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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一大清早,那个赶车的男人便到了,但落落订制的衣服,大娘却还没有给她送来。时间尚早,落落想请男人进屋坐坐,但是男人很憨厚的拒绝了,说是对一个她的声誉不好。于是,落落只得同他在李园门口闲聊,这才得知,男人名叫邓宽,三十三岁。聊的实在没话时,落落只能撇下他又进了屋,有点担忧会遗漏下什么东西,毕竟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是两柱香之后,大娘终于带着衣服上门了,此时却已经将近午时了。
顾不得太多,她换上了男装,提着自己的包袱便出了李园,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李园终究是人去楼空了。落落这一走,李园再无人问津了,也许,代笙生前将它买下来了,也许他一次xing支付了一年甚至更久的房租,但是落落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所以这次她只带走了她自己。
马车‘嘚嘚’地行,车轮‘咕啦’地转,落落从车内探出头,问赶车的邓宽:“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快的话,晚饭可以再漠都吃,”邓宽牵着马缰“慢的话,到了也只能投宿夜栈了。”
“那就快点走。”落落放下帘子,准备闭目养神。
“好,坐稳了,小姐!”只听邓宽一声呼喝,落落立刻扑到在了马车内。
一路颠簸,停停走走地,终于还是到了漠都。
“真的散架了。”落落从马车里爬出来,像个带着些女气的俊俏公子,但是连头发都是乱乱的,显得十分狼狈。
“小**公子,我们先去找个住处吧,吃个饭,休息休息。”邓宽笑呵呵的说着,这一路上的确是颠簸了些,虽然落落总在路上喊停说要歇歇,但总的来说,他的车速还是很快的“这次我跟我娘说要来找秦肖,我可以在外多呆些天了。”
“噢。”落落应着,进了一家名叫同源济的客栈,看名字,她下意识会想到医馆,就像是什么保安堂,同济堂什么的。
累,真的很累,骨头都好像是散了,她倒是真的希望这家客栈能免费提供大夫为她看看。
等落落吃过晚饭后,睡了约摸半柱香,她还是硬着皮头喊邓宽陪着出门了,她还有事在身。她要去温红楼,上次跟代笙一起找到秦肖的地方。
“公子,你不能进去。”已经到了温红楼门口,邓宽却死活拉住了落落,在他看来,这种地方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去的。
“不去我怎么找他?”落落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但是她出门前有照过镜子了,没什么不对的,出了那两个耳洞,但有人问起,她也准备了说辞,就说是算命先生为了她活的更久才给她打的,将男孩当做女孩样。这样的事情,在古代不是多的是么。
走了几步,落落见邓宽没跟上,便道:“你不一起去吗?我一个人还是有些怕的。”
邓宽本就是一个傻愣子,不能置她于不顾,也硬着皮头跟进去了。
大厅,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的,还带着刺鼻的花粉味,让落落忍不住搙了搙鼻子,很不文雅的一个做法。
“老bao在吗?我要燕姒尘姑娘!”落落扯开了嗓子就喊,拿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那么恍啊恍地,一副欠揍的爆发富嘴脸。
“哟,大爷,真不巧,”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凑了上来,一把就摸上了那张银票“燕儿正在陪客人呢,其他的姑娘也很不错的,柳儿,絮儿,过来伺候着。”
“我们只要燕姒尘。”说着,落落又掏出了一张五十的银票。
“好嘞,小少爷。”老bao跟抢似地将另一张银票也夺了去“小出,到这二位爷上二楼香厅伺候着。”
上了楼,香厅是一间房,女儿房。小出走后,落落便东看西看地观察起这个房间来,并不是上次那间,虽然很相似,但却不是上次那间了。一旁的邓宽则显得很拘束,也很不安。
不久,门轻轻推开了,来者正是燕姒尘。只见她进来后,便顺手带上了门,笑眼如丝地走向落落与邓宽:“二位可是面生的很呢。”
“请坐。”落落说着,直入主题“我们是来寻人的。”
因为她的客气,燕姒尘一愣,她一见落落,本来还以为是来问罪的呢。于是她坐了下来问道:“请问客官寻的是谁?来我这的客人并不一定会以真名相告的。”
“秦肖,呢个喜欢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来这里也只喝酒不做其他。”落落回想着,当初他便是这样的。
“原来,他是叫秦肖呀。”燕姒尘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也透着几分神采,但是只是一刻,那神采又暗了下去“从前奴家问他,他都不曾告知。可是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来过了。”
“这样啊。”落落听到这样的答复,不免有些失望了。人本就是这样的,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你是女子吧?”燕姒尘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让落落与邓宽心上均是一惊,却又见佳人笑道“你女装的的样子应该是难得的绝世佳人吧,你跟秦**公子,是什么关系呢?以后还是少上qing楼,我给你画一幅他的相,你让一旁的这位大哥帮你入楼寻人吧。”
“我不是女人,只是长得像罢了。”落落听得心里还是有些怕了,也没有察觉出她话中的不自然,只想着连她都能看出自己的女儿身,那么老bao不是更心知肚明了吗?一下子,落落危机感丛生。
“不必害怕我知道,”燕姒尘说着,动笔就真的画了起来,还一边道“趁着这这酒菜还没上来,你们还是尽早离去吧,晚了可就不好办了。”
“为什么?”就在落落发问之时,燕姒尘居然已经还画成了,活tuotuo的就是黑白版的秦肖了。燕姒尘这四大花魁之一的头衔还真的不是白来的。
晾了晾,燕姒尘接着道:“连我都看出你的女儿身了,老bao又怎会不知,等酒菜上了,就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自从秦肖消失后,这个地方真是越来越脏了。”
晾干了画,燕姒尘卷起便递给了落落,道:“如果你找到他,麻烦你转告他**”
落落还在等着她的下文,但却见她茵茵默默地看着自己,却是止住了话:“算了,我算什么,你们还是早点走吧。出了门左转下楼,那里是后院,沿着石子路一直走,过一道拱门,便能见到后门了。”
落落听着她的话,又见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她的那句‘算了,我算什么’,更是妄自菲薄,一个典型的想爱却又自觉没有资格去爱的女人。
于是,她打定主意道:“他只是我夫的侍卫。我不知道他会怎么看你,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看不起你,你也不要看不起自己。”
说完,落落拉着邓宽,落荒而逃,照着燕姒尘的话,来到了后院。
夜里的后院,是星光的天下。到了后院,落落便听到说话的声音:
“今天,那个老女人又要抓什么人呢,吵死了,害得我们老不安生。”这个声音显得有点懒洋洋地。
“谁知道呢?连后门都守着人呢。”这个声音有点药牙切齿的味道。
落落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但却能敏gan的察觉这不是人说话的声音。也算是无意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吧,落落停住了脚步,扯过邓宽,闪到了最近的一个假山后面,有听到了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今天香厅来了个没人哦,还女伴男装呢,老bao一眼就识破了。”这个声音有些稚嫩。
“你听谁说的?”是那个药牙切齿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口气。
“是壁虎小妹。”幼稚的声音有些怕。
“我说了多少次了,看到比那些东西,都要吃掉!”还是那个药牙切齿。
落落听得有些急了,他们被包围了吗?正在这时,楼上香厅已经有了sao动,他们已经发现落落不见了,后院也陆续来了几个人,似在找什么,但是一下子又跑开了,听他们喊道:“老bao说,去后门附近守着,他们有一条路可以逃。”
落落慌了,怎么办?!
这时,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了:“他们真笨,我就知道还有一个能过人的狗洞可以进出这里。”
“真的?在哪里?”落落惊喜的喊出了声,却吓到了那位小朋友,也吓到了一旁的邓宽,只见他一脸奇怪的看着她,问:“小姐,你‘嘶嘶’地怪叫什么?”
与此同时,那个稚嫩的声音也响起了了:“谁,是谁在那?”
落落不顾邓宽的一脸迷惑,从假山后面走了出了,却被吓得一pi股坐到了地上,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小白蛇,只有头顶上又快红色的斑纹。而邓宽紧随其后,低喊一声:“姑娘小心!”
但这一边,小白蛇欢快地扭动着身子,向落落靠近了“就是你跟我说话,你怎么听得懂我们的话?”它的身后还跟着三条差不多大的蛇。
“别过来,我怕。”落落眼看就要哭了,上次是老鼠,至少被药了不会死,这次换做蛇更恐怖了。
这时,一旁的邓宽突然上前,抓抓住了它,正要扔了去,却又被落落给阻止了:“不要,放开它。”只因为,她看到了另外几条蛇都吐着蛇信子,就要向她们扑过来了。
“不怕,不怕。”落落安慰自己站了起来,却见邓宽还是死死的抓着那条小白蛇,问:“小姐,你怎么又‘嘶嘶’怪叫了!”
落落一听,低头一看,地上的那几条吐着蛇信子的蛇,已经没有上前了,她还听到了其中一条说要先看看情形。她这才搞清楚了,原来,自己刚才对那条蛇发出的是蛇语,而听到的更是蛇语了,她也总算明白了,自身能与动物沟通的能力,是听得懂它们发出的信息,也能用它们才听得懂的,但人类听不懂的方式传达信息。
“放开它,邓宽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落落其实早该放下对某些动物的恐惧之心了,因为它们再怎么面目可憎,但总比人类要表里如一的多。
邓宽纳闷地问,看她一眼,还是放下了那只小白蛇。
“我们走!”落落听到的是那个药牙切齿的声音,看着貌似是那条最大的蛇。
“我叫红斑。”但是那条才被放生的小白蛇没听它的话,反而继续跟着落落交流起来。
“走了!”那条大蛇饶了回来,蛇尾一卷,就要拖着小白蛇走了。
“等等!”落落叫住了它们,顾不得一旁的邓宽是什么表情了“请你们帮我们逃走,温红楼的人找的就是我们。”
大蛇没有任何表示,红斑却叫了:“帮帮她吧,她刚才救了我。”
紧接着,落落只见那条大蛇向小白蛇瞪了过去,虽然蛇是应该没有表情的,但是落落看着大蛇的样子,仿佛是在说,救什么救,抓你的就是她的同伴。
“好啦,好啦,白伟ge哥!”落落看出来了,红斑是在撒娇。
“好!”白伟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落落,却吓得邓宽一个挺进,挡在了她前面,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她依旧获得了他的信息,他说跟他走。
之后,落落与邓宽在小蛇们的带领下,过三关斩六将,终于来到了那个狗洞所在地。然后,小蛇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被白伟卷着的红斑,还依依不舍地。
接着,落落二话不说,沿着狗洞就爬了出去,在墙角的另一边轻喊:“邓宽,还想什么,赶紧出来再说!”
看着他爬出来了,落落环视了四周,迷失了方向。她本身就是一个路痴,于是问道:“怎么回去,路你知道吗?”
“小姐**”却见邓宽一脸犹豫。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落落以为他是在意的是刚才的那个狗洞的事。
“不是的,”邓宽直摇头,表明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但又问道“小姐,您刚刚的怪叫声是**”
落落笑了笑,打过仗的男人果然都是好样的,都是能屈能伸的:“以后告诉你,先回客栈。”
但笑只是顷刻,收起时思绪便开始远了,秦肖怕是早就已经回漠北了吧,还用再去找吗?漠都这个地方,自己还能找吗查?不行,明天便买个纱斗篷帽戴上,这张脸是不能露出来了,寻人的事只能交给邓宽去做了,还是早点出发去漠北的好!一番话在落落心里,转了好几个圈圈,终于还是有了方向。
“小姐!这边走。”听邓宽说着,落落回了神,跟了过去,通往客栈的路就在脚下。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一更离花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