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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你现在这样子,简直就像个猪头,我家那头下了十几只崽子的母猪也没你头大!”
未来的二嫂一边走一边数落着我,我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心思听她唠叨,尽管我曾经跟她有那么一腿——忘记说了,未来二嫂名叫苏宁,没错,跟那家卖电器的大型超市一个名!
我想起那小鬼儿曾说过,一旦进入孽湖就会进入前世的幻象中,所以我怀疑周围的一切,包括走在我前面叨叨个没完的苏宁也是幻觉,既然是幻觉,那我就可以想着想着,我突然起了坏心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推倒在地。
“哎呀!”苏宁一声惊呼,摔倒在地,咒骂道“你个小猴崽子干什么啊?”
“嘿嘿,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我一边叨叨一边嘿嘿笑着把她的双肩按住,好让她不能动弹。
“我告诉你狗蛋儿,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等你上门提亲了再说不迟!”苏宁还是一如既往的用膝盖顶住我的小腹,把我顶了起来,然后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什么叫一如既往,就是说她以前总是这么对我,而我呢,也总是这么对她——这丫头从小就跟她爹练了一身自卫的本事。
她这一下子可把我顶坏了,而且我也明白过来一件事,先不说这地方是不是幻象,但既然是孽镜地狱中受刑的地方,那肯定要有刑才对,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下绝对算是刑罚的一种——瞧我这笨脑子,这才刚刚挨了一顿打,怎么就忘记了疼了呢?既然感觉到疼了,那即使是幻象,那也是逼真的幻象了。
我尴尬的笑道:“瞧你说的,我又没想什么过分的事,不过就是想抱抱你吧!”
“呸!”苏宁啐了一口后媚笑道“瞧瞧你那双贼眼,上下乱瞄,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说着话,她上前把我拉了起来,接着帮我揉了揉肚子“没事吧?没磕坏哪吧?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就守活寡!呵呵!”
瞧瞧,丫头对我多好?
哎,各位是不是有点乱,那我就借回家路上这会功夫跟各位仔细讲讲。
苏宁跟我是从小一个被窝长大的,什么叫一个被窝?我家和她家就隔着一堵残墙,不是院子隔着墙,而是房间隔着墙,那时候家里穷啊,就靠种地放羊为生,家里的墙还是用泥巴和枯树枝垒起来的,本来两家是一堵墙来着,结果那几年一场大雨把麦秸秆搭起的顶棚和半堵墙一起冲倒了,我们两家也彻底“赤诚相待”了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两家大人为了不冻坏我们两个小屁孩,最后决定让我俩钻进了一个被窝,这样就能多盖上一条羊毛毯子了——当年我俩才三岁多。
两家大人也不是胡乱安排,据说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将来我们一成年,就给我们办了婚事。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她最后成了我邻居家二哥的媳妇了?听我慢慢道来——其实我也糊涂着呢!
“想什么呢!”苏宁见我神游,一巴掌拍在了我后脑勺上,笑道:“是不是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嘿,我说臭妮儿!你怎么总把我想那么坏啊?”这一巴掌让我忽然想起了苏宁的小名。
“狗蛋儿!你嫌挨打挨的不够是吧?”苏宁笑着拧了我一把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小名,你怎么总记不住啊?”
我刚要开口,就见一个一脸沧桑的老头儿,端着一个缺口的陶罐正蹲在一间破屋子前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前世的老爸!
见我回来了,他撂下陶罐指着我就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又挨打了?你说你他妈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啊?你说说你哪次打架回来是身上不带点伤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跟臭妮儿学两招,你看臭妮那身手,再看看你那架势,简直就是一个挨打的料!”
我一脸黑线的垂下了脑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训我了,这也怪不得他,谁让当年的我就这么没出息呢,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今后他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将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修真者的话,想必他会乐得**都开了花的吧!
苏宁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说:“大叔,您别生气,这又不是头一次了,改明我过了门,看他们谁还敢动狗蛋儿一根头发!”
“臭妮儿啊,不是大叔总骂他,他这小子是不骂不成事!”
“您说的对,您说的对,咱先吃饭,吃完了饭攒足了劲儿,我陪您一起骂他!”
我的个老天啊,想我孤身一人生活了几百年,转世后也才接触了那么几个狐朋狗友,这突然让我回到这种整天家长里短的世俗生活中来,我确实接受不了——没准这就是孽湖的惩罚吧
孽湖的幻象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我陪同两家人(还有苏宁一家)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有时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身在孽湖之中,就仿佛是现实一般。而且我还发现我现在每天不睡上十二个小时根本醒不来,好像是要偿还以前几百年少睡的那些个觉似的,甚至我还会做梦,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快,就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日子——明天就是我和苏宁订婚的日子。
我照往常一样,在村头的井里尿了一泡之后,赶着羊群来到了山坳里,给羊群找到枯草之后,就躺在了一棵树下,回忆着前世,明天原本就是我和苏宁订婚的日子,可前世却阴差阳错的让我失去了她,至今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世的今天我就是这么躺在山坳里,看上蓝盈盈的天空中的云朵,悠哉的哼着小曲,幻想着今后每天种地放羊生孩子的幸福生活。
时隔近千年之后,我再次躺在这里,同样是看着天空,但脑子里却不是那些一尘不变的幸福,而是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第二天的订婚仪式夭折的。
不是我不想尽快离开孽湖,而是在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已经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但始终没有一丝进展,再加上修为的消失,我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所以,我只能等待,等待孽湖让我偿还完一切前世欠下的债务后自动把我剔除出去。
按理说,我和苏宁俩家人一直和平共处了十好几年了,不应该说闹翻就闹翻的,怎么会突然就取消了订婚呢?
想着想着,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丢下了羊群,以我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这都是你孩子干的好事!”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就看见苏宁的父亲领着村里几户人家围在我家的破门前,指着老爸的鼻子训斥着,而老爸则立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哈腰陪着不是。
我刚想上前跟他们理论,就听见苏宁的父亲大声喊道:“你家孩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井里撒尿了,你说你怎么教育自己孩子的?”
难道他们看见我撒尿了?我不禁担心了起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每次放羊路过井口都要尿的!”一个孩子站在人群里喊道“刚才还尿来着!”
我认出来了,他跟着大块头至少参加过三次堵截我的行动,在我后背踢过至少二十脚!
“你听听,我说怎么这段时间家里喝水总是有股怪味,敢情全是你孩子搞的鬼,我说你家难道就不喝那水?”一个群民嚷嚷道。
“对不起,这事我根本就没听他说过,是我不好”老爸年迈的身影突然显得憔悴了很多,不过幸亏我们家的水是我从村后的那口小井打的。
“他家打水从村后的那口小井”苏宁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小声的说出了我的秘密——我这个恨啊,这丫头竟然出卖我!
“哎呦!难怪别人家都说水质不好,你家却说没事呢!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啊?”村民们像炸了锅一样开始了激烈的声讨。
看样子我现在出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干脆还是躲躲吧。
我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了苏宁父亲那破锣嗓子的喊声:“婚约解除!我可不能让俺们家闺女嫁给一个这样的人!”
“对!和他解除婚约!”一个村民嚷嚷道“跟村长说,他肯定答应!”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一口气跑向了羊群吃食儿的地方,一头便栽进了草堆里,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真没想到,我和苏宁的事竟然是这么着黄的,如果这就是孽湖的惩罚,那我在前世就应该受过了才对,可为什么现在让我知道这一切呢?难道是他们所说的良心上的谴责?毕竟前世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而且现在细想起来,自打这事之后,村前的那口井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过水,而且村民们看我时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就好像我身后贴了一张写有“白痴”的条子一样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赶着羊群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前来声讨的村民都已经散了,老妈像往常一样笑盈盈的朝我问了声:“回来了?”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把羊群赶紧了圈里。
老爸见我没精神,依旧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骂道:“你个兔崽子天天一副死人相,啥时候能有点出息?”
骂归骂,但家人始终没有提及今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我也老老实实的赶着羊群出门,但却没有在村头的井里撒尿,更没有提起订婚的事。
日子过的很快,终于到了苏宁和邻家二哥结婚的日子,而我,则呆呆的躲在家里,透过没有窗户的栅栏看着二哥把苏宁抱进了他那还算整洁的家——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