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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宫装的苏悦悦,低着小脑袋,缓缓走在昔日这座繁华似景美女如云的皇宫之中。
随处可见的,只是戒备森严的侍卫。
偶尔有几个公公模样的人匆匆路过。
虽然苏筱樱极力催促她离去,她依旧等到了天亮才踏出流云殿。
满眼所入的便是凄凉,宁王现在还不敢将宁王府的一切迁至宫内来,毕竟,他名不正言不顺,因此,皇宫里除了流云殿需要有人不分昼夜把守以外,其它宫殿均成了一种摆设。
远远瞧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使得原本想要离去的苏悦悦硬生生的又止步,闪至一侧,来人衣着光鲜,一脸的得意神情,手中的拂尘甩得摇曳生姿的,不是杨公公还有谁?
这个大奸臣,大阉人!
想必他便是潜伏在皇上身边的叛徒,眼下宁王得势,他也跟着抬起了那奴才的头。
苏悦悦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见他越走越近,此时不出手实在对不起她自己,一阵粉色的烟雾洒向了杨公公,紧接着马上便听到杨公公惨叫一声之后,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谁在这儿?是谁?”
苏悦悦将声音压低:“这不是杨公公吗?您怎么了?”
“快扶本公公找个地方歇息,再去找一盆洁净的清水和干净的锦帕来。”杨公公闻声,狠狠抓住苏悦悦的手腕,她顺势低声惊呼:“公公好疼啊。”
极力的隐下自己的内息不让他察觉。
杨公公力道放松一些:“快照我说的做。”
苏悦悦的小嘴儿,咧开一个无声的笑意,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至一侧的长椅上坐下,“公公您在这儿坐着,我马上便为您去准备您需要的东西。”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是流云殿的宫女吧?待会儿等本公公眼内的浊气出来了,定会好好答谢于你。”杨公公突然自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令牌来:“这个你拿着,没有这个东西,你呀,也只能在这里四处走走,其它哪里也去不了。”
苏悦悦欣喜的接过,“奴婢名叫月儿,多谢公公。”
不一会儿,她端着杨公公吩咐需要的东西乐巅巅的跑来,见到那抹苍老的身影正兀自坐着,紧闭着双眼,看似十分惬意的正沐浴着初起的晨光,不过自他紧握成拳的双手看来,实则他的内心是很紧张的,如果有人此时发觉了他的异常,要想杀他,易如反掌。
“公公,清水来了。”苏悦悦小声的朝他靠近,将木盆轻轻的放至他的身侧,细细看着他的反应。
杨公公点头,心下也好生奇怪,为何他只是突然的双眼便瞧不见任东西,刺痛之感也早已消失,他究竟是中毒了?还是遇上这宫内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摸索着触到了木盆,这其中早就有苏悦悦精心准备好的盐和辣椒粉,方才的那种烟雾,对于辣椒粉这种呛鼻的味道,他是闻不出来了。
“你倒是个好姑娘,何苦入宫里来呢?跟着那苏贵妃,依本公公看呐,流云殿内的宫女们迟早没有一个能活下的。你呀,幸好遇上了我。”杨公公一边罗嗦着,一边举起锦帕,小心翼翼的轻按在了双眼之上。
那浓烈的辣椒粉与盐的刺激,顿时使得杨公公发出更大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苏悦悦见情形也差不多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了,偷偷捂着小嘴,在侍卫听见异动赶来之前拍拍小手安全撤离。
出得皇宫,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低声的责备自她头顶传来:“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便跑到这里来了?”
轩辕澈轻微叹息之声,拂入她的脖颈,任他这样轻柔的抱着,感受着他灼热的心跳,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定。
“我来教训杨公公啊,那个大奸人,他的眼睛估计是没得治了。”她扬起小恶魔般的笑容,灵动的双眼内,泛着星星点点,柔润的樱花唇瓣,微微嘟起,这般的诱惑人心。
只要一想到杨公公的惨状,她的心里便没来由一阵舒畅。
“那你也不应该不告诉我就一个人跑来了。”轩辕澈点点她的小鼻尖,“咱们的身份现在不宜暴露,不然,宁王有所察觉,会加大防范,我们的兵力与宁王悬殊太大,现在最不宜打草惊蛇。”
“如果跟你说,你一定不许,我是想来见见姐姐好不好。”苏悦悦主动将小手伸入他的大掌,“你看我现在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轩辕澈的眼里,泛着异样的柔情。
在她的牵动下,跟上她的步伐。
朝阳满天,洒向皇城每一个角落,这座看似宁静的城池,根本嗅不到它背后所暗藏的波涛汹涌。
“悦悦,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带你去周游列国,游水玩水,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你说好不好?”轩辕澈揽住她的肩头,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好啊。”她欢快的抬眸。“是不是也带上冷哥哥?”
轩辕澈放在她肩头的手,不由得微微使力,“我们可是夫妻,应该享受夫妻之间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或是在身边跟着一个外人,不大好吧?”
“冷哥哥不是外人。”苏悦悦狠狠瞪他一眼。
如此这般的维护,使轩辕澈更加坚定了一定不会让她知道冷月昭练就无情诀的原因的信念。
“可是爱情的世界里,怎么可以出现三个人?”他极其暧昧的俯身,凑近她的耳畔,趁机轻咬住她的耳垂,直弄得她一阵酥麻。
“冷哥哥只有我一个亲人,如果我不理他了,他岂不是很可怜?”苏悦悦的心里分得很清楚,对于冷月昭,那果亲情般的爱,并不是像轩辕澈所想的那般,会转化成为爱情。
轩辕澈眉头轻蹙,计上心来,“我们替冷公子找一个娘子,让他的娘子终日陪伴着他,这样他不是也拥有了亲人?你就不用再去替他瞎操心了。”
“好,就这么办。”苏悦悦也深感这个提议很好。
轩辕澈在开心之余,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冷月昭会接受吗?他的心,原本便已尘封,这些时日由于悦悦的讲述,似是触动了他心里最深处的柔软,他看悦悦的眼神,也越的轻柔,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那般的灼热,甚至让自己有些害怕。
如果冷月昭回想起一切,回想起他为悦悦所付出的一切,让他这样放手,他会愿意吗?
最好的方法应该是趁着现在他还未恢复记忆之前,便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给他,让他的眼神,不要再总是纠结于悦悦身旁了。
苏悦悦全天下只有一个,而且早已成为他轩辕澈的妻子,任何人也不要痴心枉想打她的主意。
“与我一块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能在王府里锦衣玉食,有下人伺候着,你会不会觉得累?”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二人唯有迅速低下头快步穿过这条集市,以免因这异于常人俊美的外形,而惹来侧目。
直至二人转入一个人烟较少的小巷之后,苏悦悦这才扬起小脸,看着他,认真的答道:“你当真认为,遇上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还是从前那个只会胡闹爱玩的苏悦悦吗?我已经长大了,明白你的心意,也能体会得到你对我的真诚,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不论是哪里,我都会愿意和你前去。”
轩辕澈微笑着,拢了拢她的长发,简单的粉色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却无法掩饰那一身的光华璀璨,二人对视着,那浓浓的化不开的深情,飘逸开来。
“咱们回去吧,一会儿皇上哥哥见到我们二人都未归,定会着急了。”执起她的小手,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这样拉住她,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她的呼息,她的存在,让他的心,觉得异常幸福,也异常满足。
投影在二人肩头的光束,映衬在默默出现在街角另一头的冷月昭的眼中,无比凄然。
看着那相携手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他只觉得周身涌上一种无法言喻的神伤。
见到二人安全的回到宅中之后,他这才走至一侧的树林之中,舞出朵朵剑花,发泄心中的那股愤慨与悲沧。
如幻凌宏波,他的剑气,有着决然与不可后退之势,风起,叶落。
“冷哥哥?你在练剑啊?”苏悦悦的声音,欢快的传来,换了一袭湖蓝色长衫的她,宛如林中仙子一般,袅袅婷婷出现在他的眼前。
飘逸的长发,随着浅风摇曳,而漾出丝丝妩媚的风情与诱惑。
灵动的眼角,满是笑意。
这样的她,让他倍感温暖。
手中的姿势停了下来,他扬眉:“要与我一块儿练剑吗?”
她顺手便折起一根树枝,摆好姿势,一如七岁那年,她调皮的与师傅舞剑。
这样的场景,莫名的在他的脑海里重重的划过,那个满脸是甜甜笑意的小女孩,抬起明媚的大眼,拉着他的衣角,轻轻唤道:“冷哥哥,你是我的亲人吗?”
脑海中纠集的片段越来越多,他扔掉长剑,有些无助的靠在一棵树下,为什么只一闪而过,便没有了?
那些仅有的珍贵片段,为何出现的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苏悦悦奔至他的身侧,执起他的手碗,细细察看了一番。“冷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只是一片零星的片段。”他无奈的说道,顺势在树下席地而坐,“或许我将永远这样下去,想不起从前的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怜惜,对于冷月昭的症状,她无法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一定是因为他练的那个无情诀,需将七情六欲全部弃之脑后,方才练成,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忘记所有的事情,专心练功,因而也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要着急,你一定可以记起来的,欲速则不达,冷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变回从前的那个你。”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泛着冷意的大掌,她的接触,使得他周身都有一奇异的变化,她就像一个小太阳一般,将他体内所有的寒意全都驱散开来。
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眼神不再闪烁,他启唇:“悦悦,你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好?仅仅因为我说过,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吗?”
她眼中,纯净若一泓清泉,认真的点头。
他自嘲的笑笑,松开她的双手,也试图松开这让他唯一感到温暖的源泉,他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亲人如此简单。
见到她与轩辕澈之间那般的亲密无间,两人眼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彼此视对方为唯一,他的心,便异常难受。
这样的情感,或许可以称之为爱。
他疯狂的想要将苏悦悦据为己有,仅管他知道这样做,并不道德。
当这样的念头完全占据他的整个脑海时,那原本的理智便开始一点一点被吞噬掉,他目光灼热的扫向依旧坐着的女子,出尘脱俗的面容,像一抹虚无飘渺的色彩,美得如此不真实,立在树林之间,此刻的她比平日要来得安静一些,这样的她,又有着另一番不同于灵动的风情,她的周围,都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
“冷哥哥,你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苏悦悦起身,微微俯身拍拍衣衫之上的尘土,尔后,抬眸看向他,一脸的笑意盈盈。
“我们回去吧,该用午膳了。”她扬起衣袖,盖在双眼之上,朝前露出狡黠的笑容。“一会儿澈哥哥见不着我,一定以为我又偷偷跑哪儿玩去了。”
那个欢快的身影,迈着民意轻松的步伐,踏出林外,冷月昭迟迟未动,他知道,即使现在跟上去,他也追逐不上她的脚步。
无论他走得多快,他也无法与那二人的步调一致。
果不其然,一出林子便遇上黑面神般的轩辕澈。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他狠狠甩出这番话,明明回来的时候亲亲热热的,一转眼,她又跑得不见了人影。
见到没过一会儿,林中又踏出来那个卓然不凡的身影时,空气之中开始飘浮着浓得化不开的醋味。
“你竟然背着我,与其他男人单独在一块儿相处?”他瞪大双眼,凑近她的耳边,咬牙切齿低语一番。
“他不是其他男人,他是冷哥哥。”她笑得一脸灿然,转身想要暂时离开这个随时会火山爆发的男人。
腰际赫然多出一双铁掌,牢牢的圈紧了她。
“澈哥哥,你干什么?”她极其天真无邪的眨巴着大眼睛,高高的扬着小脸,朝后一仰,贴入他的怀里,以这种高难度姿势仰望着他。
“我现在很不喜欢听到这个称呼,你以后就唤我为澈,我不要和其他男人一样,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哥哥。”他霸道不已,但也为她这般的姿势别扭而心疼,急忙将她扳正身子,使她直面向自己,大掌,却是丝毫也未放松。
见到他眸光之中的认真与执着,俊美如玉的脸庞,由于过于激动,而染上了丝丝的红晕。
她转动着大眼睛,最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在吃醋。”
语毕,自顾的吃吃的笑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身前的衣襟,他吃醋的模样,好好玩呢。
“笑什么笑?不准笑!”轩辕澈感觉自己威严早已不复存在,一把将她高高的举起,与自己平视。“我吃醋,你就如此开心?再说,是谁说我吃醋了?我对自己有信心得很,绝对不担心你会被其他人给抢走。”
她伸手,捂住小嘴。
只露出那双灵动的大眼,其中依旧有着挡也挡不住的灿然笑意。
好不容易她的双肩停止轻颤,这才松开捂着自己唇的小手,“其实,你根本就是多心了,我对冷哥哥,那是亲情,见到他现在的模样,我会伤心,会难过,会希望他快一点记起所有的事情来,自然的,也会想要去亲近他,给他力量,毕竟,他真的很孤独。”
说到这里,她眼中的神彩,又有了一丝黯然神失色。
她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去关心自己想要关心的人,讨厌伤害自己的人。
轩辕澈也不免惆怅起来,“爱情原本便是自私的,容不任何除我二人之外的人存在。我会有如此反应,也是身为男人的我,正常的态度。”
冷月昭三个字,像一道抹不去的印记,此刻,深深的刻入他的心上。
这个男人,绝对会是他情路之上,最为强劲的对手。
“悦悦,你想过没有,你一厢情愿的将他当成亲人,那他呢?他对你是何种感觉,你有想过吗?”他放下她,转为拥住她削瘦的肩,朝前缓步行走。
“他从小就说过了,这种关系是不会变的。”她很笃定的扬起小脸,迎上他略显担忧的眼神,不明白他在多心什么?而且冷哥哥对自己的情感,怎么可能会有其它的因素?
轩辕澈唯有不再提出反驳,只期望这样的局面,可以一直平和的维持下去,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只是为何,心中却有着越来越不安的感觉?
他直觉冷月昭一定会出什么事,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你干嘛不走?”她的声音,甜美犹如一缕清风,将他的思绪拉回至现实中来,这个俏皮的身影,如此真实的站在他的跟前,她,只属于他。
伸开双手,拥住她。
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干嘛又抱我啊?不是刚才。。。”她的脸色,开始染上天际的彩霞,绯色一片。
有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这如果让冷哥哥或是其他人看见,该多难为情啊?
“叫我澈。”他低头,抵在她的额际之上,“不然,便一直这样抱着你,去用午膳。”
多明显的威胁之意啊。
她权衡轻重,面露为难之色。
轩辕澈便趁机将她打横抱起,直惹得她一阵低声求饶:“好了好了,我叫便是,快放我下来。”他唇角,满是得意的笑,依言将她放下,她便衣不沾尘飞速施展轻功迅速逃开,只留下她奸计得逞的笑意,飘散在空气之中。
轩辕澈唯有苦笑着摇头,屹立在院中的身影,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丝的落寞。
“皇上叔叔,有一件事情,晨儿可以求你吗?”轩辕晨见到拿着竹卷的轩辕昊,立在门口良久,这才轻声问道。
轩辕昊抬眸,见到是他,面露温和之色,点头。
“皇上叔叔,虽然父王犯下大错,但他终究是晨儿的父王,能不能请皇上叔叔格外开恩,网开一面,不要治父王的罪?”轩辕晨一掀衣摆,跪拜下来。
轩辕昊手中的竹卷顿时变得沉重不已,与宁王之间的争斗,会造成多少流离失所,又将让晨儿面对一个怎样的父王,他实在无法去想。
到底是父子亲情,他如何能剥夺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期盼?
“一切,等朕见到宁王再做决择,如何?”轩辕昊放下手中的竹卷,起身,朝轩辕晨露出一个父亲般慈爱的笑容。
由于轩辕晨的完全配合,很快双方便达成协议,于三日之后,到指定地点,轩辕圣会将苏筱樱带来,与之交换。
而此次的交换人质,说不定轩辕圣会趁机带着大批人马,将其一网打尽,毕竟,这莫离王朝的兵力,现在多数已归他掌控。
因此,南清风所领着的那五万大军,也正快马加鞭的朝皇城赶来,三日之内,应该能到达。如何选一个有利的地形已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白将军平日的部下,以及暗中支持轩辕昊的力量,悉数集合至一块儿,也有五万大军,如何依靠着这仅有十万大军,来力敌轩辕圣所拥有的百万大军,且如果此次会战失利,还需考虑好该退至哪个城池才最有利。
流云殿内的所有人,均被召唤至大殿中间。
轩辕圣斜坐在首位,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正中间身着桃色衣衫清雅婉转的苏筱樱身上。
“三日之后,本王会放你一个人离开这里。”考验够了众人的耐心,他慵懒的说道,眼神之中,隐隐有着一丝凶恶。
“什么?只放走我一人?”苏筱樱起身,有些痛楚的扫视了整个流云殿内的宫人们,她的离去,是否便代表着,这宫里的人,会葬身于此?
还有,星华公主毕竟也是轩辕昊的亲生骨肉,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女孩仍然被轩辕圣掌控吗?
轩辕圣修长的指,捏住一个白玉瓷杯,静静的观赏着苏筱樱脸上的表情,痛苦之中双夹杂着一丝期盼。
这个善良的女人,都在这种时候了,她难不成还在为其它人考虑?
“自然是只放你一个人走,用以交换我的晨儿。”轩辕圣有些恼羞成怒,指尖一松,瓷杯落地有声,清脆的击在白玉砖铺成的地面之上。
缓缓凝视着那一地的碎片,轩辕圣的双眼内,一闪而过的,是无可奈何。
“那星华公主呢?她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不可以让她跟我一起走?”苏筱樱扫了一眼那个被秋荷紧紧的拥在怀里,并且捂住嘴唇,不让她哭出声来的孩子,那双明媚的大眼里,平日城,总是带着一丝怯意又有一丝渴望,看着自己。
她这样的年纪,正是需要倚在母亲怀里撒娇,而自己,却从未给过她一真正的属于母亲的温暖笑容。
可是面对着这个名知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孩子,她实在无法唤发出内心的母性光辉,但她也深知,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确实是轩辕昊的亲生骨肉,已是不争的事实,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星华被困于此。
轩辕圣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缓步走向她,“苏贵妃,六年来,一直被他人的骨血唤着母妃,你的心里,一定是难受异常,难不成这六年的相处,使你暂时忘记了亲生儿子被换走的痛楚,当真将她当成了你的亲生女儿不成?”
苏筱樱像是遭了当头棒喝一般,有些无力的摇晃着身形。
秋荷更是吓得面如白纸,死死的搂住星华公主,不敢出声。
“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情,会如此清楚?”她后退好几步,这才倚靠在一颗圆柱之上站稳身形,圆睁着美目,怒视着他:“难不成,此事竟是由你一手策划?”
轩辕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依旧用他高深莫测的眼神,紧锁着她。“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只有皇上,他会执着的相信,他所见的,便是事实,殊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亲眼所见,也未必可信,这不正好说明皇上对你,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有情有义吗?”
苏筱樱不住的摇头:“他是皇上,他也有他的苦衷,你不能如此一概而论。”
“你都要回到他的身边了,自然要说这样的话了,倒也不奇怪。”轩辕圣有些感慨的摇头,“真是可惜,什么也没做便将你完好无损的还给他,本王还真的心有不甘。”
此时的星华却突然挣开了秋荷的怀抱,硬是奔向了苏筱樱。
小小的身影奔至她的身前,紧紧抓着她的衣摆,扬起稚嫩的小脸:“母妃,您要出宫了,不带星华一块儿走是吗?”
秋荷的神色极为凝重,却不敢开口,唯有死死盯住苏筱樱的唇,不知道她会吐出怎样的字语来。
“不会,母妃要走,便带着星华一块儿离开。”她缓缓摇头,轻柔的抚着她的小脑袋,“你先到一边去乖乖的自己一个人玩,等母妃商量好,便能带你一起走了。”
星华大眼内闪动着的泪光,此时又被收了回去,露出可爱的笑容,飞快的跑回秋荷的身边,“走,我们到一边去等母妃。”
秋荷闻言,更是神色复杂,面露出感激的神色,拉过星华,二人悄然退至前殿。
轩辕圣以手抚着下巴,看着这个女人,看她示图以怎样的方式,来对他说出她的请求,她要将星华公主也一并带走。
他只有晨儿一人在轩辕昊手中,让他以一人换两人回去,这笔买卖,自然是不值。
“如果你只肯放过我们其中的一个,那就请将星华公主送出宫去吧,她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我不希望她掺和到这场政变之中。”沉默良久,她沉静的眸子,已是无波,恬淡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却也不见过多的悲伤。
“这就是你的决定?”轩辕圣扬眉。
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
为什么她不同?
明明知道,那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愿意将这种重获自由的机会,让给那个六岁大的孩子?
是否正是由于这样,才突显出她的别致与脱俗来?正是因为她清雅高洁,拥有这样一颗善良大度的胸怀,才使得他这般的对她放不下心,也无法以强迫的手段来得到她?
她不再开口,只坚定的点头。
“知不知道这样做,不会有人会感激你,只会在暗中嘲笑你是个笨女人,特别是那个星华公主的亲生母亲,说不定她现在就在背后笑得不可自抑!”轩辕圣的脸上,有一丝失控的神色,走近她,看着她依旧平静的脸庞:“你以为你是圣女吗?或者,你认为自己真的是天上的仙人,能够普渡众生?”
见他如此,她抬眸,神色敛艳,“我并不想成为你所说的这样的女子,只是你连一个如此年幼的孩童也不愿意放过,是你将我,抬到了你所说的这个位置上,如果我现在让她留在这里,自己出了宫,回到了皇上身边,我相信,那个时候我才会真正的后悔,今日我这个自私的决定。”
轩辕圣原本伸在空中的双手,有些失落的垂下。
沉默。
在她面前,他越发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
只是这样的生活,是他选择的,既然走上这条路,便无后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