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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眼神,狠狠的钉在她的身上,几乎挪不开眼。
岳芊雪不敢回头去看,唯有这样立在原地,忍受着他的眼神对她的肆无忌惮,垂下的眼帘,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夫人,你真的是太美了。”皇上低喃出声。
她抬眸,露出一丝苦笑:“容颜不过是个空壳,待到容华散去,只剩下一堆皱纹包裹着躯体之际,皇上您依然会这样说吗?”
皇上一怔,显然不曾料到,她会这样反问。
他是九五之尊,即使他到垂暮之年,依旧会有数之不尽年轻美丽的妃子围围绕在侧,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所说的这个问题。
“皇上,您看上的,不过是我这张脸,要知道在您的后宫,有多少真心爱慕您的女子,她们是多么急切的渴望着能得到皇上您的垂青,有些妃子入了宫,甚至一辈子也不能见上您一面。”她轻咬着下唇,凄然的说道。
皇宫从来不缺的,便是各式各样的美人。
而她,也根本不曾想过,要眼前的这个尊贵的男人,对自己付出真心,她所求的,只是希望以她的委曲求全,换回岳府与相国府所有的人宁静。
“不,芊雪,朕爱的不仅仅有你的美丽,还有你的温婉,你的恬静,朕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一刻般,对你有着疯狂的占有念头,朕只想像一个平常家的夫君一般,好好疼爱自己的娘子。”皇上有些激动,而他的这一番话,无疑在岳芊雪的心口,烙下了沉重的印记。
夫君,她的夫君是上官飞云,她是上官夫人,为何要让她在此时,站在这样一个男子面前听着他诉说着对自己的爱意?
不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的权利有多大,她的心里,也不可能再装下除上官大哥之外的男子啊。
皇上见她眸光之中深切的痛楚,不由得再上前一些,将其轻揽入怀。
“芊雪,只要你张口,这世上的任何一切我都会给你。”
任由他这样拥着,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她,连反抗的权利是否都失去了?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她喃喃的问道。
皇上欣喜的点头。
“那你放了我吧,我的心里没有你,我是上官飞云的妻子。”她抬眸,直视着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英俊的面容。
她感觉到那原本温暖有力的手掌似乎一下变得冰冷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幻莫测起来,直直的锁住她的面容,尔后,坚定的摇头。
“除了你要离开朕的身边,其它事情朕都可以应允。”
她自嘲的笑了笑,“那么请您出去吧,无论如何,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上官夫人,请您检点一些。”
皇上此次却不想如此轻易便放过她,将她的身子突然牢牢的掌控在手里:“夫人,身为一个帝王,对你的宠爱已经超出他的极限,不要忘了,朕是皇上,也是一个男人。”
在强势的他的跟前,岳芊雪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与苍白。
“难道你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留住我吗?这样只会让我恨你,这种恨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消失!”自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更多的掠夺,她无力的轻闭上双眼,紧咬着下唇,期盼自己能再坚强一点,不要让泪水将心里所有的眷恋全部冲走。
到了眼下这一步,她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身份,永远在被禁锢在这个男人身边吗?
她脸上的悲沧,狠狠的撞击着皇上的心。
在这一刻,他心里涌上强烈的不舍,他爱这个女人,他不愿意看着这个女人以如此的绝望与痛苦,可是让他放了她,这也是他绝对不愿意面对的。
“朕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朕,朕会等。”
良久,他松开她的身子,使其无力的跌坐在地,知道在这个时候,在此处再多做停留,似乎已无济于事,眼下的她,是不可能给他半点机会。
惊魂未定的岳芊雪,踉跄的奔至宫门口,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是真的离开了这座宫殿,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样的坚持,还可以多久?
“晚静,你让我偷偷的藏在此干什么?”上官飞云不解的问道。
“不要动,让人发现就完了。”木晚静轻声说道。
他静静的盯住木晚静的脸庞,有种感激,油然而生。
他早就知道,以芊雪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让木晚静做出如此牺牲的,因此,当木晚静一脸不安与难受跑到他的身边时,他并不觉得意外。
“我们的话才刚一说完,那个昏君就来了,不过只待了一会儿就怒气冲冲的走了,看那个情形,他今夜不可能再去骚扰她了,所以,一会趁着守卫的宫人们换岗之际,你溜进去看看她吧。”木晚静说到这儿,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同时,又觉得自己和那个皇上,不也有着相同的心思吗?
曾经,她也将岳芊雪迷晕放至巷内,自己只身前去赴约,她的这些做法,跟那个昏君强抢岳芊雪入宫,似乎区别不大。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这个皇上的做法呢?
上官飞云屏气凝神,再也不敢吭声,芊雪,让她在宫里受尽委屈,他却无能为力。这种复杂的心绪,几乎让他想一头撞在这假山上,从此归去,也好过每日受着这般的折磨。
当木晚静故意弄出动静朝左侧跑去时,他来不及担忧她的安危,一个跃起,便悄然而至芊雪所居住的宫殿。
浅浅的纱帐被柔和的风缓缓吹动,掀开一角来,得以看清里面所睡之人,满脸的泪痕。
上官飞云心中一紧,伸出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只不过几日不见,她竟然消瘦至此模样,这让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狠狠的揪紧,他温热的手掌,使得岳芊雪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伸出小手,紧紧的覆上他的手掌:“上官大哥,我好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怕,芊雪。”他坐下来,柔声说道。
“我不知道还可以坚持多久,我怕他会不顾一切的强要了我,我好害怕。”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上官飞云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的芊雪为了他,付出如此之多,而他能够干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站在四处蔓延着火种的危险地方,一点忙也帮不上。
一滴一滴,他的泪,灼热的落在她的手背,缓缓流下。
这般的温度,使得岳芊雪自不安的梦境之中惊醒。
触入眼帘的竟是上官飞云含泪的双眼,以及他歉然的神情。
“上官大哥,真的是你?你和妹妹一块儿来的吗?”她坐起身子,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无言的紧拥着她,俯身,狠狠的吻住她的唇。连日来的思念,似乎只有这样,方能得以释放。
两个人似乎身处冰窖之中,找到了唯一的火源。
“芊雪,我对不起你,身为你的夫君,却不能保护你。”他俯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随即,取下最后一件束缚。
随着他大手一扔,那件飘然落地的浅色衫裙,无声的诉说着此刻的温情。
久违的两个人,彼此紧紧的相拥,谁也不愿意将对方放开。
“芊雪,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有办法将你救出来的,你只需要忍耐一些时日。”上官飞云将她拥得更紧一些。
岳芊雪轻轻点头,“有你这些话,已经足够了,时候也不早了,上官大哥你还是快回去吧,宫里这个人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上官飞云将她拥得更紧,“芊雪,我多想一刻也不与你分开。”
岳芊雪的眼角,又不断滴下泪来,他所说的,何尝不是她所想的,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除了去面对这些,实在没有其它法子。
二人又不断的亲昵缠绵一番,上官飞云这才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木晚静早在宫外候着,见到他出来,急切的迎了上来:“我正准备重新入宫去接应你呢,生怕你被侍卫抓住了。”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看着她担忧的双眼,他满是歉意。
“你不用这样自责的看着我,姐夫。”木晚静睁大双眼,露出一丝纯真的笑意,“眼下暂时只有这一个方法,能让你入宫去见姐姐。我相信那个昏君对姐姐暂时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只要姐姐态度强硬一些,他是不会对姐姐怎么样的。”
上官飞云点头,不禁又是一种苦涩。
男人不比女人,眼前的木晚静可以将情感完全隐下,可那个人不同,那毕竟是皇上,他想要得到的女人,若是一直未曾得到,他一气之下,定会用强,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能真正忤逆皇上的意思?
所以此事只能尽快,绝不能一拖再拖。
上官飞云暗中派人前往南方的小镇打听,可否有好的住宅,待那边确定好之后,他再暗中将两府上的人全部转移至南方。
最后再与木晚静合力,入宫将岳芊雪接出来,按着一早准备好的路线逃走。
即使当一个亡命天涯之徒,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他夺走要强。
这期间,上官飞云忍不住对芊雪的思念,又私自入宫几次,幸而芊雪带给他的,全是好消息,比如,皇上一直不敢对她强来,她一个人就像隐居在皇宫之中,也算是清静。
不知不觉,事情过去一个半月之久,南方那边的情况大致得到了核实,那边离皇城极远,找一个僻静的宅子将两府上的人全部接过去,应该不算太难。
入夜,他急匆匆的又赶至宫内,要将这一个好消息告知芊雪。
“芊雪,你再忍耐数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上官飞云激动不已,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温婉的笑着,脸上洋溢着一种比平日里越发炫目的光泽。
“真好,那样我们就能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这儿了。”她浅浅的开口道,接触到上官飞云不可置信的双眼,羞赧的垂首。
“你是说,我们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上官飞云闻言,轻轻的拥住她,“芊雪,我要当爹了,是真的吗?”
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神情甚是激动,她轻轻点头:“是啊,上官大哥,你就要当爹了。”
“芊雪,事不宜迟,两府上的人,必须尽快转移。你的身子千万不能让那个昏君看出异样来。”上官飞云将手掌,抚上她的小腹,依旧平坦,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里面,有他的孩子,为了他的孩子与妻子,他都应该不计一切困难与险阻,将他的家人完整的带在自己身边,这一刻,他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岳芊雪点头,目送着上官飞云的背影消失在轩窗外,心里也是一阵惆怅。
皇上依旧会来,每日都来看她,不过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不发一语的她,最后,只是长长的叹息之后,转身离去。
这么长时间了,天天如此。
她也极怕,这个皇上的耐心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用光,那她一直以来的坚持,便全部白费,更何况现在她的腹中,有着她与上官大哥的骨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上官飞云方离去不久,一阵嘈杂之声四起,皇上驾到。
此时已至深夜,皇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来到这里?
她心中大慌,最后,宫内的灯火开始柔润的燃起,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使岳芊雪的心,一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是上官大哥出去时被人撞见了?
她死死抓紧衣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上身着一件青色长衫,温文尔雅的步入她的厢房之内,看着身着月牙白长袍的她,美得好似仙子入凡尘一般,眼神里流露出赞叹的神色:“夫人果然无论哪一个角度看,都是绝美毫无瑕疵的。”
不明白他的用意为何,岳芊雪呆站在原地,既不请安,也不出声。
只是心里有一种不安,在不断的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