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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诸葛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子霍四,摇摇头。
“生辰八字!”
“没有。”
“胡说,孙悟空都,你没有!”
“不是没有,我是不知道。”
“问问你爹妈去。”二诸葛叹了口气。
“都没了。”
“找找亲戚去。”
“没有亲戚。”
“孙悟空都有个亲戚,你连他都不如啊!” “是。”
“唉,”二诸葛又叹了口气“你出去吧,我跟他俩说。”
“你就跟我说。”
“年轻人,这个赌咱不打了行不行?这顿饭算到我头上,你们走,以后咱们再不见面行不行?”
“先生,怕了!”阿七说。
“年轻人,咱们就算没见过面行不行?”二诸葛说,脸上完全没有刚才那副神神叨叨的样。
“先生,你说吧,没事,算出啥说啥。”霍四说。
“四哥,咱们走吧。”阿健说。
“没事,阿健,我非要听听我是啥命。”
“阿健,你信他说的了,我看他是怕剜眼睛摔泡。”
“年轻人,我劝你加点小心,就这个月。”二诸葛极为诚恳地对霍四说。
“有啥事?”
“啥事?”二诸葛迟疑一下“年轻人,不说,显得我算不准,说了,我怕你受不了。”
“先生,你说吧。”
“你这个月有血光之灾。”
“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
“我不能再说了,反正打架弄景的事少往前边凑乎。”
“就这呀!还寻思多大事呢,你看你这架式,象是天就要塌下来了。”阿七说。
“年轻人,我已经提醒你了,你加点小心。”
“他算完了,该算我了吧?”阿七说。
“你的就不算了,一个月,没事你们再上我这来。”
“来干啥呀?”阿七问。
“来看剜眼睛摔泡。有事呢,你们就不用来了。”
“先生,没事我会来的。我们就不打扰您了。”霍四说,然后站起来招呼阿健和阿七“咱们走。”
阿健走在最后面,二诸葛想想,拉了他一下,阿健便和二诸葛走在后面。
“小兄弟,能不能听我一句话?”
“先生,你说吧。”
“你最好跟着他,小兄弟,我能看得出来,在你们那些人里边,只有你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我跟着他就行了吗?”
“是,你跟着他就行,一步不离。”
“好吧,先生。”
二诸葛又摇了摇头。
阿健有些好奇,就问:“先生,你不怕输吗?”
“输了我不过是剜眼睛,要是我赢了,那可是条人命。反正我这眼睛早晚要剜的。”
听这话,阿健心里反倒有些难过。
来到饭馆的大门口,二诸葛跟三个人挥了挥手,回摊子去了。
远远的阿健还分明听到他象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凡事都有命,半点儿不由人啊!”
“天堂”三兄弟一路上没说多少话,连阿七都没说多少话。
阿健没把二诸葛的话告诉阿七,更没告诉霍四。
第二天一早,他提出跟霍四到垃圾场去,霍四答应了,一连四五天,他就象影子一样粘住霍四。以第六天的时候,霍四终于忍不住了。
“阿健,是不是二诸葛跟你说啥了?”
“他跟我说啥呀?”
“真的没说啥?”
“说了。”
“说啥?”
“说你能保护我,让我跟着你。”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四哥,我说的不正经吗?”
“从今天起别跟着我,我不用你保护。”
“我是让你保护我。”
“我也不保护你。”
“我出事咋办?”
“那我不管,反正你从今天起不能跟着我。”
“四哥。”阿七看出阿健象是有点儿事,便劝霍四说:“你就让他跟着呗,他上哪儿不是呆着哇。”
“你闭上嘴,我说了啊,今天谁也别跟着我,要不我跟他急。”霍四眼睛一瞪,连阿健和阿七也有些畏惧。
“四哥,他跟着你咋了,你怕他跟着干啥呀?”
“我话是白说了呗,啊!?”
“四哥,”阿健刚张嘴,霍四马上朝他来。
“你也别说,该干啥干啥去,今天谁要是不干活,看我给他饭吃。”霍四说完,扭身就走了。
阿健想跟出去,阿七拉住他。“别跟着了,再跟着非急了不可。”
“二诸葛让一步不离地跟着。”
“也不能净信他,没地倒弄出事来。”
“我看他不象逗我们。”
“逗不逗的,今天别去惹他,以后再说吧。”
阿健只好听他的。
一天没事,两天没事,三天没事,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天堂”兄弟对二诸葛的话也就越来越不当回事了。 这段时间,方有德是在焦虑、恐惧、忐忑不安中度过的。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心情,连他最亲近的老婆、孩子都不能。
在他看来同事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他,除了工作上必须的接触外,很少有人跟他说句话。
邮务长倒好象什么都忘记了,和原来一样,有事的时候还是“老方,老方”地叫,但方有德清楚,邮务长这个人在系统内记仇是名的,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打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因此他也横下一条心,做了最坏的准备,但仍不免焦虑、恐惧、忐忑不安。
等年终考核工作做完之后,他知道,是福是祸就快有分晓了。
果然,第二天,他一进办公室,邮务长就找到他。
在邮务长的办公桌上放着的分明是考核结果,他装满不在乎的样子,正坐在邮务长的对面,眼睛努力地直视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看看吧。”邮务长把那份结果推到方有德的面前。
方有德本不想看,直截了当地跟邮务长说“不必,有什么话你说好了。”这样想起来会很有面子,但他还是忍不住翻开那份结果,从前往后找,直到最后,才看到“方有德”三个字,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身体也明显地软了下来。
邮务长在盯着他,研究着他的一举一动,方有德眼睛和身体上的一些细微变化已经让他看出来,这个可恨的老家伙心理已经崩溃了,虽然他还拼命装出一副样子,但也已经是令人可笑的最后挣扎了。
邮务长决定发动最后的,也就是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