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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外,不知为何有一只乌鸦飞过,凄惶的叫声,使得苏筱樱神色越发异常,她紧张的伸出双手,死死握住苏悦悦的手腕,微微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见她如此,苏悦悦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弯腰,捏住轩辕宝宝的小脸:“宝宝,带星华出去玩会,大人们有事要商量。”
“不行,宝宝也快变成大人了,要坐在这里听。”轩辕宝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肯出去,两只小手,开始使出树袋熊一般的本领,朝苏筱樱身上爬。
幸好轩辕澈走过来,一把将他给抱起,放在肩上,“走,王爷爹爹带你去玩,”另一只手,则牵住了星华。
他也注意到了苏筱樱惨白的神色。
待殿内只剩下她二人之际,苏筱樱这才苍白着唇色,半天才哆嗦着双手,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我杀了星华的亲生母亲。”
苏悦悦大惊失色,“你是说秋荷?”
“她拿着匕首想杀我,我拼命反抗,反而刺中了她。”苏筱樱的神色,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情形,双眼里,布满了恐慌,“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拼死将那马上便要触及我胸膛的匕首给生生的抵了回去。”
她伸出双手,紧紧拥住这个现在回想起那些事情依旧瑟瑟发抖的姐姐,她更加可以想象得到,如此善良美好的姐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心中该会多么痛楚难过。
“姐姐,都过去了,没事的。”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其实我今日特地赶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必须由姐姐亲自出面才行。”
苏筱樱抬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关于宁王,他执意要见你最后一面,才肯离开皇城,倘若他在皇城的行踪败露,皇上一定会杀了他的。”
她小心的看着苏筱樱的神色,此时提出这个要求,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姐姐。
但宁王所做的一切,毕竟全是为了姐姐,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他心中的结永远也解不开,这一辈子,他过得都会不尽如人意。
“他的意思是要见我最后一面?那他今后要去何处?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回想起他所做过的一切,包括换走宝宝一事,她的心里,便无法释怀,他做出这一系列的伤害,打着为了她爱她的幌子便可以被原谅吗?
“不论如何,唯有见到你,他才会真正死心放下这一切。”苏悦悦发觉她眼底的犹豫,也明白她的苦衷。
“还有,星华是他与秋荷的孩子,他可有提及对星华的安排?”她喃喃的问道,如果将星华留在自己身边,成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孩子,这等于在时时提醒着她,往日所受到的种种伤害,可轩辕圣现在自己在劫难逃,他又如何能顾得了这个他精心布局方才产下的孩子?
苏悦悦摇头。
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问题,从头到尾,轩辕圣并未提及有关于星华的只字片语,或许在他的心里,那个替他产生星华的秋荷,还有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无关紧要,那只不过是颗棋子,现在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自然不会再多看两眼。
“他现在身何处?”苏筱樱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去见他一面。”
有些问题,她确实该去面对。
苏悦悦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姐,若是很勉强,就不要去了。我知道你并不想见他。”只是想起轩辕圣那双满含期待的双眼,她又会觉得有些难以自制的心酸。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子,如今卑微的只剩下一个心愿,他只想再见一眼这名他深爱着的女子。
苏筱樱摇头,“勉强我也会去,他的心结,或许要由我亲自前去,方能解开。”朝她露出温婉的笑意:“悦悦,你真的长大了。姐姐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说完,眼神转为投向了她的腹部,脸上,也流露出喜悦,“宝宝一直嚷嚷着希望你生个小妹妹出来呢。”
苏悦悦点头,“就是希望不要像我小时候那样调皮难管教就好啊。”说完,扬了扬秀美的眉头,一席话,惹得苏筱樱掩唇直笑。
“王爷爹爹,快走。”轩辕宝宝兴高采烈的骑坐在轩辕澈的肩上,扬着小手,朝前方指着:“驾驾,跑快一点!”
轩辕澈此时慈父形像尽显,迈开长腿,伸出双手扶住肩上的小家伙,快步朝前跑去,二人同时忽略了,他们身边,本来应该跟着星华。
轩辕圣有些颓然的靠在一棵大树旁,一袭深色长衫包裹住他修长的身形,俊俏的脸庞上,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衣角翻飞之中,他的思绪也随着一块儿乱舞。
从前的种种,又再度涌上心头。
初遇她时的惊鸿一瞥,造就了往后的几年,他始终无法忘却最初的那种心悸,对于女人,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拥有这般的渴望,想要拥有她,想要尊重她,想要像对待珍宝一般给她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站在他这样的高度,有什么样的女子,是无法得到的?
那便是皇帝的女人。
她,却偏偏入了宫,封了妃。
抬眼,望着洒入这林间一片斑驳陆离的光线,有些跳跃在他的身上,却未能在他的心头,燃起任何火花,他的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荒凉之感。
她,或许不会来。
站在这里,等着,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远远的,林中似乎走进来一道身影,淡雅的浅黄轻盈而至,清雅脱俗的面容,宛若仙子一般美好的苏筱樱,缓缓而至。
轩辕圣一个激灵起身,冲至她的跟前,不顾一切的握住她的双手。
惊觉她的挣扎之后,又颓然的放开。
“你与秋荷一同失踪,我真的担心你会出事,要知道秋荷是个心计极重的女子。”见到她,他的心内,便能涌上一种狂喜,这样的喜悦,不论是自己占领了皇宫,还是现在狼狈在逃,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得到。
苏筱樱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几步,脸上一片黯然:“秋荷已经死了。”
见轩辕圣一脸平静,未见丝毫忧伤。
“星华怎么办?”
她喃喃出口问道。
“无论你承认与否,那个孩子身上流着的是你的鲜血。”
他的眼中,迸发出一种另人害怕的光芒,“我轩辕圣的孩子,只有晨儿一个。”
苏筱樱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尔后,又露出一丝苦笑:“我现在可以明白,为何当初你们设计换走我的孩子时,是怎样一种平静的心境。”
她一脸的愁云惨淡,使得轩辕圣的心内,闪过更深的痛楚。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只是知情者,但以当时我的立场,我真的无法说出实情。”他真诚的道歉。“这些年来我所期盼的便只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得到你,同时又不能眼见你在宫里受任何委屈。这两种矛盾,到最后终于想要得到你占了上风,便有了如今的这一切。”
苏筱樱无法理解轩辕圣的偏执。
同样是他的孩子,为何对待星华,他却可以像个陌生人一般去看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一出生,那个孩子便不在他的身边成长,才会让他有这般的疏离感吗?
“宁王,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即使现在的你,攀上了最顶端,拥有这天下的一切,我的心,也不会随之而转到你的身上来,在见到皇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便完完全全的给了他,永远也无法再收回来,对于你的错爱,我唯有说抱歉了。”她稳了稳心神,面对这样一个轩辕圣,她的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一种害怕,但自他的双眼里,她又能读懂,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真是一种矛盾的纠结。
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在听她说完这些话之后,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到最后,只化为了轻轻的点头。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可以放心了。”
他低声轻喃。
纵使仍然有着再多的无奈,不舍,他也唯有放下。
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是这样,早已看穿她对皇上那一片痴情,如今,亲口听她说出来,他的心里,仿佛有重物落地之声般,狠狠的砸了在了胸口。
这个女人,终究是不会属于他轩辕圣,他所做的这一切,在她看来,均是枉然,他真的很像个傻瓜,弄尽各种手段,用尽所有的方式,最终,也仅仅换来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他想要得到的全部,在她眼里,这些他所认可的权势富贵,统统不抵她对轩辕昊的一番深情。
“希望你去东部之后,能够重新拥有你本该拥有的一切,只要你立好功业,皇上他定会对你宽容以待。”苏筱樱见他的眼内,所有的情绪似乎在此时都涌上心头,复杂不已,而其中,也能隐隐看见悔意,“我也清楚,面对如今的局面,你的心里也一定触动极深,或许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沦落如此田地,只是你这样的一番痴情,付错了人,真正值得你如此对待的,我相信早已在你的府上。你如果能将对待我的心思,转而投放至那真心爱着你的女子身上,你一定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她要说的全部都已说完,只是不免有些替那秋荷感到怜惜。
那个女子,她之所以想要杀自己,怕的便是轩辕圣坐上皇位之后,便将她完全弃之,因此,认为只需除掉自己,轩辕圣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其实不然,轩辕圣若是对她无心,那时的轩辕圣,便只是一个恶魔,无情无心。
他的柔情,或许只会对他所在意的人才会流露出来。
那个身影,就这样,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轩辕圣僵在原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见,或不见,结局均会如此。他早已想透,只是为何心中的苦涩依旧如此无边的扩大,似是永无平静的时刻?
“三哥,你的心愿已达成,现在可以动身了吗?晨儿他们还在路上等着你呢。”轩辕澈自树枝上一跃而下,稳当的落在轩辕圣的跟前,伸出手,最终,落在他的肩头。
这个看似自命不凡,风流花心的轩辕圣,实则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却只为伊人独绽。这样的情,用错了地方。
轩辕圣垂下眼帘,唇角轻轻动了动。
最终,他低声说道:“谢谢你!九弟,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如此待你,你却依旧如此为我着想,处心积虑的护住我的性命。”说到此,他的眼抬了抬,迎上他的清澈见底的双眸:“即使是为了你,我也决不会再做对不起莫离王朝的事情,历经这次重挫,周边的国家对我莫离的虎视眈眈一定愈发严重,我会守住东部,不让任何外侵力量,有机可乘。”
听着他郑重的话语,轩辕澈放下心来。
露出释然的笑意。
或许在三哥的内心深处,依旧会深藏着苏贵妃的身影,但至少他想明白了,不会再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得到他心中所想。
轩辕皇族的子孙,本应该如此,不论坐上帝位之人,也该互相扶持,一致对外,这样莫离才会更加强大。
苏筱樱匆匆赶回流云殿,轩辕昊已下朝,正将轩辕宝宝放至他的腿上,小声与之交谈着什么,直听得轩辕宝宝一阵点头。
见此情形,她放缓步伐。
有些热泪盈眶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夫君,怀抱着她真正的孩子,这样看似简单的场景,却在她的心头,萦绕了如此多年。
如今,真切的实现,往日里所有的怨怼,所有的无法释怀。
在这一刻,似乎全部都得到了释放。
她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曲求全,不全是为了今日这样的情形吗?
近了,便听见了轩辕昊儒雅的声音:“宝宝,父皇这些年来亏欠你的娘亲太多太多,你今后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知道吗?”
轩辕宝宝靠在他的怀里,脆生生的问道:“我保护娘亲,那你干什么?”
身着紫金蟒袍的轩辕昊发出一长串洪亮的笑声,伸出手,便将他的小身板给扶正,语气之中更是有着深切的宠溺:“你保护她,我来爱护她,我们一起守护她,你说好不好?”
轩辕宝宝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最后,点头,但却故意朝着轩辕昊的额头上撞了过去,虽然被这突然的袭击撞得生疼,轩辕昊依旧忍住这甜蜜的折磨,搂着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笑得正欢。
身后传来一阵清雅的幽香,再回首,苏筱樱已翩然而至。
“筱樱,”他欣喜的起身,“朕一下朝便来流云殿,宫人告知,你与瑞王妃一块儿出宫了。”
她轻轻颌首,双眼里,却闪烁着泪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巨大的欣喜,在被秋荷死死钳制住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勇气,所有的能量,不全是为了今日这一刻吗?
“怎么了?为何眼中有泪光?是谁欺负你了吗?”轩辕昊急了,赶紧将轩辕宝宝放下,双手,紧张不已的拉过她的双手,“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轩辕宝宝哪里会甘心就这样被挤出局,他小身板朝前一滑,便硬生生的挤入了二人中间,占据有利位置,一把将苏筱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娘亲,宝宝去帮你教训那个坏人。”他张开双手,“你抱宝宝去,宝宝帮你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苏筱樱弯腰将他抱起,亲亲他的脸颊,“好孩子,娘亲没事,只是眼睛里不小心进了沙子,所以才忍不住疼痛,掉出泪来。”
轩辕宝宝见状,更是懂事的对着苏筱樱的双眼便是一阵轻轻的吹吹,这个举动,也使得苏筱樱的泪,越掉越多。
“来,宝宝你不会吹,换爹爹来好吗?”轩辕昊长手一伸,硬将轩辕宝宝给接到自己怀里,尔后,马上将他朝地上一放,再将苏筱樱抢到自己跟前,动容的看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筱樱,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我没有做到一个夫君应尽的义务,好好照顾你,却反而不信任你,使你一步步走入险境,我真的很不可原谅,你如果有恨,心里有怨,你全都说出来,打我也成,骂我也成,我都可以忍受。”
苏筱樱止住眼泪,扑入他的怀里。
他是天子,他能如此待她,她还有何怨言可说?
所有的苦,所有的不甘,如今,对她来说,都只是一种过去式,曾经的磨难,换回现在的幸福,在她看来,也是值得的。
至少,她曾经以为自己失去的一切,又全部回到了自己身边。
“奇怪,皇上爹爹都没有帮娘亲吹吹,为什么娘亲眼里的沙子就不见了?”轩辕宝宝看着相拥的二人,明白此时此刻,他再挤过去,似乎会有惹人嫌的可能,这样的场景,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曾几何时,他也是无数次以这般的姿态,出现的小娘亲与王爷爹爹的中间,那可是激起了王爷爷爹爹无限的愤慨,怪不得只要一抓着他犯错的机会,王爷爹爹打他屁屁的大掌,那可是从不留情。
他晃动着可爱的小脑袋,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内殿,朝外跑去。
回瑞王府的车程上,轩辕澈一脸的放松,将苏悦悦弄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让她软软的靠在自己身前,他修长的双手,则体贴的按在她的双肩,替她轻柔。
“悦悦,这样的力道是否刚好?要再重一些吗?”他温柔的问道,趁机在她脸颊偷了个香吻,见她的脸庞迅速的绯色一片,不由一阵感慨,他的这个小娇妻,都已经怀上孩子了,为何仍然像个害羞的少女一般,只要他一轻轻靠近,便会脸红呢?
回想起她小时候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真是想象不出来,长大之后的她,竟也会如此害羞呢。
“澈,你不要老是这样偷亲人家。”她不依,不满的提出抗议。这样的出其不意,让她多难为情啊。
“其实你不应该这样,咱们这样的接触,可是自从你七岁起,便已经开始了,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咱们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轩辕澈很得意的露出笑容,趁机便开始试探她的死穴,那便是以唇轻咬住她的耳垂,每一次只需要这样,她便会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几乎称得上任他摆布。
这一次与以往却有些不同,苏悦悦飞快的以双手捂住耳朵,“你不是帮我揉肩吗?干嘛连嘴也用上?”
轩辕澈无奈之下,唯有放弃这个念头,双手,开始滑入她的小腹之上,念念有词:“咱们的孩子还需要多久才可以出来?出生了,我也可以解脱了。”
知道他意有所指,苏悦悦只是脸颊照例又是一红,却不接他的话。
孩子出生之后,便真的可以解脱吗?
马车在瑞王府门口停下,门口,立着一抹顾绝清然的身影。
苏悦悦刚下马车,便见到了迟夜昕。
“师傅。”她上前,欣喜的唤道。
迟夜昕点头,马上便抓住她的手腕把脉,脸上的表情,紧接着也是越发的沉重不已,一见此阵状,轩辕澈也是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询问道:“迟前辈,这个孩子。。。”
接下来的话,他问不出口。
也有些不敢当着悦悦的面,让迟夜昕说出结果。
“师傅,我的孩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他现在很乖啊,不再闹腾我了。”苏悦悦另一只手,扶住迟夜昕的手臂,有些期盼的问道,她不希望师傅的口中,说出任何对她的孩子不利的信息。
只是师傅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瑞王府,肯定是有变故的。
“如果这个孩子一直这样闹腾你,魔性也许会重新转回你的体内,这样对孩子来说,是件好事,可是对你却是件坏事,如今,孩子没有动静了,这便表明,孩子已经开始完全接收了潜伏在你体内的魔性,这个孩子若是出生,便是天生拥有魔性的婴儿,会产生多么可怕的后果,为师不敢想象。”迟夜昕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只是眼神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悦悦,你可知道,成魔的人,有多可怕?有魔存在的地方,便见不到人类。”
苏悦悦只觉得迟夜昕的双手,像两个天然生出的石块一般,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根本无法使上任何气力。
“师傅,你先放开我啊。”她无力的唤道。
轩辕澈见此情形,急忙说道:“迟前辈,您弄疼她了,放手好吗?”
迟夜昕摇头:“若是此时放手,悦悦一定会逃走,她已能从我的双眼里,读懂我的意思。”
苏悦悦垂眸,没有答话,只是紧咬着下唇。
师傅的意思,她看明白了,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这是她的孩子,即使将来出生便具有魔性,那又如何?
她会抚养她的孩子长大成人,会教他做人的道理,会想办法驱除孩子体内的魔性,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亲手了结她的孩子的性命?
这个无辜的生命有什么错?
要真存在错误,便是她自己,不该去练玉阳琴谱,不该让自己走火入魔,这样,她无辜的孩子,便不会牵扯其中,替她承受这样的过错。
思及此,她的眼角,不断滑落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一滴一滴,落在与轩辕澈相牵着的右手之上,灼热的烫伤着两个人的心。
她的泪水,更加激发了轩辕澈的不满,“迟前辈,请您放手,悦悦她很难受啊。”说完,他便伸手,试图将迟夜昕的双手扳开。
迟夜昕的眼内,流露出丝丝无奈,他没有孩子,没有过做父亲的经验,可他也明白,世间最难割舍的,便是母子亲情。
面对着这样的悦悦,即使舍弃一切,也要护住肚子里的生命,他除了震惊,也没有其它感受可以形容此刻的心境。
轩辕澈的焦虑,苏悦悦无声的哭泣。
使得迟夜昕一直固若金汤的双手,颓然的松开。
仅仅这一瞬间,苏悦悦的身影便迅速的弹身半空之中,一个漂亮的翻身之后,那抹浅蓝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二人眼前,只有她坚定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师傅,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会生下来,你们任何人,也休想将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速的像一阵拂面而过的清风,使人猝不及防。
轩辕澈的心里,有个信念也越发的坚定起来,深深的看向迟夜昕一眼,低声说道:“迟前辈,您的一片苦心我能理解,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找到她,照顾她,直至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还请您放过我们一家三口。”
随着轩辕澈足尖点地,衣不沾尘的离去,立在瑞王府门口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紧紧皱着的眉头,诉说着此人心里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