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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李义忐忑不安的随着一个濮阳正规军的士兵身后,带着自己手下那两百来号骑兵,此时已下了马,从濮阳城出来,向张村走去。
一路上李义对着那士兵旁敲侧击,想打听些张村的事,虽然那士兵知道李义早上的事,没有怀疑他是探子,但是自己对张村的事情也知之不多。
李义从他嘴里只了解到张村是张锋一手建立起来的,班底就是三、四年前收流的一群西边逃来的流民而已。随着这张村的名气越来越响,附近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甚至包括平民都一窝蜂往这里削尖了脑袋钻,不到几年时间,这里的人口几乎与濮阳城里的持平。然后建了一系列的厂,几乎张村的人全在厂里打工,而种田的那种活还属于“徭役”的性质,每家必须轮流着去,因为在工厂里干活,发的可是铜钱,而不是以货、粟相抵。
乖乖,这张锋好有钱啊!李义听着,嘴里不自觉的吧唧几下。跟着最近的几个黄巾士兵竖着耳朵听,生怕漏了点什么。
那带路的士兵似乎有些自来熟,滔滔不绝的就讲上瘾了:“还有啊,知道村里最穷的是什么人不?”
李义摇头:“不知道。”
那士兵很得意的说:“俺在家乡隔壁那村找了个女人,就她弟弟三岁定的娃娃亲那家里的小舅子,前年让我找关系给塞进张村去了,因为去得比较晚,在村里算是最穷的——他去了不到两年,俺的个乖乖呀,他来俺家串一次门,随便伸伸手,动动腿,衣服缝里那些没串上的铜钱跟下雨似的哇哇往下掉啊,俺想还给他,你知道他怎么说不?”
李义好奇的把脸凑近了问:“他怎么说来着?”
“好家伙,人家那牛的,他一笑,手一挥,‘都小钱,也不是外人,留着吧。’”
李义擦了好几把溢出的口水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怎么,你不信?”
“信信信。那为什么老哥你,却在这近在咫尺的濮阳城里当差呢?”
那士兵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萎靡:“都怪我家婆娘!那年张村刚建不久,我听说了这事,也准备过去,我那婆娘说道,‘你个戆货!好好的兵不去当,跑去种田,有病啊你,现在税这么重,你交得起吗?虽然俗话说好男不当兵,但现在不打仗啊,也能养活一家人’。我琢磨着也是啊,于是报了名就没去,现在后悔了,那边地里税低不说,那厂里的铜钱啊”李义又问道:“那老哥现在怎么不去啊?”
士兵跺了跺脚懊悔道:“嗐,别提了,第二次我又去了,人家一看,说我有记录了,现在不成了,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人人均等,自己没把握就没办法了。还说是村长说的。我那个恨哪,回到家就把我家婆娘往死里打了一顿。”
几个几乎贴着李义和那士兵身后黄巾军士兵偷听到这里,个个笑得蹲在地上画圈圈。
边说边走,李义已经来到张村的大铁门口了,门洞里黑漆漆的,外面光线太强,里面是什么样子根本看不清楚。
那士兵虽然是正规军士兵,还穿着皮甲,但是对检查他手书的那个一身便衣打扮的民兵却点头哈腰。
李义用手肘碰碰士兵,问道:“怎么,你老哥一个正式士兵还怕一个民兵?”
士兵一听,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唾沫横飞的介绍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张村里虽然全是民兵建制,但是我们的待遇都不如他们啊”李义一下打断他:“老哥,什么叫待遇?”
士兵扳着手指对他说道:“什么发的饷啊,平时过年过节发的赏钱啊,还有低价买张村的酒啊,纸啊,还有如果打仗等因公负伤或死伤的抚恤啊,还有免费治病啊,还有享受最新武器啊,兄弟你又有所不知了,看见他刚才拿着长矛没?”
李义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跟我这把破烂比起来,那算是神兵啊,有一次村里的民兵外出办事,遇到濮阳城里一个外来的屯长,两个人争起来,又动了手,结果那民兵硬是一个照面就把那屯长的武器给砸成三截,那屯长当时吓得那个脸叫白唷”
“还有,你看见这城墙没?别看外表灰不拉叽的,厚实着呢,比濮阳城还结实,可以这样说,濮阳城陷了,张村都不一定陷了。”
李义又好奇的问道:“老哥,这私建城池不是谋反吗?这张锋”
那士兵马上一脸严肃的纠正他:“我靠,要叫锋少知道不!锋少!你要是被张村里听了你直接叫锋少的名字,会被扒了皮的!”
李义吓得吐吐舌头,那士兵又笑眯眯的拍拍他:“别怕,我也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张大人了。你不知道,每年上面来巡视的太监,锋少都会塞很多‘好处’,这样,自然没人捅到上面去了。”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那民兵检查完了的确是张锋的手书,又从门洞里出来,对着两人说道:“李壮士可以跟我进村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士兵忙点头哈腰连连道是,又和李义道了个别就离去了。李义就牵着马,跟在民兵后面,走进那黑漆漆的门洞里,他现在知道这门洞里为什么那么黑了,足有十几丈长!这么厚的城墙上足可以跑马了。而在门洞的另一头,居然还有一扇铁门,还是吊门,遇敌时可以哗的一时马上就可以放下来,那冲过门洞的敌人也进不了城。
令他吃惊的事情还没完,过了门洞,还有几排密密麻麻的拒马,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将门口围得死死的,要是骑兵强冲李义已经不敢想下去了,还好早上的计划并没有袭进城里,要不恐怕大眼(注:就是眭固)已经躺在这里被苍蝇叮了。
“李壮士有恩于张村,但初来乍到,有些规矩必须要说与你听。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什长,这里除了村东北角的工厂区外都可以去,但那里是军事管理禁区,绝对去不得,就算是我,没有命令进去了也会被立即杀死。”
“什么军事”李义对这词显然还一时接受不了。
那张什长不顾他的疑惑,自顾自的说道:“平时你记得出门的话要带着张大人的亲笔手书,要不巡逻队会检查你的,如果你说不出来历,就会”张什长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李义觉得自己脖子凉嗖嗖的,伸手摸了摸,呐呐的问道:“那那那,没有别的外人吗?村里人这么多,认错了怎么办?”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人说有所不知了,李义都已经听习惯了,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你看,这个,就是证明我们是村里人的身份。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村委会有身份的登记,获得正式身份并在张村供职的人胸前都会颁发一个我这样的胸章,画着一把剑的就是武职,一支笔的就是文职,种地的就是一把锄头,一个砖头就是泥瓦匠”
张什长自豪的挺了挺胸,左胸上这才让李义看清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
“基本上就是这么多了,你们每天的膳食会有人送来,草料也是一样。”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城北最角落里面,这里一字排开许多连在一起的二层楼的石头房子。
“噢,忘记说了,这里不准随地大小便或者乱丢东西,吐痰也不行,如果被巡逻队捉到,会被罚扫一天的街的。好了,你们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来城门口找任何一个什长就行了,记得,出门一定要带张大人的手书”
李义一听急急问道:“那大小便在哪里?”
那张什长一摸头“天,又忘记说了,你看那,”
只见张什长手指处,一个砖石建成的一个单独的小房里,墙上赫然画着两个大大的字母:“w”只是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罢了。
“里面有水,有手纸,一般定时有专人去换的。就这么多了,我走了。”
李义双手抱拳:“多谢什长大哥指点。”
张什长不带任何表情的挥挥手:“不要叫什么大哥,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过在这里呆着记得要小心,搞不好巡逻队随时会出现在你身边哦。”
张什长一走,李义跟自己手下几个面面相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摇摇脑袋,往住处走去。
只见二十来个平方的房里,每间有上下各四个,共八个床位,每张床上都是铺的崭新的棉板,黄巾士兵们兴奋的各抢一张床,抱着一床棉被裹在身上,嘴里啊啊大叫。
一个黄巾军心腹看看四下没有别人,凑近了李义小声说道:“白帅,不如真降了吧,您也听到了,这里的‘待遇’,这么好,两层楼的房子俺这辈子都没见过,现在自己居然住上了,还有,您看到那什长的武器了吗?我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还有还有您看这被子,是新的哎,真的是棉被哎,这种高级货,拿出去随便都能卖个好价”
李义眼一瞪,一个爆粟狠狠的砸在他头上:“想死啊,胡说什么!”
看着那个手下抱着脑袋嘴里哎哟哎哟的蹲下去,他自己心里也是乱得很。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在犹豫呢?
午时的时候,就有人送饭来,说是“中饭”李义原来以为要饿到大食(注:那时候一天分小食,大食,分别应该是早上九点、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
不提那菜色香味俱全,把个只吃过草根树皮,后来入了黄巾军也只是清水煮大块肉的白饶吃得舌头都咬了好几次。连那只大锅都差点被他部下添穿了。
饭后,李义把张锋的那纸手书塞入怀里,不时用手摸一下,确定它是不是还在,关系到自己脑袋的,然后带了八个最亲近的部下出去逛弯儿。
李义一行九人,缩着头,探头探脑的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断有人说看到有人在村里鬼鬼祟祟的,不象是好人,于是巡逻队不止一次找到这几人,直到李义出示张锋的手书,这才没惹麻烦。
这“村里”建筑风格倒也是跟其他地方一样,四四方方,不过特点是几乎没有只有一层的房子,全是二层以上的。全是同样大小的石板铺成的道路的拐角处,都插有一个指着方向的小木牌,上面写着“某某街”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条浅浅的沟渠,里面流动的潺潺的水清得可以就地取用,李义亲眼看见有人鞠了一把就喝,难道这张锋居然能耐于斯,居然可以做到家家有水喝?可是没一个地方看到有井,不能说明问题吗?
过往的行人,或者家门口休息的人,李义果然发现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亮光闪闪的小徽章,而这些人看到自己胸口是空的,无一不是投来怀疑而不友好的目光,仿佛觉得自己是贼一样。
其实自己本来就是贼,他差点把自己的使命都忘记了。
这里没有专门的店铺,哪家只要自己愿意,在门口插上一面小旗,表示正在“营业”不过这样的自营的店铺多半是卖一些糕点、日常用品,或者是一些不值钱的首饰,或者是手工做的一些小玩意,比如纸鸢。琳琅满目,花了这一干只知道烧杀抢劫的黄巾土包子们的眼睛。
李义还甚至发现有一家勾栏,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种把脸化得一看就让人想吐的老鸹,部下怂恿着想去“见识”一下,谁知那里面的掌柜一看几人不是本村人,直接把他们轰了出来了事。
李义很想呸的一声吐出一口痰,然后骂一声,什么玩意,可是在这里他真的不敢,一是怕被巡逻队捉去扫街,二是怕张锋,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所作所为,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觉得是神仙人物一般,要不,怎么会建成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
在村中心,有一座五层的木制高楼,上面大书几个字“张氏酒楼”李义一行人逛街不是强项,早就眼花脚软了,一看到酒楼,撒腿就往里冲,却被两个小厮拦住,理由还是“阁下不是本村人,对不住,本楼是张大人的产业,不招待外人,请回。”说话虽然不客气,却让李义一行人憋了气却只能忍着。
这时,又有数个商贾打扮的人径直走入酒楼里,李义眼尖,看见这几个人胸前也没有小徽章,于是客气的打拱问道:“两位小哥,不知这几位为何能入内?”
其中一个小厮还是客气但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这几位是常年来打货的商人,而且还有张大人的手书,所以得以入内。”
旁边一个部下马上撺唆着李义,指指他的怀里。李义恍然大悟,忙掏出那张今天已经派上了十几次用场的手书——已经摸来摸出变成皱巴巴了。
那小厮接过来一看,上面有张锋的亲笔签名及一个红色大印章,立即换了一脸恭敬的神色:“原来是李壮士,请恕适才无礼之罪。快请快请。”
李义一脸的得色,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好用,刚才在勾栏院里就应该拿出来,就不会落得被人轰出来那么糗。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各各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李义今天一天中腰挺着最直就是现在了,右手一撩裾衣底,很气派的上了台阶,八个部下狐假虎威跟着他走了上去,得意洋洋之色,跟先前被巡逻队盘查时的卑躬屈膝简直天壤之别。
李义跟着小厮,径直上了二楼,要了靠窗边的两个桌子,众喽罗们一拥而上,抢了八个位置——李义的却是没有了。
“李壮士,请问要点什么酒菜?”李义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耍他堂堂黄巾一渠帅的威风,独自坐了一张桌子,那小厮麻利的把桌面擦了擦,然后从身后的腰带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小楷字,李义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想是各种菜名吧。
“随便来些拿手的吧,酒一定要那‘莫再行’,一桌一坛。”
那小厮含笑答应,李义却觉得不对——以往自己去哪家酒楼饭荘,那小厮不是都点头哈腰的媚笑不已?虽然这里的小厮说话很客气,却不象以前那些有种发自骨子里的低人一等的感觉,这让李义找不到以前那种可以趾高气扬的理由。
不爽,实在是太不爽了,李义朝自己手下看去,他们仅仅是围着桌子老老实实的坐着,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保证上蹿下跳,一边讲着粗口,一边调戏酒娘或路过的女子。
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个手下胆怯的问过他:“白帅?这里发屁可以出声不?”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好装模作样的吓唬他:“忍着!要是放出声响来,引来了巡逻队,是要把屁股切掉的!”吓得那手下躺在屋里不敢出门。
不多时那小厮手里托着一个大大的食盘,另一手拎着一瓶酒,麻利的先给李义这桌先上好了酒菜,他要是看不出这人才是头,那才怪了。
李义对这村实在是好奇,于是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往桌上一放,那两个钱在桌上嘀溜溜转了两下,小厮只是看看了,却没有象李义料想中的那样眉开眼笑,然后一只手飞快的把钱揣进自己兜里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多谢壮士赏赐,只是大人有令,如持亲笔手书来者,一概不准收赏钱。”
李义刚直起来的腰又驼了下去:“这却是为何?”
那小厮说道:“壮士有所不知”
李义心想,妈的,老子又不知道了,都变成白痴了。
“凡持手书者,不是往来关系密切的商贾,就是对本村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才有此令。”
“无妨,我只是想打听些事。”
“壮士请问,能说的,我言无不尽,不能说的,请恕我无能为力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义好奇道:“哦?这么严重?”
“那是,不瞒壮士说,这村里的一切,说是大人私有之物,包括这天上飞的鸟,路边种的树,都是姓张的,就连我,也是张大人的。没有张大人,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张大人给我们地,给我们谋生的地方,我们对张大人是感激不尽。但是相信您也看到了,这村里的一切跟外面大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就是害了大家,也害了张大人,所以呢”
李义听了,也微微点头:“且宽心,我只想问问,这村里田赋几何?”
“回壮士,十税二。”
李义听了,眼睛瞪得快有眭固的规模了:“这么低?”他清楚的记得,原来他没入黄巾之前,家里的税是十税六,才能勉强度日,而后来更是提高到了十税八,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才加入了黄巾,如果早知道
“不错,第一年的时候是十税五,大人还提供农具和牛,后来因为相继开了酒厂和纸厂,大家都有钱了,于是这田种的人就少了,后来大人干脆下令谁种田,那地就是谁的,这才有人肯种地,税又低,您别说,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旁边两桌人根本就没吃,耳朵已经快伸到李义这桌上了,听到这里,齐齐一声倒吸冷气。娘的,这么好的事?这么低的税,还送地,换了个地方只怕是被人当作神经病打死了。
“那些商贾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他们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吗?”
“壮士您有所”看到李义的脸色有些不对,精明的小厮忙岔开:“那些商贾已经和本村做了三年的生意,而且全是糜府的人,糜府您知道吧?大掌柜糜竺,二掌柜糜芳,和咱们张大人是合伙人,也有股份呢?这些人知根知底,大人都放心的很,再说把我们这的事捅出去了,他们哪买这么好的酒去?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还有啊,听说糜府准备把他们家的三小姐嫁给我们大人当夫人,那更是亲上加亲了,成了一家人,还会担心什么。不过象您这样第一次见到的生面孔,可是会被人注意的。我们这只要有陌生人出现,看到的人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报告巡逻队,毕竟谁也不想来个探子什么的,要是这种神仙般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肯定有些人会眼红,张大人的官职又不高,这地方要是被别人给拿去了,我们可是哭都没地方哭了。”那小厮说得激动起来,看李义对他的话颇感兴趣,索性把腰里的白抹布往肩上一搭,就在李义旁边坐了下来。
李义干脆给他倒了一杯酒,那小厮没有丝毫做作或推辞,接过就是仰首一倒,然后满意的咂咂嘴:“真是好酒。”
“可不是嘛,我和几个弟兄一起出来逛逛,一路上被人查了十七、八次,要不有这手书在,哎不如直接贴在脑门上好了。也省事!”
“呵呵,壮士您真会说笑,不过如果您在我们村里长住下来,您估计过段日子也会一看见陌生就会扑上去把他给捉住,直接送到巡逻队那。”
“这么说来,张大人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谁说不是呢?原来我们一直叫张神仙,可是大人不乐意,没法子,只好叫锋少,现在大人有官职在身了。”
李义一行人酒足饭饱从酒楼里出来,心里感慨万千。手下那些兔崽子不知远远落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动了心了。
唉,李义也不知道今天是叹几回气,这村里几乎是仙境的一般的生活,怎么叫自己不动心?可是眭固和于毐那边怎么办呢?还有自己手下万余朝夕与共的兄弟脑中好似有两个人在打架,令他头疼不已。
算了,还是等等看再说吧。
往住处醉醺醺的走去,突然,墙角又转出一队巡逻队来,那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和手中的长矛李义今天已经看熟了,看到对方举着矛朝自己冲过来,忙高举着双手叫道:“等等,我知道!我双手抱头,我靠墙蹲下,我不是奸细啊,我有张大人的手书就在我怀里哎,我说,你的手别乱抓啊,哈哈我怕痒哈哈哈”等巡逻队检查完毕,李义苦笑,今天已经是第十八次被盘查了啊,当个奸细,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