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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内的家丁见一陌生男子气宇轩昂地走进吴家花园里,不知是四小姐还是五小姐在后面追赶,全好奇地抬头观望。
“士元哥,等等我!”吴忧大喊。
“你堂兄通常会在哪儿?”他真的停下来了,却只是为了问话。
“兰苑。”
“兰苑在哪里?”
吴忧手往东厢一指。
郎士元将系于腰上的衣摆拉出,理理刚刚为了跟一只胖猫缠斗而弄乱的衣衫,缓步走进兰苑。
一股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这里布置得高雅别致,一看就知道吴家堂兄定是位风雅之士,可四周却一片安静,没看见任何的丫头或家丁可以帮他通报。
“郎士元冒昧求见吴当家。”他只好朗声朝屋里高喊,但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
“大姐哥,这会儿应该不在这里。”吴忧从他身后喊道。
郎士元回头,冷瞧她美丽的容颜,臭着脸质问:“刚刚你不是说他在兰苑?”
“他回家后,最常待在兰苑没错啊,可这会儿应该在满庭芳客栈那儿。”
郎士元真想捏死她。要不是方才他已从她的脉象肯定她是吴忧没错,他会怀疑这对双生子是不是又互换身分戏弄他了。
他转身,欲走出兰苑。
“士元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不理不睬?”吴忧张开藕臂拦住他。
她一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终于教郎士元的自制力完全溃散了。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他气得往前跨—步,拉近彼此间的拒离,然后卷起衣袖。“你瞧!这是什么?”
“爪痕。”吴忧呐呐地回答。
“好,有多少爪痕?”他将手举到她面前。
“一、二、三”她伸出白玉般的葱指,认真地在他手腕上数了数,接着又偷瞧到他的嘴已气得抿成一直线,赶紧又缩手。“嗯满手的爪痕。”
“你也知道是满手的爪痕,结果呢?你只担心那只肥猫,还有它的笨猫仔,我呢?我算啥?”
“你是大夫啊。”吴忧小声地道,畏缩地往后退。
“比猫还不如的大夫?”
“不是,不是!”她双手一阵乱摇,然后伸直两臂画了好大一个弧,保证似地强调。“你是这么~~伟大的大夫。”
郎士元见她夸张可笑的安抚,微微收起怒气。“我可没那么伟大,瞧,我的心胸可比猫还狭小。”
“不不,保证比猫大。”她肯定地点点头。
“你真拿我跟猫比?”他又不爽起来。
“不不,你的心胸最宽大啦,有这么大”她又用两臂画了好大一个圈。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兰苑外传进来。
郎士元见一肤色黝黑、满脸胡子的男子,笑容满面地走进兰苑。
“大姐哥。”吴忧迎上。“瞧,是士元哥。”
郎士元拱手道:“大当家,在下郎士元。”
“我知道,昨儿个小忧已经说你回顺昌府啦!”
“大哥”吴忧叫得拗口。“士元哥要住在竹屋。”
“好哇,不是说那儿你主意就好。”吴当家的示意三人一起进厅。
郎士元跟随于后,心中浮出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吴当家的似乎对他太过熟稔,但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要我差人去取你的行李吗?”吴当家的也不跟郎士元客套,他边问边走向兰厅的一隅,那里有一整排的柜子,布满了小方格,他打开其中一格,取出花种。
“不用了。”郎士元推辞。他真的觉得这吴当家的对他太不见外了。“在下不喜受人恩惠,还望吴当家的愿意割舍,将竹屋卖给我。”
“你想买竹屋?”吴当家的视线离开花种,颇感兴趣地望着他。
“是。”
“你想用多少价码买下竹屋?”
郎士元沉下脸,原来这吴当家的当他没能耐买屋。
想这几年来对于求他看病的达宫贵人,他的索价从不手软,因而置了不少产,在不少地方都有他的宅府。本以为这吴当家的是位风雅之士,想不到竟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俗商。
偏头瞄了身旁的吴忧一眼,她漾着笑意,仿佛这只是一场家人们的抬杠,而她正听得有趣。
她到底怎么搞的?
“你出个价吧,除了皇宫内院,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他撂下豪语,那倔傲的表情及自信的神采令人折眼,再也找不到当年小叫化的影子。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个样子,我可以放心啦!”吴当家的欣慰地点头。
郎士元一怔,觉得奇怪,这吴当家的是乐个什么劲儿?好像他郎士元有出息,他比谁都高兴似的。
“大当家,那您的意思是”
“竹屋我出价一两,但有个条件,吴家有件宝贝跟这竹屋是不可分的,所以你得答应那宝贝可以永远待在那儿。”吴当家的意有所指地瞧向吴忧。
吴忧心一跳,俏脸发热,觉得这宝贝似乎跟她有关。
她常被家人取笑对郎士元有一股痴劲儿,所以老守着竹屋等他回来。这种思念比姐姐们离家时更令她揪心,有时她会怀疑,这实在不像是兄妹之间的思念。
如今,总算教她盼得他回来了。他是变了些,对她不再百依百顺,但她却不觉得有任何委屈之处,换她顺从他,那感觉也挺甜蜜的。
“敢问大当家的是何宝贝?郎某可以特别关照。”郎士元问道。
吴当家的见当局者迷,别具深意地笑了笑。“这我就先卖个关子吧。”他边走向厅外边问:“那咱们成交了吗?”
郎士元点头允诺,跟随在后“只怕这买卖,大当家要吃亏啦!”他收回之前对吴当家的错误评断。
“我倒觉得这是桩好买卖。”吴当家的阻止他继续前进。“我忙,还得赶回客栈去,你们就在这儿疗伤吧。”
“大姐哥,疗什么伤?”吴忧一下子没想通。
这话又将郎士元给惹毛了,他唇一抿。
吴当家的摇头叹气。“你的士元哥让猫抓的爪痕,忘了吗?”
吴忧恍然记起,偷瞧郎士元,他神情高傲看似不在意,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的不满。
“士元哥,你又生气啦?”她小心地印证。
“没有。”郎士元心高气傲,矢口否认。
“有,你这模样与方才在竹林里一个样,定是生气啦!”
“你这般对我,我怎能不生气?”他忍不住发泄怨气。“为了你,我让猫抓了满手的伤,可你只在乎猫的伤口,对我却完全不在意;好不容易说要帮我上葯,可跟你堂兄一聊天,转眼便忘了这事,你对我根本是视若无睹。”
吴忧对他所表现出的情绪反应,一下子难以消化。“可你以前从不曾对我生气的。”她忍不住做了比较。
“所以你从不曾在意我的感受!所以我活该倒楣,注定这辈子只能等待,直到你有空时才想到我,然后对你蜻蜓点水似的关爱感到欣喜莫名!”
郎士元的话教吴忧一愣。“我没有这样差劲啊”她辩解。“打一开始士元哥让爹爹抱回家后,我不是将舍不得吃的糖球给你,怎说是不在意你?”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郎士元拒绝对过往做出回应。他喜欢与她相处时的所有回忆,但却不喜当时他是个小叫化子的身分。
“不提这事吗?也可以。那我一直敬你如兄长,这可重视你了吧?”
“我不要你敬我如兄长。”郎士元生气地道。
“那我要敬你如什么?”吴忧一脸不解。
“你自己想。”郎士元将问题丢回给她。
“我想不出来”
两人正闹着,吴当家的突地爆出爽朗的笑声。
郎士元忽地清醒。他不满吴忧的表现,竟气得忘了还有外人在场,而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狼狈得脸色微微泛红。
“让您看笑话了。”他僵着脸,却意外发现这位吴家堂兄,晶亮的黑眸中隐含赞赏。
“不错不错,你终于不再那么死心眼、倔脾气,也懂得向对方多索取一些感情啦!”
郎士元心头一跳。“郎某不懂大当家所指何事?”
“当年你早想通,你们两人也不会多吃了这几年的苦。”吴当家的也不点明,只是意有所指。“好啦,小忧,快帮你士元哥上葯。”说完,随即笑着离去。
郎士元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这话是啥意思?仿佛他知道什么似的,但他不可能会知道从前的事啊“谁跟你堂兄说过咱们小时候的事?”他低望吴忧。知道不可能是她说的,因为那吴当家的甚至知道他恋着小忧,而小忧自己还不知道呢!
“没有啊,他自己知道的吧。”吴忧打开郎士元的葯箱,随手拿出葯瓶。“十灰散,这有什么功效?”
“止血。”郎士元在厅里坐下,卷起衣袖。
吴当家的自己知道的?听孙大夫说这吴当家对花草极为在行,脑控制花开的时辰,因此顺昌府的百姓封他为花神,难道他真是神,否则怎会知道?
“那要用这瓶抹喽?”
郎士元停下卷袖的动作,瞪眼瞧她,直到吴忧心虚地吐吐丁香小舌,才冷冷地问:“你瞧我这爪痕需要止血吗?”
听他语气不善,吴忧马上摇头,也不恼,适时地做个顺民。
“而且这处方是内服,不是外用。”见她一脸受教,郎士元更进一步地解释。
“我想起来啦!”吴忧嫣然一笑。“不是用十灰散,是用你方才抹在我手上的玉肌清凉膏,这下我可说对了吧?”
她灿然的笑容牵动着郎士元,使他也重拾脸上笑意。“这就对啦!”
吴忧握住他的手腕,将之搁在茶几上,挖出清凉膏,温柔地帮他涂抹。
“士元哥,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年你都在哪里?”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有受委屈了?她不在他身边,他是否也如她思念他般的思念她?
“随着师父在北方或关外四处行医。”郎士元见她专注地为他上葯,喜欢这种亲昵的时刻。“我听孙大夫说,吴老爹已过世好几年了?”
“嗯,大概你走后半年就过世啦,大姐为了帮爹爹处理后事,还被迫卖身到京城做丫环。”
“大姐辛苦了。那她现在人呢?有需要我帮忙的吗?”他自认为现在已有能力可以为吴家尽一份心力。
吴忧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怎么啦?”郎士元催促。
“不方便说。”
“说什么?”
“大姐的事儿。”
郎士元顿时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你说得对,我是外人,自然不方便对我提起。”
“不是啦!”吴忧见他误会,心一急,抓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士元哥,是大姐为了躲避仇家,现在乔装成堂兄的身分,所以才不方便说。”
“你是说吴当家的是大姐乔装的?”郎士元一脸意外。
她点头。
“难怪你老叫吴当家的是大姐哥。”也难怪大当家的会知道吴家从前发生的事儿。
“因为我只在人前唤她大哥,私下还是以大姐相称,你是自己人,所以才老是转不过来,你可不许说出去。”吴忧叮咛。
“你当我是三姑六婆,说这些给谁听?”
见他又瞪眼瞧她,吴忧噗哧一笑。
“好笑吗?”郎士元冷下脸。他这副表情,任谁看了都要畏惧三分,她居然还嘻嘻笑。
可吴忧却一点也不害怕。“士元哥,你说得对,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实在太忽略你啦!”
“怎么忽然开窍了?”郎士元收起冷脸。她这么正经地检讨自己的态度,让他有些欢快,有些受宠若惊。
“你这爱生气的性子,是我以前从没发现的,怪不得你会说我不曾在意你的感受,这原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道啦!”
“”郎士元沉默半晌。“你可真善解人意。”他忍不住讽道。这算什么?对于她的认知,他是该欣慰还是无奈?
“对啊,我是挺善解人意的。”吴忧附和,可观察他的神色,总带点古怪的味道。“大姐也这么说喔。”她赶紧再拉一位具有公信力的角色来帮她护航。
郎士元无语问苍天。垂眸,瞧她白玉般的纤纤十指仍搁在他肘上,与他的小麦肤色相比较,越发显得细嫩无瑕。
这双小手,他还要等到何时,它们才会以男女之情来交握?
吴忧发现他的目光盯着她的手不放,羞怯地缩回手,脸色微微泛红。
奇怪,她为何脸红?他是士元哥啊,就像她弟弟吴极一样,是手足关系啊,既然如此,她有啥好脸红的?
瞧他闷声不响,冷着脸、紧抿的唇,那模样就跟少年时的他一模一样
不,有些不同了。跟少年时的士元哥相较,他现在还多了份自信,这使他原就冷俊的五官更加吸引人,而那挺拔的身形教她难以转移视线,让她想再跟他亲密些,比手足之情更亲密些,但怎么可能?亲情不是最亲了吗?
“哈哈,真傻”她嘲笑着自己。
“傻?谁傻?”郎士元瞧她目光迷蒙,分明是神游去了。她跟他在一起,心却已飞走,是谁在她心中有那么大的分量?
“我傻。”吴忧愣愣地与他对望,还没回神。
她傻?那他喜欢她,岂不是更傻?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上葯?”他心思还想着她是为谁神游,因而语气不耐。
“是。”吴忧轻快地答应,他负面的情绪,没传染给她。
郎士元拿她没辙,默默地瞧着她小心地为他上葯。
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啥?真希望她的心思也如同他一般,心里只有她便满足,再也不奢求其他。
“士元哥,你不走了,对不对?”吴忧问,这是她最关心的事了。
“有差别吗?”决定回来是因为想再见她一面,但现在呢?他真能满足于只见一面吗?
“有啊,你不可以走。”吴忧一听他可能会走,语气着急。
“为什么?”郎士元希望她给他一个可以留下的理由。
“因因为顺昌府的百姓需要你。”
他嗤笑,失望了。“他们的死活干我何事?”
“那阿满生猫仔的时候还没到,你答应帮它接生的,何况它现在又受伤啦,需要你的照顾。”
他又想掐死她了。
他将双手平举到吴忧面前,要她看那些爪痕,眼露凶光。“那只肥猫生娃儿的经验可比我丰富,你觉得我今个儿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就是了。嗄?”
吴忧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反正你不能离开啦!”
“给我个像样的理由。”说“为她留下”只这句就好。
像样的?“因为因为”她努力地想着,要找啥像样的理由呢?像样的像样的
“因为士元哥的医术无人能及,我最佩服啦!而且还佩服得不得了,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我有士元哥一分的能耐就好啦!”吴忧胡乱说了一堆,但还是找不出能让他留下的像样理由。
“你是想跟我学医?”郎士元让她哄得晕陶陶,怕她又说出不着边际或不入他耳的理由,顺势帮她接口。
“是啊!”她顺着他的话赶紧点头。
“行,我就教你。”郎士元放下衣袖,交代道:“从明儿起,你每日来竹屋,先从我的助手做起。”他留下来是应她的要求,她想学医,所以他才留下来教她的。他为自己找到正当的理由留下。
“喔。”吴忧有点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管他的,最重要的是士元哥答应留下来啦!
郎士元背起医箱,吴忧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我先回孙大夫那儿。”
“喔。”她怔怔地瞧着他离去,忽地灵光一闪。“我明白啦!”
她明白士元哥心情忽然转好的原因啦!
原来他喜欢人家拍马屁。
郎士元在竹屋住了下来。
清晨,竹林内袅袅白雾环绕,他打着赤膊,在竹屋外的蓄水池旁净脸。
吴忧手提竹篮,从小径那头走来。
这几年,她常流连于此,而这儿已属吴家的产业,因此陪伴她的除了这片竹林与雾气外,没有半个外人。
等了这么多年后,终于,这片竹林里不再只有她一人,那日夜思念的人就立在蓄水池旁清洗,心中真是欢快莫名。
“士元哥,我带早膳过来啦!”她快步走向他。
冰冷的山泉水教郎士元神清气爽,他侧脸瞧着她。
她上身穿着窄袖短衣,下身着长裙,外套一件对襟的长袖小褙子,背子的领口和前襟,绣上漂亮的花边。
当她缓缓走向他时,恍若自仙境中走出的仙子,那渐渐清晰的面容,绝美得教人望之醉心失魂。
“你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吴忧直到距离他约莫二十步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衣衫不整。
她缓下脚步,对于他投射而来的目光,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他这么看着她,教她的心跳加快,但另一方面,又喜欢这种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感觉。
打量上身赤膊的他,露出小麦色的精瘦体格,除了六块腹肌,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这个体格不再是记忆中的瘦弱,而是多了股吸引力,让她目不转睛,难以转移。她漾开笑容,将竹篮搁在竹屋外的木桌上走向他。
郎士元收回视线,用布巾拭去脸上的水渍。
“士元哥,你以前这里全是骨头,现在没啦!”吴忧没想到要避讳,小手自然贴上他的腹肌,先按了按,再左右摸了摸。嗯,这触感真不错。
“做什么!”郎士元如受雷击般的身子往后一弹,痹篇她的手。
她不由得一愣。因为郎士元从不曾如此对她,她只觉得胸口一窒,心受伤了。
“士元哥,我手又不脏,真的啦!”对于他的排拒,这是她想得到唯一的理由。
郎士元知道欠她一个解释,但他怎能向她剖白,是因为她的手抚触他的腹肌时,小肮下迅速生出的燥热反应,令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因此出于本能,他想痹篇这种尴尬的刺激。
“我身上湿,别弄脏了你的手。”他找了个最安全的借口。
“我不怕。”笑意重回吴忧的颊边。“士元哥,你身子骨变得壮实啦,以前我常想怎么让你身上多生出几两肉,现在可不用担心啦!”她又伸手摸摸他。
郎士元费劲地压抑下蠢蠢欲动的反应。“小忧,你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吗?”他希望她能听得懂他的暗示。
“知道啊,这句话我可是奉为圭臬。”吴忧扩大她的手抚触的面积。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的肌肉触感跟我的完全不同,真有趣。”她根本没听进去他的暗示。
苞她的比?这一想像,教郎士元的自制力差点消失不见。
“小忧,你现在这样叫做吃豆腐。”他咬牙切齿点出事实。
吴忧纤手一顿,抬首与他对望,满脸惊讶。“才不是。”这怎算是占便宜?那她不就是登徒子了?
“是。”他望着她的眼神坚定,一瞬也不瞬的。
“可从前我还帮你擦过背呢,你也不打紧啊。”她争辩。
“那是从前。”郎士元清楚地划下界限。
“都一样的,都是士元哥啊!”吴忧不喜欢与他拉开距离,她只想重拾两人之前的亲密关系。
郎士元不耐地钳制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至面前,与她对视。“看清楚,我虽是你的士元哥,但同时也是个男人,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啥都不是的小乞儿,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瞧他认真的宣告,吴忧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意什么。是男人也好,是小乞儿也罢,对她而言,他就是士元哥,再也没有其他的身分。
“我很明白啊。”她很认真地说。
“你又明白啥了?”她的神情让他觉得她会明白才怪。
“我明白你已经是个大神医啦,我可有说错?”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是她别再拿他当兄翟拼。她到底懂不懂?
“好好,你是男人,不喜欢人家随便碰你,是不?我知道了。”她不情愿地缩回手。“这样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气!怎么能不气?
“我的重点是,你别碰我时像触碰猫啊、狗的一般,只觉得好玩,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他说得够白了吧!
“猫啊、狗儿毛茸茸的是很好玩,士元哥可没有毛茸茸的啊。”
她的意思是他比狗不如?郎士元气呼呼地丢下布巾,套上衣衫便往屋里走,他放弃再继续这个话题。
“士元哥,先用早膳吧。”吴忧跟在后头嚷着。
“你要饿了,自己先吃。”他打开藤柜,翻找里头的书籍。
“之前我到厨房弄些你爱吃的菜,怕厨娘的口味放得不对,所以每道菜都先试吃了一点,就吃饱啦!”
这无心之语却道出了她对他的用心,郎士元稍稍收起不满之心。“这先给你看。”他递给她一本册子。
“是什么书?”吴忧顺手翻阅。
“这是我这些年来研究出的饮食养生,你要跟我学医,先从咱们日常生活所吃的食物去认识其成分及疗效,是最基础的学习步骤。”
真要学?吴忧心下喊糟,她根本没打算过要跟郎士元学医啊瞧书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士元哥一定花了许多的心思,将其所得的经验全记录下来,这对想学医的人是宝物,可对她而言,这些字她全认得,却有看没有懂。
“士元哥,你先用膳吧!”这一招希望能转移教她学医的注意力。
“也好。”郎士元朝屋外走。“我用膳,你就在旁看书,不明白的可以马上问,成效最佳。”
糟!她的如意算盘不但没打成,反而被他拎在身边盯着她看书,她只好低首瞧着手上的册子念念有词。“册子啊册子,你可别太为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