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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这三个字似乎有一种魔力,原本冷漠地注视的矮人卫士马上行了个礼,一板一眼地说:“尊敬的玩家,请跟我来!”
卫士似乎很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了,语调很刚硬,平铺直去没有一点点的顿挫,给兰其的感觉是想起最开始与贝当交流时的情景。
答话的卫兵个头上要比其余七个矮人战士高一些,块头也更大一些——兰其猜测他可能是值班队长头目之类的。
眼看着突然出来的这个法师玩家大模大样地上来说了一句话,然后倨傲的矮人卫兵马上行礼,还立刻引领着这玩家踏上了威严的青石台阶——神仆公会的六个玩家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们面面相觑,只听“咣当”一声,一齐扭头去看,见那扇公会会长期待、请求了很久都没开启的厚重石门开启了一扇侧门,又很快地闭合。
一个半兽人战士脱口惊呼:“我靠!这小子谁啊?怎么这么拽?比咱们整个神仆公会加起来都嚣张啊!”一门之隔,风景迥异。迎面首先是一堵浮雕式的隔墙,隔断了来客的视线。浮雕墙古朴沧桑,表层凸起的地方已经有剥离的痕迹,提醒着客人它的古老历史。
不知为什么,矮人队长停下了脚步,幽幽的眼神注视着兰其——兰其也停下来,无暇关注矮人队长的异样,他的心神都被这堵浮雕吸引。
宽达十余步,高五米左右的浮雕墙雕刻了矮人战士奋勇杀敌的惨烈场景,一眼就辨别出这描述的肯定是数百年前地那场大战!矮人战士们前仆后继地冲向无穷无尽的敌人,一柄柄战锤挥舞着与精灵族大军的细长刀剑周旋。精灵族法师释放的魔法吞噬了一个个矮人战士,到处是魔法火焰,到处是烧焦的黑黝黝的橡树树干,到处是硝烟弥漫建造这座浮雕的人很可能就是战场上的幸存者,那股战场上地残酷和悲壮跃然墙上,耳畔似乎能听得到阵阵厮杀声。
兰其默不做声地肃立,想了想,他手抚胸口。深深地弯腰行礼。表达自己对矮人勇士们保卫家园甘心牺牲地敬意。他想起了昆蓝家族的那些战士!
矮人队长没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他一眼,迈步绕过了这堵记载矮人苦难岁月的历史。
刚一转到墙后,没等看清楚神殿内部宏伟的格局。清凉地风元素呼啸着从透顶刮下来,带来草的清香、花的甜美。兰其抬头仰望,当即僵立在那——一眼就看到了那柄巨大地战锤。
矮人神殿内部。竟然是一幢中空的巨大厅堂!屋顶的锤头突兀地悬在半空,全凭锤柄依托在正门前几根粗大石柱搭建的框架上,从下边看去,更显震撼与雄奇。鬼斧神工不外如是!
大片的青石一条条架构在战锤下方一点的位置,支撑起一块块相互隔离的水晶屋顶,一块块水晶屋顶巧妙地折射了早晨的阳光,落在整个神殿内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起一波波五颜六色的霞光。充足地光线从水晶空隙透进来,落在四周高耸的青黑色墙壁上,一件件古朴的艺术品悬挂墙上。默默地证明着矮人族地辉煌成就。
视线一点点挪到前方,兰其终于看到正对着的巨大雕像——竟然是一个巨大地酒坛子!强烈的滑稽感让兰其差点失态地笑出声来:太能扯了吧?矮人族不是崇拜打造之神吗?起码应该供奉一座巨大的战锤才是啊!
“尊敬的玩家,您是不是对我们矮人族供奉的雕像感觉到惊奇?”
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巨大的厅堂引来低沉的轰鸣回音。
兰其一愣,转身看去。不由得失声惊呼:“老蒙克!怎么是你?”
来到地表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蒙克,兰其随后与他相谈甚欢,又同仇敌忾谋划屠龙阵针对圣骑士凯撒。结果老蒙克说是出城寻找用于魔法阵的各种材料,十多天都没返回,就此杳无音信。而这段时间来兰其经历的事件一件连着一件,忙得不可开交,不但把那个还禁足在城主府的凯撒圣骑士忘到脑后,也把地表世界第一知遇的老矮人疏忽了。
前来克莫德的路上,兰其还曾经专门问询过琳雅,求证老蒙克是不是跟克莫德的矮人部族有关联。可是随后就出乎预料地出现了卓红绫的水晶雕像,以及其后的连番波折,就算是到了秘银大厅与金。路菲。血大长老和亚克多交流时,兰其都压根没想到提起老蒙克的名字。
这老家伙不是说去寻找魔法材料了吗?他怎么也出现在这里?兰其疑惑地看着老蒙克,却看到老矮人的表情更加吃惊,非常困惑的样子,他在犹豫地问:“尊敬的玩家,您认得我?”
兰其苦笑:该死!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幅玩家的装扮,更是施展了固化易容术,老蒙克当然认不出自己来。
反正下午的时候亚克多也会赶过来,届时原住民法师的身份秘密就要在矮人神殿的相关人员面前公开,既然老蒙克在此地出现,凭藉他强横的实力,肯定也是矮人族的重要人物,倒也不必继续在他面前隐瞒了。
想到这,兰其戏谑地看着老矮人,盯着他的眼睛,脸色一沉,阴森森地说道:“是英格拉姆告诉我的。龙巫妖马上要回来了。”
“啊?”
老矮人一声尖叫,身子哆嗦成一团,东张西望着要找躲避的地方。兰其看了哈哈大笑。
老蒙克并不笨,也不是胆子小,只不过是因为龙巫妖英格拉姆给他带来的恐惧感实在太强烈,蓦然听闻到龙巫妖的名字才会如此失态。短暂惊慌之后,一看兰其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老蒙克怒气冲冲地一挺胸脯。大踏
,正要质问兰其,却见眼前的玩家法师慢腾腾地掏出来。
这酒香太熟悉了,老蒙克一下子就辨认出这是自己酿造地大麦酒。“你是”他疑惑地打量兰其,想确认还有点没把握。
兰其不再逗弄他,微微一笑,挑明了身份。“屠龙阵所需的材料备齐了吗?我一直在海尔德兰等着你,不想你不声不响地跑到这里来了。”
老蒙克惊讶极了。正要追问。目光一瞥,看到了一旁好奇的矮人队长,不由得眉头一皱,挥手道:“去。你忙你的去,大人物之间的对话不是你该听到的。”
兰其一乐,看着矮人队长恭敬地后退。等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笑道:“老蒙克,你难道也是矮人族的长老?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地。”
老蒙克哼了一声,粗壮地手指头一勾,示意兰其跟他向里走,边走边说:“我当然是矮人族长老团成员。至于你,我们都得到亚克多传来的魔法信了,你既然是金。路菲。血大长老亲自托付的人,自然是矮人族内真正的大人物!不过,我真地没有想到。原来要帮助矮人族抵抗巫妖白尼的强者竟然就是你!”
在老蒙克带领下,兰其跟着穿过一条小走廊,进入一间不大的房间。神殿内静悄悄地。似乎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可兰其隐隐约约能感触到一股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明白这间看似开放式的神殿其实运用了空间魔法,内中有很多单独的房间,也隐藏着很多强大的法师和战士。
落座在古朴的橡树木椅上,看到边上就有酒杯,兰其顺手把手中的酒壶倒出两杯大麦酒,先端起一杯,朝老蒙克举杯致意。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喝酒啊?”老蒙克愁眉苦脸地端起酒杯,稍稍喝了一小口就马上放下来了,急切地追问:“金。路菲。血大长老临死前是如何交待的?”
兰其摇摇头“大长老什么也没有说,说死就死了,就像是赶着投胎一样。”
“投胎?”
“哦——他临死前对我说了声谢谢。听亚克多的意思,让我前来协助你们抵抗巫妖白尼,具体情况等亚克多大长老下午赶到后你们再问吧。”
“亚克多?切!”老蒙克不屑地一撇嘴“就那个酿酒没我好,做生意没我高明,战斗经验和技能等级都没我强的半吊子酒馆老板?不要指望他。”
兰其目光一凝,冷冷地看着他,沉声说道:“老蒙克,你在神殿是什么身份?我想要见矮人神殿目前真正地负责人!”
从亲近关系上讲,兰其肯定和老蒙克更加熟悉,也相信老蒙克不菲的实力。可是,亚克多是金。路菲。血大长老指定的大长老继承人,也要相应地担负起整个矮人族振兴地希望,迫在眉睫的战争就要打响,亚克多也将是当之无愧地总指挥。可是,在这个时候,还没等了解矮人族的备战情况,兰其就看到了非常不和谐的一幕:貌似矮人族内部并不团结?
要不是因为克米特的缘故,要不是金。路菲。血大长老临死前的信任,甚至其中还有那位无偿地帮自己打造神器匕首的班亚德大师的情面——兰其才不会“上门服务”更不会有心情去理会最无聊的权力斗争。何况,还是一群矮子的内斗!
“很抱歉。神殿长老团的成员都在试验室准备一个复杂的魔法阵,目前只有我这个闲散的人负责。”老蒙克脸色严肃下来,他似乎看出了兰其内心的想法,非常郑重地表示:“兰其大法师,您的实力不容置疑,我代表神殿长老团欢迎您的到来。金。路菲。血大长老的安排没人可以更改,我马上通告下去,宣布您就是对抗巫妖白尼保卫神殿的战场总指挥官,每一个矮人都会严格执行您的决定。至于我们族人内部的一些事情就请您不要过问了。”
老蒙克说到最后,有点吞吞吐吐,目光躲闪。
兰其慢慢地把杯中酒喝下去,思索很久,才淡漠地说道:“我的承诺是尽力帮助矮人族守护神殿,事前说好:我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对我来说,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当然,我肯定会尽力而为。同时,既然你们相信金。路菲。血大长老的安排,承认我是此地战事的指挥官,那所有的战事安排就都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许在我身后添乱。”
顿了一顿,抬头瞟了一眼老蒙克,他接着说道:“至于你们神殿内部和矮人族自身的权力纠纷,老实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要是尊重我的指挥官身份,所有人都在战争期间服从我的安排,那就要暂且放下其它一切个人之间的恩怨——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我不会安心地指挥战斗。与其指挥一群不团结的士兵,还不如我以一名矮人族的朋友身份,作为一个独立的士兵,从战场的侧面尽自己所能。”
兰其将自己的意见阐释完,就静静地看着老矮人,等着他的回答。他表面上一脸的平静,实则肚子里已经骂开了花。
真的搞不懂这些愚蠢的矮人除了打铁和喝酒之外还会什么呢?要不是承诺在先,或者要是能提前就看到神殿不利于防御的地形地势,要能提前了解到矮人内部一团糟糕,兰其发誓自己绝不会同意参与这场越来越没有指望的战争。与其被动地参与防守,还不如以一名玩家身份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趁着巫妖白尼的大军进攻之际偷偷地潜入神殿,没准还能顺手牵羊反手牵牛捞点好处——兰其的脑子里转着邪恶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蒙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