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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在乾清宫里见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小玉,尽管能搞清小玉和自己真正的关系。
“民女参见皇上。”小玉给朱翊钧行叩首礼。
朱钧虽然很是兴奋,也想多说两句,却迫于身份故作姿态。
“起来吧!多年不见,朕也怪想小玉你的。”
朱钧这种故作亲切的话语让小玉有些害怕,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近年可好?”十七岁的朱钧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固执的孩童,举手投足都显出一股帝王的风范。
“谢皇上惦念。”小玉屈膝给朱钧行礼。
“南方可好?还如当年一样?”朱钧仍然记得小玉给他讲述的江南的秀丽风光和惬意的生活“泛舟于水上,采桑于绿间,还是那般恣意的生活么?”
朱钧的话语让小玉吃了一惊,一向高傲自负又有点任性的小皇上已经长大成人。
“都如当年”小玉不敢再与朱钧多言一句,怕自己一时说错话搞乱了这个平和的局面。
“国舅为何没与你同来?”朱钧故意平淡地提了他的舅舅——小武。
小玉怕皇上对小武依然存在偏见,不知如何应对,但是一想到小武,她就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皇上,小玉是来请皇上开恩的。”小玉不敢把在慈宁宫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皇上,也许陈太后早就告状至此了。
“开恩?”朱钧莫名其妙。
“皇上。”小玉又给朱翊钧跪下“小武昨日在慈宁宫惹怒了陈太后。如今在等候刑部发落”
“母亲怎会如此待国舅?”朱钧轻佻地一笑“朕糊涂了,是惹怒了母后,母亲无奈只好惩罚,‘国舅与庶民同罪’”
小玉忍不住落泪:
“昨天小武挨了二十大板,怕是已经受不住了。皇上。皇上开恩”
朱钧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朕不敢违抗云太后之意”
“是陈太后说一切听皇上旨意”小玉仰着头,用乞求地目光看着皇上“皇上”
朱钧早先对小武这个舅舅并无厌恶之感,甚至因为当年救自己于冰洞中还多有感激,但是自从小武带着自己“心仪”的小玉远走高飞之后,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请皇上饶恕小武小玉即刻与小武和娘亲一同离开京城,永不再回来”小玉不知自己这个誓言能否让朱钧稍微软化些。
“娘亲?”朱钧疑惑地问道“小玉不是孤女?不是被你师父收养地?”
“其实”小玉不知自己身世的秘密是不是该与朱钧讲,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
“其实”云儿的声音传了进来。“其实小玉是金枝玉叶,她是先皇与陈惜玉的女儿”
小玉好像看到新的希望:
“太后娘娘”
朱钧恭敬地行礼:
“给母亲请安。”
云儿看着朱钧:
“皇上。小玉不是别人,算起来,她应该是皇上的姐姐”
朱钧皱着眉,终于盘算清楚:
“如此讲来,小玉是陈氏之女,等于也就是母后地外甥女儿”
云儿点头称是:
“不错。的确如此”
朱钧这才觉得事情荒谬,他一直在牵着嘴角笑:
“荒谬可笑!当宫女的小玉其实是父皇的沧海遗珠,还是母后的外甥女儿,更是朕未曾有过,甚
知晓的姐姐!”
云儿料到朱钧会对此事不仅不认同还会失控。
“皇上,哀家当初也是为皇上考虑,血缘之事不可有半点差池先皇驾崩之后皇上继承大统,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捕风捉影,陈氏与先皇之事不足以取信于天下”
朱钧认真地聆听着,默默地点着头。他隐约觉得:对小玉的感情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吧!
云儿见朱钧似乎情绪稍加缓和,又接着说了下去:
“哀家知道皇上对小玉情深义重。也知道这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所以当年不能听取皇上之意”
朱钧频频点头:
“母亲考虑得周详,否则会犯下大错”
“如今皇上已经大婚,亲政业已一年余,哀家才将此事和盘托出,望皇上能够深思熟虑”云儿满怀期待地看着朱钧。
“朕该如何?”朱钧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昨日小武一时冲动在慈宁宫说了些失礼的话,哀家已经惩罚了他”云儿没有再说下去。
朱钧会意:
“即已惩罚,此事就不追究了”
云儿微笑着:
“皇上宽厚仁慈还有,就让小玉他们即日离开京城吧”
朱钧看着小玉,看着这个依然美丽动人地女子,但是身份已经变换——她不是陈太后的丫鬟,她不是侍读地宫女,她是自己的姐姐!
“小玉”朱钧看着小玉,还是有些难以割舍“真的不留在京城么?既然是金枝玉叶,也该有个封号不是?”
小玉仰着头,感激地看着朱钧:
“谢皇上恩典。小玉生于民间,长于民间,还愿回到民间过百姓的日子”
云儿轻轻拍了拍朱钧的手背:
“皇上,等到有合适的时机,定会让小玉认祖归宗,给她应有地名分现在还是随她心意,让她离开吧”
朱钧点了点头:
“朕不强求”
小玉仰望着朱钧和云儿,俯下身子,深深地叩首。
皇上,感谢你的恩典,感谢你让小玉对你这个天子有了更高更远的希望——让小玉觉得自豪,因为你是小玉至亲的弟弟。
云太后,感谢您的恩典,感谢您这些年来对小玉的照顾,小玉无以为报,只能用后半生全心全意地去陪伴小武。
陈太后,感谢您在过去的岁月里对小玉如亲人一般,不管您当初对小玉做了什么,小玉都不再去恨,因为您是小玉亲人。
先皇,感谢您给予了小玉生命,虽然在小玉的记忆里,您永远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因为“父亲”这个词永远没能出现在小玉的生命中。
次日,小玉和陈惜玉带着受伤地小武离开了京城。
小武在马车里沉沉睡去,因为受伤的部位在臀部,所以他一直趴在小玉腿上,时而在睡梦中发出痛苦地声音。
陈惜玉没在穿衣,而是穿了件朴素的白底绣紫花的布衣。她的眼底眉间没有了当年陈惜玉的孤傲清高,而多了几分温柔平静。
小玉看着天边西沉的落日,感慨万千:生在帝王家,是幸还是不幸?公主的名分和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不贪恋富贵荣华,只愿和身边的人一起海阔天空,那才是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