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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厉他们三人也是刚到客栈片刻,略微收拾,便下来准备吃些个东西,哪里想到刚出来便遇到这样一出。刁鸥眯眯眼,刚才那一幕,他可是都瞧见了,瞟了眼对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人一眼,刁鸥嘴角翘起,一条缝般的笑眼顿时更细了。
“爷,要不要去救人?”夹起个清炖蟹粉狮子头放进嘴里,刁鸥笑的很是真心实意,味道果然不是边境能比的,这能回京实在是太好了!
“你想救?”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
再吃口平桥豆腐,刁鸥更是美得直咂嘴,“爷不打算救?那是我想差了。来来,徐盛,别学爷,整日板着张脸,快尝尝,这平桥豆腐真是地道。”
徐盛不理他,权当没听见,犹冷着一张俊脸,看都不看刁鸥一眼,只不过筷子倒是伸向了盛着平桥豆腐的盘子。
刁鸥看着,很是高兴,便有些得意忘形,“爷,貌似你有轻微的洁癖吧?那帕子爷看后是怎么处理的?扔了没有?”
见纪厉眼睛不抬的只低头吃东西,便边夹狮子头,边接着说道,“这里不比咱边境民风开放,爷,你刚才是不是摸了人家姑娘的胳膊?按理说,爷是要娶她做婆娘的。说起来倒也算是赚了,那姑娘看样子,蛮有魄力和些小聪明的,模样也配得上爷你。”
顿了一顿,貌似很是困惑,“那个,爷,你说她怎么没摔在我跟前?为什么单挑了最煞气逼人的爷你了?明明我是那个看起来最好说话,最良善的啊!啧啧,再聪明眼神也不好,真是可惜了,那勾魂的小模样,还有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要是选了我,……哎呦……。”
纪厉插起个狮子头扔了过去,声音冷得吓人。“小二,再拿双筷子。”
刁鸥丝毫没被纪厉的冷气压波及,他看看衣衫上的油渍,又看看经了衣裳滚到地上,已然沾了灰的狮子头,顿时苦了一张笑脸,连那自然上翘的嘴角都垂了下来,“我美味的狮子头啊……。”紧接着,“我唯一一身干净的衣裳了啊……。”
淡瞟还在聒噪的人一眼,纪厉接过小二拿来的筷子,接着面不改色的吃饭。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美味和衣裳,刁鸥很是乖觉的闭上了嘴。
这边店伙计送过笔墨纸砚,已从二楼退了出来。片刻后,一个看着样貌有些迷糊的汉子急匆匆的行将了出来。刁鸥舔舔筷子上的汤汁,边注意着那边动静,边是很惬意的哼哼着歌。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刚才光想着美味,也是太久不知食之味,一时狼吞虎咽,现下已经大饱了,颇破坏形象的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世外高人的形象霎时碎了一地,刁鸥还拎着个筷子,点点这个,戳戳那个,不舍得放下。
边戳边摇头,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边境果然不是人呆的地,主要是跟的这位爷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主,那床铺,那饮食……刁鸥颇是怨怼的看了眼仍旧慢条斯理吃饭的人,把自己刚才那般不养生吃饭的过错,全算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同样几年的边境生活,为什么爷就可以吃得那般体面斯文?再看看徐盛,不由纳罕,为什么把控不住的只有他……
咦?停止心里的腹诽。店伙计提着那一大桶水上二楼是作甚?刁鸥把视线对准纪厉,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嘴角上翘的很是厉害,如果要救人这会可是最好的时机。一个匪贼出去未归,客房里只剩一个歹人,如果借着店伙计送水,让他们开门,然后拿人,这必是能够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人拿下最省事,也最安全的办法。
纪厉拿眼睛扫了一眼刁鸥,神色不变,“徐盛,去看看。”
“是。”徐盛利落的起身,几个快步跟上店伙计。
原来爷也一直留心着呢啊,完全看不来啊。刁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很是不知死活,“爷,你让徐盛干嘛去了?”
“咚咚咚……。”
“谁?”
“客官,您要的热水。”
之前一切都很是顺利,姚玉欣主仆三人也很是乖巧轻省,加上在这迎南送北的地方,有谁敢青天白日的劫人?毛七多少的也有些大意。这会听着外面确实是店伙计的声音,便懒洋洋的起身,拉门,哪想到,一柄长剑瞬间抵上他的喉咙。
屋里梅香和兰雅瞪大了眼,姚玉欣半坐起身。
毛七呆愣,后反应过来这人是上楼时遇到的那三人其中之一,他自是不知道姚玉欣已然利用摔倒的机会求救,只很是茫然的问道,“好汉,你这是作甚?”
徐盛压根不理他,扭头对店伙计说道,“拿根长绳过来。”
屋里的兰雅见状,忙出声,“我们来时的马车上就有。”可能因着声音有些急切,徐盛冷然清秀的面庞扭转向她,一双明亮的眸,两人直直相望。
兰雅一张圆脸瞬时红透,“……那个,是我们来时,……他们绑我们的。”
徐盛点点头,扭转视线,看向店伙计,“去拿来。”
早知道这屋里的五个人不是一路人,可哪里想到是这么个挟持的情况,店伙计还处于惊吓状态,没完全回过神来,这个英俊的小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头里的?刚刚叫门的时候明明还没人的啊?
“去拿绳子来。”徐盛声音陡降了几度,寒气逼人,很是成功的把神游的店伙计拉拽回来。小伙计被盯的浑身一抖,忙跌跌撞撞的往外行去。
将目光虚盯屋内一点,“几位姑娘还请移步到别间客房,待我在这里料理了两个贼人才好。”
姚玉欣点点头,“有劳。”边说,边让梅香和兰雅扶着她往外走去。
再说豆子抓了药往回返,一推门,是虚掩的,当下暗忖道,莫非是自己走后他们没上门?一边犹疑一边推门,刚探进半个身子,喉咙上就被抵了一把剑。他哪里知道已经这般变故,云里雾里的被徐盛一拉拽,就看见房间里椅子上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正是毛七,而姚玉欣主仆已不知去向。虽然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但当下也已知不好了。
徐盛很是干净的捆绑了这两人,把房门一掩。
“爷,都好了。”恭恭敬敬的站在还犹在一楼的两人跟前,徐盛尽量忽略刁鸥一脸吃撑貌似便秘的表情,只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抽。
纪厉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去看看。”
姚玉欣三人自被挟持的房间出来,便去了毛七订的另外一间房。
店伙计的热水已准备好,姚玉欣留下兰雅服侍着自己净身,着梅香带着银票去置办些必需的衣裳、物件甚的。
刚刚收拾妥当,便传来叩门声,三人均是一凛。
“谁?”
“我,我们爷着我把药送来。”
听着是刚才那个冷面的俊脸小哥,兰雅一张圆脸又有些发烫,起身把门打开。
门外正是徐盛,他手里端着一碗汤汁,“是用那贼人抓的药煎熬的,刁爷说药材没问题,姑娘可以放心服下。”和刚才拿剑抵着毛七时的表情一样冷淡,徐盛将药碗递于兰雅,“待姑娘收拾妥善后,我们爷想请姑娘过去一趟。”
两个小贼已经全部交待,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也得谨慎,还是核实一下身份才好,这样样貌的女子,别是谁安排的细作以借此机会来接近爷。
“应该的,玉欣自是要当面道谢。”
徐盛点点头,表示收到,任务完成,也没逗留的意义,扭身便往回返。
兰雅端着药碗,看着徐盛冷然峻拔的背影,想着刚才他长剑抵喉,帅气利落的样子,犹自出着神。
梅香低笑,整个人已经从被劫持的恐慌中脱离出来,她巧兮倩兮的接过兰雅手里的药碗,“你这小蹄子莫不是思春了?端着药碗不知给姑娘送过来,却巴巴的望着男人。”试了试温度,犹笑着嗔道,“不知姑娘还熬着疼呢?”将碗递于姚玉欣,“温度正好,姑娘趁热喝了吧。”
兰雅脸上的红晕还未退下,听梅香这般一打趣,更加臊起来。“只不过在府里见不到这样的人物罢了,一时被震住,新鲜而已,哪里就是你说的那般。”看了眼正在低头喝汤汁,没甚表情的姚玉欣,兰雅眼眶微红,“这好不容易才从狼窟里逃生,哪里就有那般闲心了?姑娘你莫听梅香胡诌一气,兰雅是要一直守着姑娘的。”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姚玉欣将空碗递于梅香,不理这茬,“你俩个也收拾一下,待我缓一缓,咱们还要去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梅香和兰雅不敢再说甚么,在闷热的马车里,两人也多少有些狼狈,听姚玉欣这般讲,也就忙各自梳洗去了。
兰雅的反常,姚玉欣自是看在眼里。梅香和兰雅自小伺候她,三人都是一直养在深闺的,见得无非是院宅里的三姑六婆、奶奶、姨奶奶的那些个事情,如何经过最近这些?更合况今天这样的场面?这在自己最发落寞危险、穷途末路之时,被英俊的侠义之士相救,想会春心荡漾也是情理之中。
姚玉欣暮的一惊,思绪到这,眼前浮现的居然是她摔倒站立时,看到的那双冷寒冰霜般的狭长眼睛。
摸摸被拉拽过的地方,小臂那里已经红印消退,可依稀好像还有些微热的感觉。三人中,她为何偏偏选了最后的那人?是因为他那双看似凉薄,实际好像装纳着万千繁星,深邃异常的眼吗?
对她们这样形同陌路的人,他都肯出手相救,其实,他并不像外表显现出来的那样冷漠寒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