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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本来繁星闪烁的天空突然间暗淡了下来,密密麻麻地彤云不知何时已铺满了整个天空。
肥佳佳打开窗子,独自一人向外面望着,似乎想透过层层的夜色寻找出谭书记的影子。她想知道,这个照片的事到底解决的怎么样了?她最关心的并不是谭色的地位的前程,而是自己的名声,万一这事被弄的满城风雨,那自己的脸还往哪搁啊?自己毕竟还没有嫁人?
她的思绪飘飘乎乎地飞向遥远的太空,似乎与天上那浑浊混沌的彤云柔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缠绕在她的头脑里,理不清楚。
一阵冷风袭来,突然飘过来几滴冰凉冰凉的颗粒状物质砸在她的脸上,似雨非雨,似雪非雪,冰兮兮的,冰嗖嗖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几颗,借着屋内透出的光线一看,竟然是雪颗粒。据老人们说这类雪颗粒,是冬末春初的一种特殊现象,也预示着春的来临。
肥佳佳苦笑了一声,离上次接到电话已是第二天晚上了,到现在谭书记那里还没有一点音讯,看来这事还真的棘手。
她从窗口将头伸了出去,用那冰冷的颗粒击一下她那早已发胀的头脑。她将头缩回来,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哪里是预示着春的来临啊?明明预示着更严酷的寒冬就要到来。”
突然,身后的电话铃响了。她心里微微一颤,不知为什么,自打上次深夜接到那个恐怖电话之后,她一听到半夜铃声,浑身就起肌皮疙瘩,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会由她的后脊梁骨冒上来,直冲脑门。害怕归害怕,她还是走进了屋里,鼓足勇气拿起了电话。
“你是肥佳佳吗?”一个冰冷至极的女声仿佛来自九幽,从遥远的地方沿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我,我是。你到底是谁?”肥佳佳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寒气,拿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的颤抖,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告诉你,你们抓了那个女的也没有用,明天中午12点以前,再不给我回复的话,小心你和谭老色鬼的照片一定会铺满整个阴山县城的街头!”那冰冷至极的声音里似乎透着隐隐的怒气。
“什么女地?我怎么不知道?别这样啊。我们正在想办法。明天之前肯定会给你答复。”肥佳佳忙不迭地应酬着。仿佛只要她稍一慢。人家就会马上将那照片铺满整个街头一样。
“不用再解释了。告诉那老色鬼。明天上午之前必须给我答复。而且赶紧把那小兰给放了。否则地话。你知道后果”肥佳佳刚想解释。对方早已把电话挂了。
她犹豫着拿起电话。本想打给谭色。可她一想到谭色那个母老虎似地老婆。心里就不由地发紧。本来拿起电话地手却放下了。
同一个县城。同一个时间。不同地地点。
正做着黄梁美梦地县长胡来被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一边伸手抄起床头柜上地电话。一边嘟囔着:“深更半夜。谁呆着没事打电话啊?”
“胡县长,你好!”一个极其低沉雄厚、纯正京腔的男子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胡来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怎么会有陌生男子将电话打到他家里来?要知道,他来这里当县长加在一起也没几天,一般人还不知道他的住处呢。
他把电话往被窝里拉了拉,让它更贴近自己的耳朵,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陌生男子的声音依然那样韵味十足,不心不忙:“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把你手中的照片交给我就是了,其它的我一概不管。”
胡来心里机灵一下,要知道照片在他手的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交给他照片那个人知道,难道那人出了事情?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惊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什么照片不照片的,你打错了吧?”
“不要跟我打埋伏。我不听。我只管你要照片,你必须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将照片和底卷交到我指定的地点,而且绝对不可以复印,更不能偷偷地洗。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陌生男子的声音依然那么纯厚,但却多了一层不容置疑的味道,任他胡来是县长也不由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他胡来也不是白给的,更不是吓大的,这么多年打拚过来,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想凭这点技俩就将他给诈了,真是太小看了他胡来。胡来稳了稳心神,声音中没了刚才的恐惧,多了一份沉稳,不慌不忙地道:“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不管你是谁,我想你肯定是打错了主意,把别人头上的事往我身上裁。也不打听打听我胡来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身上打主意。”
胡来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没底。因为对方是一股纯正的京腔,说明他不是本地人。再看那电话号码前面的区号,可以肯定那人的确是北京人,或是起码现在在北京。
陌生男子见胡来言语,率先打破了沉闷,声音已从原来的浑厚低沉突然变得冰冷至极:“不要以为你是县长,就以为能和我们做对。我告诉你,别说是你这芝麻粒豆大的点的官,就是市长省长在北京也是多如牛毛。识相点,乖乖地把照片交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胡来冷笑了一声,道:“少来这一套,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拿这一套来唬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胡来是什么样的人?”说完,就要挂电话。
没想那陌生男子紧接着蹦出了几个字:“你问问你太太吧!十分钟后,我会再打给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咣当一声,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胡来一楞,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叽叽的占线声,没来由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要知道,他虽然来到阴山县任职,但他的家还在市里,他的老婆和十六岁的女儿,还有那条跟了自己多年的一直忠心耿耿的藏獒犬。
他缓缓地把电话放下,心里开始的起鼓来。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是哪里出了毗漏?知道照片在自己手里的不过两人,其中一人便是他自己,另一个与自己相交多年,生死之交,是断不可能出卖自己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对方莫非背后有能人能够推算出来?
他正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号,吓了一跳,竟然是家里打来的。他的心不由的立起来,难道家里真的出了事情?
他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妻子颤微微的声音:“胡,你得罪谁了?咱家的藏獒犬被人杀了。”
胡来的心马上立了起来。这条藏獒犬是可是自己历尽艰辛从西藏想尽办法弄回来了,跟了自己最少有十年了,是他的心尖子。
“胡,是、是你吗?怎么不、不说话?”妻子急了,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恐惧。
胡来强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意放缓了声音,他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玲儿,你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你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胡来也急了,我意识到刚才接的那个电话绝对不是简单的恐吓电话。
“我、我刚才洗完澡的时候,要去睡觉。突然听到院子里扑通一声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我急忙打开房门,往外一看,吓了一跳,不知咋地,刚才还好好的藏獒犬却突然倒在了地上,那、那、那”那了半天,妻子竟然紧张的说不下去了。
“别急,慢慢说。”
“它的头,竟然不易而飞了!”妻子好象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把后面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胡来咣当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脸色变得刷白。这简单是疯子,什么样的黑道势力竟然如此疯狂,采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想一想,都觉得可怕,这是他家的藏獒犬,虽说是他的心尖,但毕竟是条狗。这要是自己的妻子或女儿出了什么事情?这还得了?自己这个县长还当什么劲儿啊?
胡来的手心里全是汗,不知不觉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了。他已深深地感到了恐惧。
“喂,喂,喂。你怎么了,胡!”掉在地上的电话还在那里呼叫着,妻子急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电话里传来。
胡来颤微微地弯下腰,将电话捡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放到嘴边道:“玲儿,你、你别急,不要怕,这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好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再也没心思听下去。
他转身走到写字台前,打开中间那个抽屉,翻弄了几下,从里拿出一张彩色的照片来,上面一男一女正在床上做着yin荡的动作。十分钟之前,他还满怀信心地享受着这张照片给他带来的快感和美妙的梦想,此时此刻,他看着它,似乎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又好象渔夫打开瓶子突然看到里面冒出一个巨大的妖怪一般,他感觉这张照片是如此之沉重,仿佛有万钧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