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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国公夫人自然不会相信韩青环的一面之辞,她命人将郭信传来,只对郭信说了一句:“你弟妹有喜了。”郭信先惊后喜,立刻跪下说道:“娘,孩子是儿子的。”
威国公夫人快要气疯了,浑身哆嗦个不停,只气道:“你有小妾有通房丫头,再不济,你看上了府里哪个丫鬟,只说一声,娘会不给你?她是你弟妹,是诚儿的媳妇,你……你……”
威国公夫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喘着粗气坐在椅上,瞪着郭信喝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郭信想也不想就说道:“娘,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刘氏不能生育,青环的孩子可就是我们郭家唯一的后代香烟。说什么都要生下来。她是二弟的正妻,这孩子就是最名正言顺的嫡子,纵然姨娘丫鬟再能生,都是庶出啊,刘氏跟着儿子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子也不忍心休了她,儿子是不能有嫡子了。”
威国公夫人大怒喝道:“你还知道诚儿是你二弟!你这么做,对的起你二弟么?你……”威国公夫人气得捶着郭信骂个不停,郭信低头不语,任威国公夫人责骂,等威国公夫人骂的没了力气,郭信方才磕头说道:“请娘息怒,儿子知道错了,可是儿子已经做下这事,况且……”
威国公夫人冷声怒道:“况且什么?况且你二弟已经不中用了对不对!”
郭信没有这么说,只是低声说道:“况且二弟总要有香火才行。”
这一句正切中了威国公夫人的要害,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急促的喘着粗气。
郭信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头道:“娘,弟妹是伏威将军府的孙女儿,她如今有了身子,正是我们和伏威将军府拉近关系的绝好时机,太后祖姑母一直想拉拢伏威将军府,就算是拉拢不了,也不能让伏威将军府为皇上所用。”
威国公夫人沉声怒道:“这事我不管,似韩青环这等不守妇道的贱人,就该沉塘。”
“胡闹!”一声怒喝从外头传进来,威国公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威国公夫人忙站起来迎上前说道:“老爷,您都知道了?”
威国公冷声道:“你生的好儿子,做的好事!”
威国公夫人被威国公吼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在一旁跪下道:“妾身教子无方。”
威国公冷哼一声,走到主位前坐下,对郭信说道:“信儿,速打发人去伏威将军府报喜。”
郭信立刻站起来说道:“是,父亲,儿子这就去办。”这才有了前面所说的,威国公府管事嬷嬷到伏威将军府报喜的消息。
郭信走出去之后,威国公看着威国公夫人说道:“你起来吧,好好照顾老二媳妇,她肚子里可有我们郭家的根苗。若是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只来问你。”
威国公夫人心里很不乐意,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孩子是郭信的,就是她的孙子,总归不是外人的种,威国公夫人极力说服了自己。便带着人去了郭诚的院子。
韩青环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当然不便再服侍郭诚,得搬到其他的屋子去住了,郭诚屋子里病气薰天,威国公夫人怕对韩青环肚子里的孩子有碍。
郭诚看到丫鬟们搬韩青环的东西,很不解,看向威国公夫人,威国公夫人却难以开口说出真相,只敷衍道:“你媳妇这阵子服侍你,也怪累的,让她歇几日。”
郭诚自然不信,可是现在的他除了眼珠子能转,手指头能动之外就是个死人,想问他都没有办法问。韩青环搬走之后,喜翠喜玉留在房中服侍,喜玉便故意问道:“二姐,少夫人怎么突然搬出去了?”
喜翠只假作小声,可是音量却又放到刚好让郭诚听到的大小,对喜玉说道:“你竟不知道么,二少夫人有喜了,夫人高兴的不行,怕二爷过了病气给二少夫人,所以要将二少夫人移出去。”
身为一个男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忍受自己头顶上多出一顶青翠欲滴,鲜灵灵的绿帽子。郭诚自不例外,他非常乐意给别人戴绿帽子,可是自己却绝不肯改了头上帽子的颜色,只见他胸口异常的起伏起来,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紫黑的血,直喷到了帐子顶上。
吐了这一口血,郭诚竟然觉得胸口畅快了许多,他竟然靠着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嘶声叫道:“娘……”
喜翠和喜玉吓了一大跳,她们两个没有想到郭诚听了韩青环有孕的消息没有气死,倒气活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喜翠打了眼色,喜玉点点头,便跑了出去,喜翠则快步走到郭诚床边,伸手去扶郭诚,想让她躺下来。郭诚双眼鼓起,嘶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翠翠慌忙在床前的脚榻上跪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二少爷,奴婢不敢欺瞒您,二少夫人真的有喜了!”
郭诚“啊……”的大叫一声,紫黑色的血再度从他的品中喷射出来,这一次,不只是吐了一血,而是吐了一大片,但见他双眼圆睁,身子直直向床内侧倒下,就此气绝。
喜翠忙站起来,将手伸到郭诚的鼻下试了试,见没了气息,她这才用帕子捂着脸,凄厉的放声大哭起来,一声声叫道:“二爷……二爷……”
威国公夫人被喜玉找来之时,郭诚的身体都开始发凉了,威国公夫人看到满床的紫黑血迹,再看看郭诚死不瞑目的双眼,只揪着喜翠狂扇了数记耳光,疯一般的喝问:“你们对诚儿说了什么?”
喜翠拼命摇头哭道:“夫人,贱妾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刚才不知道是那个小丫鬟和嬷嬷在窗根说了句:二少夫人有喜了,真快之类的话,然后二爷就……呜呜……二爷,您怎么就去了……”
因为四喜姨娘对郭诚一向照顾的极周到妥贴,而且对威国公夫人也是逆来顺受,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不恭顺,更要紧的,四喜是郭诚的姨娘,郭诚一死,对四喜姨娘们来说就是塌了天,威国公夫人怎么也想不到郭诚就是落在四喜姨娘手里,才加快了结他的残生。威国公夫人本没有怀疑喜翠的话。何况还有喜玉在一边力证,“回禀夫人,贱妾也听到了,贱妾本想立刻追出去喝退那乱嚼舌根的奴才,可是二爷却已经开始吐血,贱妾等吓的不行,这才赶紧去回禀夫人,二姐又要照顾二爷,所以就……”威国公夫人便信实了是有人在郭诚的窗外嚼老婆舌头,便将喜翠喜玉摘了出来。
威国公夫人无力的摇了摇头,跌坐在床边抓着郭诚的被子放声大哭起来,跟着威国公夫人的嬷嬷丫鬟们忙去向威国公还有郭信回禀,二爷死了可是大事。
威国公一听郭诚死了,便也猜到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他仰天长叹一声,眼圈儿也红了,挥退了下人,浊泪落了下来。郭诚再不济,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这一生,只有郭信郭诚两个儿子,死了一个只剩下一个,让威国公如何能不痛断肝肠。
郭信听说郭诚死了,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用袖掩面,悲凄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弟妹刚刚传出喜信,二弟怎么就……老爷夫人都知道了么?我这就过去……”
郭信回房,让刘氏服侍着换下身上的绛红缎袍,刘氏冷着脸,理也不理郭信。韩青环有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威国公府,别人不知道郭诚早就成了废人,可是刘氏知道,再想想郭信对于韩青环有喜之事的态度,刘氏怎么能猜不出那与韩青环通奸之人是谁。在这威国公府里,除了郭信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胆子。
郭信站在那里等着刘氏上前服侍自己,见刘氏不动,便冷声喝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还不帮我换衣服,站在哪里做什么?”
自从刘氏被诊出不能生育,郭信对刘氏的态度便急转直下,难得对她有个好脸色,而刘氏也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先就气短了七分,故而只能敢怒不敢言,平日处处对郭信陪着小心,就连郭信夜夜宿于姨娘之处,刘氏也只得暗自流泪却什么都不敢说。
可是这一回,郭信让韩青环有喜这事真是太过份了,刘氏再也忍不下去,况且,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将过去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衣食住行反反复复的想,刘氏终于想到,前阵子在威国公夫人屋子里吃中饭的时候,那韩青环回回都很殷勤的给自己盛汤,难道说问题就出在汤里。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就算刘氏心中有怀疑,却也没有办法找证据了。刘氏原本想以后慢慢的收拾韩青环,可是却没有想到韩青环反而先将了她一军,怀上了郭信的孩子。
刘氏再也忍不住的,大怒道:“大爷还换什么衣服,二弟死了,岂不是正趁了大爷的心意,一并把弟妹收了房,大爷就能坐拥佳人了!依我说,很该穿了大红衣裳摆酒请戏的热闹热闹才是。”
刘氏特意咬着“佳人”二字,故意讽刺郭信香臭不拘,连韩青环这等货色都看的上,郭信阴沉着脸,沉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刘氏尖利的笑了一声说道:“妾身胡说?难道那个小贱人肚子里的种不是大爷种的?小贱人好本事啊,进门没几天就勾引大伯哥,想不到小贱人那个丑八怪,倒有这种手段,早知道我就该和她多学一学,也免得让自己的丈夫被人勾……啪……啊……”
郭信不等刘氏说完,便一巴掌扇到刘氏的脸上,打的刘氏身子转了个圈儿跌坐在地,刘氏捂着脸看着郭信,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为了那个丑八怪,小贱人……”
郭信蹲下来一把擒住刘氏的下巴,黑沉着脸冷声说道:“没错,青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种,那又怎么样,你生的比青环好,可有个屁用,青环能给我生孩子,你呢,别说生孩子,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爷不休了你,就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若是安安份份的,我威国公府里还有你一席之地,若不然,哼!无子可是七出之罪,你若想让人看你和你娘家的笑话,就尽管闹吧!”
郭信这阵子和韩青环打的火热,韩青环虽然人生的丑,可是头发和身上的皮肤却好,而且她年轻小,与郭信欢好之时,总给郭信一种禁忌的快感,而且韩青环又怀了郭信的孩子,郭信自从有通房以来,已经四年多了,韩青环是头一个为他怀孩子的女人,所以不由人的,韩青环在郭信心中的地位便有些于众不同。
刘氏愣住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郭信竟然把这么无耻的事情说得这么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她发觉自己不认识这和和自己同床共枕了近三年的男人。
郭信当然是与往日不同了,郭诚一死,他再没有了任何顾忌,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做,都不会动摇他的世子之位,威国公的爵,只有让他来承袭。所以郭信不必再伪装自己。郭诚一死,郭信便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于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不用再压制着自己的性情。
“还不快替我换衣服!”郭信冷冷的吼了刘氏一句,刘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顺从的爬了起来,开了箱子找出一件深青色的素服,服侍郭信换好,郭信便匆匆出门了。他走的急,并没有看到刘氏眼中那怨毒的目光。
刘氏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岂肯坐以待毙,不就是怀了孩子么,能不能怀的住还难说,就算是怀住了,能不能平安生下?就算是生出来了,去母留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若是韩青环难产死了,这个孩子理所当然会被抱到大房……刘氏心中计议已定,便到净房里洗了脸,待看到镜中的脸红肿消了些,她才命丫鬟进来服侍她换了靛蓝素服,将头上的金饰换成灰扑扑的银器,然后才扶着丫鬟的手,也去了郭诚的院子。
伏威将军府先得了韩青环有喜的消息,自韩老将军以下,没有一个人脸上有一丝喜色,人人神情凝重。郭诚不能人道的人消息,韩老将军早就从黄大夫口中得知了,如今韩青环才嫁了一个多月就有喜,必是做下了丑事,韩老将军只觉得脸上发烫,真是没有脸面见人。这还不算,不等伏威将军府的人消化了韩青环有喜的消息,郭诚病死的消息便也传了过来,大家不用想也知道,郭诚必是因为自己的帽子换了颜色,又病又气才会暴死的。这更证实了韩青环怀的孩子不是郭诚的,韩老将军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也因着郭诚死讯的传来而彻底破灭。韩老将军气的身子直打颤,心里有火却无法发出来,老将军憋的实在无法忍受。
正欲发火之时,韩老将军看到有几个人缓慢向中堂走来,他定睛一看,立刻转怒为喜,惊喜的站起来冲向中堂门冲去。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氏和鑫哥儿扶着韩远关,正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他走来。
“远……远关,你的腿……”韩老将军声音颤抖着,虽然他早就知道韩远关的腿脚一定会好起来,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刻,那种激动还是不可遏止,韩老将军那颗狂喜的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韩远关满头是汗,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疼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但是韩远关知道,不熬过这种疼痛,他就永远不能真正的站起来。
距离韩老将军还有七八步的时候,韩远关停了下来,低声说道:“鑫哥儿,和你娘一起放手。”
鑫哥儿忙叫道:“爹,不行的。”
韩远关眼风一扫,沉声道:“鑫哥儿听话,让爹自己走几步。”
李氏点点头,轻声道:“鑫哥儿,听你爹的。”
李氏母子放开手,韩远关的身子便直打晃,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双眼看向伸出双手正向自己走来的父亲,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爹,让儿子自己走几步。”
韩老将军点点头,停下了脚步,可是双手却依然向前伸出,随时准备扶起他摔倒的儿子。
韩远关深深吸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双腿之上,慢慢的,慢慢的,韩远关抬起了左脚,虽然只离地不到寸,可是他抬起来了,并且摇摇晃晃的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只走了这一小步,韩远关的身体便猛的打晃,眼看着就要摔倒。韩老将军向前飞奔,李氏和鑫哥儿惊呼一声齐齐出手要扶韩远关。可是韩远关却摆摆手,慢慢调整了自己的平衡,对韩老将军说道:“爹,儿子能行。”
韩老将军点点头,停了下来,看着韩远关一步,一步,极为缓慢而且摇摆不定的走向自己。七步,韩远关走了七步,用去了两刻钟,他终于走到韩老将军的面前,韩老将军把住韩远关的双臂,惊喜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只一声声叫道:“远关,远关……好儿子!”
李氏和鑫哥儿围了上来,鑫哥儿兴奋的又跳又叫,尖叫道:“我爹能走了,我爹的腿好了……”
鑫哥儿的声音极大,都飘出了颐年居,传到了栖梧居去了。小满耳朵尖,一听了这个消息立刻跑进屋子,第一时间向青瑶回禀。
青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冲出院子,直奔颐年居,她到颐年居之时,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还有李氏鑫哥都围着韩远关站起来,李氏一看到青瑶,便跑过来抓着青瑶的手,又哭又笑的叫道:“瑶瑶,二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对你的感激,我……”
青瑶靠着李氏甜甜笑道:“二婶,什么都不用说,我们是一家人呢。”上一世是孤儿,所以这一世,青瑶对家和家人看的就特别的重,想到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哥哥嫂子还有一帮可爱的弟妹,青瑶的心里便溢满了幸福。至于韩大老爷,从始至终,青瑶心里都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大家扶着韩远关坐下,因为韩远关能站起来,而且能自己行走,这份莫大的惊喜立时将韩青环给伏威将军府带来的沉郁气氛一扫而光,主子们人人喜气洋洋,比之韩青云成婚还要高兴几分。下人们也是欢喜的不行,一个先前被冷落的出嫁小姐如何,与她们不相干,可是二老爷的腿好了,这就会给她们带来切身的好处,由不得她们不欢喜。
果然韩老夫人说道:“远关媳妇,发喜钱,远山堂的每人赏双份,其他的一人一份。”
李氏高兴的应了,韩老夫人又对韩老将军说道:“老太爷,远关的腿好了,很应该摆酒请戏庆祝才是。”
韩远关忙说道:“您,先不着急,等儿子健步如飞之后才请酒也不迟。”
韩老将军点点头道:“远关说的是,先不请酒。回头打发韩安去威国公致奠。”
大家一听这话,都觉得不是个事儿,再不待见威国公府和韩青环,也不能面子上过不去,好歹也得讲点儿面子情的。韩老夫人也气,可是再气,也得劝韩老将军道:“青环不懂事,咱们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二姑爷的情形,威国公府岂不比咱们还清楚,还打发人来报喜,只怕这里面有些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还在打发个嬷嬷去看一眼吧。”
韩老将军一想起韩青环就肝儿疼,只黑沉着脸说道:“随便你们好了。”
韩老夫人对李氏说道:“回头你看着备几色礼物,让我身边的孙嬷嬷带过去。”
李氏忙应下来,自去安排。不一会儿便准备好了,打发了韩安带着孙嬷嬷去了威国公府。韩安是伏威将军府的管家,他还有一重身份是韩老将军的义子,因此由他来致奠,虽然有轻视之意,可大面上也还说的过去,威国公府也不好认真的挑理。
韩安他们刚走,赵天朗便又来了。赵天朗在伏威将军府可是个红人,他一进门,便有人告诉他,说二老爷能站起来走路的。赵天朗惊喜极了,立刻飞步来到颐年居,一看到韩远关便高声笑道:“二叔,听说您的腿好的?”
韩远关呵呵笑道:“劳你惦记着,是能走了,不过还没全好,总要多练习几个月才能和正常人一样。”
赵天朗只道是华家父子们给韩远关医好腿的,便笑着说道:“二叔别着急,慢慢来,您一定能重披战甲再显雄威的。想不到华爷爷和华二叔医术又精进了,真是可喜可贺。”
大家听了这话,都呵呵笑了起来,赵天朗不解,只看向青瑶,而大家瞧着青瑶也没有向赵天朗解释的意思,反而脸上没有刚才那么欢喜,便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必是闹了小别扭,于是韩老夫人笑道:“远关,你的腿刚好,也不能劳累着,快到里间歇着。老太爷,您不是说要给华老亲家画一幅画么,也该画起来了。鑫哥儿,跟奶奶到暖阁子,你大姐姐才烤了蜜豆奶酥,可好吃了,来尝尝。”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正堂之中便就剩下了赵天朗和韩青瑶两人。
赵天朗现在胆子是越发大了,他上前一步抓着青瑶的手,青瑶却撅着小嘴儿将赵天朗的手甩开,闷声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赵天朗心里罕闷,暗道:“我还没有替傅大哥说好话呢,瑶瑶怎么就恼了,难道她知道我想说什么?”
心里想归想,可是赵天朗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笑嘻嘻的上前再度拉着青瑶的手笑着说道:“瑶瑶,是谁若你不高兴了,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青瑶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你的傅大哥,他怎么能这么对等孔姐姐,太气人了。”
赵天朗心道:“果然还是傅大哥的事情,看来想说服瑶瑶替傅大哥和小嫂子说和,这事儿难办。”可是难办也得办啊,他就是从晋王府直接过来的。这一回拜托他的可不是傅城垣,而是晋王妃。赵天朗听晋王妃的意思,她还不知道傅城垣对孔琉玥暗中下药之事,只道是孔琉玥因为傅城垣不支持自己而气病了,小夫妻两个处于冷战之中。看到傅城垣那边的颓废,晋王妃心疼弟弟,虽然对孔琉玥有些不满,可是为了弟弟,她还是请赵天朗转告青瑶,让青瑶劝劝孔琉玥,让她别再和傅城垣冷战。
“瑶瑶,傅大哥的确错了,别说是你,就连我听了都生气。”赵天朗赶紧表明立场,表示自己坚决站在青瑶这一边,青瑶的脸上才露出些笑容,歪着头问道:“子纲,真的么?”
赵天朗立刻将青瑶的手握紧,坚决的说道:“当然是真的,瑶瑶,自我们认识以来,你看我几时骗过你,那一回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
青瑶甜甜的笑了起来,自动偎入赵天朗的怀中,环着赵天朗的腰笑道:“这倒是,那个黑面神若是有你一半,孔姐姐也不会受委屈了。”
赵天朗见青瑶如此相信自己,心里倒有些虚,他是没有骗过青瑶,只是没有对青瑶说出全部的事实,这一点,让赵天朗心里不好受。他箍着青瑶,将下巴靠在青瑶的青丝上,低低道:“瑶瑶,你要永远都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青瑶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忽然想起一事,忙抬头对赵天朗说道:“子纲,你安排我什么时候见孔姐姐?”
赵天朗微微一滞,忙说道:“还要等几日,九哥最近要在梅苑宴客,不方便,其他的地方也不合适。”
青瑶没有怀疑,只点点头闷闷的说道:“到底要等几日呢,子纲,我好担心孔姐姐。”
赵天朗心里酸酸的,他略带着醋意说道:“瑶瑶,怪不得傅大哥每次看到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总要我管着你,不要和小嫂子太亲近了,原来这吃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青瑶抬头看着赵天朗,有些儿吃惊的微张着红唇,她没有想到赵天朗会如此坦白的说出自己的醋意,赵天朗一直低头看着青瑶,看到那粉嫩红润的娇唇,赵天朗便情难自禁的吻了上去,青瑶轻呼一声,声音却被赵天朗吞去了大半。
青瑶刚刚吃过姜汁撞奶,虽然漱过口,可口里依然残留着浅浅的奶香,赵天朗又是大秦头号吃货,他吻着吻着,便开始探索那残存的味道,吮吸是人类的本能,特别有是美味的时候,这个本能就会被发挥淋漓尽致,特别是赵天朗这个吃货,已经无师自通的开始攫取青瑶口中的甘甜,直把青瑶吻的全身酸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仿佛飞上云霄一般……
此时的青瑶什么都想不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跟上赵天朗的节奏,一起飞舞。
好久好久,久到青瑶仿佛溺水了一般,无力的攀着赵天朗的双肩,让赵天朗心里溢满了骄傲,他喜欢青瑶这样,象水一般温柔,象花一般娇美,象……赵天朗想入非非,身体便有了反应,某小兄弟不甘寂寞的探出了头,直想冲破层层束缚,寻找他快乐的家。
青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赵天朗的异样,理智咻的一下回归,青瑶身子一僵,立刻推开赵天朗,无力的后退几步,脸色极度潮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赵天朗,眼神中羞恼并存,那样子别提多么的招人,赵天朗着实的忍不住,一把将青瑶抱在怀中,在她耳边喃喃道:“瑶瑶,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抱着你。好瑶瑶,求你别推开我。”
青瑶本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而且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又是她深爱着的,青瑶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她轻轻环着赵天朗的颈子,忽然促狭之意顿起,青瑶踮脚抬头,在赵天朗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满意的听到一声抽气声……这回,换赵天朗身体僵硬起来。
青瑶的吻就是个淘气的小精灵,只在赵天朗的唇上微一停顿便立刻飞走,赵天朗自不肯罢休,立刻穷追不舍,青瑶却已经低下头,只将小脸儿藏在赵天朗的怀里,再不肯让赵天朗得逞。赵天朗挫败的低低叫了一声:“瑶瑶,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
听了这话,青瑶靠在赵天朗的怀中,微仰着头,眼中尽是得意的笑容,赵天朗立刻低头吻去,却被青瑶低头避了过去,洒下一串甜甜的笑声。
赵天朗无奈的“咳……”了一声,用手轻拧着青瑶的小鼻尖儿,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啊,就是个小妖精,专门降我的小妖精!”
青瑶得意的摇摇头,故意伸出十只青葱般的玉指,假意虎着脸叫道:“我是妖怪,我要吃了你……”
赵天朗立刻将脖子一伸送到青瑶的面前,义无返顾的说道:“来吃过,能被瑶瑶吃,是我赵天朗的荣幸。”
青瑶的十指触到赵天朗的颈子,却变抓为抚,轻笑道:“才不呢。”
赵天朗环着青瑶不盈一握的纤腰,皱眉道:“瑶瑶,怎么还这样瘦?”
青瑶白了赵天朗一眼,妩媚的说道:“怎么,你不喜欢?”
赵天朗立刻狂点头的说道:“喜欢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你瘦了,我会心疼的。”赵天朗如今说起甜言蜜语可是再顺溜不过的,论起说甜言蜜语的功夫,赵天朗认第二,大秦没人敢认第一。
青瑶甜笑了起来,只拉着赵天朗的手说道:“子纲,嬷嬷们才刚走,我哪里这么快就能补回来的,过阵子就好了,你别担心。咱们出去散散步,好好说话好不好?”
赵天朗立刻猛点头道:“好好,瑶瑶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颐年居的正堂,只在后院的花园里散步,已经是四月,百花开过,桃李谢春,已然开始结出小小的果子,青瑶看了一回,感慨道:“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就要到夏天了。”
赵天朗却说道:“日子过的快么,我却不觉得,若是能再快些,现在就入秋才好呢。”
青瑶自然明白赵天朗的意思,只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子纲,刚才你好象想和我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你想说什么来着?”
赵天朗犹豫了一下,叫住青瑶说道:“瑶瑶,我知道你和小嫂子极为要好,我和傅大哥也是过命的交情。”
青瑶一听赵天朗提起傅城垣,心里便有气。打从一开始知道孔琉玥是何田田之后,青瑶就变着法子打听关于傅城垣的消息,傅城垣在娶妻一事上的历史实在是够复杂,青瑶本来就替孔琉玥不值,后来见孔琉玥过的还不错,她也就算了,可是一想到傅城垣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站在孔琉玥这边,青瑶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对傅城垣的那么一点点好感,刷的一下子全被打消了,甚至青瑶比开始的时候还讨厌傅城垣。所以赵天朗一提到“傅大哥”三个字,青瑶便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赵天朗一见青瑶不高兴,立刻说道:“瑶瑶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青瑶点点了头,对赵天朗说道:“好,我不生气,你先说。”
赵天朗飞快的说道:“上次和你说完之后,我又见了傅大哥,我把他狠狠的说了一通,傅大哥那人,瑶瑶你也知道的,他从来不低头,可是这一回,却被我说的低了头,直说后悔的话,瑶瑶,傅大哥是真的知道错了。他这个人素来最自治,可是却在我面前喝了个大醉,九哥把他弄到梅苑去,他又被九嫂狠狠的教训了一通,瑶瑶,九嫂素来最疼傅大哥的,可是这一回,九嫂是拧着傅大哥的耳朵把他臭骂了一通,说他自做自受,有那么好的媳妇却不知道珍惜,活该小嫂子不理他。”
青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问道:“真的么,晋王妃真的这样说?”
赵天朗心里有些发虚,事实并非如此,晋王妃生气,训傅城垣,是因为他大白天的便跑到小酒馆里酗酒,并不是因为她不支持孔琉玥。事实上,晋王妃也觉得孔琉玥的坚持太过了,在她们这些个大秦土著的眼里,丫鬟只是件东西,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晋王妃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弟弟因为弟妹的冷落而自暴自弃,才拜托赵天朗请青瑶劝孔琉玥。
赵天朗心道反正青瑶不会找上晋王妃求证,便大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想啊,九王嫂到底也是女人,自然要站在你们女人这一边的。”
青瑶想想也是,便笑着说道:“想不到晋王妃如此通情达理,我更要高看于她了。”
赵天朗忙打蛇随棒上,立刻说道:“瑶瑶,小嫂子是你的好朋友,你也不希望她过的不高兴对不对?”
青瑶点点头,她当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孔琉玥过的好。赵天朗便说道:“若她总和傅大哥僵着,两个人都不会好过,你看是不是……”
青瑶想了想,轻声说道:“我去劝孔姐姐。”
赵天朗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一个新的担忧又浮上心头,他不知道孔琉玥会不会把傅城垣下药之事和盘托出,若是说了,只怕这事再难了结。但愿小嫂子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赵天朗的愿望是美好的,可还有个词儿叫事与愿违,在他得了青瑶肯定的答复之后去晋王府,准备安排孔琉玥和青瑶见面之时,孔琉玥身边的梁嬷嬷来到了伏威将军府,在门上求见青瑶。
青瑶正惦记着孔琉玥,一听梁嬷嬷求见,立刻叫道:“快让梁嬷嬷进来。”
青瑶对于梁嬷嬷的印象很深,在印象中,这是一个能干忠心的体面嬷嬷,身材微有点儿小胖。当小满领着梁嬷嬷进来,青瑶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这梁嬷嬷怎么象是缩了水一般,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不少。梁嬷嬷看到青瑶,双膝一跪便磕起头来,连声道:“求韩大小姐劝劝我们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