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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以后有什么活要干,记得开口叫我。”
赵添喜喝过用桂圆叶煮的茶水,又吃了落雁亲手煎的南瓜饼,然后才满心欢喜地离开。落雁的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埋着头继续做事。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是一样,她的心里有什么打算,落雁又岂能不明白?
当初赵添喜请媒人上门向江家求亲,落雁的娘拒绝,原因只是介意两村之间四十里山路的距离,担心落雁一旦在夫家受了气,娘家的人都收不到消息,所以她打心底里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
赵添喜随着他的三叔在十村八寨之间收购山货,然后再转手卖给城里的商铺,几个年头下来也赚了一些钱,再加上家里还有田地,所以家境很过得去。他不单止身壮力健,而且父母姐弟齐全,所以今非昔比在他与归靡当中,落雁的娘轻易就有了决定。
不过是四十里山路,与要把落雁嫁给一个既是孤儿又是哑巴的男人相比,完全就不成问题。
赵添喜喜欢落雁,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落雁相信只要他再让媒人上门求亲,她的娘亲一定会没有犹豫地答应,而归靡连半分可以娶到她的机会也没有。
“有力还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你早点回去照看他一下吧。”
谷子重新在晒谷场上铺开,落雁的娘开口打发她回家。落雁挽起篮子,心事重重地沿着玉梳河,一路往村子里面走回去。
清澈的河水围绕在身边,河道里面的石子清晰可见。
那天她就是在这个地方洗衣,结果失足掉进河里,最后被归靡救起。假若他不出手相救,他们之间或许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的联系。落雁在水边蹲了下来,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发呆。
柔肠百折,心事难下,她以后应该何去何从?
她的十六岁生日刚过,但是假若让她嫁给一个不情愿的人,她的一生定会变得漫长而充满苦楚。
“汪汪——”
身后有狗吠声响起,然后归靡的大黄狗,直直地向着落雁扑了过来。
落雁正是对着河水出神,猛然间被吓了一跳。
在她几乎要再次掉入河水当中的时候,腰身被强壮的手臂挽住,她被用力地拉了回来,然后撞入归靡宽厚的胸怀当中。
他背着长弓和箭袋,身上有男性的汗水气息。
身体紧贴,四目相对,落雁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忽然间都涌了上来。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
她发泄地用拳头捶打着归靡的胸膛,“你总是招惹我,然后留下一大堆的乱事,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明明打人的是她,但是绵软无力的拳头砸在归靡身上,完全没有把他弄痛,落雁自己却哭得梨花带雨。她娘已经动了要把她嫁给赵添喜的念头,假若她真的要被嫁到赵家村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全怪归靡的鲁莽,假若他不开口要她,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归靡毫不还手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把情绪都发泄完为止。
落雁像是兔子一样哭得两眼通红,他用粗糙结着厚茧的指腹,抚过她光滑的面颊,替她把眼泪都抹掉。
从刚才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哭,她的眼泪灼得他整颗心都痛了起来。
归靡把落雁拉着坐了下来,摘了几片草叶,手指灵活地交织,很快就织好了一只碧翠的草蜢。他拉起落雁的手心,把草蜢放进了她的手心里面。他能够给她的就只有这些,希望能够换走她的眼泪,让她不要再伤心地哭泣。
“丑死了,我不要它。”
落雁咬着下唇,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想不到手指可以如此灵活,编织出活灵活现的草蜢。
归靡的眼里闪过一丝困窘。
他连忙又再摘了草叶,编了一只小公鸡放到她的手上。
“我还要其它的,你给我编一只兔子吧。”
落雁平素并不蛮横,但是不管是多么乖巧听话的姑娘,一旦陷入情网之中都会变得不讲道理,她知道归靡心疼她,不管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于是便故意刁难,她渴望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可以占有多重的位置。
归靡察颜观色,知道她已经不再生气,眼里闪过的都是亮色。
他欢喜地立即又编了一只兔子,落雁托在手心里打量,“这分明就是田鼠,你拿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哄我。”
归靡完全痴迷在她唇边流露出来的那丝捉弄的笑容里面。
她的身影曼妙如幽幽谷底的兰花一般,她的笑容清澈得就像是身边流淌的玉梳河水。
他无法自拔地扶住她的肩头,俯身凑近过去,不容拒绝地含吮住她的唇瓣。
自从那次在破庙里面强吻之后,她的气息就像是毒药一样钻入了他的骨髓。他连在夜里做梦,也是抱着她做男女之间的情事,她的娇喘,他的汗水,混合交织,以致他情绪躁动,夜夜无法成眠。
他发疯一样想要再次亲近她的气息。
落雁的唇瓣又一次被归靡覆住,他依然带着滚烫的体温,像是热炭一样要把她烧融。但是这一次她不再有被他折辱的想法,他既耐心又包容地含吮住她的唇瓣。竹桃曾经说过,亲嘴的滋味,就跟吃凉糕差不多,甜腻、畅快。落雁模糊地想到她一定是搞错了,如此滚烫火热的感觉,怎么会是跟吃凉糕差不多?
她的意识被归靡身上的男性气息,熏陶得昏昏欲醉,忘记了自己应该要把他推开。
他主动而大胆地揽住了她的腰身,把她的身体拉向他的胸膛,骨节清晰的手指探进了她的黑发间,托住了她的头部迎向着他,接受他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细腻缠绵的亲吻。
落雁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指尖传递过来的触感,是他硬得像是铁板一样的肌肉。他是如此的强壮,轻易就可以把她征服。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当一个男人,渴切地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迸发出来热力可以把周围的青草都烧着。
她的唇瓣已经被吻到红肿,但归靡仍然不放开她。
她既羞又怕,开始后悔不该故意招惹了这个男人,以致自己被他吻住再也无法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