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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礼燮,二十九岁,是凯威贸易公司的总裁,这家公司所代理的纺织化纤产品,营销世界十余国,包括欧洲、北非等国家。
他被喻为是上流社会中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年轻多金,拥有一块自己的事业版图。
叶家的事业从上一代原本拥有数家纺织营造厂房的规模,到交棒给叶家独子叶礼燮之后,短短的五年之内,他就一人撑起,成为最富传奇性人物的年轻总裁。
听闻他这个人冷漠专断,不管是对他人或是自己,都是抱持极高的严苛态度,听说见过他处世态度的人,都说他简直就是个冷面贵公子,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与工作有关。
据称因承受不了工作压力而离职的某位员工说,叶礼燮工作的时候就像是全身上紧发条的机器人,可以不眠不休的连续工作长达三至五天不等,而且还全年无休,从来没有放过自己一天假。
虽然他的神经总是处于紧绷状态,因为随时都要用最敏捷的头脑冷静判断并且处理任何一项可能发生的麻烦,但是他的身体就像是无敌铁金钢一般,就连感冒这种寻常的小毛病,也未曾干扰过他的生活。
如今,这个号称永远不需要休息的企业铁人终于倒下了,害他被迫住进医院而动弹不得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骑着该死老旧小绵羊的林维婉!
“医生,怎么样了?我们总裁除了腿部的伤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严绪康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叶礼燮,他急得抓着急诊室里的住院医生下让他去休息,硬是要问出个答案。
“请别紧张,病人除了左小腿有骨折现象,我们也怀疑病人有轻微脑震荡的问题,不管如何,我们会小心注意病人的状况,请放心。”医生详细的向他解释过后便离开了。
“什么?脑震荡?”严绪康听到医生的回答,觉得整个脑袋轰轰作响,一时失去了思考判断的能力。
凯威的铁人因为车祸住进医院,不知道当这个消息披露之后,凯威的股价会如何?
打从总裁上任以来,公司的所有决策全是由总裁决定,他就像是一个方向的指标,只要是总裁点头应允的决策,几乎从无亏损的情形,甚至不管是遇上多大的困难,总裁总能找到方法迎刃而解。
如今,不知总裁到底伤得如何,该怎么办?
罢了,现在还是想办法将总裁接回家里去休养,毕竟在医院人多嘴杂是非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余光不禁扫向一直待在一边默不吭声,畏畏缩缩的身影,那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的平板身材,再加上留着一头毫无造形的披肩长发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女生撞伤总裁的吧?
丙不其然,林维婉看到他的目光,便缩着肩膀主动招认了。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人是她撞到的,逃避也不是办法。
“你这个小女生是怎么骑车的?为什么会把我们总裁撞成这样?”严绪康气愤的说。
严绪康是叶家的总管,负责叶家上下在台湾一切的生活事宜,除了工作的问题之外,其余的皆是由他负责。虽然他的年纪已六十余岁,但是因为感念叶家对他的照顾,他舍不得退休,更何况如今叶家当家的主人叶礼燮,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他看着叶礼燮躺在病床上,左小腿惨遭林维婉那辆小绵羊的摧残,已经骨折断掉打上石膏,这些还不是最惨的,就怕叶礼燮伤到头,这才是天大严重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啊!罢好在转角我没看见,而且又是在晚上可是我有叫他闪开啊!是他自己闪不开的”
林维婉愈解释,就见到眼前的老伯伯脸色愈难看,说到最后,害她自己也觉得心虚。
都是那辆小绵羊太老旧了,连煞车都不管用。
“你!你这个小女生简直是太可恶了,撞到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没关系,你就等着我们叶家的律师团向你提出赔偿诉讼吧!”严绪康已经被眼前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小丫头,给气得额上浮现三条青筋。
这个小女生到底知不知道她撞到的人是谁啊?
他们总裁的身价可是以亿来计算的,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对公司会产生多大的冲击犹未可知。现在该怎么办?是通知远在加拿大度假的先生,还是
不!不对,目前执掌凯威的是礼燮,若是不先征求他的同意,就贸然告知先生这件事情,恐怕会被礼燮责骂吧!
叶礼燮一直跟他的父亲感情不睦,再加上叶礼燮的父亲后来又再娶了二太太,更加扩张了父子之间的不合,也因为这样,叶礼燮的父亲这几年都不住在家里,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二太太的另一个家。
正当严绪康为了是否该通知叶礼燮的父亲而陷入两难时,却看见林维婉以一副既气愤又委屈的模样,对他发出抗议。
“你们这些财团!不要以为你们财大气粗就可以随便欺负人,虽然我撞到人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有理直气壮啊!我还不是在出事之后,就马上送他到医院来了,如果我想狡赖或是想不认帐,我大可以偷跑掉,也就不用在这里面对你的威胁了”
“等一下,你撞到人本来就应该把伤患送进医院,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搏取同情吧?你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不是你先撞到人,我们也不会对你提出赔偿。总之,一切就交由司法程序解决,我才下想浪费口舌在你身上,现在要先让我们总裁恢复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严绪康转身就退出病房外,并拿起电话开始商请人找最高明医术的医疗团队为他们的总裁看诊。
他心想,得赶紧让总裁恢复健康,否则等事情揭露之后,会遇上更大的困难。
林维婉见他离开,伸手想拦他,却又虚弱的放下。毕竟做错事情被人责骂也是应该的,只是她真的没多余的钱可以拿出来赔偿,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撤销诉讼呢?
看着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大总裁”林维婉张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细细打量着,这是一张令人神魂颠倒,英俊到会让女人尖叫疯狂的脸。
饱满的额、浓密的双眉、立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抿出性感的味道,看着这样的大帅哥,林维婉在心里幻想着,这位总裁外表如斯俊美,想必他的个性定也是温柔似水,一定不会跟她这个毫无经济基础的小女生计较什么赔偿不赔偿的问题,他也许还会摸摸她的头,然后反问她有没有跌伤啊?
如果他真的这样问,那么她一定会说:有。其实她也跌倒了,只不过她是膝盖擦破皮,而他的小腿却是遭小绵羊辗过断掉了
呃!好像不该提醒他腿断掉的事,还是只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好,低调一点总没错,只要能先蒙混过关,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维婉这么天真的自我安慰着。
“出去!”
严厉而带着无情的冷漠叱喝声,在叶礼燮的单人病房中传了出来,下逐客令者,正是那位冷面贵公子叶礼燮。
他才刚清醒,大气都没有喘上一口,眼前就冒出这么一个小女生,她有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那双眼眸里似乎盛装着无限的活力,可是目前的他实在快受不了了,因为打从他醒来的那一分钟开始,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懊死,她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为什么说话还要比手画脚?她以为她是在表演舞台剧吗?脸上的表情怎么如此丰富?
喝!林维婉被他这么一吼,身体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她觉得头皮发麻,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很严厉的气势,让她在他审量的眼光下,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她紧咬着唇瓣,低垂着头站在叶礼燮的病床旁不远,不敢再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简直太可怕了。
扁是用冷漠孤绝这种形容词还不够,他的眼神就像是蕴含了高温的怒火,随时会爆发似的,而当他绷着脸不说话时,脸部的线条却又像极了千年不融的寒冰。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予人两种极端的情绪感觉?
但是她可不能就这样被吓跑,毕竟她今天是要解决事情的,要不是她理亏在前,说什么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在这里向他低声下气的求原谅。
再说,她无法再负担多余的医葯费,她剩下的钱是要拿回家的,她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这是个残酷的事实,她必须要认清,自己并没有多余的自尊可以维持她的傲气,若是向眼前的这个男人示弱讨好,可以免去他的追究并得到他的原谅,自是最好的发展。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不!请你听我说,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虽然我拿不出钱来,可是我愿意用其他的方式做赔偿,请你试着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好吗?不要这么快就否决我,不然就算你真的要我赔偿,我若是拿不出来,对你来说,还不是没有任何好处?”
林维婉试着解释给他听,可是很显然的,这位总裁的脾气不太好,瞧瞧他那双眸子似乎快要喷出火来了。
见到他的表情,林维婉整张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果然,她的幻想太浪漫了,都是电视偶像剧还有浪漫小说惹的祸,害她一直以为长相俊美又刚好多金的男人,遇到一位落难的小姐时,应该都会先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然后对落难的小姐伸出援手,不会说什么钱不钱的,多俗气啊!
错!这种偏执的落套想法,简直是离谱,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个性简直顽固得像个石头,完全不接受沟通。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生来打坏别人对他的好感,枉费他长得这么好看,可是脾气却是差得可以,唉!
叶礼燮原以为他发脾气的样子鲜少有人能承受得住,依照他在办公室的印象,每当他沉下脸,甚至也不用多开口说些什么话,他底下的员上没有一个敢辩驳或是反抗的,然而眼前的这个小女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这里跟他这个受害的“苦主”讨价还价兼说理讲道,她以为她是谁?
“你以为你是在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吗?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老实说,我也不想听,有什么话你去找我的律师说,现在,请你出去。”叶礼燮的耐心逐渐用罄,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懊死,他好像有点想吐,浑身难过得要命。
“你们都这样!都叫我去跟律师谈,我要跟他谈什么?我就是没有钱,你们还想怎么样嘛!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用别的方式做弥补吗?我又不是想赖你这笔帐,我也不愿意的嘛!谁愿意莫名其妙去撞到人啊?为什么你就这么不通情理?难道你一定要逼我去偷去抢,然后拿钱来付你这间vip单人病房的钱吗?这里这么贵,谁付得起?简直就是欺负人嘛!”林维婉愈说,就愈生气。
为什么这些有钱人就可以这么奢华?居然还住特级vip!想想自家的小弟有时候连洗肾的钱都挤不出来,更遑论享受咧!
“我叫你出去,你没有听到吗?”叶礼燮的口气又冷了好几度。
要不是他现在头痛得要死,再加上他又断了一条腿,脚还挂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他一定会亲自将她给拎出去。
他自认够有风度了,面对一个将自己撞伤的肇事者,他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听她说话,已是最大的容忍底限,他凭什么还得忍耐她的无理要求?
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就一直重复她没有钱,所以无法赔偿他的医葯费,还要他请他的管家不要请律师告她,希望他能大人大量原谅她的无心之过等等的话。
听了她几近乱无章法的叙述之后,叶礼燮的心中对她的初步认知就是,她,就像外面大部分贪婪不知餍足的人,只知道尽其所能的从他人身上榨取不该得的利益,就连原本该是自己要背负的过错与责任,也会尽其所能的往外推托
想到这里,他对她的评价又降低了些,甚至眼中也不避讳的流露出轻鄙的眸光。
不是他要残忍,也不是他想借机多勒索些什么额外的赔偿,反正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一切交由律师团处理,总不可能真教他这个受伤的苦主,自己认命接受这个天外飞来的横祸吧?再说,他还没有将因为受伤而可能造成的商业危机算在赔偿之列,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她该知足的。
“我”林维婉仅吐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受伤的感觉悄悄的蔓延,因为她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厌恶般的藐视。
他是在看不起她吗?就因为她拿不出钱来赔他?
想到这里,林维婉有种想哭的冲动。
钱钱钱,什么都是钱,现在的她简直快被钱给压死了,要不是因为小弟年纪轻轻就得靠洗肾度日,她也不会被钱追着跑。如今她居然还倒楣到去撞上一个什么总裁!这些有钱人一有机会,还不是会想尽办法吸干他们这些本就手头不宽裕的小老百姓!
唉!谁教自己时运不济撞到人呢?
林维婉勉强让自己接受这生来的不公平,她抑忍着,也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她人虽穷,可也还有志气,她一定有办法可以凑足钱,去满足这个吸血鬼男人的。
算了,不求他,走就是了。
林维婉才刚走出病房门口,严绪康恰好走了进来,他瞪着她,本来想警告她别乱接近总裁,不过看她的情形,一定是被总裁修理过,也就不再多说话。
“吵死人了。”叶礼燮则在确定她离开之后,才发出了低咆。
林维婉带着一身的疲惫,满腹的辛酸,终于回到自己的家。
她原以为事情可以很容易解决,其实想想,也是自己太心急了,一听到那个管家开口说要告她,她整个人就慌乱到不知所措,才会心急如焚的想从那个男人口中听到他的原谅。
唉!
她低叹一口气,看来她得要再多找一份打工的工作才行了,除了自己的生活费之外,妈妈那里每个月还得汇钱回去。
不知道小弟目前的情形怎么样了?想想,她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才想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是妈妈。
“喂!妈,什么事?”平常若非有急事,妈妈是不太会打电话给她的,因为她还得照顾体弱的小弟。
“没有啦!打电话给你看看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正常吃饭吗?每次看你回来都是瘦巴巴的”
听到妈妈关怀的声音,让才刚饱受委屈的林维婉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有啦!我都有在吃,你呢?还有小弟的情形怎么样?”
她的小弟也不过才十五岁,就必须过着靠洗肾度日的生活,平常妈妈偶尔会去打点小零工,但是家里大部分的经济来源还是得靠她,至于她的爸爸则在早年的一场意外中过世了。
“他啊!还不就是老样子,别担心啦!”妈妈的语气有些无奈与心酸。
儿子都已经洗肾洗了两年多,快把家中的积蓄用光,她也不想将重担压在女儿身上,可是唉!
听到妈妈的口气似乎有所隐瞒,她知道妈妈最近的手头一定又紧了,否则她是不会轻易拨电话给她的。
打定主意,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妈,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她没有将自己不小心发生车祸的事告诉妈妈,那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应该有能力可以解决,就算不行,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彼此的烦恼而已。
“嗯!有空就回家吧!”
妈妈淡淡的一句话,却足以表达出对子女的那份相思与关切之心,身为女儿的林维婉,如何听不出来呢?
林维婉挂掉电话后,在不经意间发现刚才顺手拿上楼的一封信,是凯威旗下某某律师事务所寄给她的一封存证信函。
她看完信,原本心里害怕万分,可是当她想起家里的情况时,她知道,她不能将额外的钱再拿出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个男人松口接受她的提议,就算是赔上她仅剩的一点自尊也在所不惜。
为了要达到目的,林维婉开始做起功课来。
她先是在网路上搜寻关于凯威的资料,意外的发现那位总裁的新闻不单是出现在商业杂志衷漂而已,连娱乐新闻也偶有他的消息,让她吃惊讶异极了。
看来,她是撞到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叶礼燮拥有傲人的身世背景、优秀的高学历,以及出色的外表,贵族般的气质和冷漠果断的工作能力,在在都显示他并非只是个只懂玩乐的富家子而已。
看到这里,她有点气馁,因为这样的男人她该如何才能打破他的心防,让他高抬贵手放过她一马呢?
装可怜有用吗?她已经试过一次了。
唉!看看自己,要色相没色相,想用女人的天赋去勾引,都还不够资格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啰!
为了钱,她已经有长期抗争的打算。
她拿起随身的包包,里面装了一些必备的装备,她决定要跟那个男人打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