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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任剑飞拉着水煝,迅速闪身进入房间,跟着以最简短的字眼,将所有的经过解释一遍;从赫连靳宇到青翼凤族带走他当贴身奴仆,跟着在夜里上山接人、连夜赶路来到苏狄,而后被赫连靳宇无情无义地抛弃在画舫上。由于他并不清楚水煝与她的族人、或是整个净縓族内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小小隐藏了她被人下了迷葯、捆在布袋里差点被扔下悬崖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任剑飞一边摩拳擦掌,一边愤恨不平地结语。
“哼!那家伙就算真敢回来,我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将所有事情听完后,水煝露出担忧的神情,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想,靳宇哥哥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决定这么做的。”
“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任剑飞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赫连靳宇逃走前,说得清清楚楚,水煝是他留下来抵赌债的,哪里有什么苦衷啊!“他欠了还不起的银两,这才想尽办法拐我一起把你偷出来!”
“不,我们自小就订了亲,我相信他。”
“你甚至没见过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任剑飞奇怪的皱眉。
虽说凤族各族都习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但这个叫水煝的,也未免单纯得过头了吧!就算自小和赫连靳宇订了亲,但也没必要完全信任他到这种程度。
“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这十年来我们始终以书信保持联系,他不但温柔,还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水煝以温柔而坚定的嗓音重复。
这算是订亲后逐渐养成的习惯吧!自从和赫连靳宇订亲之后,父亲就开始以“未来皇妃”的方式教育她;基本的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宫廷礼仪,四书五经、甚至各类古书都得涉猎,无非是希望水煝成为一位足以匹配皇子的完美皇妃。而她在每学习一样新知识后,都会习惯性地写信告诉赫连靳宇,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虽然说在这十年之间,赫连靳宇回信的次数少之又少,内容也不长,但字里行间充满了温柔的问候与鼓励,每一封信对她面言都是珍贵的,也都被妥善珍藏着。
“算了,既然你这么信任他,我也无话可说。”任剑飞两手一摊,放弃了说服水煝的念头。“这么说,你打算住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他回来接你?那个单无魂看来并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不,我不想留在这里。”水煝猛烈摇头,美丽的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和相识不深的任剑飞形容内心的感觉,画舫里那个男人让她觉得害怕,光是凝视,自己就像是被钉住的猎物一般动弹不得,太可怕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但是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任剑飞?”
虽说两人同是凤族之人,但并不算真正认识,再加上任剑飞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要他帮助确实有些为难,但除了任剑飞之外,她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
“但是这里是苏狄城,我和你一样不熟悉这里,就算能离开单府,我们能去哪?”任剑飞说出困难的地方。先不说人生地不熟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当初离开凤族时身上带的银两全都被赫连靳宇带走了,身无分文的自己又要怎么照顾水煝呢?
“对不起,我一时没想到这么多,是我让你为难了。”水煝一愣,随即也明白了任剑飞点出的困难之处,她垂下眼,虽然不再说话,但失落的表情盈满了整张细致美丽的脸孔。
“你也先别这么快失望嘛!”不管是谁,都无法眼睁睁看着水煝这张绝美的脸蛋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连他也不例外。“嗯,先让我将这府里的情形摸清楚,至少也得先让我想法子和凤族的人取得联系,你先在这住下,我答应你一定会尽量想办法,这样好不好?”
“真的吗?”水煝闻言抬头,水灿星眸充满了感动的情绪。
“当然是真的,我会保护你!”任剑飞挺起胸膛,内心燃起了一股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的雄心壮志。
“谢谢你。剑飞,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幸好有你在这儿陪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水煝绽开一抹感激的微笑,为她绝美的脸再添几分艳色。
“没什么不用客气。”任剑飞不由得胀红了脸,虽然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道谢,但从绝色美人的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就是不一样。“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币着连自己都不自觉的傻笑,任剑飞踩着轻飘飘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当两扇门重新关上的时候,水煝神情落寞地垂下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靳宇哥哥,快点来接我,无论如何水煝都相信你”离开水煝的房间之后,任剑飞特别选了一间离水煝最近的房间当作自己暂时的住所,既然赫连靳宇不在,那么他认为自己当然得负起保护水煝的工作。
约略清理好空房后,任剑飞踏出房间,正打算前往单府的其他地方绕绕,一方面遵照单无魂的指示找事情做,另一方面,也可趁此机会摸清楚单府内所有的建构位置。
脚还没踏出南院,任剑飞就听见一声十分不客气的叫唤声:“喂!小伙子,你就是今天刚被编入单府仆役的人吗?”
任剑飞循声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无理,跟着目光停在一名奴婢打扮、身材十分高大的中年女子身上。
“小子,我在问你话啊!怎么不回答我?年纪轻轻的难道耳朵已经坏了不成?”青衣女子见他闷不吭声,再次提高了嗓门。“我问,你是不是那个被主人丢弃,必须在咱们单府打杂三个月的小伙子啊?”
“听见了,你别这么大吵大闹。”任剑飞斯文的脸上,因为对方毫不留情的言语而瞬间胀红。可恶!都是那个该死的赫连靳宇,让自己沦落到被他人耻笑的地步!
“嘻!原来你听得见嘛!”青衣女子咧齿微笑,踩着大步走到任剑飞面前,一双黑眼珠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半晌后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长得还算人模人样,这样收你入门还不算丢我的脸。”
“收我入门?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任剑飞倒退一步,一点也不想和这个语气傲慢的女子有任何关连。
“喏!你听好了,小伙子,单府一共有东、南、西、北四院,每一院都住着不同的主子,而每个主子由十八个仆役、一位总管服侍,我呢,是南院仆役的大姊头,以后见了面你得喊我一声‘银绣姊’,明白了吗?”青衣女子主动介绍自己的身分。“你虽然不会在这里久留,但只要你在单府南院的一天,就得听我银绣姊的指挥,明白吗?小子。”
“为”任剑飞原本想反驳,但随即想起自己此刻目前的境况,只能沈默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名唤银绣的女子询问道。
“任剑飞。”
“很好。”银绣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举起互击三次,不一会儿,南院的入口处就走进两排身穿黄衣的仆役,女婢在左侧,手上捧着各式新衣、餐盘,男仆在右侧,其中两人提着一只大型木桶,其余人则是双手各提一桶热水。“服侍水煝姑娘的工作就交给我吧!你在旁边多看多学,明白吗?”
任剑飞点点头,一语不发地看着银绣领着大队人马走进水煝的房间,心中再次重叹一口气。
屋内的水煝被这群声势浩大的人群给吓了一跳,一脸不安地看着他们动作俐落地架起丝质屏风、放置木盆、倾倒热水,最后退出房间,但还有两、三名女婢留在房里,开始挽起衣袖,做出了准备伺候娇客沐浴的姿势。
“水煝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沐浴包衣吧!”带头的银绣面露微笑,十分恭敬地开口。
“不不用了。”水煝不由自主地拉住领口,勉强挤出笑容。
“水煝姑娘,这可是主人特别吩咐我们准备的。”银绣一边示意身旁的女仆开始将盘上的花瓣洒下,一边解释道。“这是‘醉绯红’,我们苏狄特有的花,以它的花瓣净身,不单可以养颜美容,还可以舒血活骨,姑娘你昏睡了几天都未进食,泡了身体会舒坦许多。”
醉绯红?望着木盆上艳红花瓣飘来的奇香,水煝有些心动,但真的妥当吗?如果真如剑飞所说,她只是靳宇哥哥抵押在这里的人质,应该被关在柴房之类的地方才是,为什么还让她住在这么好的地方、享受贵客才有的服务呢?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水煝正想婉拒,却在看到银绣露出被拒、大受震惊的表情时,温柔转口道:“我向来一个人沐浴,这么多人我真的不习惯。”
“呵呵,我真是糊涂,倒忘了年轻姑娘怕羞。”银绣笑开脸,挥手要其余三名女婢在屏风外等候。“请水煝姑娘安心沐浴,我让她们在外头候着就是,我叫银绣,以后有任何事情只要喊我一声就成。”
“谢谢你,银绣。”水煝感激一笑。
“千万别和我客气,水煝姑娘。”银绣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体贴地转身离去,同时关上了房门。
浸泡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热水里,水煝轻声呼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醉绯红是哪种花,但浸泡在其中,感觉真的很舒服,一直到热水快要转凉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从木盆起身。
才披好单衣,屏风外的女婢就自动捧着新衣过来,动作俐落地为她更衣、梳头,打理好一切之后,她的房门再次打开,之前那批男仆踏入屋内,先是恭敬地朝水煝颔首,而后合力将木桶抬了出去。
成群男仆离去的同时女婢进入,这回她们手上端的是餐盘,热汤、小菜、点心一应俱全,很快地就将她面前的小圆桌给摆满了,将各式餐点放置妥当后,其中两名女婢还负责将刚才遮蔽用的屏风归位,而后再次恭敬退下。
“水煝姑娘,这些是单爷吩咐厨房准备的餐点,请您慢用。”银绣再次尽责地介绍。
“银绣等等!”眼看银绣又要退出房间,水煝忍不住喊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水煝姑娘。”银绣一听到吩咐,马上停下脚步。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喊住了银绣,水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问题。想问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殷勤?这种询问方法似乎有点奇怪,也有点失礼,但她确实不明白单无魂为什么这么做。
“水煝姑娘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说,大夫吩咐过,您好几天都没吃东西,这热粥是厨娘用慢火炖熬的,您多少先喝点,暖暖肚子也好。”银绣体贴地加上一句。
“谢谢你。”水煝一愣,只能直觉地开口道谢,眼睁睁地看着银绣再次关上房门离去。
就像是早已算计好她需要多少时间用膳似的,当水煝才放下汤匙不久,敲门声准时地响起,果然,银绣又领着同样一群女婢出现,以最快的速度将桌上的一切全都收干净了。
“银绣。”对于这群仆役的敏捷动作,水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的人,做事都是这么勤快,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吗?”收拾东西像是秋风扫落叶似的,动作果断迅速地让她傻了眼。
“回水煝姑娘,军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银绣以带着骄傲的语气回答水煝的问题。“单府里不养无用之人,这句话是单爷的名言,也是单府每个人谨记在心的话,我们既然身为单府的仆役,自当好好尽自己的本分。”
“是吗?”不养无用之人。水煝微微一呆,被这句强势的话给吓了一跳,果然像是那个男人才会说的话。
“水煝姑娘,现在觉得舒坦些了吗?”银绣问道。
“嗯,谢谢你,我现在觉得非常好。”水煝点点头,诚心道谢。
“那就好。”银绣脸上的微笑不变,报告道。“既然水煝姑娘现在有精神了,那么请您在此稍候,我去请单爷过来。”
“啊?”水煝眨眨眼,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等等一下!”那个叫单无魂的男人要过来?不要啊!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这是单爷的吩咐,一旦水煝姑娘恢复了精神,就得通知单爷。”银绣朝水煝颔首,不等她有任何的回应又退了出去。
当两扇门“卡”一声关上的时候,水煝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只能无助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想见他!自己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叫单无魂的男人啊!就算他是这里的主人,就算他刚才吩咐仆役准备了热水、美食,但她就是不想见到那个人啊!扁想到在画舫初次见面时,他不但用手抓痛了自己,还用那种好像要吃人的眼光凝视她,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办?怎么办?”水煝无意识地在房里绕圈圈,一张小脸完全挤成忧虑的模样,非但没有注意到门上传来的几声敲响,甚至当单无魂推开房门的时候,她都依然没有察觉,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忧虑之中。
单无魂挑高一道眉,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这种情景。水煝看起来恢复了不少精神,或许该说,精神变得太好了。
“水煝,停止!你绕得我头都晕了。”
“吓!”单无魂低沈的嗓音让水煝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单单无魂?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水煝瞪圆一双眼,再次被他无声无息出现的方式吓了一跳,心中对他的惧怕更是添加了几分。
水煝脸上毫不隐藏的不安与恐惧让单无魂十分不舒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长相是否真的很吓人,不然没道理她一看到自己,就是这副充满不安、明眸随时要眨下眼泪的恐惧模样。
单无魂轻叹一口气,关上门、走向圆桌坐定,缓声开口道:“水煝,坐下。”
水煝依然站得老远,以一双充满警戒与不安的黑瞳望着他。
“坐下,我不会吃人。”单无魂低嗄地再次下达命令。
水煝选了圆桌旁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依然不愿意直视单无魂,只好低垂着头,僵硬地注视着圆桌中心的某一点。
鳖异的沈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水煝无语,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这个让自己害怕的男人想做什么,所以安静地选择沈默。单无魂无语,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话,水煝才不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脑海里闪过了至少上百句话,最后单无魂终于选了一句听起来安全的话题。虽然水煝依然充满了不安,但显然大夫开的藥、泡澡与食物发挥了功效,玉色的肌肤恢复了光泽,双颊也增添了些许红润。
“没有,我很好。”水煝眼观鼻、鼻观心,依然直视着前方的某一点,就是不敢往单无魂的方向看去。“谢谢谢你。”
水煝过于简短的回答,让单无魂眉头不由得皱起,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和恶鬼一样,让她吓得宁愿望着空无一物的圆桌,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道谢至少得看着对方的双眼,这样才显得出诚意,不是吗?”从来,女人不敢直视他的脸,都是因为害羞或是故作姿态,但他清楚地知道水煝不是,她不敢看他全然是因为恐惧!懊死!他真的长得这么让人害怕吗?
“嗄?”水煝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直觉地抬起头,明眸与单无魂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一对上,连忙又垂了下来。
好可怕好可怕的眼睛单无魂的眼睛,就像是父亲养的那只猎鹰一样,像是要把人穿透似的锐利眼睛仅是对看一眼,水煝就觉得不安,浑身紧张得像是要绷裂似的。
靳宇哥哥快来救我啊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啊!水煝在内心祈祷着,下意识地呼唤赫连靳宇的名字,一如自己多年来的习惯。在父亲长期的薰陶、教育下,赫连靳宇这个名字不单是未婚夫这么单纯,而是宛如神人一般的存在,即使两人从未碰面,即使两人十年之间仅有书信上的往来,但水煝早已经习惯将他的名字当成一种心灵上的支柱,每当自己受了委屈、或是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她总是会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虽然她明白这么做有点傻气,但这就像是一种改不掉的习惯,一种能让她重新产生勇气的奇特仪式。
不能让靳宇哥哥失望不能让靳宇哥哥失望他一定会来接自己的,在等待靳宇哥哥的同时,自己不能怯懦、让人看笑话。在心中默唸好几次同样的句子后,水煝缓缓抬起头,鼓足了勇气凝视单无魂。
“嗯”水煝润了润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喉咙,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有任何靳宇哥哥的消息吗?”
单无魂原本淡漠没表情的脸,再次因为“靳宇哥哥”这四个字而变得铁青、紧绷不已。
“靳宇哥哥不过就是欠你银两,你又何必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像听到杀父仇人一样的深恶痛绝?”由于单无魂脸上嫌恶的表情太明显,水煝一时之间也忘了恐惧,忍不住抗议道。毕竟赫连靳宇这个名字在他们凤族人心中是很崇高的,她自然无法忍受有人一听到靳宇哥哥的名字,就露出这种厌恶至极的表情。
“水煝,你也让我开了眼界。”单无魂的嗓音充满嘲讽。“至少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种女人,明明都被人当成偿债品抵押了,还傻傻地为他说话,我该说你痴心,还是愚蠢呢?”
水煝倒抽一口凉气,被单无魂语气中的讽刺给刺伤了。
“靳宇哥哥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接我的!”水煝轻声坚持。
“喔,是吗?”单无魂咧开一抹冷酷的笑。很好,光是自己一个凝视都能让她发抖半天的脆弱小女人,却为了捍卫冷靳宇而忘却了之前的恐惧,那个绣花枕头般的冷靳宇果然好本事,居然能让她痴心到这个地步!“如果他不回来呢?到时候你又能怎么办?水煝?”
“不可能!他一定会回来。”水煝十分坚持。“就算他不回来,他也一定会通知我爹,让他带银两来的。”
“水煝,他欠我的可不仅是银两这么简单。”单无魂勾起一抹淡漠的笑痕,微微倾身,直视她单纯澄澈的眼瞳,慢条斯理地说道。
水煝动也不敢动,只能被动地回望单无魂那双仿佛会吞噬人的漆黑眼瞳。
“在苏狄城,人人都知道我是个从不吃亏的生意人。”单无魂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拂过她温润的红唇。“除了银两,他还取走了我重要的东西,如果他无法在期限内归还,那么,我自然也得取走他最宝贵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