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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北路三、四段是有名的婚纱摄影街,短短一二百公尺的距离两旁都是摄影店,几乎没有其它种类的商店参杂其中,它们不仅在店名、装潢摆设上争奇斗艳,还都强调自己特有的风格,有欧洲宫廷的古典浪漫、中国传统的温文典雅,还有后现代主义的简约前卫,也许是竞争太激烈,不管你走进那一家,只要提出需求,通常都可以拍到所有不同风格的相片。
如果再仔细一点观察,像以前上学时每天经过,会发现有一些店家的装潢摆设没变但已经悄悄把名子换掉,也许是因为名子不够响亮还是不能引起顾客的幻想而换掉,虽然换掉名子但所有的摄影师、礼服、店员都是同一批,不同的名子还是一样的东西,这样拍出来的照片会不一样吗?
我相信,不管名子是什么,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才是最重要的。向前开了几个路口,车子里的温度明显的下降,打开音响,传来的还是伍佰的夏夜晚风
上午上班时接到蓝鸟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思绪在脑海中闪动着。
“喂,兄弟,在忙吗?”
“蓝鸟啊,没有啊,可以说话。”“嗯”“千嘛,什么事啊?”“那天吃饭的时候你带的那个女孩子?”
“你说雅筑吗?怎么了?”“她就是你那天跟我说在捷运站出口作问卷那个女孩予吧。”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一定会再遇见她的,后来我们又见面了,而且一见面就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怎么?你觉得她怎么样?”“可以感觉的出来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做兄弟的也很替你高兴可以找到一个好女孩,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送她回去的路上她还一直说起你呢,对你可是佩服的不得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帅哥大家都喜欢嘛,哎呀,我要说的不是她,是你。”
“我?我怎么了?”“你不觉得吗?她她长的好像惠雯,不只长的像,连说话的方式和一些小动作都很像。”
“嗯是啊”蓝鸟一句话亳不留情的掀开了心中那片模糊的地带:“她跟惠雯”
“我是很高兴看到你从那件事情之后现在可以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但如果你不是跳出那个圈圈而是又拿一个圈圈往自己身上套,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好。”
“”“之前的小菁就是这样啊,你没忘记吧,雅筑跟惠雯这么像,你到底是真的喜欢雅筑还是喜欢她像惠雯?我看得出来雅筑也是喜欢你的,你要问清楚你自己不要伤害到自己也伤害她。”
“也许是我想太多,不过兄翟拼到这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她受伤的。”“你要想清楚,你知道吗?你刚刚说不会再让她受伤,你为什么要用“再”呢?”
“我我不知道。”“唉,感情的事如果都能那么理智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故事了。”
电话中蓝鸟的话像一个个大问号不断塞进脑中,一点一点地挤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心中愉悦的感觉。我开始感到害怕,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电话再度响起,这一次是雅筑打来。
“你今天几点下班?”
“六点啊,有什么事啊?”“我要带你去吃饭。”
“可是,我我要去看一个老朋友。”“可以改时间吗?今天我爸妈从南部上来。”
“改时间啊?可能不行耶,这个老朋友很久没见面了,下次要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从国外回来的啊?”
“国外对,从国外回来的,马上又要出国了。”“那好吧,下次还有机会。”
一阵莫名的心虚让我拒绝雅筑的邀约。蓝鸟的疑问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心头恐惧的种子悄悄地发芽,一不注意,很快的它已经在心头盘根错节,我没有能力阻止、只能眼看着它恣意破坏。我真的害怕,害怕在这样长下去我会负担不了它的重量。
下班后走进一家酒馆,店里放着有点吵的流行音乐,在吧台坐下来,很自然的点了kamikaze,我不让脑筋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一杯接一杯,用酒精来麻醉那颗在脑海中不知名的恐惧种子,不让它有时间浮出。
很快的酒精就淹没眼前的景象,我只记得拨了一通电话
“蓝鸟”喝醉酒是痛苦的,正因为这样的痛苦麻痹你的神经,可以让你暂时忘却不想面对的问题,但今天在身体已经臣服于酒精之后,我的脑中却愈发清楚,身体的触觉失去作用抽离出来的思念更纯了。
我躺在一片空昵的草原上、又像漂浮在上面,有时候可以很贴近地面,有时候可以在空中俯瞰大地,画面不断地变化,我在草原上来回穿梭,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突然远方的地平线有一个黑点,我被它吸引着往前移动,一直到眼前才发现是个人影、人影背对着我,不论我如何移动总不能绕到前面。
这是一个梦,我知道这是一个梦,梦中的我渴望看见那个人影,想伸手拍那个人影的背却发现自己没有双手,想呼唤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人影在面前忽远忽近,越是心急人影就离的越远。
梦境中的焦急连现实中的身体都可以感觉到,我全身被力量紧紧绷着却移动不了,那股力量在我体内流窜,撞击到胃部让我一阵恶心,一股气冲上喉咙夹带着胃里的味道一张口就开始呕吐,我无法控制地干呕,随后那股力量冲上扭曲的表情,慢慢撑开双眼。
缓缓睁开现实身躯的双眼,朦胧中我看见了一张脸孔,那是我刚刚在梦境中期待的脸孔,是一张我好久不曾见到的脸孔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满足地微笑,一放松,那股撑开双眼的力量也消失无踪,我一下子又跌回那个梦境,你的脸孔又化成那个背影。
我焦急地想唤回那股力量再张开眼睛,但它是那么不试曝制,我只能紧皱着眉头,突然有另一股力量从眉间散开来,仿佛有人用手指按着我的眉头,两股力量一接触便抵销殆尽,我虽然不能再睁开眼睛,但是被拥抱在怀中的安全感一下子窜满全身。
我不再挣扎,因为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平静,情不自禁地喊着:“惠雯
惠雯
惠“酒精的騒动已经平静下来,但心头那颗恐惧的种子却没停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