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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qq上遇见了你,你说他走了,上午的车,你去送了他。
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好象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我平淡的问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语。你亦知道这不是我真正想问的。我们都是聪明的女子,有些事不需要点破。
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唔,好象都是很久以前的画面了。
他温和的笑容。干净的手指和左耳上的白金耳钉。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
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懂我的男子。给我无尽的温暖的男子。曾经以为会和我携手白头的人,如今已是陌路。
2003年3月20日,我们相识,我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阁下还是处男吗?他一愣笑答你觉得我是吗?我摇头,你看上去不像。他哈哈大笑,我生下来就这张脸难道我生下来就失了身?
2003年3月25日他说他为了我跟苑儿分手了。我心里一怔,答应了他的追求。
2003年3月26日到7月中旬,是我们最好的一段日子。每日醒来心里莫名的欢愉。笃定相信今后一生都要共同度过。
7月下旬苑儿嘲笑我:你以为你是他最后一个?
2003年的七夕夜。我泪流满面的对他说:我要分手。
那个七夕,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牛郎织女缠绵夜,竟成了我黄粱一梦惊醒时。再见了,亲爱,再痛再痛,我都要断腕而去。
呵,你知,他就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的男子。我心甘情愿的为他顶了“狐狸精”“第三者”的骂名,到头来他却受之有愧承担不起。
你是何其幸运的女子,你遇见他时,他已经可以为一个人停留下来。我是他的过客,他却成了我的终点。
你对我说他喜欢你的脾气和性情。温柔。他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温柔。
这话在我耳中犹如轰鸣。多么相似,多么相似。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舟舟,我最喜欢你的温柔。
十字绣刚刚流行起来的时候他说舟舟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帮我绣一个证明我老婆也是心灵手巧的。老婆,何其霸道的称呼。我诚惶诚恐的绣了起来。似乎天生没这方面的灵气,绣了又拆拆了再绣最后成品出来时手指被针扎得尽是血泡。
他看了我的手,皱着眉不说话。我以为他嫌我笨,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久,他买了十个创可贴一个一个帮我包在指上。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绣。他说以后我会随身带着你绣给我的十字绣。他说以后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我又不会怪你。他抱着我说舟舟你真是个傻丫头。
作为奖励他带我kfc。他知道我是贫穷的孩子,对于这样不健康的食物却容易产生亲近。是啊,我是那样容易对kfc产生亲近都是因为我是个贫穷的女孩子。
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圣代的甜腻,汉堡的松软,透明的玻璃墙。最重要的是,陪我一起吃这些食物的人是他。他自己并不爱吃,每次都是陪我,自己只无聊的捧一杯草莓圣代。于是在他离开我之后,我不曾再吃过一次草莓圣代,只是怕自己又记起他来。
他应该不会带你去kfc吧。像你这样健康的女孩子是不会贪恋那样垃圾的食物的吧。上次在街上遇见你们,你面容白净,笑容天真,温顺的站在他身后,我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只是怕打扰到你们。我知,我是不该再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了。
你对我说他是要娶你的,到时要请我去喝你们的喜酒。我一面听着一面笑言:好啊。到时包个大红包给你们,生个孩子认我做干妈吧。
你开心的说好,我心里却在泣血。
相同的承诺,相同的玩笑,不同的人。我也曾是他信誓旦旦非卿不娶的女子。我还记得那日他母亲拉着我的手,赞道:好漂亮的女孩子,以后要帮我好好管管他。他的母亲,有双风情万种的眼睛。看起人来千娇百媚。
我自是受宠若惊,连连应答。
所有的往事回忆起来都是历历在目。连他母亲身上的香水的香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三宅一生的一生之火。
结婚,成家,这些事我不是没有想过的。那时也幻想过为他生一个孩子,有我们共同的血液。我们的孩子。呵,多么幼稚的我,自己不过都还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却想的那么远了。真是不知他有什么力量,总能让人想到未来。而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却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在一起时也犯过傻。不停的追问他你爱我吗?有多爱呢?能爱多久呢?能只爱我一个吗?他总是笑着揉我一头凌乱的长发说我是个喋喋不休的傻丫头。是,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舟舟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会爱你到永远。从来不说,我心里到底也是失望过的,但凡女子,谁不喜欢这些呢。
幸而他当时没说,否则他自认为亏欠我的会更显严重。
你告诉我你们双方家长都知道你们的事。都指望你们快些长大。
我在这里轻声笑了。却抑不住鼻腔里的酸意。他的母亲,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是否也牵着你的手赞叹你的美好?是否也认定你就是她的准儿媳?她是否依然抹着相同的香水?那日在街上我与她擦肩而过,她看了我好久,我却不敢叫她只得急匆匆的逃走。也许她仍是记得我的。那年那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子,那个她以为会成为她儿媳的女孩子。
他生日那天你打来电话。你的声音温和动听,你要我去吃饭。我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你斟酌好久,又说他希望我去,他二十了,人一辈子就一个二十岁。
我几乎是迫切的拒绝了你的盛情。我说我真的不能去,帮我跟他说声生日快乐吧。以后有机会我再亲自去道歉。
你放下电话时口气里尽是无奈,我却放下了心中大石。
细细回想起来却又忍不住要落泪。他都二十了,他终于彻底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二十岁前他的生命里有关于我的片段,二十岁之后的生命里却再也寻不到我的任何痕迹。我何尝不想去见见他,去共襄这场盛举。可是,可是,我到底是怕的。
我害怕在宴会上看到他身边的是你时我会失态。我对自己的演技仍是没有丝毫的把握。
所以我说,这一次,请原谅我的缺席。他会明白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胆怯和懦弱。我也会懂得我在他面前永远都不可能有真正的从容心态。爱情,总是我一个人的事。他明明知道,却硬是狠下心来装成什么都不知。
我死心塌地,他却毅然决然。
你把你的个人主页发给我要我去看你们的大头贴。画面上的你们笑靥如花,幸福得不言而喻。如果不是你,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我都要疑心是故意气我的。但不是别人,偏偏是你,让我连怀疑和愤怒的勇气都没有。我知你是天性天真,我说我不爱他了你就相信。于是以为可以推心置腹的和我分享你们的爱情。你以为我和他都对你说我们彼此遗忘了就真的可以当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不是你的错。天真是没有错的。只能怪我对你说了谎,是我骗了你。于是你的幸福就成了我腕上怒放的伤花。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要带我去照大头贴。那时不记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死活不去。他无奈的说那以后再去吧。
以后,以后,哪知已经是没有以后了。能够有幸与他共入同一画面的女子,并不是我。你看,很多事都是这样,当时不去做,往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做了。所谓遗憾,就是如此。所以,你一定要珍惜,因为有很多很多的事,都被被岁月渐渐蚕食了温度。然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昨天睡觉前耳洞忽然出血,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和腮边的红色液体,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的耳洞都是为他穿的。八个,我们吵了八次。穿了第八个耳洞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吵过了,因为,我们彻底告别了。
我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我忘掉他了,我就把我的耳洞全部堵掉。
可是,这些耳洞已经全部成型。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痊愈了。
桌上的浓茶已经冷却了,我起身加水。忽然想起我与他在一起时,每夜都会喝大杯大杯的咖啡。他知道后每天帮我热一杯牛奶。他说舟舟你别天天喝咖啡身体不好。我们分开手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夜都喝许多的咖啡和牛奶。也许是为了做一个比较,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到底是咖啡提神有用还是牛奶安眠有用。
后来。终于什么都不喝了。我开始和浓茶。在选择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我们就干脆什么都不要。他亦是如此,在我与苑儿之间的选择没有答案之后。最终选定了你。
你问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我想出一本书,在书的扉页上写着“仅以此书献给我最爱的人”你懂得适可而止,没有追问我那个人是谁。你说舟舟你知道吗?我没有你那么贪心,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好老公和一个我们的小孩,这样我的人生才完整。
长久以来的牵挂终于落定。他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他的女子。也只有你,只有你才真正能使他安定下来。这一次,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去。
我说姐姐,我始终是希望他能幸福的,对你也是。
你说舟舟,我会好好爱他的,包括你那一份一起爱。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泪忽然落下来了。一直漂浮的心终于在今夜尘埃落定。谢谢你爱他,连我那一份,一起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