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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张宁馨豁然起身,却通的一声撞到了头顶的轿子,只撞得她眼前直冒金星,这才惊觉自己还在轿子里。猛的一把撩了轿帘,对外面的凤枝道:“怎么会这样?那些人你是从哪找来的?”
凤枝白了脸,颤声道:“回奶奶的话,麻三找来的。”
“麻三!”张宁馨只气得差一点便一头裁在地上,瞪了凤枝,抖着手,却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你脑子被骗踢了还是被大门给夹了,那就是个只会骗吃骗喝的无赖,你”凤枝瑟瑟的低了头,她当然知道麻三不堪用,可是时间又急,奶奶又明说不能动用候府的人,那天她在街市茫然四顾时,麻三上前来打招呼,她猛的想到,这麻三从前与张毓圃关系不错。不如出钱让他寻人动手。
存了这样的心思,还是因为奶奶说过,事情办完,人一定要灭口。想那麻三,平素就是个无赖,真的哪天没了,也引不起什么人在意,只当他是偷鸡摸狗被人发现,逃了。谁知晓,那麻三竟会认错人办错事!
“麻三现在人在哪?”良久,张宁馨阴森的声音响起。
凤枝摇了摇头“奴婢得了消息后,就在约定的地方等他,可是等了半日也不曾等到。奴婢前思后想,觉得事情蹊跷,便不敢再等。”
“蹊跷?”张宁馨看了凤枝“怎么蹊跷了?”
凤枝抿了抿唇,轻声道:“那麻三是我亲自领了去见苏慕云的,照理说他不可能认错人。”顿了顿又道:“可是派去盯着的小厮却回来说,苏家的三小姐被人污了清白,而且还看到玮二爷与三小姐起了争执,又看到了英国公府和安城郡主府的两位小姐”凤枝抬了头看向张宁馨“奶奶,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不待张宁馨回话,又急声道:“苏家去上香,英国公府和安城郡主府的小姐去凑什么热闹?奴婢总觉得这事情太怪异了,可是哪里怪又说不清楚。”
张宁馨揉了额头“你派人去将二少爷请来,我问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小树林的。”
“奴婢使人去请了,可是候府说二少爷不在府里,去了哪里,不知道。”
“这个”气怒之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听得“咔嚓”一声,凤枝连忙撩了眼小心察看,这才发现张宁馨那蓄得有二寸长的指甲竟生生的被连根折断。
“奶奶,可曾伤着了。”凤枝连忙上前托了张宁馨的手察看。
张宁馨恨恨的一甩手,怒声道:“回府,使人出去找,找到了,立刻给带来见我。”
“是,奶奶。”
张宁馨自是想不到,张玮此刻早已醉倒在温柔。
满春院,张玮左拥右抱,对着怀里的美人左边亲一口,右边啃一嘴巴,双眼犹直色迷迷的看着正前方素手抚琴的清丽女子。哪里还看得出之前的爆怒。
“菀菀,今夜我留下好不好?”
被称为菀菀的抚琴女子,微垂的眉眼间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戾气,却在抬起头迎着张玮时,眉眼轻扬,亮丽一笑,柔声道:“玮少爷,你就别来打趣我,我可不想到时被苏三小姐寻上门打骂。”
张玮松了左右两个侍女,拿起眼前的酒盏,狠狠灌了一口,怒声道:“快别提那贱人,她连菀菀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她是不如菀菀,可是她比菀菀有钱啊!我可是早听人说了,苏家的杨姨娘早已替她备下万贯嫁资。”
张玮一怔,这一碴,他却是忘了!蓦然又想起,张宁馨对苏夕蓉一直比较亲厚,更曾有意无意的表示过周家下给苏慕云的聘礼,周家不予追回,都留给他二人了。
那可是很大的一笔钱!
“玮少爷,或许这之间真的是场误会。”菀菀看了张玮,声情并茂的道:“菀菀知道你是心情不好,来喝几杯闷酒与菀菀打打趣,现在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我看,你还是去听听苏三小姐的解释吧。”
“是啊,我也觉得这是场误会呢。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张玮胡乱的拍打着沾满酒水的衣衫,爬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在看到菀菀清丽的面容时,步子却是顿了顿。
菀菀见此,松了手里的琴,起身笑道:“我使人打盆水来,玮少爷洗把脸再去不迟。”
“不用了,不用了。”张玮摆了手,几步上前攥了菀菀的手“菀菀我一有银子就来赎你,你要等着我。”
“知道了,我会等着二爷的。”
眼见得张玮急切的身影像阵风一样消失在门口,笑意盈盈伫立门边的菀菀,缓缓的抬起手将门慢慢的合上,脸上的笑容亦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眉眸间的辛辣与狠毒。在门合上的刹那,她将那只适才被张玮捧握住的手慢慢的举起,满眼嫌恶的看着。
“红翘。”
直至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嗓音,菀菀才惊醒过来。她怔怔的看向身后被打开的柜子门,柜子里那个晕死在红绡怀里的女子与伫立在门边的菀菀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还愣着干什么,主上让我们即刻赶往青莲寺。”
红绡话一落,立在原地的“菀菀”抬手往脸上一抹一撕,便露出红翘欲嗔欲怒的脸。漆黑的眸在看到晕死在红绡怀里的菀菀时,抬手自怀中摸出一个香囊,递到菀菀鼻下。一股清幽的香便盈盈的在屋里弥漫开。
“拖儿那丫头不是一直说她是毒中圣母吗?”红翘一边盯着手里的香囊,一边打量着那被红绡放倒的满春院头牌,菀菀姑娘,嗤笑道:“可别第一次出手,就将牛皮给吹破了。”
红绡“噗嗤”一声笑道:“你跟她素来不对盘,她要是知道你将她易容和制毒的本事给偷偷的学了,只怕要和你拼命。”
“切,你以为我想学。”红翘撇了撇嘴“你说那丫头,一张嘴毒得能让人恨不得刨她祖坟,真本事没有,会的就是那脚底抹油和这些不入流的本事,也不知道”
“嘘!”红绡感觉到手里的人眼皮动了动,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续而将已有醒转迹香的菀菀姑娘像拎小鸡似的,一拎一扔,那菀菀姑娘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室内的榻上,而她则和红翘两,身影一动,已是自窗外翻出,一个倒挂金钩,藏身在了屋檐之下。
“红儿,红儿。”
醒转的菀菀只觉得身子酸得历害,连连喊了侍女进来服侍。
“哎,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十三、四的丫鬟推门进来。
“姑娘,有什么吩咐?”
醒转过来的菀菀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什么梦,梦里还有玮少爷,那玮少爷说要让她等他,为他赎身,犹疑的道:“玮少爷人呢?”
“玮少爷走了。”
菀菀揉了揉酸怅的额头,自言自语的道:“到底是不是梦啊!”隐在屋外的二人听着屋子里主仆二人的言语,互相使了一个眼神,一个纵身,便消失在屋檐处,朝效外奔去。
“那梦里香如此好使,我下次问那丫头多要点。”
“你还敢去?”红绡挪揄的笑道:“她要是知道你将它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制出来的药,用在一个妓女身上,她还不得把你给撕了。”
“她敢,这可是王爷的命令。”红翘自得的道。
只心头却是微微一涩,王爷,他
红绡将她的神色收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道:“快走吧,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误了事,别说你我,便是鱼肠也是重罚不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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