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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太过小题大做了。”叶轻尘轻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少了条手臂依然可以做很多事,不是只有仕途这一条,再不济,我还有你这个妹妹不是,听说我们九妹在京里可是个了不得的,一间成衣铺做的风生水起,怎么?还养不起大哥大嫂吗?”
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不想自己过多的忧心,叶轻离只能承了他的好意,讪讪然的笑了笑,“这个自然。”瞧了瞧莫逸晨,她扯了嘴角“不是还有侯爷吗?”怎么着也是为他们皇家做事的。
莫逸晨愕然,看了看叶轻尘,两个大男人相视而笑,所谓英雄惜英雄摸过如此吧,若说从前只是君子之交的情分,那么经历这一场战争已变故,更深一层的情谊便也油然而生,何况中间还有了叶轻离的交集。
看着这个因为他的伤势焦急万分的妹妹,叶轻尘的心情很复杂,印象中这个妹妹自小就是一副淡淡的,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她对叶家,对自己的母亲,甚至是父亲都存在这冷漠的疏离,尽管她可以做到礼数周全,那时候的她会让人心痛,让人怜惜。
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妹妹变了,他很喜欢这样的变化,她会关心他,会为了他流眼泪,而改变这一切的因素,他相信正是眼前这个看似冷峻的大男人莫逸晨。
“都快当母亲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莫逸晨略带宠溺的笑了笑。
叶轻离扁了扁嘴,她怎么了?这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大大的杏眼横了一眼莫逸晨,心里还是对他有些微词,为什么偏偏就让大哥去,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埋怨有些无理,垂头撩起叶轻尘的衣襟去检查他的伤势。
叶轻尘料想不到她会如此的不顾礼数率性而为,一个不查竟叫她的了手,半边衣襟变散落,他苍白的脸上有些绯色,唆了一眼莫逸晨,见他的脸上并没有不快,看似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并不知道,自从叶轻离崭露医术,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习以为常了,况且这是自家的哥哥,有什么好避讳的。
叶轻尘狰狞的伤口让叶轻离倒吸了一口气,手里的裹布滑落,隐约的还有血渍,伤口愈合的很是缓慢,那白森森的骨头依然落在外面,伤口很齐整,是利刃所割断的,依稀还有些许被什么啃食过的痕迹,她能想到当时的场景,压抑不住喉咙里的不适,扶着床头柱不住的干呕起来。
莫逸晨忙起身扶了她,满脸的担心,却不好说什么,拿过一旁的茶杯送到她的嘴边“来喝点水,舒服一点。”他一个大男人当初见到都不免心惊,更何况叶轻离,若不是那位前苗南药师当机立断的斩掉了那条手臂,恐怕此时的叶轻尘也就不会站在这里。
“没事,没事。”她唆了一眼叶轻尘,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凶险,叶轻尘却只是轻描淡写,她由衷的敬佩,他不失为铁骨铮铮的汉子,挣脱了莫逸晨的怀抱,她让自己的脊背挺了挺,“伤口怎么还没有愈合?用了什么药?那位药师没有处理好吗?”想也知道没有经过好好的照拂才会这样吧。
伸手打落叶轻尘欲遮掩半边身子的手,叶轻离利落的清洗用药包扎,一气呵成的完成了处理伤口的程序,她的娴熟叫叶轻尘微微的惊讶,这样的手法,想了是及其熟悉的。
“她懂一点医术。”莫逸晨用了个蹩脚的借口回答叶轻尘那狐疑的眼神。
叶轻尘失笑,不相信,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看来这个妹妹有太多不为他所知的东西。
“大哥好好休息,以后我早晚会过来给你换药,一定让你好好的。”她的语气坚定,似在做着保证。
待叶轻尘睡下,叶轻离才从他的屋子离开,心里百味杂陈,大梁的制度,有残者不能为官,叶轻尘的仕途是做到头了,曾经的抱负也便成了空,看似不在意的他,心里该是怎么样的失落,还有叶家,只有叶轻尘一个男丁,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这一次是要希望落空了吧,她可以不屑那所谓的官场仕途,但对于叶家人,无疑是场沉重的打击,突然间,对大太太的一切不以为然转变成了一丝怜悯。
莫逸晨静静的跟在叶轻离的身边,看着她时而眉头轻蹙,时而面露悲怆,时而神情释然,这个小丫头肯定是在胡思乱想了,想想今天她对自己的态度,莫逸晨摇头叹气“离儿可是在怪我?”
叶轻离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怨吗?有那么一点,可她也知道他没有错,,叹了口气“妾身没有怪侯爷。”脚步继续朝着那株芭蕉树走去。
莫逸晨忙跟上去,扶她在藤椅上坐下,这几日她的面容明显的憔悴了很多,真的让他很是忧心。
“我对叶家没什么好感。”叶轻离端过木香手里的茶盅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她不以为意的道“我娘是个姨娘,受尽也嫁人的欺凌,侯爷可能知道,妾身自小是和姨娘在城外乡下的庄子上长大的,无人过问,自生自灭,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变卖了身上所有的东西,这才偷偷在扬州城里开了个小小的成衣铺子,那时候,娘亲带着我还有奶娘巧梅四个人,可以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赶一件客人定下的衣服,只为了那几钱的银子,可以买些米面吃食,那时候没有多余的钱看病,娘亲的身子不好,我就去翻找医书,带着巧梅漫山遍野的去找草药,后来铺子上的生意渐渐的好了起来,日子也就好了起来,本以为就那样过一辈子。”叶轻离的语气淡然怅惘,确实,那段日子相对来说是最值得怀念的了。
莫逸晨真的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过往,以前他只是猜得到在叶家她并不受待见,日子过的可能不是很如意,可是这样的经历他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家里也有几位姨娘,也有几位庶出的兄弟姐妹,可是即便是不如嫡子女那般备受宠爱,但该有的尊重与地位从来不会缺少,这叶家,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叶轻离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她崔然一笑,“侯爷不必如此,都过去了不是吗?”她将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有些事情她决定坦然面对,“后来之所以被接回了叶家还是要多亏了侯爷的面子。”她笑道。
莫逸晨挑了挑眉,大概也猜到了因由,不由面露尴尬。
“侯爷,那天妾身问您,为什么当初会娶了妾身,侯爷还没有回答。”叶轻离仰头迎视他的眸子。
莫逸晨怔住,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为什么,告诉她当初是因为太夫人的执意,他不过是为了成全母亲的意愿?莫逸晨笑的很不自然,看向叶轻离的眼睛灼灼,透着无比的坚定,叹了口气“起初是因为太夫人,后来……”想到大国寺的那次初识,自己尽然将那荷包一直带在身边,再后来掀起那桃红的盖头,见到一张稚嫩里透着倔强的脸自己心里的雀跃与庆幸,他的心都变的柔软起来,“我很庆幸。”他的声音绵远醇厚,墨色的眸子闪闪发光,似要将她吞噬,大手擒了她的柔荑,如瓷一般的肌肤,细腻柔滑。
叶轻离笑了,笑的灿烂,低头又啜了口茶,一只手依然被他握在掌心,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笑的真挚不设防,过了许久,她才缓缓道“那时候妾身本可以离开。”她挑了挑眉。
“哦?”莫逸晨望向她。眼里带着戏谑的笑,不可置信。
“只是不想娘亲担心,我决定留在了叶家。”她的嘴角带了丝嘲讽“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她的语调平静,似在阐述一段别人的故事。
莫逸晨并不陌生他的眼神微暗“我知道,这是你进莫家的起因。”那时候他是排次的,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屑,他不认为自己的命运是被上天安排好的,他也有着他的骄傲,无奈母亲相信,母亲执意,他只是不想忤逆。
“是,就是这个,妾身相信,所以妾身接受了这样的命运,选择了上天安排给妾身的使命,曾经,我一度的认为,我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偿还。”她的声音有点高亢,许久以来的压抑,仿佛得到了宣泄。
看着蓝蓝的天空,遥远清幽,叶轻离苦笑,“可是,不曾想,这一切,只不过是为让我嫁进莫家的一个借口罢了。”她指了指莫逸晨的鼻子笑道“你、我,不过是他们计划里面的棋子罢了,什么三世因果,什么如因随形,只有我这个傻子才会相信。”晶莹的泪珠在脸颊滚落,她已泪流满面,许久来的堵在胸口的闷气顷刻间得到完全的宣泄,她不敢去看莫逸晨的眼睛。
莫逸晨愣住,叶轻离的话让他很是震惊,他们?哪个他们?棋子?他呗算计了吗?看着眼前雨带梨花的脸,他的心忧了片刻的停顿,见过温和大度的她,见过活泼俏皮的她,更见过沉稳果断的她,可如今这办摸样叫他心痛,仔细的品读她的话,品客便已明白了所有,他低头将她揽在怀里,低醇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喃“那天就是因为这个?”是说前几日她的那次失控吧,叶轻离不语。
莫逸晨大掌在她的头上摩搓了一下,低低的在她的耳边笑着说了句“傻瓜。”带着浓浓的宠溺。
叶轻离的身子僵住,眼里的蓄满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再无顾忌,哇的一声埋在他的胸前痛哭起来,有个臂膀可以依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