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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夜昕的功力之强,苏悦悦自是明白的。
因此,她脚底生风,一步也不敢停歇,使劲全力,为的就是想逃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直至她浑身的气力已用尽,这才喘息着放缓了脚步,闭上双眼,有些难受的弯下腰去,满头的汗水顺着她绝美的面颊滑落至地上。
一抹修长的影子,斜斜的笼在她的头顶,伴随着一阵幽长的叹息。
抬眸,她盈盈双眼里,有着波光点点,“澈,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伸出双手,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的右手拉住,贴住自己的脸颊两侧,她的语气之中,有一丝释然。
有他,真好!
这个世界只要有他存在,她不管身处何种险境,都不会觉得痛苦难过,更不会觉得无法再继续走下去。
“傻瓜,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他顺势抬起她的小脸,轻点她的鼻尖,想要化解她心内的不安,迟夜昕的话,定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极大的困扰。
此时此刻,他不能再增加任何她的心理负担,更不能流露出丝毫担忧。
见到他双眼之中的坚定神色,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宽慰的笑意,“澈,我一定会平安产下孩子,不让孩子出任何状况。”
他没有吭声,只是赞许的点头。
瑞王府二人是回不去了,他们唯有就近寻找可以容身之所,悦悦此时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营养成份绝不能落下,最好的法子便是找个就近的村落隐姓埋名的住下。
二人乔装打扮,易容成平常人家,在郊外的一个小村落暂时居住下来。
“澈,你几乎是抱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一定累了,我去替你做饭。”苏悦悦体内贤妻良母的因子此刻正蠢蠢欲动,她环视着这个虽然朴素甚至有些清贫不已的屋子,但甚在干净整洁,兴致极高的冲入了厨房。
轩辕澈满脸的欣慰。
静静的坐在院中,等候着他的娇妻为他生平第一次下厨。
苏悦悦满是欣喜的踏入厨房,看着那一堆锅碗瓢盆开始傻眼,第一步是需要做什么?努力在脑海里思索着,好像是要生火,挽起袖子便准备大干一场。
没过一会儿,似曾相识的情景突然重新上演,厨房上方开始浓烟滚滚,她挺着有些突显的大肚子迅速狂奔出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手中还拿着几把干柴,“澈,怎么办?到处是烟。”
轩辕澈急忙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你?”
“我没事,就是有点呛到了。”她摇头,琼脂般的脸上,有几抹乌黑的手指拂过的痕迹,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
此时二人同时再度抬首,已听到噼里啪啦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四周的邻居已经急忙拎着水桶便赶了过来,大伙用最快的时间,便将火熄灭。
他们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忆起了那个时刻的场景。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势同水火般不容,当时的二人,谁也不可能想到,日后的他们,会共同经历如此之多,会携手并肩共同进退。
更加不会料到,他们会成为如此恩爱的夫妻。
“谢谢大家。”轩辕澈见到火势及时扑灭,也未造成太大的损失,感激得连连道谢。
“好好的,厨房怎么会起火呢?”有位邻居大妈不解了,提出疑惑。
苏悦悦大窘,若是说出她不会做饭的事实,与这一群善良的住民们如此格格不入,难免会让人对她与澈的身份起疑,“因为做饭至一半,我家相唤我有事我便走出厨房,没人看住火势,便让它借机给窜了出来。”思索半晌,她如是回答。
众邻居又对这二人嘘寒问暖了一番,这才纷纷离去。
二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轩辕澈眼尖的发现,由于方才她不断朝脸上抹汗,人皮面具已被她掀开一角来,幸好唯有他眼尖发现了,那群村民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前,将那一角给按下来,低声说道:“好险哪,你的脸皮差一点就掉了。”
这一语双关,使得苏悦悦狠狠瞪他一眼。
“你在取笑我不会做饭。”
她不满的提出抗议。
“你肯定也不会。”
轩辕澈扬了扬眉头,完美的唇形露出让人舒适的笑容:“虽然我也不会,但我一定不会将厨房弄得失火,还引来所有的邻居们前来救火。”
见她一脸的不开心,小嘴儿也嘟得老高。
轩辕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小傻瓜,不会我们可以学,这些东西,也并不是有些人生来便会的。”
牵着她的手,二人一起踏入厨房。
经过方才苏悦悦一番惨烈的蹂躏,厨房依旧散发着一阵呛鼻的气息,那些散落各地的锅碗瓢盆,方才踏入厨房之际,挡在门口的还有一只孤伶伶的铲子,均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惯了的王爷与王妃,面对着这样一个厨房,可真的是犯了难,最后,不得不由轩辕澈外出打些野味回来,二人将就着生起一堆火,烤着吃下便应付过了这一顿。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二人累极,疲倦不已的躺在硬如盘石的榻上,轩辕澈覆在她的小腹之上,轻声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在吃的这个方面一定不可以马虎,明日我去集市上买个做饭的丫头回来,交待她对所有人便称是咱们的远房亲戚便成。”
“不行,我怕走漏了风声,师傅若是想找到咱们,不会是太难的事情,我们唯有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才行。”她心下一惊,反手握住他的双手,有些焦虑的说道。
她不会忘记当初师傅就是买下哑女姐姐来照顾她,结果,哑女也是带着目的前来。
“可是你现在已有三月身孕,每日吃些这种食物,这可如何是好?”轩辕澈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挤在一块儿,显示出他无比的担忧,“都怪我,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遇上这种事情,真是让我犯了难。”
苏悦悦将小脑袋枕到他的肩头,窝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你是一位王爷,能够这样,与我一同过着这样的日子,却无半句怨言,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二人不再吭声,天气有越来越凉的趋势,紧紧拥着,相互缠绕,他们,是对方最好的取暖的源泉。
次日清晨,二人便被厨房内一阵淡淡的米粥香味给吸引得食指大动,同时心里也警铃大振,会是谁?出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
将苏悦悦护到自己身后,轩辕澈小心翼翼地朝前迈着极轻的步伐。
厨房内,翩然出来一抹纯白的身影。
是凤华无双的岳芊雪,她的手中,端着香气四溢的米粥,脸上,是恬静温婉的笑意。
“娘亲,你怎么来了?”苏悦悦冲上前去,奔至她的跟前,“是谁带你来的?难道师傅就在这附近吗?”
说完,脸上的表情马上戒备起来,她迅速朝门口望去,轩辕澈则早已踏出房外,一看究竟。
岳芊雪望着这张要将其绝美的容颜隐藏在人皮面具之后的平凡脸庞,只是这双眼睛,依旧充满了无法忽视的灵动,当下便轻轻摇头:“他不会知道你们在此。”
苏悦悦这才放下心来,“那是谁将您带到此地来的?还有谁会知道我与澈住在这儿?”
“是冷公子。”岳芊雪轻声说道,提及这个少年,看着他对悦悦默默付出的一切,岳芊雪的声音都不自觉的轻柔下来,那个看似冷漠高傲的少年,其实有一颗极其脆弱的心,冷漠无情,不过是他的一层保护色彩。
“冷哥哥?他为什么不和你一块儿出现?他走了吗?”苏悦悦提到他时,双眼也开始四处张望,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纠结于这些事情之中,对冷月昭便自然的有所忽略,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现在娘亲一提他的名字,她便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所缺失,原来,是因为她又失去了冷哥哥的信息。
岳芊雪露出温婉的笑意:“孩子,他不出现,或许是因为不方便,也或许是不想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他明白,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会以他的方式守护在你的身边,你放心,只要你有危险,他一定会出现的。”
在某种意识中,冷月昭与迟夜昕,是何其的相似?
轩辕澈踏入院中,正好将岳芊雪的话听了进来。
原来是冷月昭将岳芊雪暗中接了过来,以方便照顾悦悦,那个男子所做的一切,他真的除了在心中对冷月昭存在着深切的感激之外,实在也不知道还有其它什么方法可以表达他此刻的感觉。
苏悦悦的眼里,闪过一道落寞。
“冷哥哥说过会守护我一辈子的,原来他指的守护,便是藏在我见不着的地方?”
与其是这样,她倒宁愿能够时时见到他,知道他的现状,也好过这样他永远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来。
“悦悦,冷公子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也一定明白,你对他的牵挂与想念,更加明白,你很在意他这个亲人。”轩辕澈上前,拉住她的小手,“不要难过,他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日子,因为有岳芊雪的加入,而变得充实起来。
轩辕澈忙着整日上山打猎,以换取日常所需用品,岳芊雪则负责照顾苏悦悦的饮食起居。
她需要做的,便是终日吃饱了睡下,睡醒了再吃。
“娘亲啊,再这样下去,不找些事情让我做,我真的会很闷啊。”苏悦悦摸着已经有些圆滚滚的肚皮,看着正替她搓衣裳的岳芊雪,几步便走到她的跟前,“娘亲,这些衣物让我来洗吧,虽然我肚子大了些,但是双手仍然可以活动啊。”
岳芊雪起身,拭去额际的汗珠,一把拦下她的动作,“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在院内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胎儿有利。”
“娘亲啊,以前你怀了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只能像我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能做?整天无所事事?”她被岳芊雪搀扶着,朝前缓步行走。
岳芊雪的眼内,柔光四溢:“你再忍几个月,孩子出世,便好了。”
只期望,这个孩子可以真正的安全降生,千万不要再出任何变故了,她能理解悦悦的心情,即使她怀着的孩子具有魔性那又如何?十月怀胎的孩子,哪能说放弃便放弃?
母亲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隐隐的担忧,苏悦悦看在眼里,话到唇边,却只能生生咽下。
澈与母亲一样,将所有的困扰全部隐在心里,不流露出半点让她察觉,怕影响她的心态。
而她,除了静心等待,做不了任何事情。
一个天生便拥有魔性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自己也无数次的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直至现在,她也无法准确的给出自己答案,她只知道,不论这个孩子有多可怕,那始终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会将其抛弃。
“娘亲,冷哥哥有没有说说洪教的情况?现在宁王大势已去,洪教若是想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只怕又会去找个更大的靠山,真怕这群人这样一闹,江湖,甚至莫离,又将面临一场劫难。”苏悦悦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且他们人人均想得到的那样东西,此刻早已不在我手中。”
岳芊雪握住她的双手,“这些事情咱们管不来,也无法管,娘亲只希望你与王爷平安美满,过得幸福就够了。”
兀的,门口飘逸而入一抹淡雅的身影,唇中逸出一丝叹息:“只有这个孩子在,她平安不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悦悦黯然失色,如此之快,师傅又寻到了此处。
岳芊雪上前一步,用比平日里说话要大声的音量朝迟夜昕说道:“迟公子,你为何不可以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宽容一些?有魔性那也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能出什么大事?”对于这件事情,她已经完全站在了苏悦悦这一边,即使明白,迟夜昕会如此,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更明白,他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着想。
“我会坚持我所想的,这个孩子留不得。”迟夜昕不再多加解释,只是缓声却又异常坚定的说道。
“师傅,那你先将徒儿杀了,再夺走我的孩子吧,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拼死护住这个孩子,您是徒儿的师傅,我不能对您不敬,您若要出手,徒儿绝对不敢还手。”苏悦悦将心一横,自岳芊雪的保护中走出来,撕掉脸上那层对迟夜昕来说毫无用处的伪装,露出她原本的风华绝代,她的一只手掌,紧紧护住肚子,如今,她已经可以清晰真切的感觉得到孩子的动静,有时候会调皮的在肚子里动来动去,让她有一阵轻微的疼痛,却也是幸福甜蜜的,一切都如此正常,为何师傅一定要说这个孩子已接收了所有的魔性?
迟夜昕闻言后,微微张了张唇,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悦悦对他而言,便是他的女儿,他的亲人。
他将她看得极其重要,眼看着她竟然被自己逼上了这样一个绝境,他的心,也不由得满是酸楚,“此孩若出世,一生下来便会是个无情无心之人,孩子体内,只有魔性,任何事情,越残忍他越会去做,杀人如麻,且天生便拥有神奇的力量,你我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如同杂耍,起不了丝毫作用,这样一个危险的孩子,只要他愿意,扰得天下大乱也只在他弹指之间,即便如此,你也决意要生下来吗?”
岳芊雪闻言,早已有些惊受不住,身形晃了晃,眼看就要直直倒向地面,迟夜昕极快的越过苏悦悦将她扶住,一脸的担忧不已。
来不及注意,其实苏悦悦的脸色,早已苍白得吓人。
无情无心的意思,是不是孩子根本不认识自己便是他的娘亲?
这一瞬间,她真的迷惑了,可是孩子如此安静的躺在她的体内,自从那两次让她腹痛得无以复加之后,除了偶尔的胎动,这个乖巧的孩子几乎未曾再让她受苦。
这真的会如师傅所预言的那样,他一出生便会拥有那般的力量吗?
“师傅,你杀了我吧,连同我的孩子一块儿杀了。”她缓缓转身,朝迟夜昕凄沧的笑了,“这个孩子是因为我而承受如此之重的担子,如果真的孩子的降生,会惹来如此之大的灾祸,请您动手,让我带着他一块儿去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我偷偷的练玉阳琴谱,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这个孩子也不会拥有这般的命运。”
岳芊雪自迟夜昕的怀里苏醒过来,便听到她说的这一番话。
“悦悦,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死了,王爷怎么办?娘亲怎么办?这些爱护你关心你的人,又该怎么办?你真是太让娘亲失望了!”
她激动的紧紧抓住迟夜昕的衣角,走近苏悦悦,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知道,活着有多么的不易,能好好活着,更是一件多么幸福而幸运的事情?”
迟夜昕自她泛着青白的骨节颜色之中,能够体会,岳芊雪此时的心态,有多凄清,当年的上官飞云满门被抄斩,无一人生还,当时的她怀有身孕,她所期盼的,便是孩子的爹能够活下来,如此卑微的心愿而已,却也生生被斩断。
“娘,对不起,您不要生气,我口不择言,我惹您生气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个孩子,我实在无法狠下心来不要他,我做不到。”苏悦悦泪流满面,心内所有的希望,在此刻一下子被掏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残渣,她一直以来所抱着的那个坚定的信念,在此刻已完全击得粉碎。
迟夜昕的眼眶,也泛着红。
他抬眼,看了看即将来临的风雪,将背后的东西解开,伊然是那把自苏悦悦走火入魔之后,便未曾再碰过的玉阳琴。
席地而坐,他修长的双指,轻按琴弦,指尖,便宣泄出若行云流水一般美妙的音符。
不明白他为何在此刻,仍然会将此琴带来。
“悦悦,你过来,再弹此琴,摒弃一切杂念,专心致志的再弹一次玉阳琴谱。”迟夜昕朝她缓缓招手,“为师坐在你的身侧,替你把关,一切,有为师替你担着。”
苏悦悦迟疑不决的立在原地,“师傅,为什么?”
“你还想要保住腹中胎儿吗?如果想,此刻什么话也不要说,听我的安排。”迟夜昕的脸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急切,眸光流转,却是扫向了一侧的岳芊雪,这一眼,满含了无尽的不舍,与深似大海的爱意,以及一抹黯然失色的神伤。
有了他这句话,苏悦悦不再迟缓不定,大步上前,也随着他的姿势一同坐下,纤长的十指,泛着柔润的光泽,缓缓压下。
“不可!”冷月昭的身影似一阵风般,旋身便来到了这个农家小院之中,众人抬眼之间,他已稳稳的落在玉阳琴一侧,第一个动作,便是弯下腰,将迟夜昕拉起。
“这个人选,没有人会比我更合适。”他看向迟夜昕的双眼,轻声且面露着微笑说道。
迟夜昕艰难的别过脸去,以越发细小的声音回答他:“你还如此年轻,而我,活到这个岁数,历经如此之多,只要我心里拥有我这一生的挚爱,能够看着她幸福下去,我便此生无撼。”
苏悦悦敏感的察觉此事并没有她所想的简单,方才自己真是大意,如果师傅真有极好的法子,为何一开始不使出来?而是不容迟疑的定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杀了?
方才的那一幕,难道师傅是想借机将玉阳琴谱的魔性转至他自己身上,尔后,趁着他仍然残存的理智,自行了断?
“师傅,这样的法子我不接受。”苏悦悦缓缓摇头,“如果要牺牲一个人来换取我的孩子的性命,那这个人,一定是我,非我不可,我是孩子的母亲。”
岳芊雪神色复杂的望向迟夜昕,她这一生,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个男子,倾尽一生的爱恋?她是个有着不堪过往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得到他这般深沉的爱意?
那一眼里的情绪,她全部都懂。
“为什么?上天就是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善良的人?”她突然声嘶力竭的扬起头,直看着天空,眼角的酸楚使她无法再平静下来,刹那之间,天上纷纷扬扬的洒落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如一个个舞动着翅膀快乐的精灵,微笑着优雅的缓缓坠落。
所有的人,皆因为她这一句低吼而陷入一阵沉默。
“我从来便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用我的命,去换来悦悦腹中孩子的命,我觉得很值,那是一个纯洁的完全新生的孩子,我希望他可以代替我好好活着。”冷月昭突然低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莹润如玉,修长不已,这样一双看似完美无缺的手上,断送了多少的人命?他已完全记不清晰,“当我不顾迟前辈的劝阻,拼尽任何代价也要替我所有的亲人报仇开始,我的生命里,除了厮杀与血腥,便再无其它。与其让我终日被梦魇缠身,倒不如这样给我一个解脱。”
苏悦悦只是不断的摇头,她现在,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无边的悲沧,将她推入了无底的深渊,睁开眼,她能看见一丝光亮,只是这些光亮背后,便代表着她将失去另一些极其珍贵的东西。
“冷哥哥,你为亲人报仇,杀了那些坏人,有什么错?你不是坏人,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冷哥哥。”她用力的抬起双眼,使自己不掉下泪来,伸出双手,哆嗦了半天,才缓缓的抓住他的手掌,“不要再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冷月昭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眸光之中跃动的,却是止不住泪光莹莹。
“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你永远开开心心的生活,你的笑容,便是我做一切事情最大的动力。”
他伸出手,反握住她纤巧的双手,感受着她掌中传递过来的温暖,“很多年以前,你也是这样,睁着这样一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用你的小手,给了我无比的温暖,现在,我也想以我的能力,让你的双眼里,永远只有笑意,而没有悲伤。”
“你们都不要再相互争了。”轩辕澈的声音,刚劲有力的传来,风雪将他的周身,都铺上了一层素净的白色,“我与悦悦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来以命抵命?”
他像一尊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走到苏悦悦的身边,温柔的揽上她的肩头,“迟前辈,孩子还未出生,这一切,自有上天在安排着一切,我们不妨试着接受命动的安排,静心待着孩子的到来,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的双眼,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面对冷月昭之际,又多了一份悄然的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