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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佑河源自秦岭,在南麓的沟壑中顺势蜿蜒,清亮亮地奔走。自柞水到小河的高速公路便穿山越岭,倚河而建。
河底的卵石将河水滤过得清清洌洌,河里盛产白条鱼,只有几公分长,白白净净,苗苗条条,想当然的绿色食品。无论是当地的高档宾馆或是山野的农家乐,都有这种炸得通体干酥的小鱼在卖。
从驻地到施工现场要沿河而走,转过几个山嘴,拐过几个水湾,苍翠碧绿中,虽无闲暇欣赏风景,倒也落的心清气爽,坦坦荡荡。在一座铁索桥的下面,有一潭清澈但不见底的深潭,经常有一老者持鱼篓钓竿在静心垂钓,闲适惬意,悠然自乐,在苍山碧水间倒映成一幅风景。
一天,耐不住好奇,来到老者身边看个究竟,打开他的鱼篓,里面竟然空空如也,甚是疑惑,但见老者依旧神情专注,使人不敢高声语,恐惊水中鱼。
良久,终于跟老者搭上话,于是攀谈了起来。
“这个地方叫鱼洞峡,因过去潭中有一鱼洞而得名,以前每年五六月间桃花水一下来时,洞里便涌出尺把长的白条鱼来,又蹦又跳,四里八乡的人都来捉鱼,有的竟成筐成筐的捞啊”老人的眼底放射着奇异的光,仿佛眼前就是人欢鱼跳得热闹场面,透出收获时的无比喜悦。
“持续数天后,鱼就渐渐稀了,可转过年来又是一个旺季!”
“那现在还有吗?”我急不赡偷奈实馈?
老者点了根烟,沉默不语。
是呀,老者空空的鱼篓不就是答案吗!
“那你现在一天能钓多少鱼?”
“十条八条的毛毛鱼吧。”
“为着几条鱼你竟一守就是一天?是一种情趣和爱好吗?钓鱼的乐趣或许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吧!”
老人又不作声了,只是吱吱啦啦的吸烟,浓浓的旱烟聚成一团雾,慢慢得飘散开来。
这时,从上游顺河下来两个身背电瓶的人,手持两根有电线的竹竿,竹竿一触到水里就吱吱作响,一会儿就见河里的小鱼都泛着鱼肚白漂了上来,两人一一用网悉数收入篓中,贪婪的目光连一丁点儿的小虾米都不放过。
走到水潭边,若无其事地越过老人和水潭,朝下游走去了。
“只要我在这,这帮兔崽子就别想下河去电鱼!”老者自言自语道。
哦,老人是在守望这片水潭,守望那过去的欢乐和曾经的拥有。
老人遏制不了人们膨胀的欲望,改变不了变糟了的环境,只能选择守望,无奈的守望!
我愕然了,扪心自问,我们守望过什么吗?在物欲横流、贪得无厌的成人世界,我们守望过童年那纯洁的心灵吗?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商场官场等各种场子里,我们守望过儿时那句诚实才是好孩子吗?在乱砍乱伐、毫无节制的开发与重复建设里,我们守望过那句为子孙后代留下蓝天和碧水的承诺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有无意义的争论、无休止的牢骚和毫无结果的论证。难道我们已真得无可守望?其实是是麻木的怯懦,甚至是公开的助纣为虐。
老者空空的鱼篓告诉我们:连自己的家园都不愿守望的人,守不住自己脆弱的灵魂。
灵魂没有了庙宇,雨水就会滴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