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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付丞行事稳重,挑不出错处来,皇后颇为欣赏,委以重任。季家自然也是被重用,新帝年幼,太后把持朝政,攀附季家的朝臣趋之若鹜。
待雪将新做好的龙袍审视一遍,又挑出几处不足之处吩咐御衣局改改,不经意瞥见书落欲言又止的模样,“夫君可是有话跟我说?”
书落硬着头皮点头。
待雪放下手中的事,遣退下人,坐下抬头看着他。
书落低声叹口气,与待雪面对面坐下,“待雪,还记得以前我说成亲后带你回北都的吗?”
待雪不明所以,点头。
“待雪,待玥登基后,我们全家得去北都待上一段时日。就当是去散散心,不出五年定然回承都。”书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然随意。
待雪眼波流转,只一瞬间便将事情前后猜测个八成,她皱眉道:“我就知早晚一日他们会因为你驸马的身份逼迫于你。”
书落了解她的心思,劝慰道:“也无妨,左右我不喜欢在朝为官,不如回北都做个土皇帝,还能日日陪你和子非。”
待雪心有愧疚,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从前是为了般配上你才拼命读书,拼命想做出功绩来,后来是想表现给先皇看,把公主嫁给我是值得的。现如今你都嫁给我这么久了,孩子都生了,好歹该让我休息休息罢。”书落说的跟真的似的,把待雪逗笑了。
“好,你去何处,我自然是同你一起。”待雪宛然一笑。
书落戏谑道:“不会舍不得皇太后?”
说到这,待雪一愣,前世今生都未长久离开过承都,突然离乡总是有些离愁别绪的,但生如浮萍,又不是扎根的树,待雪摇首。
“你怎么肯定五年之内定能回承都?”待雪好奇问。
“夫人还记得正帝十三年待晟成亲时你说过约莫十年后禁国会攻打御国吗?”他看见待雪点头,才继续说下去,“到那时朝中老一辈的武将大多年事已高,小辈们又没有出战经验,皇上必定会下诏请我们回承都,那时世家没话可说了。”
待雪犹豫道:“书落,北都是你的故乡,便是在北都终老一生,我也甘愿的。不用为了我特意留在承都,咱们每年抽点时间回来看看便是。”
“夫人真贤惠。可是你喜欢承都,子非也喜欢承都,可以的话,咱们还是留在承都罢。”书落轻抚待雪青丝,柔声道。
原本北都的府宅里有管家,而林墨是承都府宅里的管家。可是北都的管家因病去世了,林墨便收拾行装去北都接管侯府。
画善和曾延听说后决定和待雪他们同行,左右曾家老宅在北都,早晚得回去的。画屏自然也跟着去北都。
屈神医和方慈听说书落和待雪要去北都,商量之后也决定离开承都,回一草谷。如今一草堂的生意已步入轨道,只需时常回来看看便可。
屈神医虽然总是腹诽子非是小呆瓜,但是还是很喜欢这个徒孙,跟待雪软磨硬泡了很久,想让子非跟他们一起去一草谷。
待雪哪里肯宝贝儿子跟着这位不着调的神医师公,严词拒绝,见神医失落的样子,一时不忍松口道:“我们回了北都清闲的很,我和书落可以经常带着子非去一草谷小住。神医也可以来北都找我们,林侯府扫榻相迎。”
看着神医突然亮晶晶的双眼,待雪不禁暗道是不是做错了决定,万一子非不爱做大夫怎么办?
反正现在的子非没权力拒绝,就先忽视他的意见罢。
过了两日,待雪正在书房整理账册。因为举家搬迁长住北都,便将承都内的产业变卖了不少,只余下了一些传下来的老店铺。
书落进书房来,“待雪,有个人想要见你一面。”
待雪摸不着头脑,有谁这么神秘的要见自己一面?
书落挥手,乔装改扮过的姚京戒进了书房向待雪行礼问安,“见过长公主殿下。”
待雪听书落说起过,这姚京戒是书落的祖父林靳豪在正帝年幼时便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这一棋一下便是近四十年,怕是正帝也从未想过他的贴身内侍是旁人的眼线罢。
书落示意姚京戒坐下道:“祖父去世后,姚公公行事谨慎,几乎与我们断了联系,也是先皇暴毙,姚公公才与林侯府多了联系。”
姚京戒面色有些难堪,“老奴的主子是林靳豪侯爷,侯爷去世前吩咐老奴要一心侍奉皇上,不可有不诚之心。直到先皇突然驾崩,事关江山社稷,老奴才联系上小侯爷。”
待雪不解道:“那姚公公找本宫为何事?”
姚京戒抬眼看了待雪一眼,“老奴早把先皇当成第二个主子。先皇对公主有愧,生前未曾说出口,就容老奴托大替先皇说一说罢。”
待雪一怔,垂下眼帘。父皇驾崩,她并没有皇祖母甍逝那般悲伤,争权夺利的事儿分散了她的精力,可是午夜梦回时心中总是弥漫一股散不去的忧伤,到底是亲人去世了。
“那年公主为救太后娘娘独自前往一草谷,先皇心系太后迁怒于您,让您受了伤。事后他也有反省,但是碍于皇帝和父亲的颜面,没能亲自去看您。后来先皇曾叹气问老奴:待雪是不是与朕生了嫌隙?言语间很是懊悔。”姚京戒的描述很生动,待雪几乎能想象正帝说那话的情境。
待雪嗓音喑哑,“本宫知道了。”
姚京戒打量待雪沉静如水的面色,“公主定是气恼先皇传位于大皇子罢?”
见待雪不吭声,他继续道:“五皇子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先皇总是赞五皇子是六位皇子中的翘楚。可是也正是这样,自幼受过太多赞誉,五皇子对待别人的赞誉平静无波,即便来自先皇。在其他年长的皇子满脸孺慕与敬仰地看着先皇的时候,年幼的五皇子已经用审量的眼光看待先皇的所作所为。先皇长居高位,自然不喜这样的目光。”
姚京戒顿了顿,见书落和待雪在认真听,收回目光道:“而大皇子温良敦厚,舍命救父,先皇很是感动。先皇独尊皇位,却也向往百姓家的父子情谊。他一日读史传,看着仁帝治国的事迹沉思良久。老奴妄自揣测圣意,怕是那时先皇便有了改议储君的想法了。”
待雪暗自叹息,皱眉喃喃道:“那便让待晟和待玥为了皇位兄弟阋墙、反目成仇吗?”
姚京戒静默片刻,方缓缓说:“先皇有他的思量,只是突发异变,布局尚未完成。先皇怎么会希望大皇子和五皇子失和呢……。”
待雪心中终是怨正帝的,他一个人掌控全局,置他人的意愿于不顾。他想改传皇位给待晟便改了,不管待晟想不想要,不顾母后和待玥的失意烦扰。圣意莫测,她又太久不曾与正帝亲近。如今听姚京戒一席话,她有些明白正帝的想法,却不敢苟同。但逝者已逝,她不想再多加怨责,就渐渐忘怀罢。
“姚公公可有将父皇的心思告知母后?”待雪问道。
“老奴说过,太后娘娘的反应极为冷淡,想是终无法释怀。”姚京戒面上露出惆怅之色。
待雪颔首,“多谢姚公公此番前来,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老奴在宫中待了一辈子,”姚京戒垂首道,“只希望新皇不弃,留着老奴伺候一二。”
待雪点点头,“本宫会为你美言几句。”
“如此便多谢公主了。”姚公公再三谢过才离去。
待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父皇如何思量的已不可得知。好在如今大局安稳,待玥即将登基,我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负重生一番。”
六月,待玥登基的前一日,管家已收拾好东西,侯府一行人等到新皇的登基大礼完毕便启程离开承都赶往北都。
屈神医和方慈先一天告辞,书落和待雪将他们送上马车,心中颇为不舍。他们在林侯府住了这么久,待雪姓名中早已将他们当成半个家人了
方慈宅心仁厚,前来送行的病患人多如潮,倒是一时盛况。
子非看着离去的马车,“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待雪的离别惆怅尽消,哄着子非进了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