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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乍然失去被窝的温暖倚偎,以节在第一时间便风驰电掣般的倏然坐起,浑身寒毛竖到了最高点。
“你干什么?”她戒备地瞪着站在床沿的黑灼。
下流!她就怕他会对她不轨,所以一晚上睡不好觉,没想到她的预感真的实现了,这匹色狼果然按捺不住要对她出手了!
“你睡够了吧?”他撇撇唇,没见过这么贪睡的女人,原想等她自动睡醒再出发的,谁知道她一睡就像不会醒似的,太离谱了。
她眉一挑。“干么?”
这家伙的“色心”她又不是没见识过,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总不可能是好心的要叫她起来吃早点吧?!
“你再不爬起来,别怪我丢下你一个人。”他不客气地说。
她愕然的一抬头。“什么意思?”
他皱了皱眉。“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境况。”
这女人有没有神经?他们正被人狙击追杀,她好像全忘了,一脸只担心他会非礼她的样子,真是轻重不分。
以节陡然放大瞳孔,妈呀!她惊跳起来,昨夜的一切全回到她脑海来了,她总算想起玻璃被枪击碎、那恐怖的一幕。
“那些人那些人追来了吗?”她结结巴巴地问,一边对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他嗤之以鼻地哼笑。“若追来了,你还可以这么安稳地在这里废话吗?”
听到他满含挪揄的口气,她扬了扬眉,也不怎么友善地说:“我只是睡得稍微晚了一点,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再说这里又没闹钟,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要起床,你这个人还真是不通情理。”
其实就算有闹钟她也未必起得了床,平时不上班的日子,她通常都是高兴睡到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如果要上班,那就必定是小萱打电话叫她起床,她根本从来不曾自己自动自发地起床过。
他转身走向房门,声音锐利地飘向坐在床上的以节。“有时间跟我顶嘴,不如去梳洗打扮吧,你们女人没化妆能看吗?我可不想破坏我早餐的胃口。”
以节匪夷所思地瞪着他的背影看。
顶嘴他以为他是她的谁?上司还是长辈?她这叫反唇相讥,他究竟是不是中国人,懂不懂成语怎么用呀?
没风度的男人,居然那样掀开她的被子,如果她裸睡怎么办?岂不是让他看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是早就让他看光了吗?就算刚刚她裸睡被他看见,也没什么损失了不是吗
哎哎,呸呸!黎以节,你在想些什么呀?跟黑灼那种下流的人相处了一夜,连她的思想都变得这么下流了,这可不行。
梳洗完毕,当以节走到昨夜她吃饭的餐厅时,看见黑灼正在吃烤面包,一边喝着类似酒类的饮品。
她坐下来,不满地问:“你不是说赶时间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慢慢吃早餐?还喝酒?”
她对他啧啧摇头,一大早拿酒品当饮料的人,他的胃肠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再好的胃也会给他自己弄坏。
“不吃饱一点怎么行,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餐。”他严肃地说。
以节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接着激动地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你你不是说会安全带我离开这里吗?”
果然!他说话不算话了,她就告诉过自己,别太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现在应验了吧,他根本就是在吹嘘嘛,什么他黑灼没有做不到的事,应该反过来他黑灼没有做到的事才对!
“我是会安全带你离开这里没错。”他优雅地撕着法国面包吃,一边悠闲地开口。
她大声控诉。“那你刚才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餐?”
她从来就不会斯文秀气或是性感妩媚,她有她的风格,她的style,喜欢她的人自然会被她给吸引,不喜欢的,就算她强装温驯也没用,大家迟早各分两路唉,就跟她跟贺俊庭一样,两年的感情根本就太薄弱,看来贺俊庭喜欢的还是性感诱人的女人,她这种大剌剌的个性是不可能永远留住他的心的。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思考起自己的个性来,怪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不疾不徐地回答。
“随便说说?”她的声音尖了起来。
她又被他愚弄了,他信口开河,她却全盘相信,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被他耍得团团转。
看见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黑灼愉快地笑出声来。
张扬着嘴角,蓦然地,他抿紧了唇,面容在刹那间敛了起来。
见鬼!他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跟个女人在开玩笑?他黑灼在跟女人开玩笑?而且还破天荒地笑了?
他蹙着眉心,丢下吃了一半的法国面包站起来,低沉地说:“五分钟后,我在前厅等你,我们准备出发,逾时不候。”
“五分钟!”
以节连忙坐下大大喝了口咖啡,又迅速地拿起面包往嘴里塞。
这家伙太过分了,自己吃饱饱,却只给她五分钟时间,就是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难怪中国人不会富强
抱怨归抱怨,她知道若她不准时,黑灼真会丢下她不管,谁叫他姓黑,他的心肝一定也是黑的。
没错,他的心肝一定是黑的!
澳洲雪梨机场
人来人往的雪梨机场是转机回台湾的必经之地,以节一身华贵的艳红色小礼服,手上提了个碍手碍脚的大皮包,鼻梁上还架着副圣罗兰的黑墨镜,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活像个歌剧女郎。
“拜托你,我们真的有必要穿成这个样子吗?”在候机室里,以节满脸别扭地问着身旁的黑灼。
黑灼比她好多了,他同样也架着墨镜,还戴了顶帽子,一身黑西装革履,虽然是燕尾服,有点像在变魔术的,不过总比她这一身花枝招展好多了。
黑灼镇定地翻阅刚刚买的汽车杂志,低声地问:“不穿成这样,难道你想被留在这里?”
幸好他买下的那幢木屋过去是度假中心特别提供给歌剧表演的人员住的,因此里面有许多服饰可让他们易容,否则依照前晚那些凶手开枪的歹毒程度,他们哪那么容易可以走出海曼岛。
以节不自在地拨弄着自己的法拉头,她小声地说:“黑灼,我觉得我的头好痒。”
他终于不耐烦地抬头扫了她一眼。“痒?你不会抓一抓吗?”
以节小小声地低嚷。“抓有什么用?这是假发耶。”
他简直在耍人嘛,叫她戴这顶又蓬又鬈又长的假发,现在又叫她抓假发,难道抓假发可以止痒吗?
“你最好忍一忍,等上了飞机你要怎么样都随便你。”他闲闲地道,视线又回到杂志里去了。
以节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这家伙根本没人性,他是不会体会她痒的痛苦的。
没关系,反正他们就快分道扬镳了,上了飞机他们就安全了,她就再也不必听命于这个自大的家伙了,否则从这里飞到台湾至少要八个小时,她真的难以想像与黑灼排排坐在一起八个小时的感觉,那一定会如芒刺在背,做什么都不自在。
“搭乘五五五班机飞台湾的旅客请登机”
当广播声传来,以节如释重负地站起来,黑灼放下杂志跟着起身。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他们现在乔装的是一对情侣,亲密动作在所难免。
上了飞机之后,以节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假发拿了下来,头部乍时轻松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黑灼几乎是一上机就立即闭起眼睛假寐,黑灼不理她,她也落得轻松,连忙将耳上、颈上、手腕上那些亮晶晶的首饰都取了下来。
飞机水平飞行后,以节到化妆室将一脸浓妆卸下来,长发清爽地扎在脑后,恢复了她本来的清丽模样。只是这身小礼服没衣服可换,只得暂时如此穿着了。
回到座位后,这一天一夜来的紧张情绪总算得以放松。以节躺平椅背,她闭起眼睛,也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飞机降落之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黑灼首先睁开眼睛,他挑起眉宇看看四周,旅客都在为下机而准备,机舱里没什么异样,然而他却隐隐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看看身边的以节睡得正沉,他动手将她摇醒。
“什么事啊?”以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一觉她睡得好甜、好舒服!
“要下飞机了。”黑灼平板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她。
以节眼睛一亮。“到了吗?太好了!”
奇怪,她明明才离开台湾八天而已,怎么已经患了思乡病,迫切地想回自己的窝去。
黑灼看了她一眼。“跟我相处很难受吗?”他知道他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不过也没那么糟吧?!
以节笑了笑。“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黑灼挑挑眉,她还真诚实。
班机在跑道降落之后,旅客鱼贯地走出机舱,美丽的空姐在夹道两旁微笑目送旅客,看着这一幕,以节无端地愉快起来。
“知道吗,我的愿望曾经是当一名空姐。”以节对走在她旁边的黑灼说道。“每天可以在不同的地方飞来飞去,还可以去世界各大都市游玩,工作兼顾娱乐简直太美妙了。”
“空姐不过是高级女佣。”黑灼不以为然地说。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也不能否认当空姐的乐趣真的很多。”她没有反驳他,只不过说明她自己的看法罢了。
“乐趣?”他嗤之以鼻地一笑。“你指的是全球每个城市都有情人这种乐趣吗?依你豪放的程度,也难怪你会喜欢当空姐。”
她脸一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怎么这么难相处,她试着与他谈天,他却动不动就刺她一刀,她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小甭独一人长大的。
“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第一次是怎么开始的吧?”那天他们萍水相逢,她就大胆地邀他做ài,他不认为她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以节瞬间羞红了脸。“那那是意外。”
她懊恼地想,人真的是不能犯错,否则会被调侃一辈子,喏,她就是喽!
两人随着旅客陆续下机后,看看四周,以节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她难以置信地说:“奇怪,中正机场什么时候改成这个样子了?”
她只离开台湾八天,又不是八年,机场没理由一下子变了模样呀?
“这里不是中正机场。”黑灼蓦然冷静地回答她。
适才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出声张扬,此时他不希望引起敌人的注意。
“不是中正机场?”以节莫名其妙。“我们不是从雪梨搭机回台湾吗?”
“听好,我们被设计了,上了不该上的飞机。”黑灼不动声色,低声说。“这里是东京机场,我们在日本。”
“日本!”明知道不应该张扬,以节还是在惊诧之下,微微扬高了声音。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保证说可以带她回台湾吗?为何现在他会到了日本?哎哎,亏她还那么相信他。
“镇静点。”他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以节润了润干燥的唇,又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好,镇静,我知道,我尽量试试。”
黑灼一语不发的带着她走出机场大厅,出了大厅,外头是东京的深夜,就在他们将摘掉的墨镜重新架上鼻梁之际,几名原本在他们旁边打转行走的旅客突然朝他们袭近,在一瞬间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老天!”以节绝望地在心里喊,看来她是没命过今年的生日了!
“黑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的主人想见你。”一名操着生硬国语的男子,低着嗓子对他说。
黑灼可以感觉到至少有五把枪抵着他的背脊,他挑了挑眉问:“你们是谁?你们的主人又是谁?”
人在江湖难免结怨,只不过他想不出有谁这么大胆敢挑上黑蝎盟,然而这里是日本,难道真是合剑流的人干的?
不,不可能,凭黑蝎盟与合剑流素来友好又源远流长的交情,怎么说主谋都不会、也不该是合剑流。
他撇撇唇,反正谜底总会揭晓,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公然对黑蝎盟挑战。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即使在深夜,东京的马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在东京郊区一栋风雅的大宅邸之前,古铜色的屋檐,璎珞灯挂于檐下,门前有两株苍劲绿树,院里灯火通明,里头的人似乎都在严阵以待,尚未就寝。
黑灼下了车,前有人引路,以节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这种好像电影“教父”的气氛是她生平第一次遭遇到,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沁着汗珠。
黑灼沉稳地步入厅堂,他知道等他的人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设计来此,必定会以真面目见他,他毋需猜疑见不见得到主谋人。
厅内的摆设简洁俐落,平淡中带有典雅,当黑灼见到厅中首位的白发男子时,他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宇。
“山口帮主?”黑灼眯了眯眼。
山口真雄是合剑流的开山帮主,在东京,甚或全日本,他几乎是黑道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枭雄。
山口真雄早年曾在台湾住饼一段时期,与褚黑蝎私交甚笃的他,华语说得不错,因此他与山口真雄沟通不成问题。
“世侄,别来无恙?”山口真雄勾起一抹笑容,年轻之时即有少年白的他,现在更加白发苍苍,不过他一对精锐的眸子可证明他不是省油的灯,那洞察世事的眼光正说明了他的老练。
黑灼不动声色地道:“不知道山口帮主费尽心思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
是他轻敌了,他没想到敌人就在他身边,看来他的段数还是太低了,斗不过山口真雄这只江湖老狐狸。
山口真雄弹了弹烟灰道:“如果不是你命大,命不该绝,我也不会有机会把你‘请’到这里来。”
黑灼直视着山口真雄。“这么说来,果真是你派人在海曼岛偷袭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山口真雄不回答问题,反笑道:“果然是褚黑蝎教养出来的儿子,不卑不亢,临死不惧。”
黑灼一挑眉。“你想置我于死地?”
听到这里,以节不由自主地在旁边打了个寒颤,这气氛太恐怖了,比她上上礼拜看的“七夜怪谈”还可怕,这白发老家伙是日本黑社会吧?他姓山口,难道就是她久仰大名的山口组?
哇,真是太荣幸了,她小小一介台湾女子居然有荣幸可以见到山口组老大的真面目,那她还夫复何
噢,她想到哪里去了?这可是他们生死交关的关卡,她怎么可以这般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搞不好他们真的没法走出这扇门,别乱想了,她得留点精力做临死搏斗才好。
“当然。”山口真雄直言不讳。“如果我不想置你于死地,何必想尽办法让你落单。”
“事到如今,你不介意告诉我理由吧?”他可不认为他与山口真雄有什么过节,严重到山口要让他死才甘心!
“完全不介意,说来你只不过是代罪羔羊罢了。”山口真雄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我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褚黑蝎,你刚好是他的义子,不对你下手就太浪费这现成的资源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黑灼冷峻的面孔板了起来。“你与我义父一向友好,没理由这么做,如果你是嫉妒我义父在道上的成就,那你大可不必了,你杀死我并不代表可以整垮黑蝎盟。”
“你错了,我并不是心胸那么狭窄的人。”听到此,山口真雄也不悦了起来,他沉声道:“我要对付褚黑蝎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与江湖地位无关;再说,我也从来不曾羡慕或嫉妒过他的领域。”
“请你说清楚。”
事至如今,他对山口真雄还有点尊重完全是看在他是江湖前辈的分上,否则他嘴上可是不留情的。
“年轻之时,我与褚黑蝎确实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挚交密友。”山口真雄恨声道。“可是这个我一直以诚相待的挚友却奸淫了我的妻子!这份恨,我隐藏了二十几年,若不趁此黑炽、黑燃相继离开他之时枪杀你,狠狠地打击他,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黑灼悚然一惊。“不,我不相信我义父会做这种事!”
自从白清荷辜负了他义父之后,他义父根本就再也没碰过女人,怎么可能会去奸淫山口真雄的妻子?
离谱!荒唐!他不会相信山口真雄编的天方夜谭。
“由不得你不相信。”山口真雄沉声举证历历地道。“二十几年前,白清荷选择了褚夜蝎,褚黑蝎失意来到日本散心,我好心邀他在合剑流住下,没想到他在酒醉之下却强淫了我的妻子,这件事千真万确,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亲口去问褚黑蝎!”
其实,他并没有对黑灼说实话,这份未说出口的实话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年轻时的褚黑蝎充满了俊美邪气的魅惑力,再加上当时他情场失意,自有一份让女人销魂的落拓侠客柔情,他的妻子小百合就是爱上了褚黑蝎那份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那夜褚黑蝎又是藉酒消愁,小百合乘机柔情安慰,早对他倾慕难捺的小百合主动脱衣献身。酒精作祟,再加上小百合的媚劲,褚黑蝎在酩酊大醉之下将她当成了白清荷,两人发生了一夜错误的孽缘
事后,是一名无意中目睹小百合进入褚黑蝎房中又呻吟不断的佣人将此事泄漏出去,方才辗转传到他的耳里。
当时褚黑蝎已经回到台湾,他立即严加拷问小百合,小百合这才耐不住酷刑全盘托出。于是他发狂了,深爱的娇妻主动对别的男人献身,这对他是多么大的侮辱,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挚交好友!
他开始冷落小百合,并拥有无数的女人。
就在褚黑蝎离开之后,小百合有孕了,看见她日渐臃肿的身体,他简直视她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虽然小百合一再表示、保证孩子一定是他的,但那股被背叛的感觉依然一直在他心中蔓延,无法消退。
后来孩子生了下来,也即刻做了dna比对,证实孩子确实是他的,但他却发觉自己怎么都无法去爱这个孩子。
就这样,错误一再造成,他没有与小百合离婚,但他孤立她,让她在山口家根本没地位。
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对其余的孩子宠爱有加,就是不看自己的长子一眼,他曾看见长子在角落偷偷哭泣,但他就是可以狠得下心来不去理他。
其实他是关心他的长子的,只是这份爱已压抑了多年,他根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解了。
就在去年,他的长子因长期的阴郁及不受注意而举枪自尽,享年才二十六岁,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
于是他压抑二十多年的复仇欲望又被燃起,他认为一切都是褚黑蝎害的!饼去他按捺住一切与褚黑蝎保持友好关系不过是虚与委蛇,如果不是为了巩固他在日本黑道的地位,他早就与褚黑蝎一决生死!
他恨褚黑蝎,是他让他失去了妻子与长子,原本他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切都是褚黑蝎捣碎的,他发誓要摧毁褚黑蝎的王国,他发誓!
“我不会相信你。”黑灼冷然道,他义父虽然严厉不通情理,但他相信他义父不会做那种下流勾当。
“相不相信都随你,反正你在我手上,褚黑蝎就得听我的。”山口真雄冷笑。“你这么相信褚黑蝎,相信他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黑灼挑高眉梢。“你想怎么样?”
山口真雄笑了笑。“很简单,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只要褚黑蝎放弃亚洲全部的毒品交易权,另外准备五百枝黑枪献给我,我就放了你。”
黑灼怒目瞪着山口真雄,太卑鄙了,不过他也不相信山口真雄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对褚黑蝎来说,放弃亚洲全部的毒品交易权虽是项重大决定,但黑灼相信为了他,褚黑蝎会答应的。
而那五百枝黑枪对实力坚强的黑蝎盟来说,也不致耗损太多真气,这些都不足以摧毁黑蝎盟,也不足以打垮褚黑蝎,既是如此,山口真雄何必处心积虑将他设计来日本呢?
“另外,”山口真雄嘿笑一声,轻拍两下手掌,一名不高但颇为壮硕的年轻男子从侧门走了进来。“这是我的次子,山口一郎。”
黑灼拧起眉,山口老家伙搞什么鬼,突然将自己的次子叫了出来?
山口真雄邪恶地道:“黑灼,你美丽的女伴今晚就献给一郎了,他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以节睁大眼睛。老天!她要昏倒了,那白发魔头在说些什么呀?要把她献给那个矮胖的男人,他有没有搞错啊?她是个自由个体,她有她的自由和人权,不是他说献给谁就献给谁的,简直胡来!
“别太过分,山口真雄。”黑灼的音调冷凝了起来,他知道山口真雄是什么意思。
山口真雄以为这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所以要他尝尝那种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所占有、侵犯的痛苦。
但很可惜,这女孩根本不是他的女人,他不会在乎的,不会!他说山口真雄过分,只是觉得他的手段太过卑劣,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作所为罢了。
“急了?”山口真雄很得意。
当年褚黑蝎与他妻子通奸,现在他就要他的儿子去强占褚黑蝎义子的女人,他要他们感同身受,与他一起痛苦!
黑灼冷声道:“我想你白费心机了,她跟我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山口真雄诡谲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相信吗?如果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会这样带着她逃命?”
“我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以节心惊胆跳地叫了出来。
兹事体大,事关她自己的清白,黑灼那家伙是没人性的,她自己一定要极力争取苞他撇清关系!
山口真雄不理会两人,他平缓地用日文对山口一郎道:“一郎,她是你的了,还不带她下去?!”
山口一郎邪笑着走近以节,这么美的宝岛姑娘,待会儿他非好好享用不可,否则就太辜负良辰美景了。
山口一郎伸手抱起以节,身躯硕大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以节手到擒来。
“救命!黑灼!”以节拼命地挣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向黑灼求援了,他不救她,可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她了。
“放下她!”黑灼抡开手臂想施展拳脚,但在一秒钟内就有二十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枪,几乎可以把他打成蜂窝。
“不要轻举妄动,黑灼,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山口真雄满意地微笑。“如果你要怪,就怪褚黑蝎吧,是他连累你的女人遭辱的,记住,是褚黑蝎害你的!”
黑灼被包围得动弹不得,他寡不敌众,而山口一郎已经扛着以节走了。
“来人,把他押进牢里,给我好好看守,有半分差错,你们就等人头落地!”
在山口真雄的吩咐下,黑灼被扣押了起来。他皱紧眉峰,他虽不爱女人,但也不乐见女人为他牺牲。
如果那女孩因为他的关系而被山口一郎侮辱,他会永远像欠了她什么似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行,他得想办法救出那女孩!一定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