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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跟秦雍又狼狈不堪地进到大殿里来,他们现在已经形象了,一进来就哆哆嗦嗦地跪在荣旭帝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用说去记挂什么杀不杀十四皇子的事情了。
皇后看着这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血,一个自幼便是由自己抚养长大的两个儿子,竟都是这般的怯懦无用,又忍不住转眼看了一眼那妖女的生子秦曦,后者立在一旁的从容微笑,俊逸优雅,淡定大度。
皇后心中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悲哀,难道就那妖女的孽子才是龙种,而自己几个儿子都是爬虫所生吗,为什么,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想到这里,再看看秦曦那张脸。一时间皇后竟有种,想要冲上去撕碎那张让皇都少女们魂牵梦绕的俊脸的冲动。
荣旭帝也正看着跪伏在韶华殿中如同两摊烂泥一般的秦奇和秦雍二人,这回却是连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了,眼神冷漠的可怕,仿佛自己所看的并不是两个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只是两个犯了大罪的下人一般。
秦奇和秦雍二人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听到荣旭帝的问话,心中还在忐忑今日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秦奇甚至暗暗在心中决定了,一会若是荣旭帝开口了,自己立时就张口认错,然后尽可能的将罪责推到秦雍身上去,这时也顾不得十几年的兄弟情谊了,毕竟自己的皇族前程还有没有希望,就全在此一举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秦奇的小算盘是注定打不转地了。因为荣旭帝压根就没有开口问过他们一句话。
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宗人府秦朗何在?”
韶华殿中一位面容矍铄的老人一听荣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赶紧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恭敬道,
“回皇上,臣在!”
“恩,”荣旭望了秦朗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随后又问道。
“这皇家的家规都是你在负责,皇族家宴无故迟到,该如何处理啊!”秦朗半分都没有迟疑。拱手道,
“按例廷杖三十!”
秦奇和秦雍二人听了秦朗的回答。心中突突的心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父皇心中自己这两个儿子还是有些分量的,故意避重就轻不提执剑上堂之事。而提到地是皇族除夕夜宴迟到的事情,虽然廷杖三十也不是小孩过家家,不过大秦的皇子们几乎都是自小习武,身子骨都还不错,这点体罚还是撑地过去的。
不过二人心中还没放松多久,就又听荣旭帝继续开口了,
“无故带剑上殿又是何罪?”
秦朗这时就有点迟疑了,不过还是很快答道,
“按例发俸三年,祖庙面壁一年!”
秦奇和秦雍一听几乎没软倒在地。刚还以为荣旭帝会为他们开脱一二地,可是没成想,荣旭只是秋后算账。一条一条的来而已,完了。二人心想,看来这被软禁一年,粗茶淡饭的苦日子是过定了地。
不过荣旭却丝毫没有一点点怜悯地上两个可怜虫的意思,依旧面沉如水的问道,
“无故危及其他皇子的生命,杀人未遂又该当何罪?”
这回,连秦朗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半天不敢答话,荣旭帝声音一冷,吼道,
“说!”
这一声吼,吼的在场所有天潢贵冑们心中一颤抖,就连秦曦听了荣旭一问,都有些诧异了,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这回老七和老九是彻底完了。
倒是凝烟对大秦的皇家宗法是毫不了解,看着众人闻之色变,有些不解的望了望秦曦,后者耸了耸肩膀,轻声道,
“你听秦朗的回答你就知道为什么大家有此反应了”
果然,秦朗被荣旭这么一吼,也是吓的跪伏在地,有些艰难地说道,
“按例,当斩——”
如果不是荣旭还坐在这大殿之中,只怕现在所有人便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宴竟会演变到这一步,大家更没有想到的是荣旭居然毫不留情,对自己地两个儿子犯下的错误是步步紧逼。
“唔——按例当斩”荣旭淡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由于荣旭帝刻意地放轻了声音,秦奇和秦雍此时是完全吓破了胆,又不敢哭喊求饶,只得不住的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希望荣旭能够从轻发落,免了他们的死罪。
这个年轻时铁血定天下的天子,
些弑兄杀子的事情,几个皇子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此时的态度实在是只有四字可以形容,战战兢兢。
沉默了半晌,皇后看着地上两个已经骇的没了理智,磕得满额血迹的两个皇子,忍不住抽搭着低泣了起来,慑于荣旭的威严却又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心中的凄凉受怕一时无两。
本来这就是皇族的家事,那些赴宴的贵族们都避开目光,此刻的荣旭,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捋他的虎须,众人只好在心中叹道,看来这俩傻小子也就这么完了。
之后,只听哇的一声,已经年满二十的九皇子秦雍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哭喊了起来,爬到荣旭御座的台阶之前,哭道:“不关我的事,父皇,这都是皇兄的主意,我什么也没干啊”
七皇子秦奇一听眼睛都直了,这小子到了这关键时候居然反应比自己还快?他也忍不住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一是一刀,反正不推也是死,不如全把责任推了还有一线生机。
秦奇这么一想便也爬到了荣旭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我只说了前面驶来的是十四弟的马车,是你说要给他个下马威的,就连下车都是你先下的啊,马夫都可以作证”
“你血口喷人,我身为皇弟,怎么会越矩在皇兄之前下车呢?你完全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的是你好不好?你这个没良心的”
两人互相指责拉扯,争着向荣旭帝推卸责任,站在他们后面的秦曦脸都红了,这下皇族的颜面可是被他们丢的一干二净。
众人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今天的闹剧是一出接着一出的,都忍不住偷偷的瞟了瞟荣旭的脸色,不过荣旭此时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冷冰冰的丢了一句,
“来人,将这两个逆子拖下去。”
秦奇和秦雍浑身一震,心道,还是难逃一死么,这拖下去后面的两个字是不是就是砍了两人这下是彻底绝望了,大声的哭喊着父皇饶命,被一拥而上的宫廷禁卫强行拖出了宫门去。
皇后这时也号丧般的大哭了起来,这时她也完全顾不得颜面和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尽管秦奇再怎么和她疏远,可是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这眼看着儿子就要被拉出去斩头了,当娘的如何能够控制的住。
荣旭却也不理她,依旧是着人半扶半推的将皇后带回了后殿休息,随后继续说道,
“这两个逆子,按例是当斩,皇族威严不可逆,宗法不可违,朕看就这么办了,众卿意向如何?”
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身为皇子故意当街找臣弟的麻烦,进而提剑上殿目无尊长,甚至要当场杀人,可谓是骄奢之至,按照大秦的皇家宗法确实也是按例当斩,可是这宗法确实也从未有执行的这么严苛的前例啊
这时皇后一系的悲哀之处就完全体现了出来,任凭她母仪天下,手掌凤印,可是这如今皇儿都要被杀的关键时刻,却硬是无一人站出来为其说情
怪只怪,她的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为她撑腰。当年,太后也就是看中了她背景单纯,不会有什么外戚问题给皇上带来困扰这一点,才将她扶立中宫,可是如今,这个让她当上皇后的理由,现如今这也正造成了嫡系一党在皇族中毫无根基的局面。
“父皇!”正当众人被荣旭帝的天威震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威武的身影,他谦恭地将剑交给门口的侍卫,俯身跪下。
“是你?”
“两位皇弟尚是年少无知,说到底,却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上海,毕竟罪不致死啊,请父皇看在今日除夕喜宴的份上,就饶恕两位皇弟吧。”
荣旭帝定睛一看,却自己许久不见的皇长子跪在那里,心里五味陈杂。
尽管一向不喜这老大的脾性,不然也不会将他发放边疆监军多年,可是荣旭也不得不有些欣赏他的胆量气度,这时候,还敢帮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皇弟说情的,这整个皇族,也只有他了吧。
荣旭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是冷哼一声,语气冰冷道,
“好一个罪不至死,那就依你所言,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