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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的目光接触到那摇下的车窗里慈祥的老人面孔时,霎时间,呼吸就凝固住了。\\**\\他相信,这张面孔在整个中国乃至全世界所有对中国有关注的人眼中,都不会陌生。正是因为这位老人的出现,让整个中国走向了改革开放,经济高速增长的新时代。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外公居然和这种顶天的人物是老战友。
那么,外公究竟是什么身份?一时间胡闹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胡闹仔细的回忆着妈妈曾跟自己说过的有关外公外婆的事情,但直到这时胡闹才发现,原来妈妈对外公外婆的描述一直很模糊。因为每次提到两位老人的时候,妈妈总是止不住的掉泪,语焉便也随之变得不详起来。胡闹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自己好像除了知道外公外婆是犯了错误高级干部之外,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胡闹的外公已经快步走了过去,车里的老人并没有下车,可能是因为顾及身份的缘故,不方便下车露面,便歉意的透过车窗朝胡闹一家人这边儿笑了笑。
有警卫员疾步下车朝胡闹的外公敬礼,并恭敬的来开车门,那位老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斜过半个身子将手伸了出来。胡闹的外公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乐呵呵的笑着嘴里连连说着什么,接着车门被关上,车窗被摇了上去,掩盖了车里的景象。
胡振华和吴凤娇俩人看到这一幕,似乎也很激动,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透着喜悦。他们远比胡闹知道的多,从某种角度来看,胡闹外公外婆的回归,便也代表着权力的回归。而这位老人的出现,也显示出胡闹外公所掌握的政治力量的重要性。
胡闹的外婆就显得比较平淡了,刚刚也不过是朝车窗里的那位老人笑了笑,这会儿正牵着夏雪的小手,不时的捏捏她脸颊上的嫩肉,亲昵的说着话。零点看 书而夏雪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逗得老人家一阵乐呵呵的笑,一大一小的目光的时不时的落在胡闹的身上,显然话题是关于他的。
胡闹已经从失神中转醒过来,但是那份激动和兴奋依然难以驱散。张张嘴就想问问父母关于外公的事情,但是话到了嗓子眼,却又给憋了回去。因为他不知道这话该如何问出口,如果现在贸贸然的问外公是什么身份,必然也要牵扯到那位老人,这样的话,自己的心思是不是显得太过明显了。
想到这里,胡闹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寻个机会曲线的把自己心里的疑惑慢慢解开,现在还是不要着急的好。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扯了扯外婆的衣角,一脸儿好奇的问道:“外婆,外公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一个人上车了?”
外婆笑着捏捏胡闹的鼻子说:“你外公的老战友来接他了,估计要说说话,咱们在这儿等等吧。”
胡闹点点头,便就此打住不再问下去了。但是外婆却拉着他问起话来,问的都是胡闹在农场里边儿调皮捣蛋的事情,显然,这些事情都是夏雪刚刚跟她说的。
红旗车的前车门再次被打开,警卫员下了车,快步走到胡闹一家人面前,敬了个礼,问道:“请问哪位是胡振华同志,首长请你上车说说话。”
胡振华一怔,吴凤娇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埋怨道:“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上车。”
胡振华这才似回过神来,惊喜的连连点头,跟着警卫员朝红旗车走去。警卫员打开车门,胡振华便坐进了车里,车门再次被关上。
“爸怎么也上车了?外婆,我也想上去坐坐。”胡闹扯扯外婆的手,他心里还真是很好奇,很想听听爸爸还有外公会跟那位老人说些什么。
“闹闹,别调皮,你爸上去是有正事呢。”吴凤娇笑斥着胡闹,她心里着实是高兴的很。
文革的时候,许多老干部都被打倒了,甚至因为长辈的缘故,他们作为子女的,政治背景就不算干净。所以虽然父母是高级干部,但在那种环境下,没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反倒是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出口。
吴凤娇就是这样,虽然父母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是被隔离审查,又送到五七干校改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那样的环境下,政治前途就已经终结了,而当初谁也不敢说未来会怎么样,谁又能想到曾经风极一时的四人帮会被彻底的粉碎?所以这事儿,她连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怎么仔细说过,因为她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值得再说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曙光降临了。父母的平反回归,作为红色子弟的吴凤娇自然高兴。一方面是因为父母不用一大把年纪再去劳动受苦。另一方面,她看惯了政治的变化莫测,想法和一般人有些不同。有些人或许希望平淡,但是她很清楚,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平淡,即便隐居二线,身边也必然得有一股力量支撑,才能安然隐退幕后。父母能够回来,也就代表着重新登上舞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力量对决上的胜利。这种胜利对于她或者她的丈夫甚至她的孩子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当然,政治上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有些东西是难以避免的,既然无法避免,自然是在有利的时候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
胡振华和胡闹的外公并没有在车上停留太长的时间,下车的时候,翁婿俩有说有笑,车上的老人朝他们招招手,红旗车点火启动慢慢的驶远。
“爸,你们都说了什么啊?看你们高兴成这样儿。”吴凤娇看丈夫和父亲聊的开心,便凑趣的问道。
胡闹的外公笑着道:“也没说什么,跟老战友叙叙旧嘛。倒是振华被老战友好生夸了一通,说他在抗震救灾中做的贡献很大,让他好好干,以后得加加担子。”
“是嘛。”吴凤娇笑看着丈夫。
胡振华虽然有些激动,但这时候还没忘记谦虚,抓抓头发说:“这还不是看在爸的面子上嘛。不然,他老人家又怎么会关注到我这种小人物。”
胡闹的外公抬腕看看手表说:“咱们先回去吧,老战友说下午的一帮先回来的老朋友要出来聚聚。咱们这些老朋友啊,自从文革以后都被打倒了,分散到四面八方,好些日子没到一起聚过了。”
中午在胡闹爷爷***家里吃的饭,两对老亲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胡闹想插话打探一下外公的身份都没能找到机会,只能心里干着急。而吃过饭以后,家里男边儿一方,女边儿一方又聊了起来。胡闹只能拉着夏雪在一边说话。
没过多长时间,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是上午的那个警卫员,朝胡闹的外公敬礼说:“首长让我来接您过去。”
外公走了以后,胡闹终于找到机会问话了,先是跟外婆撒娇,然后才拐弯抹角的问起了外公的事情,大人们自然不会知道胡闹的心里有什么小算盘,再说胡闹问的很隐蔽,也没人察觉到什么。
最后,胡闹终于打探到了外公的身份,不是顶天的那种,但也不低。最重要的是,外公的一帮老朋友,也就是他们的那个圈子,绝对是未来的核心圈子。这样的发现,让胡闹兴奋起来。上辈子他就听说过红色子弟,听说过太子党,这么说来,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属于太子党的一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