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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丫的婚礼是缩减缩减再缩减,但其程度还是把二丫盖过去了太多,光是嫁衣收拾,陪嫁的嫁妆就足以让人羡慕了,缩减前的可想而知。、
所谓男女婚姻大事,依父母之命,经媒人撮合,认为门当户对,互换“庚贴”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如三日内家中无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猫狗不安等“异常”情况,则请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尅。旧时有人迷信所谓六年大冲、三年小冲;男婚年龄逢双,女子十九不嫁;谓鸡狗(鸡犬不和)、龙虎(龙虎相斗)、虎羊(羊落虎口)、蛇鼠(蛇吞老鼠)难相配,待认为周全后始议亲,但这些在三丫与程晏维这件亲事上,都成了没用的规矩,若是算起来,那三丫早嫁不进去程府了,这亲事当初闹出了多少麻烦众人心知肚明,而八字生日什么的,就是不好,算命先生也会说话,拿了钱就走人,何必得罪人。
三丫婚前恐惧症越来越明显,连梳妆打扮都要五丫陪着,喜娘用五色棉纱线为新娘家绞去脸上汗毛,紧接着梳妆,不得不承认穿着大红嫁衣的三丫多了几分美艳,光彩照人,让人移不开眼。
她手里捧着想着吉祥平安的苹果,脸蛋却比那苹果还要红,含羞带笑的样子的却很幸福,只是夫妻之间要两情相悦才更幸福。
喜娘梳着三丫的长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待喜娘说完,五丫道:“三姐一定要记得,就是饿了也不能吃那苹果,那是保平安的,还有啊,等给你吃子孙饽饽的时候,不管是生是熟一定要说生,讨个吉利的好彩头。”
三丫点了点头,“这些我都记得。”
喜娘给三丫带上满是珍珠的凤冠后,三丫慢慢站起身,轻轻抱了抱五丫,没说什么话,但五丫感觉很温暖,这怕是姐妹相处这么多年来最温暖的一次了吧。
从屋里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的吹打声音,三丫这才松开五丫,由喜娘给盖上大红的盖头,然后由喜娘牵引着走出屋,五丫看着三丫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怎么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都是流着一样的血,以前谈不上多喜欢,这会儿出嫁了才觉得难过,只盼她以后过得好便是了。
五丫一直呆在屋里并没有出去,只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她不是怕别的,是怕看见程晏维那张不情不愿的脸,徒增烦恼罢了。
二丫三丫一出嫁,五丫只觉得姚府安静了许多,少了些人气儿似的,也只有四丫与自己日日相伴,再想考完科举四丫及笄就也要嫁人了,想到这些五丫才觉得孤独,平时姐妹吵嘴,互相针对想一想好像真的没什么一样。
说到科举,那要先说出征,仲家大军在仲家父子的带领下,出征北伐,当今圣上甚至亲自送军队出城,不可谓是不重视,然则比出征更重视的是这次的科举,按照从前的情况,若是有战乱,这科举就一定要推上一推,而当今圣上不同,皇位还没坐热乎,又赶上打仗,他必须在朝堂上培养出他自己的那股势力,否则就要被老臣牵着鼻子走,甚至可能做一个傀儡皇帝。
这次的科举还真是人才济济,五丫熟悉的便有自己的大哥姚善礼,宋言书,新婚的程晏维,以及佟呈轩,在京城里关于头名三甲的很多,而佟呈轩的名字是最常出现在传闻中的,不得不说在京城他已经小有名气,若是中了头名三甲,上门说亲事的就要排长了队吧。
如果出自内心的话,五丫倒更希望佟呈轩落榜,毕竟看中了他这门好亲事,眼看希望越来越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罢了。
三丫嫁到程府,夏竹说倒是没人敢难为,上面有最权威的老太太,下面有支持的舅舅程国公怕是真的没人敢欺负她,敢欺负她的怕是只有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了。
除了新婚夜,新郎跟新娘圆了房以外,新郎一直住在家里的书房,虽说身边没有别的服侍的人,但借口说要认真读书考科举不与新婚妻子同床也有些过分了。
何况这种事儿,祖母不好安排,公公不好去说,至于婆婆,因着之前的心结,倒是觉得该给姚太太母子个下马威,姚太太在姚府干着急也没有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不成你一个丈母娘还要去管人家小夫妻睡不睡在一起么?
五丫起初听了这事儿是觉得程晏维太过分了些,但后来想了想,三丫从小到大就没碰过什么钉子,也该磨练磨练,以后若是没了靠山,自己又没有过硬的心智,怕是以后也管不住那偌大的程国公府。
殿试当天,姚家人极为紧张,姚太太在佛堂不停的念经,姚老爷则在正厅里来回踱步,当然姚家人都在正厅里等消息,五丫倒是不紧张,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书读了是自己的,又不是别人的,你最后的成绩是与你努力挂钩的,而姚善礼也着实做了很多努力,想必结果不会太差,倒是四丫紧张的在五丫身边直搓手。
“放心啦,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四丫握住五丫的手,她手心全是汗,看来也是紧张了,毕竟宋言书是她以后的夫君,其实说白了宋言书考得太好也不好,太坏也不好,树大招风,太好定会让人家瞧上,先不论宋言书的人品,当初也是姚家的姑娘先拒婚在先,然后才定了四丫的亲事,宋言书就算在自己步步高升了不承认这门婚事也无可厚非,虽然他可能会被京城人所不齿,太坏呢,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的,所以四丫矛盾是应该的。
若是换做五丫她宁愿宋言书考不好,然后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当然在好与不好之间才是大吉。
等了半晌,姚太太也从佛堂里出来了,想必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心里肯定是着急的很,嫡子以后的人生之路好与坏就看这次了,若是落榜,还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老爷,你坐下休息会儿,来回走得我头晕。”姚太太说道,姚老爷坐下脸上的神情却没有轻松很多。
气氛紧张的有些压抑,让人喘不上气来。
安静了好久,终于有小厮从门口跑回来,边喘气边大声道:“老爷老爷,放榜的来了。”
姚老爷腾得一下起身,姚夫人也紧跟着往出走,五丫看了一眼四丫,两人也站起来跟上,一个年岁不大的公公,手捧明黄色的圣谕,带着一队人走进来。
姚老爷满脸都是笑容,既然是圣谕定是上榜了,总算心里面是有着落了踏实了。
那公公笑着打开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宣读道:“奉天成渝,皇帝诏曰……。”
五丫没有听清具体内容是什么,但她听见了两个字,探花,姚老爷和姚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那公公客气道:“当今圣上设宴,探花郎以及状元和榜眼留在宫中用膳,想必傍晚便能回府,姚大人不必担心。”
“谢公公提醒,公公要不要进屋喝杯茶?”姚老爷问道,那公公摆了摆手手,“有皇命在身,不方便,多谢大人美意。”
姚老爷点了点头,脸上甚是惋惜,握了一下公公的手,塞进去一袋金豆子,道:“小小意思,公公请收下,带着各位兄弟喝杯茶什么的。”
那公公笑得更开心了,把金豆子一揣,道:“那谢谢姚大人了。那姚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不知当今状元是?”姚老爷问道,“还有我有一学生也参加了殿试,名宋言书,不瞒您,他也与我四女儿定亲了,所以……。”
“当今状元是佟公子佟呈轩,据杂家所知,宋言书宋公子为二甲头名中了庶吉士。”公公答道,四丫脸上顿时轻松起来,不好不坏,这对四丫来说最好不过。
姚太太忽然想到自己另外一个女婿,便赶紧道:“那程国公府的公子程晏维如何?他是我侄子也是我女婿。”
那公公想了想,道:“这个杂家不记得了。”
姚太太脸上有些失望,没有说什么,姚老爷赶紧圆场,“多谢公公了,既然公公又皇命,我便送公公出去吧。”
科举这东西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恐怕姚太太此刻心里会讨厌上宋言书,嫡女婿倒还不如庶女婿考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