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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利刃已抵住白少邪的咽喉。
“苍月?你做什么?”
“放肆!你怎么可以用剑指着庄主?”
众人一阵惊慌,不懂为何平日最亲近庄主的苍月,今日竟有如此举动?
白少邪了然的一笑,轻摇绢扇。“退下。”
“庄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我再说一次,统统退下!”冰冷的语气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是。”众人只好听话的退下。
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及一触即发的不安定气氛。
“是你杀了我爹娘?”天啊!他多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千算万计,却怎么也没算出,月护一役竟有你这漏网之鱼。”
这就是答案了吗?苍月握着剑的手,又向前了一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白少邪默默无言。
“说啊,你说啊!”苍月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拨开他的剑,白少邪走到他面前,非常缓慢的凑近他的耳旁,低声说道:“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卫司月。”
苍月低下头,强悍的攫住白少邪的唇,不甚温柔的吻着,强硬、甚至带点报复的意味。
白少邪硬是推开了他,轻抚着让他咬破的红唇,淡淡的笑了。
苍月托起白少邪的下颚,望进她清澈的眼中。“有人告诉我,你是男儿身?”
闻言,白少邪身子一颤,仿佛受到了不小的震惊。
梦,终究醒了。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甩开他的手,白少邪逃避似的快步向亭外走去。
苍月攫住他逃开的身子,将他压倒在地,箝制住他的双手,疯狂的问道:“说啊!那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哀戚的眼神瞬间转为邪气的笑意,挣脱了苍月双手的压制,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脸,白少邪笑道:“怎么?卫公子,爱上一个男人教你很为难吗?”
苍月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白少邪仰躺在地上,自嘲的笑着。“你们怎么不笑、不生气呢?十九年来,少邪骗尽了天下人,也骗了你们,你们怎么不生气呢?”
三道人影自一旁走出,正是朱月、紫月及青月。
“我们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骗了你们。”
“庄主,很多事情一旦扯上爱情,就会开始走样,苍月就是因此才无法接受事实,但对我们而言,您永远是残月山庄的庄主、我们的主人。”紫月笑淡然说道。
原来一切都是爱情的错。若不是苍月爱上女儿身的他,一切也不会走样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
“我交代的事,你可已办妥?”
“庄主,一切早已备妥。”
“好,那么去叫所有人都到大厅来。”
“是。”
一时之间,残月山庄的大厅挤满了人,大家都好奇的谈论着这次的集合。
白少邪身着一袭白衣,自人群中走向厅堂中的高位;他走过之处,立刻安静无声。
“今天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告诉各位一件即将发生于残月山庄的大事。”
他低声说着,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残月山庄上下共三百一十五人,在你们的左右方共有三百一十四个包袱,里面各装了三百两银票及二百两纹银,还有五天的干粮;拿了包袱,你们就各自回乡。另外,残月山庄内的一切都可以带走,随你们喜欢。”
“五百两?”
“为什么我们要走?”
“是啊,庄主,为什么赶我们走?”
厅下霎时一片吵闹。
白少邪只举起了一只手,又立刻恢复平静。
“我没有要赶大家走,只是,武林人士即将于近日内围攻残月山庄,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关系而连累各位,所以你们还是回乡去吧!别让少邪为难好吗?”他站起身来,深深地行了个礼。
看见平日高高在上的庄主已如此要求,许多人便不再反驳,听话地取了包袱走出残月山庄,一如往常的遵守他的命令。
看着众人安静的离去,三随月心中只有无限的感慨。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你们也走吧!”
“庄主?”
“我们不走。”
“曼妙、瑶夜、祺文!”
他们全都楞在原地。这是庄主第一次唤他们几乎遗忘的真名。
“世人只知我白少邪有紫月、朱月及青月三随月为侍卫,却从不知你们的真名,今日离去后,你们就舍弃我给的名字吧。忘了它们、忘了残月山庄,也忘了我,相信武林人士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三人又是一楞。原来,庄主替他们取了名字,便是为了保护他们。
“庄主!”
“不必多说,若有缘,我们终会再见的。”语毕,白少邪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被他连累,再也不会了!
自称武林正道的人士,浩浩荡荡的攻上山头,来到了残月山庄前,正在伤脑筋该如何打开这扇看似牢固的大门时,笨重的石门已缓缓开启。
眼前只见一袭素净的白衣、脱俗的气质及一抹倾国倾城的笑靥,众人不禁看傻了眼。这真是他们所要讨伐的女魔头白少邪吗?
“不知各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少邪不对,请各位前辈见谅。”
闻言,众人才又清醒过来,恢复了先前的气势。
“闲话少说!白少邪,今日我们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妖精。”
“是啊,纳命来。”
“纳命来!”
美目一盼,白少邪不禁轻笑。“替天行道?就凭你们?”
“白少邪,你杀我恩公一家,此仇今日不报,我誓不为人!”一名彪形大汉狂喊着,挥舞着大刀朝他砍来。
“王汉,别冲动啊!”众人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好一句誓不为人,少邪成全你。”
白袖一挥,王汉立刻血溅当场,无声无息间,白少邪已杀一人。
众人不禁一阵恐慌,再定睛一看,才发现白少邪手中握着一柄奇特、透明的长剑。
“这是封月,相信前辈们曾听过它的名字。”
“封月?那把水晶剑?”
“月护一役杀遍百人的剑?”
在众人一阵喧哗时,白少邪却将封月收回同为水晶制成的剑鞘中。“少邪今日并不想与各位起冲突,更不想造成无谓的杀戮,无论要杀要剐,少邪都悉听尊便,只望各位前辈能够体恤少邪的一番孝心,莫要伤害残月山庄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白少邪说完便跪了下来。
情势的突然转变,教众人大吃一惊。谁会想到白少邪竟如此轻易地俯首认罪!
“好,我成全你!”
一把长剑朝白少邪砍去,他不躲不闪;只见长剑就快砍向他的颈项,却教一人硬生生地以身体为他挡下。
白少邪睁开双眼,却惊讶的发现浑身是血的紫月。
“曼妙!”他将她抱入怀中,轻拍她的面颊。
“庄主可还记得您诺允我一个愿望?”
“记得,愿望尚未实现,你不能死。”
“今日我希望庄主为我达成愿望,可以吗?”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可是,她一定要把话说完。
“可以,当然可以,你说,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我希望庄主能够活活下去!”
“傻瓜,真是傻瓜!你真傻啊,曼妙,你不能死!”
“庄主,我是紫月”一语未竟,她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紫月我会活下去的,所以,你安息吧!”
将紫月轻放在地,白少邪站起身走向众人。
“相信各位前辈都听见了,为了完成紫月的心愿,少邪绝不能死。”握紧剑柄,他的神情未曾改变,但声音却宛如寒冬的风异常冰冷。“若还有人要少邪的命,少邪绝不再留情。”
此时,自人群中走出一名颇有威严的中年人,他转身向众人道:“各位可否听在下说一句?”
“卫堡主?您也来了?”
“有话就说吧,卫堡主。”
他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依在下愚见,今日若与白庄主大动干戈,必将造成一场血腥的杀戮;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她囚禁在一地,让她终老于那儿,不能再危害武林,岂不更好?”
“是啊,卫堡主说得有理。”
“就这么办吧!”
一想到能避过与白少邪的一场比试,众人也不禁松了口气。
“白庄主,你说可好?”
“少邪在此谢过堡主不杀之恩。”只要不死,他不在意任何待遇。
武林人士围攻残月山庄一事,就这么落了幕。
白少邪在众人的商议下,被囚于东海孤岛,咤叱一时的残月山庄就这么淡出武林。
一年后 冷月山庄
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艘小船无声无息的靠了岸。
恒罪月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看书,突然,一个人静静的出现在他背后。
“幸好我对冷月庄主这个头衔不感兴趣。”
放下了书,恒罪月仍是一派优闲的笑着。“那我还要庆幸冷月山庄让你看不上眼 !”他站起身,转向声音来源处。“好久不见了,少邪。”
“罪月”白少邪身子一软,倒入他的怀中。
“少邪!来人啊——”
白少邪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恒罪月端了一碗粥递给他。
“好多了,谢谢你。”白少邪淡淡的道谢。
“我已经叫人为你准备好热水,先去沐浴吧!”
他轻而易举地抱起白少邪瘦弱的身子,往一道暗门走去,暗门后是黑暗的阶梯。
缓缓的走下阶梯,恒罪月轻描淡写的问:“逃出孤岛的这一路上,苦了你吧?”
“不会。”白少邪温顺的任他抱着。
到了阶梯的最底端,只见一个偌大的石室,一旁则有一方广阔的浴池。
他将白少邪轻放在浴池旁“我去拿点东西。”说完便转身离去。
脱下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白少邪将身子投入温暖的热水中。
袅袅升起的烟雾,令他放松了心神,过去的一切,仿佛也随之蒸散在空气中;但是,一道在心中萦绕许久的身影,却依旧清晰。
白少邪不禁苦笑。他终是惦着他啊!
“想什么?笑得这般苦涩。”不知从何处走回来的恒罪月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过去的事罢了。”他一语带过。
“我和?伦早就猜到你会逃出东海孤岛,却猜不出你会到谁那里去,所以两人都为你做了些衣服以备不时之需。怎样?喜欢哪一套?”他拿着两套衣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白少邪只觉心中一股热流窜过,冰冷的药人体质仿佛有了一丝温度。
见他久未回话,恒罪月不禁皱起眉头。“不会吧?你都不喜欢啊?那怎么办?我还特地挑你最喜欢的白色耶!而且不知道你是要继续扮女装还是穿回男装,我还叫伦男、女装各做十套呢!喂,你真的一套都不喜欢吗?那我再叫人去请绣娘来好了。”说完,他便拾阶梯走去。
“等一下,罪月。”真是输给他了。
“什么事?”恒罪月停下脚步。
“我有说不喜欢吗?”
“那你干嘛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在”可恶!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哦,我知道了。”恒罪月蹲下身子,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促狭。“你是在心中暗暗感动,感谢老天爷把我这个好朋友赐给你,对吧?”
“少来!”白少邪用水泼了他一身,别过微红的脸。
“哎呀,你真是不诚实,算了,你和?伦都是一个样,我习惯了。”即使让水泼了一身湿,恒罪月依旧笑得非常灿烂。
白少邪想反驳又开不了口,只有气愤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就是了。把头抬起来,选件衣服吧。男装还是女装?”他又拿着那两套衣服在他眼前晃。“男装。”
“你确定?”
点了点头,白少邪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也该让天下人看看真正的白少邪了。”
接过衣服,白少邪再次绽放出笑靥。
“花都雕谢了。”落下的花瓣轻抚过白少邪的脸颊,再飘落地面。
“已是深秋,这花自然要谢。”
“深秋?这么说来已经一年多了。”
“是啊,时光真是一去不复返,一转眼都一年多了。”恒罪月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的问道:“你还是决定报仇?”过去的仇恨何不就让它过去?
点点头,他无语。
“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恒罪月一番好意,只盼他能接受。
“不用了,我一人便已足够。”
“何时动身?”
“今晚。”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我会命人备好马匹。这是我的好意,你不可不接受。”
白少邪淡淡的笑着,早已习惯恒罪月的作风。“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一切小心行事,知道吗?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绝对不可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冷月山庄有能力让你依靠。还有,要好好吃饭、好好睡,瞧你瘦成这样,早知道就该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给你吃”
恒罪月话尚未说完,却被投入他怀中的白少邪给打断。
他不舍地紧紧拥着他。三人中,白少邪年纪最小,他真的不想再放他一个人走那条危险的复仇之路。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好吗?”他们对他的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这仇一定得报。
“真的要小心,不要硬撑,我和伦永远支持你,知道吗?”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即使全天下都与你为敌,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紧拥着他,恒罪月坚定的说。
够了,有他这么一句话,就够了。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这条路不是只有他踽踽独行,他不是孤单一人。
风,微微的吹着,一袭白影静静地在风中独立。一年前的仇恨,就要从今天开始报复。
轻叩门扉,房内的人朝他走来,门慢慢打开。
“谁啊?你是”
一抹冷笑浮起。“白少邪。”
“什么!不可能”
话未完,他的头颅已离开身体,一双眼仍瞪得斗大,似还有许多话要说,却再也无法言语。
收回手,白少邪以鲜血在那头颅上写下清楚的三个字——白少邪。
白少邪再现江湖!
一个月内,当日围攻残月山庄的人,已有一百多人惨死在白少邪的手中,武林中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白少邪是怎么逃出孤岛的呢?”
“无论如何,她也未免太过狂妄,竟在死者头上留下名字,真是欺人太甚!”
“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卫家堡内,众人齐聚于大厅之中,话语纷杂、心怀恐惧的讨论着近日发生的一切。
“各位,请稍安勿躁。”
“卫堡主,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是啊,卫堡主。”
“卫堡主”
示意众人静下后,卫旭冷静的道:“虽然我们不知道白少邪是如何逃出东海孤岛的,但我们可以确定她已经开始了复仇行动。如今,我们岂能再姑息养奸,依我之见,我们应立刻主动出击,将她绳之以法。”
“没错,那么请卫堡主带领我们。”
“请卫堡主带领我们。”
“各位请听我说。”待众人安静后,他又道:“卫旭感谢大家的厚爱,奈何岁月不饶人,卫旭年老力衰,无法带领大家,且我最近已有退隐之心;至于这卫家堡堡主之位,我有意传给我的义子卫司月。司月,出来向各位前辈问好。”
一名蓝衣少年自堂后走出来,走至众人面前。“小侄卫司月向各位前辈请安。”
“若各位不嫌弃小儿不才,那么就由他带领各位前往诛除白少邪,可好?”
大家议论一阵后,一名男子走出传达众人的意见。
“既然卫堡主如此打算,我们也没有异议。”他转向卫司月,微微欠身。“卫少主,今后还望多加指教。”
“不敢,还盼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各位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已在偏厅备好酒筵,请各位到那儿稍事休息,共商大计。”
众人纷纷走入偏厅,卫司月却朝反方向走去。
“司月,你要去哪里?”卫旭连忙叫住他。
“义父,我想到庭中走走,那酒筵司月没兴趣。”
“好,你去吧!”
得到许可后,卫司月便一人步入庭中。
一年了,已经一年了,为何他对白少邪仍有着如此深的情感?那是爱吗?甩了甩头,他想将这荒谬的念头抛开。那绝不是爱!他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他怎么可能爱上他?
往事浮上心头,至今他仍记得自己所钟爱的那抹身影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中、脑海,难以抹去。
他爱上的是一个名唤白少邪的女子,但她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惟一存在的,只有他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
一轮明月高挂,阵阵轻风拂来,一抹孤单的身影,在月下独酌。
为什么?为什么那道身影总是在他心中,怎么也抹不去?闭上眼,他的笑仿佛就在眼前。
为什么心在痛?难道,他爱上了他?
不可能,也不可以!
但是,他却如此想念他的笑容、他的体温、他的怀抱,还有他的吻
轻抚着自己的唇瓣,他还记得那个雨夜,那句爱你
爱?他白少邪应该是无情、无爱、无泪的。是啊!他不应该有爱;但这种心情又要如何形容?
想见他他好想见他一面。
但就算见了面又如何?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就算再见面,也必然是一场刀剑交锋的对战。
呵!刀剑交锋那会是怎样的情形呢?白少邪自嘲的笑了笑,又喝了一杯。
罢了,多想无益。但,为何他临走前的眼神又浮上心头?
白少邪一杯又一杯的将烈酒灌入冰冷的体内,仿佛这样便能使心中的身影消失。
不再想了,不再想了。忘了吧!忘了一切他会快乐些。
但,他真的忘得了吗?
“卫少主,根据探子回报,白少邪如今应在杭州一带。”
“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何绍承 !”一旁有人大胆的推测。
“我们立刻动身。”卫司月站起身,跨上了马。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动身前往杭州。
三天后,他们便赶到何绍承宅邸,奈何终是迟了一步。
“可恶!”愤恨的看着那斗大的血字,卫司月重重的一捶,门板应声而裂。
“卫少主,相信白少邪不会跑得太远才是,我们就在此稍事休息,等探子回报再说吧!”
“也好,就让大家好好休息吧!”
他一人独步庭院中,刹那间,一枝箭向他飞来,他身形一晃,轻而易举的闪过飞箭。
箭射往一旁的红柱,入木三分。他走近一看,发现箭上系着一封信笺。
他取下一看,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
白少邪在何府东行十里余的潇雨亭
无暇辨识真伪,卫司月连忙走入大厅。“我知道白少邪在哪里,快跟我走。”跨上马,他疾奔向潇雨亭。
潇雨亭内,一抹白色身影斜倚在栏杆旁,夕阳西下的余晖使得此景带着凄凉的感觉。
“白少邪!”
白少邪闻声,缓缓的回过头,心下一惊。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杀了你。”
杀?他淡淡的笑着。是了,他是为了杀他而来。
他们也只有这样了。
看着他的目光未曾移动半分,卫司月出神的凝视着白少邪哀戚的笑容。
“她怎么”众人渐渐发现了异样。
“白少邪不是女的吗?”
“他是男的吧?”
“胡说!男人怎会有如此的花容月貌?”
“可是”
卫司月走向前,朗声向众人道:“他的确是白少邪,二十年来,他骗尽天下人,其实,他根本是男儿身。”
白少邪没有反驳,依旧斜倚在亭内。
“真的吗?”
“天啊!”不少人正惊讶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却有三人突然发动攻势,偷袭亭内的白少邪。
然而,只见白袖舞动,那三人早已身首异处。众人惊吓之余,看清了白少邪手中握着的原来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钢线。
“还有哪位想上前一试?”
随着白少邪步出亭子的脚步,人群也随之后退。
“我。”卫司月毫不畏惧的走向前,迎向他的目光。
白少邪脸上浮现一抹邪气的笑容“原来是卫家堡的少堡主司月公子,少邪只怕伤了你啊!”他语带嘲弄。
“不劳你担心。”身形一闪,他已来到他的面前。
“打个赌如何?”卫司月轻声说着。
“什么赌?”
“若你输了,就得听我的话,跟在我的身边。”无法克制的,他想拥有白少邪。
“若你输了呢?”他反问。
“我不会输!”卫司月自信的一笑,跳离他的身旁。
“好,我赌了,请赐招。”他扯开钢线。
“慢着!这个给你。”卫司月朝他丢了一个布包,仍然自信的笑着。
打开了布包,里头竟是他的封月!
“卫少主”众人一慌。
“无妨,小心。”
他采取主动,攻向白少邪,以剑鞘挡住他凌厉的剑式;白少邪拔出封月,以自创的独邪剑法攻向他。
只见一阵剑影晃动,两人不分轩轾的精妙剑法,教旁人暗暗称奇。
卫司月将剑一个横扫,白少邪轻跃于剑尖,一个翻身,即来到了他的后方,举剑向前一刺,却教卫司月以剑鞘挡下。
白少邪收回剑势,一个反身,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卫司月的右侧;卫司月改以左手持剑,挡下封月的攻势,右掌凝聚了十分的内力,朝白少邪疏于防备的左侧攻去,白少邪来不及抽身,硬是接下这一掌。
他松开了持剑的手,缓缓的朝后退去,步伐不稳的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拭去唇角的血,他苦涩的笑着。“我输了。”
“依照约定,你得跟着我,听我的使唤。”
“少邪绝对守信。”
“好!”收剑回鞘,卫司月走向众人“各位,今日白少邪已败于我手,我将带他返回卫家堡,各位可以就此离开,这段时间谢谢各位前辈的协助。”他微微的行了个礼,以示谢意。
“可是”大家可是恨不得将白少邪千刀万剐呢!
“有异议?”卫司月眉一挑,看向众人。
碍于卫家堡在武林中的庞大势力,众人只好乖乖的离去。
“去准备马车。”卫司月低声向随侍吩咐后,走向白少邪。“能站吗?”
“可以。”白少邪拨开了他伸出的手,勉强的站起身。
他低下头,回避卫司月炽热的目光。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他留在他的身边,难道是为了复仇?
也许吧!
无法思考的他,眼前一黑,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留下我的命?”他轻声问道。
卫司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想报仇的话,杀了我绝非难事,为什么不杀了?”
“你想死吗?”
“活着,只会让我更痛苦罢了。”这一句话中,隐藏了多少事情的真相。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你死。”
“不许我死?司月公子,少邪一条贱命留着又有何用?”他低声笑着,但笑声却仿如啜泣一般。
“别叫我公子。”
“那我该叫你什么?少主,还是苍月?”
“司月。”
“如果你想从我口中问出灭月护山庄的原因,我劝你不如现在一刀就杀了我,因为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司月。”他顺从地唤了他的名,但语气却非常坚定。
“为什么?”
白少邪不再开口。
“你”话未说完,马车却已停下。
“少主,我们到了。”
“好。”卫司月先下了马车,掀开帘幕,扶着白少邪走下马车。“随我来。”
他带着白少邪一路穿越回廊,走了许久,才来到卫家堡的正厅。
“义父。”
“回来了吗?司月,听说你大败白少邪,是真的吗?”卫旭满心欢喜的迎向令他骄傲的义子。
“是的,义父,这位就是白少邪。”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这可是个麻烦。
“暂置于冬北苑,他已是孩儿的战利品,理应由孩儿发落。”
“随你吧,只是要小心,别让他逃了,徒增困扰。”
“是,那孩儿先下去了。”
“下去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