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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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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亲王爷可不知道青瑶正在腹诽他,还一直向青瑶微笑。原本他对青瑶是挺有成见的,可那些成见都不是直接冲着青瑶,而对出于对赵天朗的意见。如今青瑶进门才三天,赵天朗都会冲着他笑了,庆亲王爷怎么可能不把赵天朗的这种转变归功于青瑶呢,而且青瑶生的漂亮,表现的又乖巧可人疼,庆亲王又是个没有女儿的,对青瑶给他的感觉自然觉得很新奇,不觉有点儿把青瑶当闺女看的意思,这闺女和儿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庆亲王爷发现和青瑶这么聊天挺有意思的,听着青瑶清甜中透着软糯的少女的嗓音,真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庆亲王爷心里美不滋儿的,可赵天朗却不乐意了,那是他媳妇,他爹那么着他媳妇,是什么意思。赵天朗再也维持不住笑容,腾的站起来挡住庆亲王爷的视线,粗声说道:“父王,儿子还要去给母妃请安,我们告退了。”

    庆亲王爷一愣,忙说道:“你们去吧。”他这会儿脑子一点儿也不抽,看得出来他家儿子正泡在老醋坛子里,庆亲王爷想了一回,不由笑了起来。有意思,看来这个儿媳妇娶的好,他的儿子在他的面前,越来越能流露出真实性情了。

    到安澜园,赵天朗脸臭臭的,青瑶却是笑意盈盈,庆亲王妃见了这小两口的样子,不由大感奇怪,只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天朗闷哼一声,到底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吃醋了,青瑶原本就不知道赵天朗是怎么回事,自出了银安殿,赵天朗就拉长了脸,活象青瑶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青瑶心里还纳闷着呢。只不过到安澜园请安,青瑶总不能也带了情绪吧,她原想着等请完安再细问问赵天朗,不想庆亲王妃直接问了出来。

    青瑶只挽着庆亲王妃的手亲热的叫道:“娘,许是子纲今儿没吃饱,嫌媳妇娘家的饭不好吃呢。”

    赵天朗忙叫道:“我才没有。”

    青瑶便俏皮的一摊手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天朗粗声道:“娘,儿子和瑶瑶刚从银安殿过来。”

    庆亲王妃“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知道赵天朗对庆亲王爷的心结,但凡赵天朗对上庆亲王爷,便不会高兴的。庆亲王妃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是恨庆亲王爷,可是她不想让这恨延续到赵天朗的身上,恨人也是一件需要花力气的事情,庆亲王妃希望赵天朗能活的轻松一些。

    赵天朗也觉得自己板着脸让庆亲王妃和青瑶担心不好,便勉强笑道:“娘,瑶瑶,我没什么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娘,瑶瑶的二婶有喜了,咱们家是不是应该送贺礼?”

    庆亲王妃笑道:“是么,那自然是应该的,明儿娘就打发人送过去,呀,若是早知道些,今儿就备下礼物让你们两个带过去了,瑶瑶,有没有替娘恭喜你二婶?”

    赵天朗抢着说道:“当然有了,娘,儿子还恭喜了二叔。”

    庆亲王妃点头笑笑,对青瑶说道:“瑶瑶,和天朗回去换衣服吧,天气还热,出了趟门身上必是不清爽的,换了衣服再过来吃饭,今儿厨下按瑶瑶给的方子做桂花绿豆沙和那个什么口水鸡,这个名字倒是有趣的很呢。”

    赵天朗听了笑道:“娘,口水鸡香滑软嫩好吃极了,不知道王府的厨子能不能做出瑶瑶做的味道。”

    庆亲王妃摇头笑道:“你皇上六哥把最好的厨子给了你,如今宫里的御厨都没咱们家的厨子手艺好,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让瑶瑶天天下厨给你做饭,娘可舍不得。”

    青瑶忙说道:“娘,不碍的,园子里有小厨房,色色都是齐全的,打从明儿开始,娘的一日三餐还有点心,媳妇都包了。”

    庆亲王妃摇头道:“瑶瑶,娘不讲究这些吃食,你不用如此辛苦,天朗不在家,你就过来陪娘说说话聊聊天就行了,可不去受那烟熏火燎之罪,你只把方子写下来,让厨子们做就是了。”

    赵天朗也说道:“对啊瑶瑶,你也不用总自己做,过一阵子做上几样给娘和我打打牙祭就行了。”

    庆亲王妃抬手拍了赵天朗一下,笑骂道:“你这贪吃的小子,也不怕累着你媳妇。”

    赵天朗嘿嘿笑道:“娘,儿子可知道心疼媳妇了,大不了让瑶瑶等我休沐的时候再做,我给她打下手。”

    庆亲王妃摇头笑笑,这是人家小夫妻的情趣,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不必多言。

    安澜园里笑语盈盈,可掬水院却冷冷清清。庆亲王爷原本在王府的时候只在掬水院里安置,平日里府里的人要向他回话,都得到掬水院中找王爷,可是自从过年之后,庆亲王爷白天几乎不在掬水院露面,晚上歇在掬水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让柳侧妃心里越来越着急,每一回庆亲王爷去掬水院,她就更加卖力的伺候,同时也加重了那特殊香料的用量。如此一来,庆亲王爷每回行事的时候过瘾是过瘾了,可是事后便会觉得特别的疲倦,再没有从前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必别人说什么,庆亲王爷本能的就开始疏远柳侧妃,有时候都十来天不去掬水院。他也不去别人的屋子,要么歇在小佛堂,要么就歇在银安殿。这小半年下来,庆亲王爷只要不去掬水院,他的气色便不错,若是去了掬水院,早起上朝的时候,脸上就会透着淡淡的灰意。这一点,庆亲王他自己没有注意,柳侧妃没有注意,赵天赐却注意到了,他心里便开始犯起了猜疑。

    “娘,你是不是对父王做了什么手脚?”赵天赐见四下无人,便悄悄的问柳侧妃。

    柳侧妃心中一凛,可是口头上却一点儿也不肯承认,只说道:“天赐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对你父王做手脚?”

    赵天赐心里不太相信,只说道:“娘,我注意到父王每次从你这里出去,气色都不太好。”

    柳侧妃心里一惊,忙掩饰的说道:“也许是太累了,自从年上你父王病了那一场,他身子就大不如从前了。要不然,他岂会不住在娘这里。”

    赵天赐皱眉道:“娘,没有最好,现在父王是我们唯一的靠山,在我们没有斗垮他们母子之前,父王不能出事。”

    柳侧妃忙说道:“我知道,天赐你不用担心,你父王每三日都要请一回平安脉的,不会有事的。”

    赵天赐想想也是,若然柳侧妃真对庆亲王做了什么手脚,例行的平安脉早就应该查出来了,想来真的是庆亲王身体不如从前了。他便将此事丢开,专心的谋划起给自己帽子染颜色这件事情。

    赵天赐走后,柳侧妃惊出了一身冷汗,赵天赐完全不知道内情,可是她心里却是门儿清。早在二十几年前,她用那人给的方子配的香顺利的让庆亲王爷上了她的床,她就没断了用过。当时那人就告诉她,这香闻上半年,庆亲王爷就不会再有子嗣,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是庆亲王爷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她没有想到,只用了不到三个月,庆亲王妃就嫁进庆亲王府,只是洞房那一夜,庆亲王妃便怀上了赵天朗,虽然从那之后庆亲王爷一直被她迷的死死的,可是赵天朗的出生却打破了那人的计划,也打破她的美梦。正妃有嫡子,还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她的儿子赵天赐空有天赐之名却无天赐之福,只能当被人瞧不起的庶子,这辈子都被晚他三个月出生的赵天朗压的死死的没法抬头。

    柳侧妃心里很清楚,她没有王妃漂亮高贵有气质,她所倚仗的只是庆亲王爷的宠爱,然而年华易逝,她总会人老色衰,而身为王爷的庆亲王,却永远都不会缺了年轻貌美的侍妾,于是柳侧妃便将心一横,给庆亲王下了二十年的药香,庆亲王果然也就独宠了她二十年。原本一切都挺好,可是随着赵天朗的定婚,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年前的那一场病,是庆亲王二十年来生的最重的一场病,一旦脱离了那夜夜充满药香的环境,庆亲王偏巧又住进了长年焚香供佛的小佛堂,迷香对庆亲王的控制便慢慢的减轻了。而此时王妃又因为儿子的订婚燃起了斗志,整个人都焕发了不一样的神彩,这也让庆亲王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一直有这样美丽高贵典雅又刚强的妻子,柳侧妃和王妃一比,真是不够看喽。

    自从过完年之后,柳侧妃便陷入深深的将要失宠的恐惧之中,因着这份恐惧,她大大的加重了她那秘香的量,指望着能把庆亲王爷再迷回来,可是不想弄巧成拙,用量用的太过,让庆亲王爷每回都疲惫不堪,完全找不到原来那种欲仙欲死的快乐,所以庆亲王爷已经从生理上厌倦了到掬水院,他现在对柳侧妃,只是一种二十年来积累的习惯性的宠爱,一旦这种宠爱也被打破,柳侧妃可就真要完蛋了。

    柳侧妃心里真的急了,特别是在青瑶进门之后,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柳侧妃就已经发现庆亲王对韩青瑶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甚至于将先皇赏下的园子都当成见面礼送给了韩青瑶。柳侧妃在屋子里想了许久,她决定铤而走险,走一步险棋,只要她赌赢了,从今往后便有享不尽的泼天富贵,如果输了……柳侧妃心中打颤,不敢去想输了会怎么样,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她一定要赢。

    不知道柳侧妃正在酝酿阴谋的赵天朗和青瑶正在轩华园的新房之中你侬我侬,新婚燕尔之际最是缠绵之时,那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赵天朗和青瑶都不会觉得腻。

    这小夫妻两个有说有笑了去了安澜园用晚饭。进了安澜园的晚香阁,赵天朗和青瑶都微微愣了一下。原本刚才说好的是他们夫妻两个陪着王妃用晚王饭,可是这会儿晚香阁的主位上赫然坐着庆亲王爷,原本该坐在主位的庆亲王妃却陪坐在庆亲王爷的下方。

    庆亲王爷看到赵天朗和青瑶来了,便对王妃笑着说道:“天朗和他媳妇都来了,命人摆饭吧。”

    王妃向庆亲王爷点点头,然后对金铃说道:“吩咐下去吧。”

    金铃屈膝应了一声,便飞快的下去带着丫鬟们摆饭,青瑶忙说道:“媳妇去帮忙。”

    庆亲王妃笑着说道:“瑶瑶,不用你做这些,娘这儿没这些规矩。天朗,和你媳妇坐下吧。”

    赵天朗满腹疑惑,却什么也不好说,只和青瑶打横坐在下方,虽然饭菜很丰盛味道也好,可是赵天朗却食不知味,他心里很是不理解,为什么这阵子他父王总是会在安澜园里出现。赵天朗自记事以来看到的就是庆亲王对王妃的冷漠,在他的记忆中,庆亲王爷和王妃还有他,这一家三口一起吃顿饭根本就是没有过的事情,如今庆亲王爷忽然要一起吃饭,这让赵天朗很不习惯。

    庆亲王妃心里对庆亲王依旧有怨恨之意,可是当着天朗和青瑶,她不会流露出来,面对庆亲王的问话,她只是淡淡的回答,没有亲近也没有疏离,仿佛庆亲王爷就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青瑶是新媳妇,自然也不好说话,只能悄悄的观察着。青瑶发现庆亲王爷总是看向庆亲王妃,而庆亲王妃却从来不看庆亲王爷,那怕是用眼角余光看一眼都没有。青瑶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说外面的传言有误,庆亲王爷实际上心里有王妃?可如果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独宠柳侧妃二十年,让王妃独守空房二十年,女人,一生当中能有几个二十年可以等待挥霍。

    青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儿也不是好开口问的,这一家四口的这顿晚饭吃起来,就透着一股子别扭诡异的气氛,全然不象是一家人热热乎乎的坐在一处。

    用罢了晚饭,赵天朗和青瑶也没有多停留,早早儿便告退了。回到轩华园中,青瑶一边拆簪在发髻上的钗环一边对赵天朗说道:“子纲,我看着父王对娘不象外头传的那样。”

    赵天朗原本正在靠在榻上含笑看着青瑶的背影,听了青瑶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烦躁的皱眉说道:“你知道什么!”

    青瑶拿着钗环还没有放下的手停顿下来,她站起来转身看着赵天朗,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吃惊。她和赵天朗自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过赵天朗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赵天朗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青瑶的面前,他不想也不会去隐藏自己的心情。青瑶将钗环放在妆台上,缓步走到赵天朗的身边,用纤长柔软的玉指轻轻揉着赵天朗皱起的眉头,轻声说道:“子纲,你若是有什么心烦的,只管说给我听,就算我不懂,至少也能让你说出心里话,心里头舒畅一些。”

    赵天朗轻叹一声,将青瑶拉到怀中,让她偎着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瑶瑶,你不知道,父王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娘,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怎么去掬水院,倒三五不时的粘着娘,我心里很烦躁。”

    青瑶不解的问道:“子纲,父王不去掬水院,难道不是好事情么?”

    赵天朗被青瑶问的一愣,他只顾着有情绪,却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想,的确,庆亲王爷对柳侧妃冷淡下来,这是件好事情,可是他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不痛快呢?

    青瑶见赵天朗困惑的皱起眉头,显然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青瑶拉过赵天朗的手环着自己的颈子,在他怀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式,象个小猫儿似的蜷着,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赵天朗的手中划着圈儿,软软的说道:“子纲,你该不会是怕父王把娘抢走吧?”

    赵天朗的身子立刻僵了起来,青瑶蜷在他的怀中,自然能感受到赵天朗的僵硬,青瑶知道自己猜对了,便转过头在赵天朗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娇嗔的说道:“子纲,这是父王和娘的事情,应该由娘来决定对不对?”

    青瑶的轻吻是最好的镇静剂,赵天朗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闷声说道:“娘也不待见他,他早干什么去了,这会想起娘了,晚了。”

    青瑶扑哧一笑,只在赵天朗的腋下轻搔了起来,赵天朗其实也怕痒,小两口儿便在榻上笑闹起来,赵天朗心里的抑郁就在这笑闹之间烟消云散。笑闹过后,他紧紧抱着青瑶说道:“瑶瑶,幸好我还有你,你知道么,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笑的次数比从前多的多,四九说我常常半夜里睡着睡着都会笑起来。瑶瑶,能娶到你,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青瑶偎着赵天朗,轻吻着他那衣襟敞开的胸膛,满意的听到赵天朗口中逸出抽气之声,然后圈着赵天朗的颈子说道:“子纲,嫁给你,我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