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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牵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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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牵涉他们?

    邱秋站在门口说道:“张书记,我把他挖出来了,感谢都没一句,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清林握了薛华鼎的手摇了几下,又对站起来的陈春科笑了笑,这才转头对邱秋道:“不够意思,呵呵,我是不够意思。邱大记者,等下我敬你三杯酒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邱秋笑道:“领导你就只知道欺负我,敬酒算什么道歉?呵呵,好了,你们大男人见面,我小女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张清林见邱秋出去后,对薛华鼎道:“下午没事吧?不管你有事没事,你来了这里,一定要到我那里去坐一坐。朱书记也时常说起你呢,不去我可不好交差,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小薛,我也不瞒你,我在陪市宣传部的领导,现在不能陪你,我……”

    薛华鼎笑道:“我知道。我是你的老部下了,早理解你了,你先去忙你的。我也是看你们忙不过来才没有去打扰你们。”

    张清林道:“你可不要跑了。你这家伙一到市里就不见踪影,上次我到市里开会,到你单位找你,你却不在。”

    薛华鼎听办公室的人说过,就笑道:“你张书记,不是我说你,是你自己不地道,当时是想查我的岗吧?呵呵。如果你事先打一个电话给我,我能不到大楼外面迎接你?”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种便宜话,当时开会我又不知道有时间……,算了,不跟你扯了。晚上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对了……”说到这,张清林转身对服务员,“小姐,这里的费用算到我们一起。”

    然后又转头对薛华鼎道:“我知道这是小钱,表示一下欢迎之意而已,你就不要争了。等下我会跟朱书记说你在这里,你要跑了,我不会对你说什么,让朱书记跟你说。”

    说着,他又朝陈春科挥了一下手,急急忙忙地上厕所去了,估计他本来就是被尿憋出来的,刚才在这里耽误了一段时间,憋的更厉害了,是以不敢久待。

    当张清林从厕所出来,他又专门走进薛华鼎所在的包厢。要服务员拿了一个小酒杯过来,倒满酒之后和薛华鼎、陈春科碰了一下杯,喝完之后才回他的包厢。走的时候再一次请薛华鼎他们留下来,说晚上再和他们好好喝一次。当然,二人都知道张清林请陈春科也留下来仅仅是一句客气话而已。

    看着张清林匆匆而去,喝完酒后又匆匆而去,薛华鼎心里非常惊讶,非常不明白张清林这么做:一个县委副书记按常规是不可能这么在乎自己的。他张清林也算是一方诸侯,在这里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而自己仅仅是一个电信局的助理,与他张清林一比较,完全可以说是无权无势。再说,自己和他的私人关系还没到这么亲昵、需要这么挽留的地步。

    百思不得其解的薛华鼎心里多次问自己:“他为什么这里看重自己?”

    答应了张清林,薛华鼎只好暂时留在长益县城,事情多的陈春科自己搭进城的长途汽车回安华市去了。

    看陈春科上长途汽车,薛华鼎回到酒店把自己预定的盐菜蒸扣肉和肉饼蒸蛋捎上,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当他到家的时候,母亲和父亲正准备吃饭。一盘白菜苔、一碟剁辣椒、一碗猪腿骨炖萝卜已经摆着桌上,父亲拿出那瓶喝了十多天的五粮液坐在桌边倒酒,母亲在厨房盛饭。

    听薛华鼎喊他,父亲抬头看了薛华鼎一眼,似乎薛华鼎是从院子里进屋似的。父亲看清了是薛华鼎之后就低头继续倒酒不再看他,过了一会才提高一点声音对厨房里大声说道:“多装一碗饭。”

    母亲在里面应道:“吃一碗装一碗,吃冷饭容易得病。”

    薛华鼎提着菜进了厨房,喊了一声妈。母亲惊讶地看着薛华鼎,连声问道:“什么时候回的?怎么不打电话过来?吃饭了没有?”说着,她大声对餐厅喊道,“老薛,快去买菜去,华鼎回来了。”

    薛华鼎一边从碗柜里拿瓷碗一边提高声音说道:“爸,我已经在外面已经吃了。”然后又对母亲道,“我带了二个菜回来。”

    母亲责怪道:“回家了还在外面吃什么饭?饭店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在家里吃的很好,饭店里的菜咬不动,你就不要浪费钱了,还带什么菜回来?”

    薛华鼎笑道:“钱赚了不花还不如不赚。这二个菜蒸的很烂,你们肯定喜欢吃。”

    母亲跟他后面一起来到餐厅。她一边把五个菜重新摆了一次,将薛华鼎带来的菜放在父亲前面,一边笑着对薛华鼎道:“你爸现在过的是大老板日子,餐餐喝五粮液。听说要五六百元一瓶,这么贵,我就只许他每天中午喝一杯,一杯都是几十块钱,以前我们做一天小菜生意还赚不回他这杯酒的钱。”

    薛华鼎笑道:“我说爸爸怎么喝得这么少,原来是你限制他啊。家里留了好几瓶就是给爸喝的,不喝掉又不能变钱出来。妈,你看你们,吃的也太差了。应该多买点肉吃,至少炖萝卜用排骨吧,你们买的骨头什么肉都没有,光骨头有什么营养?”

    父亲只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不插一句话,吃得最多的当然是薛华鼎带回来的二个菜。母亲只是笑笑,过了一会才说道:“敏敏说了,我们老人要多吃小菜,少吃肉。电视里也说骨头里面含钙,吃了对我们有好处。华鼎,骨头里是不是含钙,钙是不是就是里面的骨髓?”

    薛华鼎想不到母亲还说得很有道理,也就笑笑点了点头,没有再劝。他也不知道怎么对母亲解释什么是钙,也就没有直接回答。

    母亲见自己点头就以为她把儿子劝服了,心里很是自豪。她又说道:“敏敏说她考试通过了一门,冬梅也通过了二门。她们很是高兴,经常晚上来这里学习陪我们。有了她们,我们家里可热闹多了。对了,华鼎,你有好的同事没有,介绍给她们啊,她们二人的年纪也不小了……”

    ……

    薛华鼎陪着母亲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邱秋打来电话才中断。接到邱秋的电话,薛华鼎惊讶地问道:“你没跟你的领导和同事一起走?”

    “没呢。我说我还在这里采访一二天,他们就放下我。”邱秋笑道,“没打扰你向你妈妈汇报吧?”

    “呵呵,你准备采访谁?”

    “采访你呗,借口你还不知道。我就想找你聊一聊而已。”

    “呵呵,你来我家?”

    邱秋也笑道:“你还真以为采访你啊。到‘金竹轩’茶楼来怎么样?”

    “现在?”

    “嗯。我真有一些事想跟你谈谈,问问你的意见。”邱秋有点严肃地说道。

    薛华鼎一愣,问道:“关于柴油机厂?”

    邱秋没有回答薛华鼎的话,而是小声说道:“我在‘听雨亭’等你。”

    当薛华鼎开车赶到“金竹轩”时,邱秋已经在“听雨亭”喝茶了。薛华鼎一边坐下一边笑问:“这次怎么没在下面听那个女孩弹钢琴?”

    邱秋道:“听琴也要心情。不如在这里喝茶好。”

    “哦,心情不爽?”薛华鼎坐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笑问,“忧国忧民吗?”

    邱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低头喝了几口,之后幽幽地说道:“公也好私也罢,都不爽。请你给我拿一拿主意。”

    薛华鼎的脑袋一下大了一倍,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好捡自己认为简单的问题:“那我们先说公家的事吧,我想这个回答错了也没有什么责任的。”

    邱秋偏头瞟了薛华鼎一眼,说道:“柴油机厂的水很深,我调查不下去了,也不想调查了。你觉得呢?”

    薛华鼎笑道:“呵呵,开始调查的时候是你自己的主意,现在不调查了也是你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如果拿意见?按你自己的意愿办吧,开心就好。……,你是不是真的发现了很多很……很难处理的事?”

    “够砍头的事没有,但够坐牢的事不少。”邱秋很干脆地说道,说完,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轻松,开心就好?现在无论查不查我都不开心,只有当时不查就好了。看着那些下岗工人到菜场捡旧菜叶、烂菜帮,老职工没钱治病,只能在家苦熬,他们的小孩无钱读书,我的心就很沉重,感觉自己的责任很大,很重。每时每刻都处在那个氛围里,郁闷的心情排遣不开,心中的痛苦驱散不走。哎,别人说无知者无畏,要我说是不知者不痛苦。”

    薛华鼎故意笑着说道:“呵呵,还真是多愁善感啊。是不是记者的使命感使你麻木不了?”

    邱秋点了点头:“是啊。无法逃避,无论是我自己劝我自己。还是别人劝我不要放在心上,我都无法解脱出来。也无法使自己麻木。”

    “落实了?”薛华鼎小声问道。

    “基本属实。有离休干部、有在职已调离的官员、还有在厂里任职的领导,少说有十几个。贪污、受贿、挪用、渎职什么都有。”

    “最大金额?”

    “十多万,这还是我这个记者找人私下了解所得。如果是司法机关介入,通过他们的那些手段,那数额还不是更大?主要是人多,工厂几乎就是被他们掏空了。要是你也掌握了那些资料,你肯定跟我一样很惊讶这个柴油机厂竟然还存在世界上,真是一个奇迹。”邱秋沉痛地说道。

    薛华鼎怀疑地问道:“你怎么肯定他们真的犯了这些事?你哪里得的真凭实据?”

    邱秋抬头苦笑了一下:“想到这个厂还在世界上存在,你就应该知道在这个厂里还有坚持正义的人存在。也有不少不甘心公家的利益被蛀虫吞噬的人们。也许你不相信,他们中有的人就潜心收集这些证据已经有好多年了。这些证据有些已经交给了政府有关部门,有点还留在他们手里。当他们知道我是真心替他们反映问题的时候,各种各样你想不到的证据就源源不断地朝我汇集:会议记录、有关经手人签字的纸条、相片、磁带等等应有尽有。俗话说得真是有道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华鼎问道:“既然你感觉到触目惊心,又有满腔热血,为什么不将调查继续下去?”

    邱秋说道:“问题是我发现无论我如何做都满足不了那些工人的要求。”

    薛华鼎理解的哦了一声,劝道:“是啊,现在包公难做,不说你仅仅是一个记者,就是来一个省委书记也不知能不能处理好这事。邱秋,你现在最大的阻力在哪里?县还是市?”

    邱秋摇头道:“也许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邱秋道:“我发现要继续查下去的话,会牵涉很多好人进去,一些我所敬仰的、佩服的领导进去。”

    薛华鼎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中午张清林的样子,心里一动,直接了当的问道:“是不是涉及到朱书记、张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