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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平休整个月后,千建文二年十月。燕圭带饷几十再次挥师南下,朱隶和燕飞因伤没有随行,万人骑兵队交由朱能指挥。
燕王带领大军走后,朱隶每天早起去燕王府,同世子朱高炽一同晨练,朱高炽打的太极拳虽然有些动作做得不到位,但总体看来已打得有模有样了,至少沈洁是这样评价的。
同朱高炽一起打一套太极拳后,朱隶照例围着莲池跑两圈,如果不是还穿着明朝的衣服,朱隶几乎以为自己活在现代。
“朱将军。”十一月份的北平,天气已经很冷了,莲池已结了层薄冰,朱隶网运动完,浑身散着热气,道衍和尚只是穿了两件单衣,在瑟瑟的晨风中,一点也看不出他寒冷。
“道衍大师朱隶双手合十,躬身问好。道衍救了朱隶一命,甚至可以说救了朱隶和燕飞两条命,朱隶当然不敢再对道衍和尚不敬。
“朱将军内功深厚,恢复得真快。”道衍看着朱隶,称赞道。
“道衍大师太过奖了,若不是大师的灵丹妙药,在下早就挂掉了朱隶客气地说道。
道衍不解地望向朱隶,朱隶恍然一笑解释道:“翘辫子了见道衍仍望着自己,继续说道:“回姥姥家了,上西天了,见小鬼了,就是死了
道衍和尚哈哈一笑:“朱将军真是风趣。不过救朱将军一命的并不是老衲,是燕王,如果没有燕王的龙血做药引,老衲的药也没有什么作用。”
朱隶一听,不可置否地笑笑,这种把戏骗骗别人还可以,怎么骗到我头上来了。
道衍和尚见朱隶表情轻视,冉道:“朱将军可是不相信?”
朱隶嘿嘿一笑,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在脚背上颠了两下,踢向结了冰的莲池,石头砸碎了薄冰,掉进了一个冰水里。
道衍和尚似乎对朱隶很感兴趣,朱隶连着两个问题没有回答他,仍然不怒不恼,继续问道:“朱将军缘何不信,老衲愿闻其详
朱隶回过头,见道衍很坦然地看着他。一笑道:“药引的目的是让在下将体内的淤血吐出,龙血自然能起到这个作用。”朱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道衍面露微笑,继续道:“人血也能起到这个作用,不止人血,可能鸡血鸭血同样有这个作用。”
看着道衍有些僵化的表情,朱隶继续道:“况且,即便燕王有朝一的登上皇位,也不会真变成龙
道衍更加感兴趣的看着朱隶:“朱将军见解果然与众不同
“大师谬赞,燕军久攻济南城不克,军心浮躁,大师借着为在下疗伤的机会,凭区区几句话,不仅稳定了军心,更激发了斗志,大师的手段,令在下敬佩万分。”
道衍和尚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朱隶,从他见到朱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并非凡人,却没有想到他能看透自己的计谋,这个人如果有野心,确实不可轻视。
“朱将军不认为燕王最终能登上帝位吗?”
朱隶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道衍,这老和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我不忠于燕王,怕我有二心?
“有大师这样的高参,燕王登上帝位不过是水到渠成,没有什么悬念。”朱隶随口说着,又用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踢到湖面上,石头在冰面上滑行了一段,最终停了下来。
道衍和尚闻言笑了,很随意地坐在堤岸上,拍拍身旁的空地。朱隶一撩长袍,坐在了道衍的身边。
“朱将军如此抬举老衲,老衲惶恐
“大师不必自谦,大师不是常以元朝开国功臣怪僧刘秉忠为心中楷模吗?”
朱隶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有些微微一惊。
道衍吃惊的是这个想法他似乎并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燕王,不过燕王心中应该明白,他与朱隶说过也大有可能。
朱隶吃惊的是自己怎么把历史上对道衍的描述说出来了,前些天巡视北平城的防守情况,路过卢沟桥北不远处的刘秉忠墓,忽然想起史书上对道衍和尚的记载,当年对道衍和尚感兴趣,也是源于一部。
“刘秉忠乃一代名臣宗师,老衲心中十分仰慕。”
朱隶见道衍和尚的眼中,居然也流露出粉丝才有的葱白目光,心中偷偷笑了,看来粉丝不分年龄,也不分朝代。
“大师将来也会成为一代名臣宗师。”朱隶顺口恭维了一句,站起身来。
“朱将军慢行,老衲今日一时手痒,给朱将军卜上一挂可好?。
朱隶心中暗笑:你还是不放心我“好啊,就有劳大师。”
“朱将军请那边坐。”道衍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
二人在亭内坐定,朱隶笑道:“大师想怎么样为在下卜卦?。
“天下万物,均暗藏天理,昭示循环,老衲就以六枚铜钱,为朱将军算上一挂道衍说着将手纳入袖中,却只拿出了五枚铜钱,遂抬起眼睛看着朱隶“请问朱将军可带有铜钱?”
朱隶在袖笼里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个,递给道衍。
朱隶现在已混成“大款”了,上街买东西要么有阿德跟着付账,要么记账,事后再由阿德去结账,身上除了沈洁不时放进去的银刚口阳8。0渔书凹不样的体蛤!非”碎银都很少带了。汝个铜钱,很可能是囡囡玩的时候。低州尖的。
道衍将六枚铜钱拿在手中看了一遍,交给朱隶,做了个请的手势。朱隶接过铜钱,随手扔在石案上。
六枚铜钱中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朱隶一笑,都拿了起来,重新又扔了一遍,没想到还是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扔第三遍时,还是这样。朱隶觉得奇怪。想拿起铜钱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道衍和尚伸手挡了一下。
只见道衍表情严肃,盯着六枚铜钱看了半天,皱着眉头,不时地摇摇头。
“大师,可需要在下再扔一遍?”朱隶问道。
“不必了,朱将军的卦象,再扔几遍,老衲也看不明白。”道衍困惑地说。
“大师此话何解?”
“仅从卦象上看,朱将军不是本朝人,却与本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衍和尚看着卦象,费解地说道。
朱隶一向不相信算卦,不是他对中国传了几千的易经不屑,而是觉得根本没有人看得懂易经,所谓算卦,不过利用求卦人的心理,骗骗人罢了,没想到道衍居然从卦上了看出了朱隶的来历,让朱隶不能不感到震惊。
道衍沉迷于卦象,没有注意到朱隶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卦象上显示,你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又好像是二十五年,中间十年看不清,似乎瞬间而过道衍抬起头,目光迷茫:“你从哪里来?”
朱隶眉峰一挑:“从来处来看到道衍的目光又回到卦象上,朱隶忽然出手如电,将六枚铜钱收入掌中。
道衍和尚身体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诧然地看着朱隶。
朱隶将六枚铜钱交给道衍:“多谢大师指点。”说罢一抱拳,转身走了。
道衍望着朱隶的背影心道:老衲说什么了,集么印象模糊呢?难道他真不是人?
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什么意思?还能再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十五年我四十五岁,二十五年我五十五岁,不会这么短寿吧,老和尚差点把自己迷在卦象中。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清,我要是当真,可真是傻子了!
朱隶自嘲地摇摇头,可心中还是不禁再想:就是不自觉说出的话才是真的,难道卦象上真显示了什么?可到底是十五年还是二十五年,这误差也太大了吧。
朱隶边走边想,不自觉地走回了将军府,与正要出来的燕飞走了个,对面,却没看到燕飞,自顾自地进了府门。
燕飞看着奇怪,轻唤了一句:“朱隶”
燕飞的声音很低了,还是把朱隶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是燕飞,骂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燕飞笑了:“你想什么郧这么入神。”
朱隶白了燕飞一眼:“我在算我什么时候死。”
“算出来没有?”燕飞笑呵呵地问。
朱隶摇摇头。
“那你慢慢算吧,我不打扰你。”燕飞说着抬腿走了,朱隶追了上去:“干什么去?”
“沈洁说今天晚上庆祝一下,让我去买坛好酒。”
“庆祝什么?”
“沈洁没说。”
朱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手搂在燕飞的肩上,咧着嘴笑道:“去城西的老店,买他们招牌酒女儿红。”
燕飞捅捅朱隶:“太奢侈了吧,二十两银子一坛呢。”
朱隶笑道:“是沈洁让你去买,又不用我拿钱。”
燕飞怪叫:“你们两个庆祝,居然让我拿酒钱,太不厚道了
朱隶推了一把燕飞:“你有一箱子钱呢,用这么一点就心疼,快走。
“那是我娶老婆的
“先借点,等你找到了老婆,我在还你。”
“字据呢?。
“还要字据,你找打呀?”朱隶说着,一拳打过去,燕飞笑着避过:“欺负我武功失了是不是,我武功失了也不怕你。”
“不怕打到你怕。”朱隶抬起左脚,毫无花巧地踢了过去,这一脚看着慢实际快,看上去与市井无赖打架招式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朱隶脚尖微晃,已经燕飞的退路全部退路封死。看着朱隶一脚踢到,燕飞就是避不开,无奈间燕飞猛吸一口气“腾。地跃起数尺,落向一旁,口中叫道:“你来真的,太黑心了
朱隶看着燕飞微笑不语。
燕飞忽然想到什么,看看朱隶,又看看自己,说不出话来。
朱隶点点头:“两个月前,道衍大师用丹药封住了你的丹田之气,今天正是两月之期满,药效解除
“你是说,我根本没有失去内力,是被大师封住了丹田的真气?。燕飞诧然。朱隶再点点头。
燕飞脸色一沉:“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隶戏虐道:“给你离开的机会
燕飞飞起一脚踢向朱隶,朱隶并未躲避,让燕飞一脚踢到在地,却仍然嘿嘿傻笑着。
燕飞走到朱隶面前,冷着脸伸出手,朱隶拽着燕飞的手站起来:“开始并不想瞒你,后来怕你急功近利,伤到身体。”
燕飞故作大度地说:“不计较可以,酒钱你出。”
朱隶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先借我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