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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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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1章

    熊致远这个人只与马春华打过交道,他的活动又主要在省城。韩副省长在向薛华鼎说起蓉洱茶的事时没有特意提起过熊致远这个人,因此薛华鼎与他汤正帆讨论蓉洱茶涨价事件时也就没有提起过,所以在政法战线拼杀的汤正帆还真不知道这个熊致远是何方神圣。

    贾永明想了一下,回答道:“汤书记,这个熊致远是一个美籍华人,他在我们省买下了好几家企业。前段时间我们绍城市来的那个外国专家团,就是来我们绍城市考察蓉洱茶市场、订购了五百吨蓉洱茶的外国人,就是由他组织来的。他现在……他现在有点急,茶价被薛书记打下去之后,一直他可能会亏很多钱。他计划是要从这里赚很多钱的。”贾永明难得地字斟句酌地说道。

    见汤正帆思考没有说话,马春华提醒道:“汤书记,这个熊致远……和省里一位领导关系很好。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动他为好。永明刚才也只是瞎猜的,真正情况如何他并不知道。如果以此作为熊致远作案的动机似乎有点牵强。”说到很好的时候,马春华加重了语气。

    汤正帆抬头看了马春华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慎重的。”

    马春华欲言又止。

    汤正帆明白他的意思,他先请贾永明离开,然后对马春华说道:“马市长,我会尽量制止他们打扰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正常业务。想必马市长也知道,现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不是我们绍城市政法系统能控制得了的。”

    马春华无奈地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就代表他们谢谢你。汤书记,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就是这样,喜欢痛打落水狗,也容易产生红眼病。没有事,一些人也会捏造一些事来让组织调查。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关照一下我们本地企业,毕竟一个企业成长起来非常不容易,但要搞垮一个企业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汤正帆心里知道马春华内心发虚,他这么说就是希望自己在调查这个案件时,发现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有问题能网开一面。

    他也不好说什么,对方是一市之长,职位比自己的高,还是自己的领导。但汤正帆不想利用自己的权力来有意掩盖发现的问题。再说,就是他想掩盖,市委书记薛华鼎未必就想掩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扩大、不缩小、不偏不倚,只把相关资料上交。

    马春华见汤正帆不表态,心里很是恼火,觉得他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不过,他脸上上不敢表现出来,很是理解似地拍了拍汤正帆的手,然后笑着告辞,带着忐忑不安的贾永明走了。

    送走马春华他们,汤正帆立即打电话将贾永明说的事跟薛华鼎做了汇报。当然也说了熊致远和韩副省长的关系不同一般。

    薛华鼎想都没想指示汤正帆将这个事情立即向省公安厅和省委领导汇报,提请他们将熊致远作为调查对象。同时薛华鼎告诉汤正帆,这次蓉洱茶价格事件就是那个家伙在幕后炒作,炒作失败的他可能铤而走险。除掉了自己,他们还可能在蓉洱茶事件上翻盘。

    坐在自己购买的房子里,熊致远没有想到公安机关这么快就注意上了自己,他还在等待薛华鼎是不是出了事的消息呢。他也在想像马春华和贾永明在得知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遭公安机关调查后会露出怎么的惊慌神色。

    “哈哈,跟我斗?想出卖我?我让你们一个都得不了好处。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熊致远端起桌上冒着蒸汽的咖啡,得意地笑了,“你薛华鼎不死也得重伤,你马春华脱不了干系。”

    因为消息被封锁,远在省城的熊致远还不知道薛华鼎实际上啥事也没有。

    电话如期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说道:“好了,你完成得不错,在香港好好玩一段时间。这个电话你把它扔掉,到了香港之后再跟我联系。再见!”

    打电话来的是那个与于易保持直接联系、一起查勘地形一起制定计划的家伙。等相关事情安排妥当,替死鬼于易庄严地走了之后,他就马上乘公共汽车离开了安海县前往绍城市,在这里他又乘直达广州的列车前往南方,准备到广州之后租车到深圳再逃之夭夭。因为他和于易接触的时候都是花了妆的,在出发的时候他已经扔掉了前段时间使用的手机sim卡,他不相信警察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并抓住他。

    列车在离开绍城,过了省城火车站之后,这个家伙就给熊致远打了这个电话。

    这次熊致远计划很是谨慎,还没确认薛华鼎是否出事就让这个家伙走了。

    他担心这个家伙被警察抓住,早一点逃出国门就多一分安全。只要这个家伙不被发现、被抓住,他熊致远就不会有事,最多就是浪费三十万元而已。

    即使薛华鼎这次不死,也可以吓他一跳,而且今后还有的是机会整他。马春华和贾永明则会被牵连到,不出问题也一定被吓出一身冷汗。

    相反,如果这个家伙被警察逮住了,那一切都完了。

    真应了那句俗话:“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熊致远为了一箭双雕,他既想搞死让他破产走投无路的薛华鼎,他又想报复危急时刻背叛自己的马春华、贾永明。可正因为后面这个目的使贾永明把他供了出来,他一下就进入了公安人员的视野。

    当省委领导听到汤正帆的紧急报告后,立即决定对这个活动能量极大的外商进行监控调查。也活该他出事,他的电话刚被公安厅技侦处监控不到十分钟,那个火车上的家伙就打电话过来了。

    公安厅技侦处马上通过手机定位技术获得了那个家伙的大致位置,很容易知道了他正坐在运行的火车上,虽然那家伙几分钟之后就把手机里的sim取出来放进口袋里,但有了这几分钟就足够公安人员知道大部分情况了。

    根据列车现在的大致位置和时间,按照列车时刻运行表,不说是专家,就是普通人也知道这是哪一趟列车,也就知道了它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所以花不了几分钟,警察们就锁定了嫌疑人在4xx次列车上。

    绍城市火车站的电视监控录像立即被传送到了绍城市公安局的技术处理中心,于易被安排在几台电视机前查找那个和他一起策划的家伙。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通过化妆改变,但没有经过这方面专门训练的人很难改变其形体动作和习惯性的手势。

    4xx次列车只是在绍城市中途停靠,停靠时间只有十分钟。而且在这里上火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当录像带放到第三遍的时候,于易用带着手铐的手指着一个穿着很像民工的人说道:“好像就是他。不过,他的脸有点不像。”

    几个技术人员重点放了“他”的镜头,但于易还是不敢充分肯定。

    技术人员留下一人继续陪于易 “欣赏”这些录像后,几个技术人员到另外一个房间讨论去了。

    “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虽然他穿着普通民工的衣服,但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没有一般前去广东打工的民工那种彷徨,不是那种担心自己是不是能顺利找到工作的神态。”一个技术人员指着屏幕分析道。

    “也许他是已经练习好了工作单位。”一个技术人员反驳道。

    另一个技术人员说道:“你们看见他的头发没有?这里!我肯定他是故意用手抓乱的,前面的头发很乱,但后脑勺那里的头发却很整齐,很干净。如果是出远门,就是民工也会稍微理顺一下自己的头发。即使乱,那就是全部乱,不可能前面乱一些后面却不乱。这说明他在掩饰什么。”

    “对,还有他的鞋,看起来不是大路货,价格应该不低。手里提的行李也有问题。”开始那个技术人员说道。

    “什么问题?”有人问,“现在提这种皮箱的民工多的是。”

    那个人回答道:“我说的是皮箱的重量。一般民工出远门都是将行李箱塞得满满的,一个装不下就带几个。但是,你看他,提在手里轻飘飘的。如果说有钱,那不会穿这么差的衣服出门,如果没钱,刚才这些特征又不符合。除非他是一个小偷。”

    为首的断然说道:“通知铁路方面,请他们立即派人在4xx列车上找到这个人。同时,我们将有关他的视频、图片传到相关车站,防止他中途下车溜掉。对了,另外,请列车上的乘警尽可能地录下他的一段说话,并马上把录音传过来让于易听。相貌可以改,他的声音应该不容易改,这种人应该不会是专职间谍、专业杀手。”

    “是!”几个技术人员遵命立即分头行动。

    薛华鼎提前下班回到家里,看着家里的情况大吃一惊:家里来了一屋子的人。老婆许蕾、儿子薛畅、父亲、母亲、岳父许昆山、岳母梁燕。还有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人:许蕾的外婆、许蕾的爷爷、许蕾的奶奶。

    儿子一见薛华鼎就扑上来大喊道:“爸爸!”

    许蕾、许蕾的外婆、薛华鼎的母亲都围着薛华鼎看来看去,一个个问道:“你没事吧?哪里痛不?”

    享受着这种关心,薛华鼎感到很温馨,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们的询问:“没事。真的没什么。我不好好的吗?是谁告诉你们的?……,这个家伙。”是郝国海打电话给许蕾的,许蕾之告诉了妈妈梁燕和婆婆。但消息一下就传开了,他们就立即乘飞机赶到福江省省城,接着马不停蹄地到了这里。

    许昆山的公司将这事做为一件天大的事来办,除了航班耽误了一些时间而无可奈何之外,其他所有运作都是高效的。

    女人是不可能一二句话就能打发的,她们接着就问起了薛华鼎的秘书、司机和凶手,但薛华鼎没有老实回答她们的话,只简单说了秘书和司机的事:“司机明天就可以出院,小姜还要住院观察一二天。……,这次确实是靠了司机反应快,动作迅速。”

    等女人问完了,薛华鼎又被男人检视了一遍,不过,男人就简单多了,许昆山和许老以及薛华鼎父亲仅仅是扫了薛华鼎一眼。

    坐下之后,许老笑道:“没有事就好,看来你还真的做了一些事,让有些人怕了。”

    许昆山笑问道:“华鼎,要不要增加警卫?我们可以自己出钱来请别人,请武功高手。今天我们就为你喝酒压惊,不醉不休。”

    梁燕瞪了丈夫一眼,说道:“你是来看华鼎的还是来喝酒的?是想借这个理由解酒馋的吧?是不是埋怨好久没人陪你发酒疯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连许老也被儿媳妇的话逗笑了。现在他和老伴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不服输、很要强、又很有魄力的儿媳妇了。甚至为以前看不起她、人为地为他们设置障碍而后悔。

    许昆山笑道:“难道一次聚这么齐,喝点酒又有什么关系?华鼎,你说,来了这么多客人该不该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