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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俊男一个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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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风华和白子墨收拾完毕,秦浩已经麻利的为两人备好了马匹,两人刚出门,就看到桐和王在他们大门口,一脸正色的骑在马上,定定的看着他们。

    “少铭,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子墨惊愕的问道。桐和王安少铭一身简单的劲装打扮,马上也驮着行礼,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架势。

    “白姐姐和兄弟有难,我怎么会不出现?”安少铭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白子墨不解问道。

    “二哥告诉我的,我当然要来。”桐和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佩剑笑嘻嘻道,“白姐姐,鞍前马后,你随便吩咐。”

    白子墨和白风华微微一怔后,接着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淡淡微笑。

    白风华一行三人,就这样出城了,前往药隐族,那个神秘莫测的部族。

    与此同时,在多白国和朱雀圣殿都发生了一些事情。

    朱雀圣殿。

    在后殿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朱雀圣者紧闭双眼盘腿坐在中间的坐垫上。此刻的她不是之前出现在东木的那身艳丽盛装了,而是一身简单的服饰,人也憔悴了很多。

    忽然,敲门声蓦然响起,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圣者大人,该吃饭了。”

    “放那。”朱雀圣者冷冷的开口,没有睁眼。

    门被打开来,一篮饭菜悄无声息的放了进来,门又再次被关上。

    待门外的声音消失以后,朱雀圣者才缓缓的睁开眼。眼神缓缓移到那篮饭菜上,眸子中顿时射出了阴狠怨怒的光来。思绪又回到一个多月前。

    五国争霸赛之前,六位长老都在闭关。那时候得知青龙圣者出现在东木,她最快的赶到了东木,想查探青龙圣者去那里的目的。为了留住青龙圣者才决定在东木举行五国争霸赛。没想到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待五国争霸赛一结束,青龙圣者居然就立刻回国,而还在东木的她就被朱雀圣殿来的一封信火速召回。是大长老的来信,信中责令她立刻返回朱雀圣殿接受处罚。回到圣殿后,六位长老大动肝火,原因无他,就因为她私自决定了五国争霸赛的时间地点以及规则。

    “你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让一群小孩子比武就决定了五国的品级?”大长老严厉的呵斥。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如此草率的就决定了今年五国的品级。”

    “有失圣殿的威仪!做事不经考虑。”

    最后六位长老一致的决定,处罚朱雀圣者面壁三个月。这三个月,不准插手朱雀圣殿的任何事务,不准见任何人。三月满了以后才可以出去。

    朱雀圣者看着那饭篮的目光越来越狠厉。明明她才是朱雀圣者,她才是朱雀圣兽钦定的人选,为什么还要处处受制?朱雀圣殿就应该是朱雀圣者一个人的,为何还要设置这样一个长老会?那群老不死的东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以为是的指手画脚。为什么总是这样?要搞清楚,自己才是朱雀圣殿的唯一主人,一切都应该是自己说了算。

    长老会,长老会……这群老不死的东西,总有一天要将他们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朱雀圣者的眼眸越发的森冷无比。

    多白国。

    秦将军一家,秦门玉的尸骨未寒,秦家却被灭门。一家十几口人,无一幸免。

    按理这样的惨剧应该是让人同情的,但是,在多白国,居然是人人拍手称快。只因为这秦家总是仗势欺人,那秦门玉生前生性暴虐,胡作非为。在街上看中哪个民女就要强抢,若对方反抗,秦门玉心情不顺就会直接虐杀掉对方。手段狠辣,令人发指。百姓告状却都无果,一是因为秦门玉的父亲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皇帝要仰仗他。二是因为秦门玉本身实力强悍,对皇帝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从来百姓的生命在皇帝的眼中就如同草芥,他自然不会去理会秦门玉犯下的这些案子。

    而秦门玉的父亲骄纵跋扈,性情爆烈,欺压百官,众人都敢怒不敢言。至于秦门玉的母亲更是个泼妇,在街上,如果看到有人胆敢和她穿一样花色的衣服,就会命手下人去撕了对方的衣服。作风霸道嚣张至极。秦氏一家,在多白国京城是臭名昭著。这一次秦家被灭门,大快人心。众人都在传言是秦家平时作恶太多,人神共愤,是仇家请来高人报仇。

    多白国的皇帝是唯一气愤的人了,秦家的陨落,让他损失了一大助力。派人追查,却毫无线索,这件案子,就这么悬在了那里。

    这些事情,白风华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是莫清绝为她做的她就更不知道了。这个时候的她,正在拼命赶路的途中。

    青洪属下的立石国,武力虽然弱小,在青洪排在了末位,却因为盛产玉石而极为富庶。而在青洪国毒龙谷的这个药隐族,一向深居简出,不喜与外族人接触。

    时值正午,悬在头顶的太阳晒得知了拼命的叫唤,连路边的杂草都被晒得打了焉儿了,路边茶水铺里的小二趴在桌子上,闲得挥着手巾赶着苍蝇,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的三岔路。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小二顿时来了精神,噌的站了起来,冲着道路上疾驰过来的两男一女嚷道:“这么大的太阳,客官请进来歇歇再走吧。小店有茶有酒有饭有点心,包您满意。”待三人走的近了,那小二眼睛瞪大。这好怪异的组合啊,两个美少年,一个肤色黝黑的丑女。

    白子墨看了眼路边的小茶铺,又看了看前头明显想要直接过去的白风华,拍了拍马屁股赶在了她前头,勒住了马缰调转马头拦住了她:“姐,我累了,咱们歇息下吧。”

    再这样没日没夜的赶下去,哪怕姐姐已经是八级的战气,也会累倒下的。

    “是啊,白姐姐,我口好渴,咱们先喝碗茶再赶路吧。”马上明白了白子墨意图的桐和王安少铭配合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附和着。

    白风华被逼停了下来,颇有些恼火的扫了眼白子墨和安少铭,又不是没有战气的普通人,才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就喊苦喊累的,他们又不是出来郊游的。

    白风华刚想发火,却瞧见了对面两人眼底那浓浓的担忧,突然明白了过来,心里头火气刷的退了下去。

    这两个人哪,明明是担心她累坏了身体,想让她休息一下,却怕她不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而耽搁赶路的时间,才故意装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一路焦躁着的心,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也是,自出发以来,除了必要的进食和睡眠之外,她们几乎就没怎么停下来过。母亲虽然中了毒,但是有着南华王的丹药,六个月内都会是安全的,而那毒龙谷最多再半个月就能到,她实在不该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将火气发泄在别人身上的。

    唇角微扬,白风华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往紧随着下了马的白子墨手中一丢,故意道:“你不行啊弟弟,这么弱不禁风的,以后会被弟妹嫌弃的啊。来来来,姐姐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去那边把马儿喂饱了去。”

    姐姐又会开玩笑了?!白子墨心里一喜,嘴里却哀号了起来:“姐啊,太阳这么大,难得找到个能歇气的地方,你竟然忍心让你唯一的弟弟去喂马么。”

    “白姐姐说的太对了,子墨真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安少铭哈哈大笑着将自己手中的缰绳也塞给了白子墨,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对方肩膀:“子墨,反正两匹是喂,三匹也是喂,辛苦了啊,我会给你留好吃的。”

    白子墨来不及拒绝,瞠目结舌的看着安少铭舒舒服服的在白风华边上坐下,还冲他做了个鬼脸。气得白子墨丢了手里的三条缰绳,冲上去提脚就往安少铭坐着的凳子上狠狠踹去。

    “诶呦喂,白姐姐,救命啊,子墨发疯了。”安少铭敏捷的跳了起来,躲到了白风华身后。

    白风华眼里噙着笑意,伸手往背后一拖,将安少铭给拖了出来,丢向白子墨,也不理两人的大呼小叫,淡定的冲小二道:“来三碗凉茶,吃的都拿一份上来。”

    “喂喂,姐啊,你怎么可以吃独食呢,光给我们水喝啊?小二,两份,来两份。”白子墨艰难的把头扭了过来,冲小二比出两个手指头。

    “什么两份,是三份才对。”安少铭使劲推开了白子墨,谄媚的望向白风华:“白姐姐,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点,我请客。”

    看着扭成一团的两人,白风华终是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拍了拍桌子,开口道:“好了,别闹了,都过来坐下吧。”

    白子墨和安少铭对视了一眼,笑嘻嘻的同时松开了手,在白风华边上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待小二拿了吃的过来,白子墨丢了锭银子过去,指了指外头自己找树荫躲着了的三匹马:“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你去把马儿给喂一喂,这银子就全赏你了。”

    小二接住银子,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上前牵了马儿往屋后走去。这么大一锭银子,哪怕这三位公子小姐把他店里的东西全部吃完,他也还是大大的赚到了。

    白子墨拿桌上的茶汤洗了洗手,随意的扫了眼桌子上的吃食。作为东木国的贵族,什么样的点心他没吃过,这些食物的卖相确实不怎么的。不过,出门在外,哪里还有什么讲究,凑合随便吃点吧。

    想着,白子墨随意的拿起一块模样还算过得去的糕点塞进了嘴巴里,瞳孔却在下一秒倏的紧缩。接着白子墨用力的掐住自己的喉咙,脸色迅速涨的通红,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子墨,你,你怎么了?”白风华看着白子墨这副样子,心中一惊,急切的问道。

    白子墨瞪大眼睛,伸出手指指着桌子上的糕点,用力的指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毒?难道食物有毒?白风华的心猛的一沉,急忙掰开了面前的食物,闻了闻。

    “子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安少铭见状也慌了,伸出手拍着白子墨的背,“快吐出来,刚才吃的快吐出来啊。”

    白子墨张大嘴,猛的一阵咳嗽。将刚才卡在喉咙的糕点全部吐了出来,但是喉咙依旧火烧火燎的疼痛。

    “喵……喵呜……”睡了一路的楼冰儿被吵得醒了过来,打白子墨胸前衣襟里钻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白子墨那难受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子墨怎么突然这么难受。子墨不难受不难受,冰儿给你舔舔,舔舔就不难受了。

    小黑猫攀在白子墨胸口,伸出粉色的小舌,一下下的舔着白子墨的喉咙。

    这一阵刺激让白子墨的喉咙更为难受起来,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

    安少铭慌乱起来:“白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墨到底怎么了啊?”

    白风华却没有了刚才的慌乱,而是闻着那糕点沉默不语,眸子中先是惊疑,接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个糕点里面,确实有药,但是,却不是毒药。而且,这个药,不简单的。

    白子墨扯下了抱着他脖子的小黑猫,一边剧烈咳喘着,一边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下肚,才稍微好受了些。

    白风华却转身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了那小二的身后,这才铿的一声拔剑。

    “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白风华的声音冰冷一片。

    店小二转头看着白风华阴沉的脸色,吓的扑通坐在了地上。

    店小二苍白着脸,哆哆嗦嗦的掏出到手没多久的银子,颤声道:“小姐饶,饶命,我,我,我,我把银子还给你们。”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凶狠,他刚才就不该贪这银子的。

    “不是说你。”白风华将手中的宝剑指向店小二身后的草堆,冷声道,“立刻给我出来。”

    咻的一声,草堆里钻出了个圆圆的脑袋来,是个不过七八岁大的男孩子。男孩脸上脏兮兮的,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他面目清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看着白风华这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对着白风华锋利的宝剑他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安少铭一见,立刻拔剑冲了过来。虽然这还只是个孩子,安少铭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意,年龄再小的奸细他也见得多了,早就已经学会了不会被外貌所欺骗。这个小孩的行为实在可疑,白子墨中的毒也许与他有关系。

    一脚踩在了男孩子的背上,手里明晃晃的剑刃压在对方肩上,安少铭冷言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答对了没有奖,答错了或者答不出来,你身上就会少点什么东西。”

    小男孩眨巴着乌黑的眼珠,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大哥哥,我不是坏孩子,不要打我,呜呜……”

    安少铭手里的剑刃往下施了点力:“说,谁派你来的。”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看了眼眼前的两男一女,扭头冲小男孩吼:“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不快跟公子坦白,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不然老子打死你。”

    白风华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心中有股预感,这个小孩,绝对不简单。听这小二的意思,这小孩恐怕不是这个店里的人。

    白风华转身回到座位上,冲着安少铭道:“带过来吧。”

    安少铭一把就将小孩提了过来,扔在了地上。那小孩虽然嘴巴上在哭闹,但是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眸子深处也没有一丝的惧意。

    白风华看着桌子上的糕点,眼里闪过一丝异光,白取了一小碟醋,将手里的糕点粉末丢了进去。原本紫黑色的糕点,一遇到了醋,很是诡异的散发出了一缕缕乳白色的絮状物来。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就是“面目全非”吗,药名字听起来虽然挺恐怖的,但是与其说是毒药,还不如说是恶作剧的药。

    这个毒药,是早就失传了的,如果不是翻爷爷书房里的书时无意间看见过,她还真的认不出来,这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白风华斜了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地上假装哭闹的小孩一眼,笑吟吟的道:“这药,是你下的吧?”

    “那又怎么样?要怪就怪他笨!”小孩冷哼一声,有些傲气的回答。这笨的,他自然就是在说白子墨了。

    “找打!”安少铭的剑柄砸在小孩的头上,立时将小孩砸得痛来龇牙咧嘴。

    “你说,我们该拿你怎么办好呢?”白风华伸出手指敲着桌面,笑眯眯的问道。这个笑容,完全是一副狼外婆的样子。

    “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一剑杀了我,否则,我早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孩仰起脸,对白风华高声嚷道。

    看着男孩子那双跟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扫过她们三人,白风华乐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男孩:“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法儿啊,我很好奇呢。”

    明明白风华笑得挺温柔的,小男孩却打了个冷颤,心比刚才被剑架在肩上的时候跳得快多了。这个丑女人,怎么感觉比他的阿哥还要恐怖呢。

    小男孩强撑着瞪了眼白风华,拿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她,嘴里嘀嘀咕咕道:“三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没脸没皮。”

    “我对欺负小孩子才没有兴趣呢。”看了眼小男孩头上白安少铭刚才砸起的包,白风华啧啧了两声。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就凭这孩子拥有那传说中才有的毒药,他的目的也绝对简单不了。在确认危机解除之前,她可没多余的同情心。

    转身拿过桌子上紫黑色的糕点,白风华笑眯眯的在小男孩身侧蹲了下来:“呐,我请你吃糕点好不好。”

    说着,白风华将糕点塞进了男孩的嘴里,快速的往他嘴里灌了口水,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前捏着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就让对方把糕点给咽了下去了。

    看到白风华手上残留着的糕点碎屑,小男孩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咬着唇恼怒的瞪着白风华。喉咙有些灼热的疼痛起来,但是这是在能忍受的范围以内。这个药的关键不是这个。这个丑女人一定不知道的。

    小男孩在心中笃定着,哼,只要他们不杀了他,这笔帐,他早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的。

    小男孩才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被白风华手里的东西给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面目全非”的药引。巧合,对了,一定是巧合。

    看着吓得连嘴唇都发了白的小男孩,白风华在心里为自己的恶趣味忏悔了两秒,然后笑眯眯的将手里的蜜饯一点点的朝小男孩移去。

    眼看着,蜜饯马上就要凑到小男孩嘴巴前了,小男孩终于无法欺骗自己,大喊了起来:“拿开,快拿开,我招我什么都招,你们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他不要变成稀奇古怪的东西,重要的是他不要用那么丢脸的方法来解毒,他不要!他会被全族的人笑死的,呜呜……小蝶再也不会喜欢他了,呜呜……

    虽然小男孩心中恐惧慌乱,却仍然咬紧嘴唇,没有哭出来。他是男子汉啊,绝对不能哭!

    “咦,白姐姐,你手里的什么东西啊,他怎么那么害怕。”安少铭疑惑看着对方那副差点崩溃的模样,对白风华手里的东西稀奇极了。

    “是啊,是啊,姐啊,你那是什么法宝啊。”白子墨连自己还在中毒状态都忘记了,沙哑着声音稀罕的凑了过来,想要看看白风华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刚才那小男孩的硬气凶狠模样,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屈服在了姐姐手里的东西上,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白风华看了看手里的蜜饯,别说白子墨和安少铭,她心里其实也是极震撼的。当初看到那本书上所写的关于“面目全非”的注解,她是只当做笑话来看的,谁曾想,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看着朝她手里探头探脑的白子墨和安少铭,白风华嘴角一咧,既然你们这么好奇,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白风华冲两人笑得温柔:“你们,真的想知道啊?”

    两人猛的点头。

    “喵呜……喵呜……”楼冰儿害怕的躲进了白子墨怀里,拿小爪子挠着他,子墨不要去看不要去看,姐姐笑的好可怕,喵呜……

    “呶!”白风华将蜜饯递了过去:“是吃的。我走之前小翠给我塞进来的。她还给我塞了其他东西。”这一趟本是办事,小翠却怕白风华在路上嘴巴痒了没吃的,就给她塞了一些零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合,蜜饯刚好能用上。

    安少铭和白子墨看清楚白风华手里的东西后,都疑惑不解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安少铭和白子墨一人拿过了一个蜜饯,仔细的端详起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他牙齿坏了,怕吃甜的。”白风华随口敷衍了句。那小男孩瞪着眼睛刚想说什么,白风华危险的目光扫过去,那小孩立刻闭嘴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有病。”白子墨将手里的蜜饯直接丢在了嘴里,吃了下去。

    “就是。”安少铭也顺手将蜜饯扔进了嘴巴里。

    下一刻,安少铭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怎么了?什么事?”白子墨蹦了起来,却看到安少铭看着他的眼神岂止是惊愕了,简直就是惊悚。

    “我可没让你吃哦,你自己吃的。”白风华懒懒的说着,接着直接拔剑,吓的白子墨后退了两步,白风华口气有些古怪,“没镜子,拿这个当镜子看看。”

    白子墨凑上前来,看着宝剑上映出自己的样子,立刻发出一声比刚才安少铭还要惨绝人寰的叫声。

    “姐,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回事啊?姐……救命啊!”白子墨受到惊吓后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秒便果断的扑向了白风华,那张斜了眼睛塌了鼻子翻了双唇的脸,说有多别致,就有多别致。

    安少铭这个时候已经回过了神,一把揪起了小男孩,恶狠狠的道:“解药呢,快给我拿出来。”

    “我没有解药。”小男孩艰难的把头扭向白风华,心里却冷哼了一声,解药他才不会告诉他咧,当他傻子哦,要是说出来,他肯定会被揍死的。想要解药,想要就问你家姐姐呗,她既然知道药引,那肯定也知道解药的。

    明知道一旦服下那药再吃蜜饯就会引发这样可怕的后果,她还放任自己的弟弟吃。哼哼,有这么没良心的姐姐,最好,等会儿你们打起来,打个你死我活的,哼哼,他就可以趁乱逃走了,哈哈,他果然是全族最聪明的男人了。小蝶,你等着,我马上就可以来救你了!

    “喵呜喵呜……”楼冰儿蹲在白子墨肩膀上,急得团团转。子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丑了。难道是中了什么妖法吗?可是,可是冰儿没有在子墨身上闻到妖气啊。

    “喵呜喵呜……”风华姐姐,你怎么还在那里笑,你快救救子墨啊。

    “你的脸等会儿我会帮你解决的,现在先一边儿去。”忍着笑,推开了凑在自己跟前哀怨的丑脸,白风华冲小男孩抬了抬眉:“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开始谈谈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药。”

    “都是老板的错啦,我跟他说了叫他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他非要碰,所以才……”小男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开始瞎掰,却白风华眼色一沉,冷光闪烁,顿时吓得将真话给吐了出来:“我也是没办法嘛,我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的钱不小心弄丢了,我只不过太饿了,吃了这个坏蛋一个包子而已,他就要我在这里做工做到他满意为止。”

    说着,小男孩愤愤的瞪了眼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店小二一眼。

    这个坏蛋,要他烧火洗碗劈材喂马的一天做到晚,休息都不让休息,还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他。要不是身上的药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就剩下了一瓶“面目全非”,他早让这该死的家伙死上十次八次的了。

    “说重点!”白风华冷冷扫了小男孩一眼。

    怯怯的看了眼白风华,小男孩住了手,苦着脸接着解释:“本来想让你们吃了我的药,然后我会出来说,你们中毒了,到了下一个城镇泰安的时候肯定会发作起来,这个毒只有我家的人才会解,我真的没想要害你们的,只是想让你们替我传个消息让我家里人来救我而已。姐姐你也知道的,这个毒真的只是拿来开玩笑用的,一点都不会受伤的。”

    “而且,你明知道吃了这个药再吃蜜饯就会让脸部的肌肉错位,你还让你弟弟吃那个蜜饯……”小男孩小声的嘀咕起来。

    “什么?”白子墨差点没跳起来。

    “我可没让你吃,你自己吃的。”白风华无辜的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

    白子墨苦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看着白风华,白风华直接无视。

    喵呜?楼冰儿歪着脑袋看了眼白子墨丑丑的脸,难道这只是障眼法吗?冰儿怎么看不出来呢?不过,子墨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风华摸了摸下巴,双眼眯了起来盯着小男孩,似乎在考虑对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有多高。

    小男孩眼珠子又转了转,咬着唇跺了跺脚,道:“这样好不好,你们送我到泰安,然后我会每个人送你们三颗天心丹,当作向你们赔礼道歉的礼物和送我回家的报酬。”

    “天心丹?!”

    白子墨和安少铭同时喊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瞪着小男孩。天心丹,不是什么普通的伤药,整个东木都不会超过十颗的疗伤圣品,怎么这小家伙嘴里说出来,就跟几颗糖果一样的不稀罕。白风华最清楚天心丹的稀有了,因为她曾经服下过南华王送来的那颗。

    白风华屈起食指在桌面敲了敲,眯起眼笑了。这小家伙的话虚虚实实,虽然不能尽信,只不过……她也许是真的撞到大运了。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孩子的身份……

    装腔作势的沉吟着,一直到小男孩眼神又开始不安起来,白风华这才淡淡的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道歉,我们就接受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很好,那咱们就准备准备继续赶路吧!只是……”白子墨一本正经的眼神倏的敛起,一把推开了安少铭,朝白风华扑了过去,整个人挂在她肩膀上使劲的摇着,嘴里哀号着:“姐啊,我的脸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快点帮我恢复回我那风流倜傥俊逸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超级无敌美少年啊!”

    安少铭幸灾乐祸,龇牙道:“风流倜傥的白少爷,不知道您这副尊荣若是被那些痴迷您的少女们看到会作何感想呢?”

    “我宰了你!”白子墨狰狞的欲拔剑而出。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告诉你们就是了。”白风华笑得一脸灿烂,“其实呢,这个解药是非常简单的。”

    “是什么?”

    “解药是什么?”

    不等白风华回答,那小孩已经开口。“就是你自己的眼泪啦。”小男孩幸灾乐祸的摇头晃脑的说道。

    白子墨傻了,安少铭愣住。自己的眼泪?什么,就这么简单?

    没有另外的解毒办法?怎么可能!白子墨咬牙切齿,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哭的出来?

    白子墨终于从打击中回过了神来,凶神恶煞般扑向小男孩:“交出解药,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小男孩往白风华身后一躲,冲气急败坏的两人做了个鬼脸:“没有解药,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做什么,就是你自己的眼泪。”

    “这么说来,你刚才也吃了药的吧。”白子墨忽然惊觉。接着恶狠狠的瞪了眼小男孩,问白风华要起了蜜饯。

    小男孩脸上一白,敏捷的扑到桌子上,抓起醋瓶子咕嘟咕嘟的就喉咙里灌。然后得意的冲白子墨扬了扬眉:“要是没吃蜜饯,喝点醋就可以解毒了哦,谁叫你要吃的,啊哈哈……”

    白风华拎起小男孩的衣领,拖着人走向茶铺屋后,笑眯眯的冲恨不得扑上来撕碎了小男孩的白子墨道:“快着点儿啊,我去后面把马牵过来,子墨,加油哭吧。”

    小男孩也不挣扎,扭回头吐着舌头做鬼脸,继续刺激白子墨:“羞羞羞,大男人还要哭。丢人啊,现眼啊。”

    白子墨气的眸子圆睁,几乎抓狂。

    略微不悦的蹙了蹙眉,白风华手下一使劲,顿时掐断了小男孩嚣张的笑声。将人拎得往上了点,白风华凑在对方耳畔低声道:“小鬼,差不多就够了哟。姐姐我虽然喜欢欺负我弟弟,但是并不喜欢看他被人欺负。”

    小男孩立刻噤声,闭上了嘴巴。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个黑皮肤的丑女,是个危险人物,非常的危险。还是少惹为妙。

    白风华牵着马到前面去等着了。

    那院子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来来,子墨,别说兄弟不帮你。”是安少铭那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接着是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打到了什么。

    “我靠,安少铭,你个贱人,下这么重的手。”白子墨的嚎叫声。

    “不用力点你怎么会流泪?其实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你看,你看我也流泪了。”安少铭的声音无耻的传来。

    “靠!你是笑的流泪,我要宰了你!”白子墨怒吼着。

    片刻后,白子墨和安少铭出来了,而白子墨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一只眼窝黑的跟熊猫一样。安少铭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甚是辛苦。

    看着白子墨堪比锅底的黑脸,白风华默默扭过头,难得的忏悔了三秒。她不该为了想验证一下这种传说中的神奇的药的药效,就拿自己的亲弟弟做实验的。但是效果非常好,这种药果然神奇。而炼制出这种药的药隐族,又是何等的神秘呢?

    由于只有三匹马,心里本来就有些小算盘的白风华把小男孩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四人一猫,开始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赶路,自然是千篇一律的枯燥乏味的,跑了一程,白风华的眼神渐渐移到了和自己共骑一匹马的小男孩身上,忽然开口道:“小孩,考你几个问题。”

    “说啊。”小男孩有些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这女人难道是想要拿他当小孩子骗么,哼哼,也不看看他是谁。

    果然,白风华笑眯眯的出了个很简单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二。”小男孩心中嗤笑,这样的问题也算是考?

    “一加二等于几?”白风华快速的问道。

    “三。”小男孩下意识的回答。

    “天上几个太阳?”白风华快快了速度继续问道。

    “一个。”

    “天上几个月亮?”白风华问的越来越快。

    “一个。”

    “你叫什么?”速度已经快的让小男孩来不及思考。

    “空元。”

    话一出口,小男孩立马回过神来,可惜为时已晚。泪流满面,他怎么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这女人太狡猾了。

    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吧。毕竟,他的姓氏虽然独特,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应该,不会这么凑巧的吧。

    空元……么。

    白风华咧开嘴笑了起来,药隐一族,天下间知道其存在的人很少,但那也只是很少而已,只要有心去打探,都还是能打探出来的。

    白风华既然要去求解药,自然是将其了解得清清楚楚的。

    而药隐一族的姓氏,便恰恰是空。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白风华顿感心情大好。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有了这孩子,取得娘亲的解药想必能更顺利了。

    虽然白风华三人战气都已不俗,但是毕竟很多东西是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该怎么赶路还是得怎么赶路,待到日暮时分,三人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停下马,准备露营。

    依水找好了营地,白子墨搭帐篷,安少铭捡柴火外加打猎,而白风华则是到河里舒舒服服的泡了泡脚。

    “辛苦了啊!”白风华眯着眼睛惬意的走过来,安慰性的拍了拍已经搭好帐篷正在升火的弟弟,夸奖道:“这帐篷搭得越来越好了嘛!”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白子墨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他才不象某个笨蛋,姐姐都手把手教他好几次了,还是会把帐篷搭得东倒西歪。

    看着白子墨那一副臭屁样,白风华扑哧一声笑了。说起来,子墨还是个孩子呢,偶尔难免也会露点小孩习性出来。还真是……可爱呢。

    白风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白子墨顺势在她手里蹭了蹭,意图争取福利来弥补今天受伤过度的心:“姐啊,我想吃叫化鸡。”

    “成!”将手里的毛巾蒙在了白子墨头上,白风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弟弟虽然是拿来欺负用的,偶尔却也是可以宠一宠的。

    安少铭在一边将两姐弟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白风华一走过去,便屁颠屁颠的将已经收拾好的几只野山鸡递了过去,蹲在一旁看着白风华摆弄,嘴里还不忘记拍马屁:“白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呢,以后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你。”

    “放心,等会儿第一只就先给你。”白风华今天心情甚好,连带着对安少铭也和颜悦色起来。

    这别人家的弟弟嘛,偶尔,也是要爱护爱护的。

    将用树叶和泥巴裹好的山鸡煨进火里,白风华接过安少铭递过来的树叶子擦了擦手,走到溪边把手洗干净,目光四下里扫了扫:“那孩子呢?”

    “刚才我看到他往下游去了,大概去洗澡了吧。”白子墨随口回答了白风华的问题,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朝上游走去:“姐,我也去洗洗去了。”

    “嗯,去吧。”白风华随意的挥了挥手,若有所思的望向下游那片茂密的树林。

    她倒也不是怕空元逃走,离开泰安还有四天的路程,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孩子靠着双脚是到不了的,他压根没有逃跑的必要。

    那孩子,大概是一个人收拾自己的伤口去了。看得出,小家伙并不会骑马,颠簸了这么久,夏天的衣裤又薄。

    小家伙年纪虽小,却很是要强呢。之前被自己吓的脸色大变,却也忍住没有哭出来。

    尽管已是日暮黄昏,夏天的空气依然闷热难当,这条穿越了整片树林的小溪,却凉爽宜人得很。

    空元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里衣上撕下来的布条,小心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单薄的小身子上伤痕有些令人触目惊心,大多数是鞭伤,夹杂着一些擦伤和淤青,看起来受伤的时间并不会太久。

    清洗好了身子,空元拿起早先采好放在一旁的草药,放进嘴里嚼了嚼,吐出来捂在伤口上。

    “嘶……”伤口触到药汁,不可避免的一阵刺痛,空元倒吸了口气,将眼眶里泛起的泪花给逼了回去。

    哼,那个茶铺里的男人,竟然敢乘他落难的时候这样对他,也不看看他空元是谁。哼,用不了几天,那男人就该尝到求生不得求死的滋味了。

    前面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可是这背上的……

    算了算了,随便弄弄就好了。空元撇了撇嘴,手背过去把草药胡乱的往背上抹。

    白风华站在空元背后,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头有些发堵。

    早知道那个茶铺小二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她就不该那么简单的放过他的。

    不过……

    白风华嘴角微微翘了翘,按这孩子的脾气来看,想必那个小二,以后也绝对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吧。这个孩子,性情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有仇必报,绝不犹疑。

    “这个碧根草虽然能消炎,药性却未免强了点。”走上去接过了空元手里的破布条,白风华回给了受到惊吓的空元一个柔和的眼神,用破布条沾了水把他刚抹上的草药给洗了下来。

    “喂,你想干嘛啊你。”空元恶狠狠的瞪着白风华,挣扎着不让她再碰自己。

    “别闹,乖乖的。”屈起中指给了空元一脑崩儿,白风华一把把人给按到了自己膝盖上,打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挖出一坨淡绿色的药膏,细细的往伤口上抹。

    空气里传来清新的淡淡香味,空元很轻易的便闻出了这是碧霞草的味道。碧根碧霞,虽然只相差了一个字,疗效却差了不止十倍,而且,碧霞草所制成的药膏,只会令伤口觉得很舒服,一点疼痛都不会有。

    空元渐渐停下了挣扎,这女人,又黑,又凶,心眼又坏,可是,她的手好暖和,就像记忆里妈妈的手一样。

    啊呸呸!怎么可能象妈妈!空元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个女人肯定是为了天心丹才对他这么好的,是的,肯定就是这样。

    “好了。”给空元背后上好了药,白风华放开了他,将药瓶子递了过去。

    “说好的是送我到地方后,一人给你们三颗天心丹,我不会多给你半颗的。”空元瞪着白风华。

    屈指又在空元额头弹了一记,白风华嗤笑:“天心丹虽然是好东西,但是还不在我眼里。要不是我们刚好顺路要去泰安,谁愿意带上你个小麻烦。”

    麻烦?!这女人竟然说他是麻烦?!空元气得蹭的站了起来,差点就要将手里的药瓶冲白风华砸了过去,幸好身上被扯到了的伤口的疼痛及时提醒了他,他还需要这个女人带他到泰安呢。

    不生气,不生气。空元做了个深呼吸,瞪着白风华:“转过身去。”

    哟,小屁孩子,就这么副小身板还怕人看呢。好笑的上上下下的扫了空元一眼,在对方达到愤慨的极限之前,白风华憋着笑转过了身子。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有压抑着的抽气声,白风华坐在石头上双手抱膝,透过树叶间隙仰望着星空,突的开口道:“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吧。”

    身后的空元重重的哼了一声:“要你管。”

    “如果你母亲看到你身上的伤,会很心疼的呢。”

    身后,空元的呼吸重了起来。好半天,才听到极低的一句:“我没有母亲,她不要我了,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根本不会有人为我心疼的。”

    空元的脸,整个藏在了阴影中,让人瞧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难听得跟哭了似的:“那时候我才三岁,爹爹炼药的时候放错了一味药,结果死掉了。她对我说:小元,对不起,娘不能离开你爹。然后,不管我怎么哭,怎么求她,她还是跟着爹一起走了,不要我了。”

    气氛,压抑了下来。白风华缓缓阖上眼帘,唇边挂着说不清意味的淡淡笑意:“她不是不爱你,只是更爱她的丈夫你的父亲。你应该为你的父亲有一位愿意与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妻子而感到高兴才是。而且,我相信,现在,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一起默默的关注着你,守护着你。”这个哄人的说法,其实还是很好用的。

    “真的吗?”空元哽咽着,抬起了头:“他们真的能看到我吗?”

    白风华扭过头冲空元笑得灿烂:“当然。好人死了都会上天的,在那里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最关心最在乎的人。你爹和你娘是好人么?”

    “他们当然是好人了!”空元急急辩解。

    “那就是了。”白风华温和的微笑着说道。

    空元低下头,眼角余光看着白风华,忽然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丑嘛。而且,似乎,似乎还是蛮好看的,就是皮肤黑了点。

    白风华看着空元,心中有些酸涩,这个孩子,那么小就没了父母,是怎么独自撑过来的呢?

    忽然,夜色中,似乎极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内,不对,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

    这是弓弦被拉开的声音!

    白风华眼神一凛,蹭的站起身用左手一把抱住空元,右手凝起战气,一招冰荡八方推了出去,同时,整个人带着空元朝右边飘了过去。

    “啊……碰……”

    随着一阵闷哼声,耳畔传来了杂乱的“嗖嗖嗖……”的声音。

    月光下,能清楚的看见十数支黑黝黝的羽箭插在了两人刚才所在的位置。

    有人偷袭!是什么人偷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