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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王府。护卫森严。只见珞王府一片肃然,锦衣卫个个神色严肃。
轩辕御珞的卧房——云阁。大雨滂沱。屋内的轩辕御珞却没有心思欣赏这雨中的大气之势。屋内已燃起了一炉火。
轩辕御珞此刻正脸色苍白,额上冒汗,嘴角处正沁出了血丝。
“主子,你这样不行!我去请大夫!”涫竹看着轩辕御珞这般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着秀眉,就要推门而去。
“涫竹,你回来。”轩辕御珞厉声喝道。
正欲推门而来的涫竹,一听轩辕御珞那命令继而顿住了脚步,道,“爷,你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只怕会留下病根子!”
轩辕御珞受了内伤欲咳嗽,却还是强行忍住了,说道,“我自己受的伤,我自己清楚。你如果去请了大夫,若是让琼妃娘娘知道,岂不是让她担心?何况……如今若是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称了那皇后的心?这个时候,若是朝中的大臣人心向着皇后,到时候,只怕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因此而付诸东流。让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要走露了消息。珞王府一切都按寻常一样,不许有任何变动!”
“可是……这分明就是皇后派人来杀害你的!光是意图轼杀皇亲国戚一条罪名,就足以要了皇后的脑袋。王爷,怎么不趁次机会揭了皇后这老狐狸的皮?”涫竹气愤地说道。
“呵,涫竹,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能就此揭了皇后的底,我又何尝不想?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皇后所为。你以为能当上皇后的她,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吗?刺杀我的人,早就在被擒之时服毒自尽了。我想,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杀害我母妃的时候,把我也杀了!”轩辕御珞说完,口中又吐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我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涫竹也怪自己想事情不够周全。
“把暗影叫来。”轩辕御珞吩咐道。
“是,涫竹这就去办。”涫竹一听,才想起了暗影,继而点了点头。
“记住,不要声张。”轩辕御珞在涫竹离开时,又叮嘱了一番。
“行。我现在就去。爷,你先好好休息。”涫竹复而点头,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涫竹,你这个什么脑袋,一到重要时刻就派不了用场了。暗影可是医术高明,让他来,一定可以替爷治好内伤的。”
雨影婆娑。
轩辕御珞的房间内,暗影正与轩辕御珞并肩盘腿坐于床账内运功调息。涫竹在一旁看着轩辕御珞。
轩辕御珞那额头上正冒着冷汗,嘴唇发白。涫竹在一边看得心急,但又无能为力。虽然外边的雨势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但是气氛依旧让人烦闷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暗影才收势,慢慢调理了一下气息。轩辕御珞此时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暗影起身,扶着轩辕御珞躺于床席之上。
“暗影,主子怎么样了?”涫竹皱眉问道。
“爷这次受的内伤很严重,我已经替他运了气,暂且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是要多加调理。我开副药方子,你一会去抓药。一副分三次熬,三餐送服即可。”暗影说道。
“嗯。涫竹知道了。”涫竹点了点头。
“爷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暗影坐在了桌边,兀自倒起了茶水来。衣裳还沾了些雨水只因方才匆匆赶到珞王府而淋湿的。
“今儿个,爷说要上‘天雪楼’去紫鸢那儿打探打探消息。我就跟爷一道出门了。我们在‘天雪楼’待到了申时,爷就说有事要去皇宫一趟。就是去皇宫的路上,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几个蒙面杀手,居然拦下了爷的马车。趁着雨势就冲了上来。我和爷跟那几个蒙面杀手周旋了一番。后来,被我发现他们居然是皇后的人。虽然皇后的人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那几张熟面孔我可忘不了。若不是当时马夫家荣趁他们不注意,跑到了珞王府搬救兵,只怕,我跟爷都要死在那几个杀手的手里了。也怪我没用,身为王爷的贴身暗卫,却没能保护好王爷,我真是该死。”涫竹说这话时十分气愤,只恨当时没能把那些杀手都抓来,刀刀泄恨。
“这不怪你。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爷在那个时辰要去皇宫吗?”暗影沉思一会,慢慢地把手里的花纹茶杯放置于桌面上。
“这个……好像没有了。不过,爷说的事……会是什么事呢?”涫竹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轩辕御珞急着冒着大雨赶往皇宫呢?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好好照顾王爷就好。”暗影说道。
“嗯。”涫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出了房间,“我去给你拿笔墨,你把药方子写下来吧。”
暗影坐在桌边,看着涫竹转身而去。却发现她的左手臂上竟有一道伤口。
暗影的眼眸里眸光暗了暗,心想:“涫竹,你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够?看王爷受伤,你就紧张成这样子。自己受了伤竟然还只字不提。”
“暗影,笔墨纸砚都给你拿来了……”不一会儿,涫竹就把所要的工具都拿来了。推开了门,却发现暗影正襟危坐地抬眸盯着刚进门的她看。
涫竹有些摸不着脑袋,把手里的笔墨纸砚都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暗影,你怎么了?”
“没什么。”暗影冷哼了一声,然后拿着了笔在磨好的砚台上粘了一下墨水,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子,然后头也不抬地把方子递到了涫竹面前,道,“按我之前跟你说的给王爷服下,听明白了吗?”
涫竹暗暗吸了口气,伸出了右手就要去接那方子。心里暗自想着:“这暗影又怎么了?怎么才刚刚一转身就板着个臭脸了!这情绪比这天变得还快呢!”
不想,就在她神态游离的时候,暗影却站了起来,眼睛直视着她,看似冷漠地问,“你受伤了?”
涫竹不自觉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道,“没有。我没事。”
暗影那表情分明就是不信她,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右手就把她的左手抬了起来,有点责备地说道,“那这伤口是什么?”
涫竹垂下冷眸,平静地说,“就算受了伤,又与你何干?”
“自己受了伤却一个人硬撑着,就能让人觉得你在尽责?万一这刀上有毒,你这一条小命早就见了阎王爷了。还怎么保护王爷!”暗影真觉得她有些不识轻重。
“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管。”涫竹冷眼一扫,把他的手轻轻甩开了。全然不顾暗影在暗暗咬牙,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算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他来教训她?
暗影看着涫竹固执的表情,眉头轻皱显然因为甩开他而扯动了伤口。暗影冷静了一下,无奈地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自己处理这伤口?”
“为什么不行?”涫竹理所当然地顶了嘴。本来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反正,就一个伤口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受过伤。
“去你房间,我帮你包扎。”暗影妥协地说道。一边收拾了一下医药箱。这是一句陈述句。没有询问,反而是不容置疑的。
“为什么要去我房间?”涫竹不满地提出异议。这家伙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暗影收拾好了医药箱,因涫竹的问句而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轩辕御珞,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那你是想在这里打扰王爷休息呢?还是到王府上的其他地方,让其他人知道‘暗影到王府来了’?”
涫竹一听,看了轩辕御珞一眼,只好认命地转身就出了房间。
暗影把医药箱往身后背,尾随在涫竹身后。
刚进了门,涫竹就坐在了椅子上。暗影看着涫竹特别别扭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把身后的医药箱往桌上放了放,然后把剪刀,纱布,药酒等拿了出来。
涫竹看了暗影那冰冷的脸一眼,他不开口说话,她也就没说什么。只看着他把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看得她有些怕怕的。
“不用怕,把左手伸出来。”暗影看着涫竹莫约有些畏惧的样子,只温和地说道。
涫竹虽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地把左手伸了出去。
暗影取来剪刀,把涫竹左手臂上已经破掉的衣袖一刀一刀地剪掉。那手臂上的伤口这才映入了眼帘。刀锋入肉,那伤口竟如此之深。
暗影抬眼看了看涫竹咬着牙,又看了看这血淋淋的伤口。真不知道这丫头,在逞什么强。
“你忍着点。我用水给你清洗一下伤口。”暗影说这话时,有点不忍,转身就在外面打了点清水就进来了。
涫竹看着暗影转身出了这房间的背影,有些愣愣的。他,干嘛这么多管闲事啊。
不一会儿,暗影就打了一盆清水进来了,他用毛巾把清水吸了吸,然后将那入肉三分的伤口轻轻地擦拭。
每次一触碰到那伤口,就极疼。涫竹却一直忍着没出声。虽然,强忍着不发出疼痛的声音,可是每次一疼,她的身体都忍不住打颤,双手紧紧地握住,青筋尽显。
暗影又怎么会忽略了涫竹这一小小的举动?他只好放轻了动作,慢慢用清水清洗着她的伤口。看着她每次咬牙,额头冒汗的样子,他的动作就特别动摇。真怕她疼得受不了。
“疼的话就喊出来。我又不会笑你。”暗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返身把毛巾放在了脸盆旁。
“我才不疼呢。”涫竹看着暗影在一旁摆弄,嘴巴仍不认输。
不想,暗影却取来一瓶药酒,只见那黄色的药酒往那伤口一擦,疼得涫竹直叫,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涫竹立马疼得往后直退,躲得远远的。
暗影赶紧停了下来,看着一蹦离自己一米多远的涫竹正抱着自己的左手,那副模样真是委屈至极。
暗影不禁失笑,“呵,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疼’啊?我看你刚刚忍得挺好的啊。”
“你……暗影!你故意的,是不是!”涫竹抱着自己的左手,疼得都想掐死眼前笑得格外灿烂的暗影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露出现在这副表情呢。”暗影没忍住笑意,只放下了手里的药酒,上前对着涫竹说道。
又怕疼又委屈。还想杀了我。真是难得一见。
涫竹气极,脑子里正想着法子要把眼前这幸灾乐祸的男人给碎尸万段了,右手立马抓住了暗影衣裳的领口处,“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没有故意整你。只是那药酒是用于消炎的。确实擦上了,确实是疼痛万分。我也没想到,依涫竹姑娘的忍耐力,居然没忍住。”暗影笑了笑。
涫竹没接话,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暗影突然转了话峰道,“不过,那样的你挺好的。不用身负压力,自己一个人强撑着。疼了就喊疼,想骂人就骂人,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闭嘴!现在给我出去。”涫竹似乎被暗影言中心里的感受,火大地把他推得远远的。
“伤口包扎好了,我马上就走。”暗影说道,然后走到了桌子边。
“不用了!这点伤,我自己会处理。不敢劳烦您了。您请吧。”涫竹指了一下门口,要暗影出去。
暗影见她凶巴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收拾了一下医药箱,把纱布和金创药留下了,一边说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你把它一敷在伤口上,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不要碰到水……”
“你怎么这么罗嗦?走不走!”涫竹看着那暗影唠唠絮絮地在一旁交代的样子,不耐烦似的皱起了秀眉。
“好吧。我走了。”暗影看了涫竹的伤口一眼,带着医药箱,走出了门外。几个飞身跃起,便离开了王府,消失在了涫竹眼前。
涫竹站在房门处,望了望暗影消失的那个方向,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一瓶瓷瓶的金创药和一捆洁白的纱布,除此之外,还零乱地摆放着一盛着清水的脸盆。脸盆里的清水已变成淡红色,还有一条沾着血迹的毛巾。
“多管闲事!”涫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走回了房间。自己认真地包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