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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座大山,左边是一条大江。
柳青大致看了一下,道:“绕山路走大约需要两天行程,往山上去大约一天。”
“走水路呢?”甜月十分小白地问。
水路?柳青看了看那波涛汹涌的大江,还有隔段路就有的瀑布,一个眼神望向甜月:您走水路您请便,咱爬山。
好吧,那就爬山了。
这座山并不像逢陆山那样未经人开发,已经有人为踩出来的小道在山间了,甜月一行人走起来也不会太费力。但柳青似乎估错了一点
甜月乐呵呵地采着药,虽然这里的药不如逢陆山那边的多,也不如那里的有灵气,但却有大陆中段特有的草药。贝麻、连梨、栎胚这些都是逢陆山和玄木山那种靠北山上所没有的。
于是,几人的脚程又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柳红怒视着柳青,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绕山路走呢!
柳青也是一脸无奈,他就以为这里的山宝会少一点,然后大小姐也不会这样感兴趣了,显然他低估了甜月对这片大陆的好奇心。
奶娘和朴京还是一脸无所谓,走哪儿不都一样呗,说不定绕山路走碰上啥宝贝这丫头又被引过去了。
既然如此,还是得在这山上过夜了。
柳青柳红和朴京负责砍柴,再搭个临时的草房,兄弟二人还得耗内力把木材烘干,然后奶娘负责晚餐。
夜幕降临了,甜月也懒得继续采药了,看着几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又看到柳红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甜月立马来个尿遁——丫她才不干那粗活呢!
坐在临江的山头上,甜月抱膝轻唱:“太阳下山喽哎,喜洋洋喽哎”忽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啥?这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恩,狗貌似是不生蛋的想了许久,甜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最终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啊呀,果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青衣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甜月走过去踹了踹他。
喂?是在叫他么?他堂堂啥时候被人叫做“喂”过了?
确定这女娃娃是在”喂“他后,那人挣扎着站起来,最后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走到山头望着江水,不理会甜月。
“哎,老男人!你吓了我可要负责的哎!”甜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小姑娘,在下在此可比你早上了一天。”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甜月看了看右边直耸云霄的大树,在那里蹲上了一天?那他吃的什么?鸟蛋么?
那男子也不再理会甜月,垂眼望着山崖下的滚滚江涛,一直没说话。
过了许久。
“丫头,你说,人生是什么?”
人生?甜月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搞搞研究什么的,今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毒毒人、做做机关暗器什么的,不就是这样么?
看见甜月冥思苦想的表情,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道:“问你做什么呢,一个小丫头而已。”
甜月翻了个白眼,她两世年龄加一块儿都二十有八了!
“忆江南,哼哼,你果然还敢来!”一道银光忽然漫天舞起,眼看已经疾速逼近甜月,青衣男子一手环住她,几个利落的转身,就飘身到突袭人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淡淡道:“忆某既答应过你三次比武,自然不会食言。”
从空中飘落下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并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般柔秀,骨子里更透露了一股英气,她此时正紧紧注视着青衣男子,目含挑衅。突然她看到了男子手中脑子一片空白状态的甜月,立马怒道:“怪不得你不肯接受我,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个孽种!”
这算是爱的告白么?甜月脑中还是一片迷茫,哎?孽种?是在说她么?搞什么哦!刚想还嘴,甜月脑筋一转,啧啧,古人说啥来着?抱棵大树好乘凉!于是她立即摆出一副撒娇的笑脸,对抱着她的青衣男子可怜兮兮道:“爹爹,她是谁啊?甜月怕”
青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无奈笑道:“放心,我在这儿,她伤不到你的。”
“哈哈哈!好你个忆江南,原来她果然是你的女儿!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清楚!”紫衫女子剑锋直指二人,怒极反笑道。
“忆某从无心上之人,苗小姐多虑了。”青衣男子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甜月的头道。(敢情这丫头就这么有魅力?)
“那,那她是谁!”那女子不依不饶道。
“你凭什么管这么多!你是我爹的谁啊!”甜月跳出来十分不给面子道。
“你!你个小妖女,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那女子已然怒极,挥剑而上,招招狠心。
“哎哟妈哎!说不过就开打?”甜月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逃进忆江南怀里。
忆江南也不屑多解释,左臂托起甜月,右手挥舞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长剑,剑法轻灵,体态灵逸,每个动作皆如行云流水。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悠闲至甚的招数,却是招招暗藏内劲,普通人要挨上一剑准被分尸。
一青一紫两道身影在林间不断交错着,原以忆江南的功夫绝对是稳胜紫衫女子的,只是他手中又多了个多动精甜月,无奈他剑势根本无法完全展开,只是在稍占上风间与那女子平分秋色。
不安分的甜月则在忆江南怀中不断添油加醋道:“喔,爹爹加油!”、“哎呀呀要小心喂!”、“喔唷你个老女人下手咋这么狠,你心上人要死了你怎么办哇?”“”纵使是忆江南那张亘古不变的云淡风清的脸,也不免稍稍露出一丝尴尬,更别说是身为女子的苗筝了。脸颊泛红的她明显心思不在比剑上,恍惚间只见甜月阴笑了一把,在忆江南一个转身与她错开时,一把白色粉末迎面扑来!
苗筝猛的一个急转,翻身躲过了那些能让人散失行动能力的粉末,但下一刻她看向二人时却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甜月在抛出粉末的一瞬间想道:哼哼,小样儿被姐姐我逮住了还不整死你!没想到在下一瞬间她却尴尬地发现风向却忽然转变了,那些个白色粉末竟全被吹了回来,蒙在了她和忆江南的身上
于是——“砰!”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受害者仍是茫然无辜的忆江南,罪魁祸首仍是一脸“更茫然无辜”的甜月。
药效发挥并不是在一瞬间,而且是按武功的高低决定药性散发的速度。就是说内力高强的毒性散发比中毒的普通人要快得多!甜月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包解药服下,又给忆江南喂下一点,恩,那么名贵的药,一点点应该够了吧解药的药效发挥也不是那么快,也是武功越强的人恢复得越慢。
苗筝举着剑犹疑不定地走了过来,她真是不敢相信武功高强的忆江南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给栽了。待到确定二人真的无害后,那女子皱了皱眉道:“忆江南,这到底怎么回事?”
“忆某败了,那么我们的比试就此结束,今后忆某也不会再出现在苗姑娘眼前了。”忆江南半靠在树上无力道。
“哼,这次是这小丫头捣乱,怎么算数?我苗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赢法。明年这个时候,最后一场,你一定要来!”苗筝认真道。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忆江南苦笑了下,甜月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帅的,不由双眼发亮,布满了无数颗小星星。这种纯粹的崇拜看得她边上的忆江南又鸡皮了一把。
“苗家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明年,若你不来,我便再缠你三年!”紫衫女子飞身远去,留下一串让忆江南无奈摇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二人身上的毒终于全解了,甜月丝毫没有害人家要继续被女人追上一年的觉悟,开心道:“爹爹,你好厉害哎,能不能教我功夫?”
纯粹的套近乎!每次都是这借口,就没见她真正用心练习过!
“丫头,你叫甜月?”
“恩恩恩!”甜月小鸡啄米似的毫无志气可言地点点头。
忆江南似乎被逗乐了:“我叫忆江南,如果被人欺负了,恩,千万不要报上我名号。”
啥?那她还认他作爹干吗?还有,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那甜月今后就叫您‘二爹’吧?好不好?”敢情她还想继续认“三爹”、“四爹”来着
忆江南对这丫头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还有,如果欺负你的那个人把你逼到绝境了,你可以考虑着报出我的名字。”
这是啥逻辑?甜月可不希望自己的脑袋变成一团糨糊,想不出来就不花那精力去想了。
又是半晌,黄昏来临,忆江南摸了摸甜月的脑袋,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慈爱道:“丫头,我先走了,自己保重。”说完,衣袂扬起,掠起一道青光,一闪而逝。
“二爹,后会有期啊!”随后甜月又不满地噘了噘,怎么连个见面礼都不给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