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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现在平静了好多,开始记挂二狗的那几只崽子。那二狗虽然不会说话,但老魏好像知道二狗想说的话,临终托孤是肯定的,至于要抚养成狗之类的,就看老魏的了,想在老魏脑子里全是那几只小崽子的狗影,都在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也不觉得它们的毛色杂乱了,不但不杂乱,而且还很有品味,二狗的眼光能差吗。
一提起二狗,老魏的伤心又上来了,哎,为了那几个崽子,二狗也算是死得其所,也算是狗生豪迈了,想到这儿,就着急的催着魏妈赶快回去,照顾好那几只狗崽子,在老魏心里,那几个狗崽子基本上可以算是烈士后代了。
魏妈一脸的抱怨。“为你那条二百五狗,都让自己成这样了,还不改,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
老魏又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你才是二百五,我那二犬比人聪明多了,你到底回不回去。”
魏妈一看他那架势,一个劲的说,“好好好。我给小植打个电话,总得他来了我才能走啊。”
魏妈打通了魏思植的电话,“小植啊,你睡醒了过来吧,你爸让我回去看小狗,什么,你真请特护了,我以为你是说说的,这孩子,你……”
魏妈一脸无奈的对老魏说,“小植说他给你请了个护理,他不来了。”
老魏一听,恨恨的说,“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才一天,他就不来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他给我请个什么样的护理,你走你的,别管我,他就是不来,我也死不了。”
无奈的魏妈走出医院的大门,还是不放心,又给儿子打了个电话,一再强调,要儿子一定要来一趟,老爷子生气了。
魏思植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答应着,把老妈打发回家。
打通余晓航的电话,魏思植说,“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要往剧场去,麻烦你打兔子的时候,把我爸哪儿的草给搂搂好吗,先行谢过了。”
余晓航听他说完就笑了,“谢倒不用,你欠我一个堂会啊,你去吧,你爸哪儿的草,我楼回来喂兔子。”
挂断魏思植的电话,余晓航看了看表,去病号餐厅让师傅单独做了一份儿病号饭,回到护士站,下班时间到了,正在换衣服的林嫣看着她的饭盒问她,“给谁打的饭啊。”
余晓航说,“特四的家人有事儿来不了,托我给打的。”
林嫣撇撇嘴说,“你老这样,那么多的病人,谁托你你都干,你的爱心有多少啊,要这样下去,咱们算是护士,还是护理。”
余晓航笑了笑说,“举手之劳,费不了多少事儿,你先回吧,我把饭给送去就走。”
等林嫣走后,余晓航提着饭盒进了老魏的病房。
老魏抬头看了看余晓航说,“你不是护士吗,怎么兼职做护理理。”
余晓航笑了笑说,“那也是我的职责之一啊,你先吃饭吧,我刚打来,趁热。”说着打开饭盒送到老魏面前。
老魏探头看了看说,“小米粥啊,我不喜欢吃这个。”
余晓航问,“那叔叔你想要吃什么呀。”
老魏说,“炸酱面。”
老魏是故意的,他想故意把儿子请来的特护给挤兑走,好让儿子来照顾她,有时候,老年人的心里是有严重的依赖感的。对亲人的依赖。
余晓航说,“现在餐厅都下班了,你现在吃点软和的好一点。”
老魏一下把头转过去说,“那我不吃了,你忙你的去吧”。
余晓航站到那儿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老魏的后脑勺,想了一下说,“那我去外面看看吧,不过叔叔你要忍一会才行。”
老魏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嗯了一声。
余晓航提起饭盒真要走,老魏转过头说,“让他们多加点儿酱,我口重,你把那个遥控器给我拿一下再走。”
余晓航站在街边,自己的电动车白天没顾上取回来,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她伸向车流的手臂都已经有点酸了,二十几辆出租车从她面前经过,没有一辆是空的。
余晓航在街边站了十九分钟四十三秒,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司机问他,“你到哪儿去。”
他平时很少在街上吃饭,不知道哪儿有买炸酱面,就问司机。“这里哪儿有买炸酱面的。”
司机回头看看他说,“我是开车的,不是开饭店的。”
余晓航说,“那你就往前开吧,有饭店就站住。”
十二分钟后,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余晓航透过车窗看到马路对面一拉溜的饭店。
马路是隔断开来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饭店,和四百米外,挂在过街天桥上,刘翔更快更高更强的巨幅广告,自知自己没有翔弟弟那般矫健的身手和胆量,去跨过马路护栏,只好步行四百米后,从翔弟弟的头顶走过去。
对饭店的老板交代了一声,多加三块钱的酱。大约等候了十分钟,余晓航提着炸酱面,刚到马路边,一辆出租车就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重量级的老头,一下车,车身就往高窜了一截。余晓航顾不得矜持,一个箭步窜上去就拉开了前门,坐上车后,回头看到一对情侣,望车兴叹的表情,甚是夸张,自己顿时有一种是来运转的感觉。
出租车又运行大约十分钟,停在医院大门口,余晓航用翔弟弟的精神,拼了命的往住院部,恨不得把自己的裙子下摆再撕开一点儿。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四楼,迎面碰上值夜班的护士,惊诧的问她,“你怎么了护士长。”
余晓航喘着气摆摆手,让护士忙自己的去,等呼吸稍微顺畅一点儿后,她提着饭盒推开特四病房的门。
老魏看她进来,做了一个要起来的假动作,随即又趴到哪儿,虽然他早已经饥肠辘辘,但绝不能让这个儿子花钱请来的特护看出来,他是故意整她的。
余晓航叫了声叔叔,把饭盒打开放到床头柜上,“快吃吧,还有点热。”
老魏用筷子使劲的搅着那已经粘到一块儿的面条,咽了咽从胃里泛上来的酸水,吃到嘴里刚嚼了一下,扭头就吐到痰盂里。
“你想咸死我呀。”老魏冲着余晓航吼道。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余晓航心里也充满了气愤,虽然气愤,但余晓航却不像她的姐姐那般二。用微笑掩盖住气愤说,“是你说让多加点儿酱的叔叔,我多加了三块钱的。”
老魏嘟囔着,“那也加的太多了,你尝尝这能吃吗。”
余晓航看了看饭盒里那一堆被炸酱包裹成黄色的面条,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无声的拒绝了老魏的邀请。
“那怎么办,要不再给你弄点儿别的好吗。”余晓航控制着自己内在器官的反应说。
老魏有点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