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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决定要瞒著他,关于我们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吗?”上官听雨捧了杯茶坐过来,难得主动开口问著。她希望唯一的姐妹能像她一样寻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继续当只快乐的鸵鸟。
“唔。”舞风点点头,手指灵巧的调拨著那具看不出是什么的电子仪器,表情未变,心中却随著上官听雨的问题冒出一个个问号
“他迟早会知道。”游云摇摇头。见她还摆不平手上的玩意儿,扔了根十字起子过去。
“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不想吓到他。”难道要跟他说,她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号称日本地下政府的银焰门核心人物之一?
顺便再告诉他,她平日的工作就是制作武器、开发特殊武装设备,而最大的消遣就是陪东方最大暗杀组头头游云,到处去各大杀人现场游晃,观察并记录新开发的武器打人人体后所产生的反应?!
不,她不想吓跑他。
宁愿他当自己是银门企业总裁从小捡回家养的小甭女。
舞风没注意到,自己的顾忌全是因为担心看到他眼中的嫌恶。
但,旁观者清。
“你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吗?未免也太小看一个男人的担当!”日原洸忍不住开口,他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小女人揽回怀中。
他实在看不下去,身为一个同是交心给银焰门女儿的男人,他大大的唾弃那个温吞书生,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如果你对他这么没信心,认为他没办法担起你的顾虑、接受你不寻常的身分,那又何必花心思在他身上?”日原洸顿了下,不顾怀中上官听雨的眼神制止,继续说:“还是你只当他是小白脸,拿来打发时间用用罢了?如果只是如此,那的确是不用跟他说太多事,反正只是玩玩,谈不上真感情。”
舞风抿著唇,不发一言,看似专心一致的对付手上的电子仪器。
“舞,我想日原说得没错,你该对他有信心些。”游云淡淡的附议,握住口袋中一颗银闪闪的子弹,要是那男人当真因此舍弃了舞风,而让她有一丝难过的话,下一刻,他会让这颗子弹以最快的速度嵌进他脑门中。
舞风只是攒紧眉,似乎正在研究著该将电幅调低些,还是乾脆让哪一个接头短路?
上官听雨才想再说些什么,空中就传来通讯器接通的示意声。
“哔”
“我是舞风。”
“听雨。”
“游云。”
除了日原之外,众人习惯性的先开口通报姓名。
“我是绘,刚刚有人回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水谷父女在回家的路上失去踪影,藏雪已经查到了他是中途让人给掳走”传来的是东季绘独特低沉的嗓音,悠哉游哉的语气和他话里的严重性有点搭不上。
“地点?”舞风冷静的起身,收拾好手上的东西。
很好,真的很好就在她心里不怎么舒坦的时候,竟然来了一票该死的狗让她宰杀。
“已经确定在十二号码头ci仓库,对了,”他在通讯器中提醒“别忘了顺便实验一下前两天你弄出来的那个定点爆破技术,难得今天天气不错,又有这么多人可以一起玩”
哇勒,敢情他还以为在玩红色警戒啊?随便说说就想搞成大场面。
“舞,我也去。”上官听雨站了起来,身后的日原洸倒也兴致勃勃。
好久没出去“运动”了,总觉得怀中的弯刀都快要生锈了。
“我先去发动直升机吧。”游云从暗柜里摸了一把子弹放进口袋,带头走了出去。
而走在最后面的舞风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难得热心和兴奋的众人。
敝怪,大家都吃错葯啦?
怎么平常就立志要向猪学习的一堆大懒人,今天全都转了性?
先是不约而同缠了她一整个下午,阐扬“真正的感情重在双方之间没有秘密”的真理,而后又同时抢著出门救人她记得那个日原都已经近半年没出遇银焰门一步了。
“不太对劲”舞风心里怪怪的。
不过也好啦,这么多高手在场,说不定她就不用出手,仍是可以完美地伪装成一朵娇弱的温室花,不让自己在和哲内心的率真形象有所动摇。
她是这么打著如意算盘。
但,事实真会如她所愿?
机上其他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她没注意到一路上,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一直都瞒著她用眼神和唇语交换各种想法和讯息。
“啪啪”
舞风气愤的挥舞著夺命的银鞭,她所经之处,无不带起纷飞骇人的血雨,身边的哀号声不断,她无视对方的跪地求饶,手一挥,银鞭又带走一条人命。
鼻间充斥的血腥味更扬起了她对杀戮的乐趣,内心的气愤和一丝无望的心死让她下手毫不留情。
懊死的一坨人她就是不想让和哲知道自己这黑暗的一面,才开口要求他们动手解决掉这些小喽罗,计画她只要出面做个温馨完美的ending就好。
没想到这票该死的跟屁虫竟然只打倒了几个看门的小弟,接下来就只杵在一旁当电线杆看戏?!
甚至刀都要落到小樱脖子上了,也没见谁拔枪阻止该死,该死的!害她一时情急,竟然当着和哲的面解下鞭就让那拿刀的人提早去投胎!
他现在总该知道了,她随身不离的银鞭是拿来作啥用了吧?
舞风故意不去看,同时也是没有勇气去看身后那个用手遮住小女孩眼耳的男人,也不愿去想像他现在是何种心情,只是不停的扬手、挥鞭,让一身白衣染上红花,连脸上的白色面罩也染了几滴红渍,刚好就在眼角旁,自然得像是红色的眼泪。
整间仓库像是让血洗过一般,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请饶饶了我饶了我我”一个看似主使者的中年男子缩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鸟样实在惹人唾弃,但舞风仍是耐心等他说完遗言。“我我不知道他跟银焰门有关系不然我绝对不敢乱”中年男子顿时消了音,从此以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多嘴。”舞风轻啐,收回缠在死人脖子上的鞭尾。是谁准他说出“银焰门”这三个字的?
只见那美丽的褐眸微眯,再次巡视仓库四周,看看是否还有哪个“可怜的坏人”没回去卖鸭蛋,她就好心的拿手中的银鞭“提醒、提醒”他别误了吉时。
果然,除了人质两名之外,就剩角落那几“丛”电线杆。
“我先走了,你们处理一下后续问题。”她朝那堆电线杆大喊,转身就走,连回头看那对父女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在水谷和哲的眼底看见她不愿见的东西。
像嫌恶,或是害怕
而杵在角落那几丛电呃,人,彼此互相对看一眼,像在交换什么讯息,最后他们一致决定,现场这些血血肉肉的就打电话让大头头东季绘叫人处理就好。
而他们几个,就负责搞定那倒楣被舞风爱上的男人
舞风不知道先一步躲哪儿去了,众人等不及,干脆先坐上直升机,结束了今天的“活动”
一路上,水谷和哲不发一言,只是抱著沉睡的女儿闭目假寐。
偎在父亲怀中的小樱睡得香甜,像是丝毫没受到刚才那幅残忍的画面所影响。这是因为上官听雨在上机前,为她施行了简单的摧眠术,截去了那一小段足以成为小孩子夜里梦魇的记忆。
飞行的途中,不免有些晃动,小樱嘤咛一声,似要醒来,水谷和哲随即轻轻拍抚著她的背部,轻哄她安稳睡去。那份宝贝女儿的温馨亲情,看得大家全露出了笑容。
“有个可爱的女儿,真好。”上官听雨忍不住露出欣羡的神情。她的体质太过虚弱,若有幸活到白发已是老天的恩宠,更别提这辈子还期望能为心爱的男子孕育儿女。
伴在她腰间的手臂随即一紧,她抬头,是日原洸怜宠的目光。
“你喜欢孩子,明天我们去认养一个。”无视于身旁还有人,他宠溺的在她唇上一啄“但千万别又发起怀孕的蠢想法,你的身体承受不得的。”
“不会的,”上官听雨也笑着啄他的唇“我想跟你一起到白发,所以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听见她难得说出的爱语,日原洸感动之际,顺势吻住她的粉唇,两人又是一阵难分难舍。
直到游云杀风景的嗓音传来
“直升机上毕竟不比床上舒服,建议你们再忍个半个钟头会比较愉快。”
“云哥!”她面河邡斥的推开身上的人,顺便再拉出趁她不注意时钻入衣领内的一只大掌。
日原洸仍是意犹未尽的揽著她,像极了懒骨头似的几乎将体重全都赖在她身上了,让她一时哭笑不得。
“水谷先生?”游云唤了下看似失神的水谷和哲。
他马上回过了神,朝大家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刚他是一时让眼前这对恋人给感动了,看着他们之间那股无尽缠绵的深情,像是经历了重重难关才获得的,让人炫目,也令人称羡。
心中不免想起那抹染血的白色身影,孤傲得像在哭泣般,昂挺的走出他讶然的视线中。
游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可以知道你对舞风的想法吗?”他试探性的问著水谷和哲“就在你看到了她另外一面的时候?”
他蓦然一惊,游云的问话让他想起了那天他对她的承诺
无论她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都会宠她的,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开心的笑着,就算会宠坏她,他也
原来这就是她心中说不出口的秘密吗?
也难怪她对于他的感情总是有所保留。
因为这个让她说不出口的秘密原是这样的不寻常哪
水谷和哲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让她一时惊慌而露了本性,说不定他就这样被瞒上一辈子。
他相信,一辈子都瞒著他,绝对是她本来的想法。
“我对她的感情原本就来得突然,突然得震撼人心,突然得让我措手不及,光是这份措手不及就耗费我太多心力了,你怎么会以为我还能有多余的心神去改变什么?”
是啊,他爱她,早就决定,也早就认命。现在才来告诉他,她与他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已经太慢了。一段感情要付出或是收回,都不是能在瞬间改变的事。
他承认,一开始见她展露嗜杀的本性,的确教他好生惊讶,但却也只是惊讶,而无其他想法。他甚至担心起她的安危,对于身旁一一倒下的人影反而是看不见了。
曾几何时,对她,自己自然而然就能接受下所有不寻常的事物。
但游云不接受他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而这次,水谷和哲也换了个方式回答
“如果你是要问我是否爱上她?那么你问得太晚了,因为我早就爱她爱得无法自拔;但如果你是问我是否因为今天的事而改变对她的感情?那你又问得太早了,因为一直到现在,我对她的感觉仍是如同今天之前,未变。”
游云评估他显得有些灰败的神情,又想了下,才从怀中取出一张镶著银箔的名片。名片上只印著一只维妙维肖的银色飞龙。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但我确定,如果你伤了我重要的家人,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你无法想像的代价。”他收起眼中的杀气,才将手中特殊的名片递了出去。“想知道我们的事,就到银门企业来吧。”
银龙笺就等于是银焰门的令牌,拿著它,相信总管断水会好好招待他。
“我希望舞风也能幸福。”上官听雨微躬身,像极了一个温驯传统的日本女子,言语中的谨慎,就像在交付著一项珍贵的宝物。
水谷和哲不禁谨慎地躬身回礼。
直升机降落了,就在他即将回屋之际,日原洸快步走了过来,将他脖子重重一揽“嗳,算我求求你,赶紧将那个金发恶女拐走吧,她几乎天天都想拐走我家雨儿当床伴,你是知道她那超烂的睡觉习惯”他朝他挤眉弄眼“拜托拜托,点个头,就顺了她的意吧!我相信老是被当抱枕蹂躏的那两只大猫也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再说,我一人孤军力薄也早被那痞子狐狸烦怕了,如果你进门来,多少会分散一点他的注意力”
一长串不知道是鼓励、拜托,还是抱怨的话语让水谷和赵妻笑不得,但是面对这个自称“可怜”的男人的请求,他也只好点头接受了不过心里可是没一丝委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