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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疯了样地想司马洛,想见他,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那是因为,看到他,就好像阳光满怀。
但是现在,阳光没有了,化作遍体的荆刺,眼光一接触到他的脸,就会流血,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我说过了,我不要再继续这无休止的磨难,于是我把司马洛当成空气,面无表情,走过他身边,
那一刹那,感觉到,这个与我近在咫尺的人,他的身上那越发深沉绝望的哀伤。
那一刹那,涌起些怜悯的情绪。因为怜悯,所以更加忍受不了他的存在。因为在怜悯他的同时,我会更加可怜我自己。因为,曾经,我体会过比他更加深切绝望的哀恸。
蓦地,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就此离去。
“子服——”
我被动地站住,被动地回头。终究免不了荆刺满身,终究免不了血流一地。好啊,司马洛,你不放我好过,我也不给你舒坦!
我扯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不怀好意地提醒他“司马大人,你越矩了。子服,也是你能叫得么?廉子服,可是陛下的良人。”
“子服——”
司马洛仍是这样叫我,多了些哀求的意味。
呵,好奇怪的男人。司马洛也好,宣帝也好,他们都有着一颗无比骄傲的心,却不约而同要将这份男儿的骄傲送到我的脚下,送给我践踏。
有时候,流血的痛苦,会激起人can暴的一面,嗜血的can暴,我也不例外。
“司马大人这般叫我的名字,是要做什么呢?大人不去舍生取义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却在暗夜无人之处与陛下的良人纠缠不清,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子服!”这回他抬高了喉咙,加重了语气。放开我的手,别过脸,青筋暴起在额际,甚至双肩都像患了寒热病似的,轻颤不已。
怎么?受不了吗?听不下去了吗?司马洛,别这么脆弱,我还没出杀手锏。
伸出左拳,五指攥紧,手背朝下,平平地举到他眼前,然后张开手指,给他看掌中的东西,那根宣帝御赐的发钗。
我看着他的脸,缓缓地道:“司马大人,你没资格再叫子服的名字,因为在你的心里,子服的命,还不如陛下摔了的那只酒杯。”
我击中了司马洛,比一拳轰上他的脸过瘾上十倍百倍,他虽然还站着,却已经在我面前倒下了,手掌微微倾斜,发钗从掌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在寂静的晚上,尤为清脆悦耳。
我愉悦地望着被我打倒的司马洛,我愉悦地望着那个我一度深爱、或者至今依旧深爱的男人,他几乎心痛至死的模样。愉悦地尝到了血腥味,他的血,混合着我的血,我们两个心头的血。
当心血流尽,剩下的是什么?
我便拖着那剩下的东西,只想着,离开司马洛,离开这个带给我所有伤痛的根源。一步一步,依着直觉,向前,你可以说,我是在远离,也可以说,我是在逃离。
背后,又响起了司马洛的声音,他又在唤我:“子服”
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就恢复了过来,到底男人比女人坚强吧,到底男人比女人无情吧,我却是连再多讲半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理他,反而加快了步伐,却始终逃不开他。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透过夜风,无比清晰地传进我耳里。
“子服,以后,你要保重你自己。若有需要洛的地方,洛依然会为子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保重?我怔住,什么意思?这就算和我正式分手了,对吗?
哈,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呀,拿得起,放得下,爱情在他眼里是什么?实现雄心壮志之余的调剂品?
无比的愤怒,因为我珍视超过生命的东西,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他抛弃掉了,甚至吝啬于一句道歉或者挽留的话。
我停下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司马洛仍立在原地,看我,哀伤的眸光,好似残月般凄凉。
然后,我对着那残月一般的凄凉,笑了,笑着磨牙,磨刀霍霍的磨。
再然后,一只木屐如离弦之箭,快、狠、准地砸上了司马洛脑门,我的木屐。
给读者的话:
我接受意见,把那一段改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