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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毒舌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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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夜冰冷的目光落在她倾城容颜上,阴晴难测。他极力逃避和掩饰的野心,竟然被她如此轻易的摊开。

    曾经天下于他而言,过眼云烟,那时候他一心一意要守护的不过莫雪鸢一人;如今一无所有的他,能够图谋的也不过一个天下而已。

    “如何?”舞月咬着牙,也许是引渡元婴蛊得后遗症,四肢逐渐变得麻痹起来,头昏沉的厉害,这模样敢情是扑街的前奏?

    “很好,本王答应你。”苏长夜捏着她的下巴,眼中阴霾更甚,“这天下间,敢和我说这种的话人也就只有你一个。”

    麻痹弥漫全身,她勉强谄笑,“那只能说明我是天下间最诚实的人。”

    苏长夜抬起另一只手,轻揉的擦了擦她的鼻子,一袭血红染晕手指,眉头不由皱着,轻声问道,“你……当真没事?”

    “鼻血了?”舞月扶着头,气若游丝,“接住我,头有点晕……”

    浑噩袭来,舞月合上眼睛,身子重重的栽倒他的怀中,鲜红的鼻血将他紫色的深衣染得更加瑰丽。

    苏长夜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心头很是温暖,唇角漾着和煦的笑意,原来是这就是心安的感觉?

    苏长夜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扯过一旁被子轻轻盖上,眉头渐渐舒展。

    “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你这狗奴才,再不放我们进去,王爷有个闪失,你可担当得起?”薛孺人冻得实在不行,干脆跳到谢衣跟前,破口大骂。

    玉滕甩甩衣上冰雪,不紧不慢开腔,“姐姐性子急了些,请两位别太放在心上。不过,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若是王爷出个什么事,妾身二人怕是……”

    屏儿瞥见玉滕微微抽噎,一时不忍,“二位夫人放心,我家先生……一定会医好王爷的病。奴婢可以用性命担保。”

    谢衣比任何人都想把身后的门打开,但是王爷之命不可违,只得冷声,“若是王爷真的遭遇不测的话,属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将兰亭阁一网打尽。”

    “两位夫人待本王情真意挚,若是本王真的死了,想必也活不下去了。谢衣,好生记着,到时候记得让两位夫人殉葬,清楚了吗?”

    苏长夜坐在床沿边上,本想起身,却被沉睡中的舞月一把拽住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只好端正姿势,乖乖坐好,顺手将床幔放了下来。

    “王爷?”谢衣懒得理会面如死灰的玉滕,横手推开门,却是不敢进去,生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小姐?”屏儿没由来的心颤,先生之前说过,临王其实不是病了,而是中了蛊毒,要想救命,除非有人以身过蛊,不过一命换一命的生意太不划算,所以他只好溜之大吉。

    临王治好了,那就意味着小姐将蛊虫过到自己体内,小姐难道……

    屏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只见临王端坐在床沿上,神清气爽,没有丝毫不适,嘴角定格着笑意,却是不怒而威。

    苏长夜噙着笑,略是温和,“司命先生先行回去,着你暂时留在王府,直至本王痊愈方可离去。”

    屏儿朝着苏长夜眼神望去,纱幔之内隐隐勾勒着小姐的身姿,胸前起伏,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屏儿顿时松了一口气,脚跟却不合时宜的发软,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谢衣不知何时站在屏儿身后,强硬有劲的手托着屏儿细腰,将她扶到一侧的椅子上。

    “谢衣,你跟着本王多久了?”苏长夜眼底促着些许黠光,就算是再粗枝大叶的汉子,遇到心仪的女人都会变得体贴入微。

    谢衣跪在地上,不明何意,如实应答,“十年。”

    “也是时候成家立室了。”苏长夜轻笑,灿如瀚海星辰,不可方物。

    谢衣微愣抬头,一时间被苏长夜的笑靥晃了眼。隐隐之间,似乎瞧见当初菩提树下,白衣少年,执棋而笑,挥斥恣意。

    “妾身见过王爷。”玉滕拉着薛孺人急急忙忙的跟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外面雪大,两位夫人冻了半天实在辛苦。”苏长夜靠着床栏,略有倦意,不甚耐烦,“谢衣,送夫人们回去。”

    “王爷……”薛孺人刚要开口,却被玉滕拉住。

    玉滕微微弯着黛眉,“姐姐,王爷身体刚刚痊愈,理应好生歇着才是。”

    “玉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赏。”苏长夜微微拢了拢稍显麻痹的手,眼底泛开湛湛寒光。

    谢衣抬手,“两位夫人,请。”

    玉滕盈盈福身,玉眸流连,转身瞬间却是绽开罂粟一般的笑意。临王不愧久经沙场,如此不动声色的离间,委实妙得很。

    只是从她们二人入府以来,王爷从未正眼相待,如今这般反常,怕是为了床上那个女人?

    薛孺人跟在身后,心里很不服气,快步上前,朱唇嵌着冷笑,“妹妹今儿出尽风头,尽得王爷欢宠,看来不需多久,这王妃的位置非妹妹莫属,到时候还请妹妹多多照顾。”

    玉滕叹了口气,素腕抬起,温婉道,“姐姐若是喜欢,王爷赏赐的东西,尽管拿去。”

    元婴蛊毒一解,以临王雷厉风行的手段,她怕是很难糊弄过去。这薛孺人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城府不深,若是好生利用,应该会是极为合适的替死鬼。

    “妹妹倒是宽厚,只可惜姐姐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咱们走着瞧。”薛孺人芊芊甩袖,恨然回去。

    玉滕嘴角定格着一抹残忍的笑意,施施然出了院子。

    屋内,炉烟渺渺,雪末子透过窗角逸了进来。

    舞月躺在床上,身上堆着厚厚的杯子,额上豆粒般大小的汗前仆后继渗了出来。

    “刚才冷得直哆嗦,这会子又满头大汗。”苏长夜面色如霜,冷然抬头,“司命在哪?”

    屏儿哆嗦站在床边,见事情败露,只好如实回答,“先生云游了,所以小姐才会冒名顶替来的。”

    谢衣气喘吁吁的跨过门槛,怒气冲冲,“太医院那群狗娘养得东西,东推西推,就是没有一人肯过府看病。杜大人,秦将军、程将军也被调离京城,这一切都是太子主使的,王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