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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姐真的很聪明,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先生教的东西,她从不落下,而且平时也总是捧着书,还总是问先生借书看。看书时的小姐,总是最安静的,仿佛全身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
朝夕相处,我发现,小姐也总是喜欢对着夕阳发呆,那时候的她,眼里总是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感觉。作为一个外来人,我很难理解,是什么铸造了现在小姐的样子。
但是,我却知道怎么才能让小姐喜笑颜开。关于这一点,似乎整个祝家庄里只有我做的最好。也只有我,才这样幸福,总能看到小姐不忧郁的时候。曾经,我就把小姐的笑容当做了我最大的幸福。
只是,这样的关系不能维持多久。一年不到,祝老爷已经发现了,世界上还是有这么一种东西是我怎么学不会的,而且我还涉嫌带坏了他唯一的女儿。好像在他看来,女孩子就应该文文静静的,如小姐忧郁时的样子。
而我陪着小姐的话,她又会喜笑颜开,笑而露齿。所以,老爷又将我调离了内院,从书童又降到了杂工。只是,我却一直有一个遗憾,不知小姐是否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一晚,改变了我的一生。
不能陪在小姐身边,关注她每时每刻的喜怒哀乐,我又在祝府里作为一名杂工,开始任劳任怨,转眼三年过去了。
小姐已经十二岁,再过不久,就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但是祝府没有人谈起小姐的婚嫁。反倒是祝老爷想起要给我找一个丫头当媳妇,只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一个长工而已,有这样的权利吗?
同样的,我也总是以这样的理由回绝祝老爷。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心里自有定数,早在很久之前,我心里便已经容不下其他人。只是也注定了,我会一直一个人走,因为不配。
拒不娶妻的事情,闹得整个祝府里满城风雨,就连三年没有出过内院的小姐,大胆也走了出来。又一次,她独自来到了我面前。
但是,谈的却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话题。她是祝老爷的说客,是听了祝老爷的话来的:“周大哥,我爹觉得小雨跟你其实很般配。”
我隐而不语。我不笨,虽然不能舞文弄墨,但是我真的懂,祝老爷看的比谁都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心里想的事,所以才找来了小姐,让她来劝服我,让我彻底死心。其实又何必呢,有没有小雨,我跟小姐都是不可能的。她是小姐,我只是长工,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演这场独角戏。
“我爹其实很器重你,他说可以解除你的终身契约,让你当我们祝家庄未来的管家,”小姐一个人在说“那么娶小雨就可以门当户对了。”
我当然知道,祝老爷虽然平时对我苛刻,但是始终是对我好的,简直是把我当干儿子了,只是,我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小姐问道:“小姐,这些都是老爷想说的,那么小姐你怎么想?”
“我**”颜月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放肆地问她,一时困窘起来,躲开了我的眼光“不知道。”
我知道小姐聪明,比我更更聪明。不管是不是于理不合也好,如果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盯着她,继续追问:“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人想娶,非她不可。”
“你**”颜月听了,惊然看着我,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自己只是在妄想,”这颜月小姐的样子,就像是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我顿时了然,不jin又垂下了头,转身要走“我不配的,我知道。娶妻之事还请小姐代我拒绝了吧。”
仅仅几步之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语:“你没有妄想,也不是妄想!”
而当我转过身的时候,说话的可人却已经逃走,整个院落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幻觉。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会是幻觉。
之后,长达两年的时光里,我的婚事不再被谈起,而我也更加努力,学了更多的糊口手艺。我成为了一个颇有能力的木匠师傅,虽然只在祝府里做事,但是现在以我的功底,只要有材料和人力,房子我也能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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