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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方,有一个专门处理各类疑难杂症的神秘机构,称之为“任务人员。”
其存在的目的,以及内部是如何运作,工作管辖的范围等等,外界仍旧众说纷纭。传说中“任务人员”的每个成员都是万中选一的菁英人物,他们都是由政府核心单位主管御笔亲点的厉害角色,理所当然所处理的事情自然也是最接近高层的机密任务,他们只被要求完成任务,对于采取何种方式,没有任何人会去过问。
懊组织的任务五花八门,从保护重大案件的证人,到防止经济阴谋等等,可说是无所不包。不过任务的执行都是以维护社会安定为出发点,他们每个人都有与杀手交战的经验,也曾经为了国家出生人死,但是从来都是在完成任务后即悄然离开。“任务人员”只负责完成任务,而那些出风头的事情可不会落到他们身上,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组织至今仍然一切成谜的原因。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任务人员”中的每个人都可当之无愧的被视为英雄。
沙昱升也是“任务人员”的一员。
而现在,统领“任务人员”的人就端坐在他面前。他缓慢的打量自己的上司,再一次感叹“人不可貌相”这句格言是多么正确啊!
柯正国,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满脸笑容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白色西装,只差手上没有捧着鸡块,不然就可以到:“肯德基”门口去当活广告了。除了那双明亮得过分的眼睛稍微泄漏他狡猾的本性,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任务人员”的总司令,一个危险到极点的厉害人物。在特务界中,柯正国的大名无人不知,最为外界所熟知的,是这个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残忍,以及他的狡猾奸诈。为了解决某些棘手的案子,柯正国甚至能毫不考虑的牺牲自己的手下,他对国家绝对忠诚,不过却是那种不择手段牺牲少数人、以保全大局的忠诚,除了一些政府的高层官员,任何人都可能是他牺牲的对象。他的爱国心无可挑剔,不过行事作风就很受人非议了。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柯正国微笑着,声调缓慢。他看着眼前这个英伟俊朗的男人,眼神裹甚至带着欣赏。
斑大的男人撇撇嘴。“总不可能是找我来泡茶吧?”
沙昱升在六年前被吸收进组织,在那之前他还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学生,凭着对国家的满腔热血被柯正国带进“任务人员”而六年来他经手的案子没有一件不是解决得漂漂亮亮,在特务界他甚至有“阴谋杀手”的称号。在他的运筹帷幄下,再精密的经济阴谋都会被瓦解,一些经济犯只要听到他的大名就连忙逃之天天,绝对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光是被他逮到证据,踢进苦窑吃牢饭的经济罪犯就多到连他本人也数不清。
对于一个特务人员来说,沙昱升的外型实在太出色。高大得有如西方人的骨架,结实的肌肉掩盖在笔挺的西装之下;他深不可测的黑眸看起来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起来也十分随意,但是这个男人蕴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力量,虽然衣着与外表十足的绅士,但是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侵略气息仍然令人印象深刻。简单的说,这是一个十足的男人,强壮而英俊,可以轻易吸引所有女人的眼光。
“泡茶?你以为我们这些公务员这么有空啊?”柯正国由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听得出来他有多不高兴。他从随身的大皮包中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你的最新任务。”
最上页的文件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子,清秀的脸蛋带着一抹清浅的笑容,连那双大眼睛里都有着笑意。沙昱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女人他看得多了,况且在这一行他身边多得是令人惊艳的女子,早就懂得不去关心一个人的外貌,他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你必须就近观察她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会安排你接近她。”柯正国说。
“她是谁?”
柯正国沉吟半晌,思索了许久之后才开口“前不久官方发现“进德企业”长期从事不法的股票炒作,其中还牵涉到不少相关高层官员涉案,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不得了的集体贪污案件,所以开始有官方的人去调查“进德企业”的内幕消息,而我们确实也掌握了不少资料。问题是,就在官方准备采取行动,大肆揪出这些涉案人员的时候,当初负责这件案子的颜昭彦突然失踪了,而且连带的记录所有罪证的电脑晶片也消失无踪。我们不能确定颜昭彦是被杀了,或是被对方收买,带着罪证逃亡去了。”柯正国的眼神变得阴沉。“而这个女人就是颜昭彦的女儿,我们曾经收到情报,那块电脑晶片可能就在她身上。据传闻是被藏在一本书里面,你必须接近她,然后不着痕迹的拿到那块晶片。”
沙昱升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著文件,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照片。“这需要我出马吗?只要找个人去把晶片偷出来不就得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柯正国挥挥手,不耐烦的解释。“我们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哪一方的人,要是贸然行动,必定打草惊蛇。而这次的扫荡任务只要一泄密,许多厉害角色必定会闻风逃走,到时候恐怕就只能捉一些喽罗充数了。”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脸上闪过有些古怪的表情。“况且,还有一点技术上的问题。”
斑大的男人面露不耐的神色。“不要跟我打哑谜,你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绕圈子说话。
如果要我接任务的话,就麻烦你把所有的情报告诉我。”
柯正国在特务界素来有“毒葯”的称号,他不但欺骗敌人,有时候为了保护国家机密,
他连自己的手下都欺骗。
“我明白。”他不情愿的点点头。
“明白就好。”年轻的男人淡淡说道。
柯正国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他实在不喜欢这个年轻人。虽然沙昱升极为优秀,在“任务人员”也算得上是个中好手,柯正国欣赏他,却从来不喜欢他。这个男人的气势足以震慑任何人,包括身为“任务人员”总司令,已经在特务界纵横数十年的柯正国。
“这个女人也是特务人员吗?”
“关于这点我们一无所知。即使是我们手下的“任务人员”对于他们的家庭背景等等,我们也有默契的不去调查探询。这一次是因为颜昭彦的情况特别,带着重要情报失踪,我们才会去调查他的家庭,因此知道他有一个女儿。至于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分,跟特务界有无关系,我想这是你的工作范围。”
沙昱升点点头,浓密乌黑的眉毛轻皱着。外表单纯的女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分?她那抹轻柔的微笑之下是否包藏着祸心?
“意思是,这一次我要做的是近距离攻击?”
“没错,我们会安排你进入她的生活圈子,而你要做的是找出电脑晶片,查出这个女人牵涉这件案子有多深。”
“就我一个人来处理这件案子?”沙昱升问了一句。通常出任务的时候,上级都会派一个搭档给他,孤军奋斗的情况几乎是不曾发生的。
柯正国摇摇头。“我会另外派人给你。”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坚定的补上一句,不择手段,你一定要完成这件任务,懂吗?”
沙昱升看着自己的上司,几秒钟之后才点头,而那张照片正因为某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
十月的天气还是闷热异常,明明已经进入秋季了,非但感觉不到一丝秋高气爽,相反的,中暑人数仍然直线上升,在这种可怕的热气之下,除了例行公事,非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人们才会在白天行动,直到那高挂在天边的大火球下了山,人们才从冷气空调的大厦中走出来,展开蓬勃的夜生活。
颜如玉并不是刻意躲避白天的热气,而是她别无选择,观测星象这件事情总不能在大白天做吧?况且她还是一个大忙人,白天除了要经营“家族事业”还要照顾一些国小学生,负责这些孩子的三餐。每天累得七荤八素,等到把小孩子都打发回家之后,她才能到这里来,带着一堆关于观测星象的专业书籍,以及一个借来的精密天文望远镜,安静的独处,尽兴观测星象。
她是一个从小生活在离城市很远的山林小镇里的女子,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而父亲也不知在山下忙什么大事业,三、五年见不到他一面,她完全是由祖父带大的?鲜邓担ㄑ昊乃钍翟诳菰锏美肫祝刻炫Φ奈旨壹疲挂展四切┕蓖昙偷呐嗣ψ畔硎芮啻旱氖焙颍鸵丫绺浩鹛嗟脑鹑巍8膳碌氖牵肴徊痪?br>
得这有什么不对,才二十二岁的颜如玉,居然十分享受现在单纯得跟清教徒没两样的生活。
善良而美丽的她每天就在偏僻的山林裹过日子,却不知道小镇上看着她长大的镇民们都替她着急不已。在他们眼中,颜如玉就跟天使差不多,每个人心裹都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白马王子,成为一个快乐的女人。问题是,颜如玉似乎没有白马王子也能活得很快乐,她一点也不着急,偏偏镇民们都暗地里替她的终身大事急白了头发。只是生活在这偏僻的山林,怎么可能会遇上什么好男人?适婚年龄的男人全都下山讨生活去了,像她这种年纪轻轻还甘心待在山上的人,就算把整个小镇都翻过来也找不到第二个。镇民们就边盘算着要到山下去绑架一个白马王子上山,边猛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开开眼,送来一个匹配得上颜如玉的男人。
然而颜如玉并不担心这些事情,依然快乐的一天忙过一天。她并不知道,她的生活将不再平静,一个男人就要走人她的生命,改变一切
日落很美,而今晚的夜色也不错,满空都是明亮的星星,月亮反而变得有些黯淡。颜如玉喝着从家裹带出来自己腌制的梅子酒,自得其乐的一边观测星星,一边详细的记录星象。
她记得请来的那个工读生说过,再过不久有一颗大彗星要接近地球,据说是历史上第二大的彗星,有哈雷彗星的十倍大,她从得知消息之后就时常带着天文望远镜到这裹观测。她才不要等到彗星快到来的时候才跟人们一窝蜂的赶什么观星热潮,她要早早就记录下这颗彗星的一切,不错过任何细节。
自从小时候读过小王子的故事后,颜如玉就疯狂的迷上天文观测。书上那个心地善良单纯的王子拥有一颗小小的星球,上面只有一朵会说话的玫瑰舆他作伴,日升日落朝朝暮暮,彼此相依相伴。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感觉自己似乎接触种深刻的东西,这是她最早
对依恋这个名词有些许的了解。当书中的小王子离开那颗星球时,她还为孤单的玫瑰哭了好几天。
当小王子离开的时候,玫瑰也会很伤心吧!
当童年远去,她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时候,颜如玉的内心还记得那个童话。
沙昱升的身影隐藏在暗处,他就仿佛是黑夜裹的一个幽灵,寂静无声,甚至连气息都消失在夜风中,只剩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眸,目光灼灼的看着颜如玉。
他实在不了解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接下这个任务几天,在柯正国没有将他安排进颜如玉的生活圈中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每一天都从远处监看她的一举一动。
白天,颜如玉通常都待在她位于偏僻山区的屋子里,除了照顾一些国小学生,到小镇上买些东西、闲话家常外,她很少出门;但是到了晚上,她就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上一段很长的山路,到一块空地上拿着望远镜对满天的星星猛瞧。
将近午夜,在这个深山野岭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居然会有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在树林间的空地上晃来晃去,而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居然穿着一身白衣!那件白衣服在夜色之中静静的发着光,如同深夜里绽放的昙花。她就像星星与月亮一样,在黑夜里也是一个散发柔和光亮的发光体,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此时的颜如玉,铁定会吓得一边尖叫,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山。
他呼吸到空气中一股突如其来的花香,知道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不是自己的幻想,暗中监视她的这几天,只要靠得她比较近一些,他就能闻到那股香味。因为离得太远,加上四周没有任何灯光,沙昱升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够看到她纤细修长的身段。因为沙昱升的车与人都隐藏在暗处,白衣女子没有发现他,而他也就乘此机会好好的打量这个半夜里里然冒出来的女人。
这几天他虽然在监视她,但是没有什么机会看清她的容貌,一来他不会冒险接近她,更不会蠢到使用望远镜,监视他人的第一原则就是尽量隐藏自己,任何不必要的举动都有暴露自己行踪的危险,像沙昱升这种老手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也就因为如此,他对她容貌的记忆,还停留在柯正国拿给他的那张照片上。
她透过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密昂贵的望远镜,专注的看看天空,之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与小型手电筒,匆匆的写下一些东西。
其实他原本就打算维持这种互不相干的情况,毕竟在还没有接到进一步的指示之前,他是不能在她面前现身的,况且他也不想打搅颜如玉的观测行为;如果不是那一票小流氓出现的话,他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违背任务的准则,贸然在她面前现身。
机车引擎的呼啸声,以及年轻人尖锐的口哨声划破深夜的寂静,几辆经过改装的重型摩托车突然出现在空地上,穿着皮衣的小伙子骑机车在空地上来回奔驰,掀起一阵灰尘,很快的,颜如玉被团团围住。
“哎呀,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美人儿在这里呢?”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嘲弄,他们发出有些恶意的笑声。“小美人儿,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寂寞吗?要不要跟我们去玩?我们几个人会好好疼你的。”
颜如玉紧握着手上的望远镜,脸色变得跟她的衣服一样苍白。年轻人还在鼓噪着,脸上是超出他们年龄的邪恶表情。
“上车啊,还在假仙什么?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会付钱啊!”这句话引起更大的笑声,其中一个年轻人还伸手来拉她的衣服。
颜如玉频频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她真后悔没有听别人的劝,带个人来作伴,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料得到她今天这么倒楣,居然遇上这些飙车族。她来这里观测彗星好些日子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出事。看看这些人凶神恶煞似的表情,她开始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了。
当其中一个人伸手来拉她的衣服时,她的情绪差点失控,举起手上的望远镜想也不想的要砸下去,在危急的前一秒,她猛然想起这个望远镜不但贵得离谱,而且还是她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过对她的攻击仍在继续着。
包多的手来拉她的衣服,可怕的是他们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用拉的,开始有人不留情的撕扯她的衣裳。
“放手。”她的声音在机车引擎声中变得十分微弱。
“别这么无情嘛!漂亮的小姐,跳个舞来看看如何?”
“是啊,跳个脱衣舞来看看。”
颜如玉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望远镜放下。
要是她也是特务界的人,这个时候应该会看得出来吧!
沙昱升依然沉静的看着她,在心里思索自己该什么时候现身。他本来已经快看不下去,想站出来插手了,但是转念一想,要是颜如玉真的跟特务界有关系,眼前这些飘车族她应该有能力解决才是,能够在特务界行动的人,不论男女,在拳脚功夫上面都比一般人强上许多。思绪走到这里,他原欲踏出去的脚步又停住了。
颜如玉似乎打算有所动作,他决定再等一下,看看在恶敌环伺的情况下,她会有什么动作,顺便评估她的身分。
她把望远镜放到危险范围之外,然后在地上找了一根粗木棍,开始没头没脑的往那些飙车族身上乱打。
“你们这些家伙,敢碰我?我打到你们脑袋缺氧,支气管打结,盲肠发炎外加中耳炎”她骂得很顺口,手上乱棒不停,飙车族们开始逃窜,其中一个靠她比较近的差点被打下车。
“妈的,这娘儿们好凶悍。”
“把她手上的木棍抢下来,看她还能不能作怪。”有人提议道。
飙车族开始生气了,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而那个自不量力的白衣女子仍然不怕死的攻击着。那种情形让沙昱升突然想到卡通片中的情形:一只美丽娇小的猫儿,正不知死活的朝一群恶狼龇牙咧嘴。
“不然就撞死她,看她还能不能作怪!”其中一人被打得气不过,恶毒的提议道。刚说完就想行动,在他催油门的一瞬间,笼头却被人紧紧握住,机车刹那间不能动弹。
“朋友们,这个女人已经有伴了。”沙昱升沉稳的说,高大的身躯从暗处站出来,像是从黑暗地狱深处走出来的地狱之主黑帝斯,正准备寻求他的新娘。
包括颜如玉,所有的人都僵住了。
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斑大的身躯带着无限的胁迫性,所有的人沉默着。在沙昱升面前,这些好勇斗狠的年轻人瞬间成了还没有换毛的小鲍鸡,一个个都知道自己矮了人家半截。
沙昱升实在看不下去了,光是看她挥动木棍的模样,他就能断定她根本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别说打不到这些飙车族了,有好几次木棍还差点敲到她自己的头。一瞬之间某种焦躁的情绪掳获住他,沙昱升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当他清醒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握住机车的龙头,正在阻止这些飙车族撞伤颜如玉。
“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跟女人计较,怎么样?”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隐含着权威及不可拒绝。
飙车族中有人发言。“你这个面子又值多少钱?他妈的,我们为什么要买你的帐?”他放开对于机车的钳制,不着痕迹的走到颜如玉身边。有一瞬间他根本忘了要呼吸,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照片没有诚实的表现出她的气质。不,应该说她的气质不是照片所能表现。猛然之间他就像是被雷击中般,全然不能动弹。沙昱升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美丽出尘的女人到底是人,还是误人凡间的山林精灵!她的五官精致而充满灵气,洁白的肌肤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在月光与星光的照耀之下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长长的头发披散在纤细的肩膀上,目光再往下移去,则是盈盈不及一握的小蛮腰。她的身段属于娇小的那一型,沙昱升推断她的身高不会超过一百六十公分,但是身材的比例十分完美,修长的腿虽然隐藏在连身长裙之下,但是仍然隐约看得出那婀娜到足以令男人口干舌燥的曲线。几天的监视行动下来,在靠得她如此近的现在,沙昱升才真正的看清她的容貌。原本被他认为清秀的面容,在面对面的时候,居然带有一种夺魂摄魄的美丽。沙昱升见过比颜如玉更美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有她这种气质、这种光华,这一秒钟他所感受到的不是惊艳,而是惊为天人。
这么美的女人,也难怪这些飙车族频频找她麻烦,不打算放过她了。
颜如玉的手上仍然紧握着那根木棍,似乎没有放下的打算。沙昱升从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警戒与些许的敌意。
这个从黑暗中现身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而那一眼却让她倒退了好几步,更握紧了手上的木棍。好深沉的眼睛,漆黑的双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所散发的黑暗特质让他特别的适合黑夜,而刚刚投向她的眼神,虽然说不上是带有敌意,却绝对是没有什么善意。
颜如玉暗忖。套一句时髦的话说,这个男人好酷啊!
“喂!你这家伙倒是说说看,我们这笔帐要怎么算?你的女人打伤了我们的人,难道不用拿点医葯费出来吗?”叫嚣的声音愈来愈激烈,几辆机车不怀好意的在两人身边打转。
“我不是他的女人。”颜如玉忿忿不平的喊着,不过马上收到高大男人的一记白眼。
“如果你想要被这些恶狼给生吞活剥的话,你尽量说没关系。”他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还不忘压低声量。
一番狠话果然收到效果,她乖乖的不再继续说话。
这个男人是谁?随便一个眼神,加上几句话,就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颜如玉而言可是第一遭。她直勾勾的瞪着这个男人的侧脸,不能决定自己是比较怕这些飙车族,还是这个突然由黑暗中现身的男人。
“不然各位想怎么算?”沙昱升转过头,就像变魔术一样,他的表情突然改变,隐藏在夜色中的表情带著有些阴狠的笑意。
颜如玉发现他此刻的笑容让她联想到准备猎食的孟加拉虎。
沙昱升冷静沉着,气息没有一点的紊乱,站在他身后的颜如玉不禁怀疑他根本不把这些飙车族看在眼中,瞧他的眼神,似乎没有一点恐惧,倒是不耐烦的成分居多,像是不高兴被别人打搅。
“不用跟他废话了。”之前被沙昱升钳制住的那个人吞不下这口气,倒退几公尺后猛然转了个弯,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而烧焦的恶臭,机车来势汹汹的往两人方向冲来。
颜如玉只觉得胸腔裹的空气突然被抽光,眼睁睁看着机车朝自己撞来,腿就像被绑住一样动弹不得,她彷佛看到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朝自己砍下来她的身子是被推开,不是被撞开。
在紧急的一瞬间,沙昱升把她推开,让她倒在一旁柔软的沙地上,下一秒钟机车已经冲到面前,只见他俐落的一闪,厚实的手掌在机车骑士的手臂上一击,车上的人失去了平衡,猛然间摔跌出去,机车与人朝不同的方向飞去,原本凶恶的骑士跌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挣扎着。
接着还有两辆机车也街了过来,被沙昱升用同样的手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了。
“接下来还有谁想玩玩的?”他的声音严厉,带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这些飙车族心里清楚,他们今晚是踢到铁板了。
“鬼才陪你玩,那个婊子留给你,大爷我们没兴趣了。”明明是落荒而逃,这些人还是要说一些狠话,显示出自己的“宽宏大量。”
沙昱升冷笑几声,看着几辆机车绝尘而去。从学生时代起他就不是乖宝宝型的学生,进入“任务人员”之后又经过许多训练,普通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想在他面前逞凶斗狠?这些人还早好几十年呢!
“那是柔道吧?”
清脆的女性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先让对方失去平衡,然后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借力使力,把对手摔出去。”她专注的看着他,仍然把那根木棍抱在胸前。
沙昱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想多透露些什么。“那些人都走了,你为什么不把那根棍子放下?”他不答反问。
颜如玉站起身,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防他。“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逃离了恶狼的爪子,却又掉进老虎的嘴里?”她毫不修饰自己的话,不客气的说。
“说话客气一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况且,如果我真的对你心怀不轨,早在那些飙车族出现之前,我就对你下手了,何须等到情况危急的时候才出来凑热闹?”他严肃的说。
她眨眨眼睛,有些吃惊的问:“你之前就发现我了?”
“从你踏进这片空地,开始观察星星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简单的说。就让她以为今晚两人只是巧遇,他不能让她起疑心。弯下腰,他捡起地上的望远镜,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你是研究这方面的人?”仪器太精密专门,似乎不太像是业余的玩家。他皱皱眉头,柯正国给他的文件上没有提到这一点。
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伸手想拿回望远镜,却被他痹篇。
“不管是不是专业人士,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稍欠考虑。”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充分的表现出他的不满。
颜如玉有些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此关心?她要三更半夜在这里晃来晃去又干他何事?
“我有做保护措施啊!普通人要是看到深夜里有长发女人穿着白衣在这里走动,稍微有脑筋的人就会一边逃走一边叫救命。”她理直气壮的说,毕竟自己用这招骗了不少人。
“你确定吗?说不定他们会连忙用照相机或是摄影机一类的东西留下你的芳踪,然后去通知灵异节目的制作单位来采访你。”他翻翻白眼,把望远镜塞到她的手裹。“你真该谢谢老天,我的心脏够坚强,没有被你这一招吓跑,不然你恐怕就真的会成为那些飙车族的消夜了。”他看看遣落在地上的笔记本,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观测心得。
颜如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才发现他长得还挺不错的。他的脸部轮廓是由冷硬的线条及有力的棱角所构成,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除了他刚刚对自己那一番稍微称得上关心的话外,颜如玉在这个男人身上找不到任何柔软的情绪,他所散发的气势有些傲慢而霸道,让她想起自己在书上读到的那些擅长侵略的维京人,彷佛他天生就是掠夺者。
他有足以与他强悍脸庞搭配的体格,黑色休闲裤衬托出他毫无赘肉的双腿及窄臀,而黑色衬衫不但让他与夜色融为一体,更显现出他宽阔的胸膛及平坦的小肮。浓浓的剑眉之下是一双锐利得有如老鹰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暗示主人的刚硬,紧抿着的唇又透露出这个人有多么自制。
就是这一切的组合,让那些飙车族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颜如玉忘神的打量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态。在残留的意识中,她想起自己从不曾如此仔细的端详过一个男人。他令她心乱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两个人站得实在太近了,他身上的温度传过来,令她莫名的战栗。
她敏感的想起,自己从来不曾跟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如此近。他的身躯极高,不过不是那种竹竿似的瘦高,他的肌肉在薄薄的衬衫下随着动作而波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习惯于劳动方面的工作。
“从来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她没头没脑的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中带着不必要的慌乱。“这里是我的地盘。”她宣称著。
“你的地盘?”就算她真的住在这片山林里,这句话也说得太嚣张了吧?
她抬起头看他,却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以这种角度仰望他,一瞬间就好像自己的世界都被他笼罩,心中那种慌乱感更强烈了,她甚至比刚才被飘车族围攻时更紧张。
“是啊,这裹是我的家。”她承受不了心脏的激烈跳动,转过身子像是逃走般的离开他身边。
她的家?难道这个月夜裹现身的女子真的是山林间的精灵?他有几秒钟的时间被她的话语迷惑了,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他甚至把自己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还来不及思索,她已经匆促的离开,曼妙的白色身影迅速躲入浓密的竹林中,踩在本地人才熟悉的小径上,很快的移动。
他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太能分辨自己翻腾的情绪究竟代表什么。除了四衷普气中的淡淡花香,他甚至不能确定刚刚的那些情形是不是一场梦境。她的身影如此飘忽,她的一切如此空灵,像是在山间飘动的山岚,只会从他的指尖溜过,却从来不能留驻。
深幽的夜里传来悠扬的歌声,在如此寂静的夜裹听来格外清晰。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那是她的歌声。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毋需欢欣,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暗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的“偶然”此刻竟然意外的合适,此情此景,一切都应了那些诗句。他有些惆怅,仍旧看着眼前的竹林。
最好你忘掉,在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忘得掉吗?沙昱升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她错了,这场黑夜里的相遇不是一个偶然。
这一切,将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