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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有些讶异,又走近了几步,隔着帘子道:“白兄对展某不满,乃是私仇,展某不希望你将先帝的真迹扯进来。那上面的藏宝图关系到大宋的命脉,不是儿戏。白兄是明白人,当行明白之事。”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愈加疑惑,小心地掀开帘子,想看个究竟。里屋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看那藤椅上之人,白衫白巾,足下布靴,真真切切的,分明就是白玉堂。
“白兄?”他试着又唤了他一声,还是没有应答。他这才绕到他身前,待看清藤椅上之人,他大吃一惊,竟然是个灯草做的假人。
不好,中计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脚下所踩的地板向上翻起,他整个向下掉去。他身子一个腾空,从陷阱里跃了出来,头顶上方却又罩下一个天网,插有芒刺。
啊——
他的身子继续往下坠,直直地落入一个皮套中。
“抓住了,抓住了!”
外面传来几人的喊声,束缚他的皮套口忽然被人收紧,将他整个人收入袋中,成了瓮中之鳖。
“走,把他交给五爷。”
展昭一听外面的对话,也不再挣扎,反正他也想见白玉堂,正好由他们引路。
在皮袋里摇摇晃晃地不知过了多久,抬他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展昭心想,白玉堂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你先看着,我去跟五爷汇报一下,他现在正在跟柳大官人喝酒呢。”
“好,你快去快回。”
听到一个脚步声走远,展昭心中一动,原来白玉堂不在这里。他暗暗地抽出宝剑,在皮袋上划了一道口子。
“什么南侠展昭,这么容易就被擒住,还是我们家五爷厉害。我看也别叫御猫了,改叫御虫吧。”外头的人在皮袋上踹了一脚,嘴上还在不住地嘀咕。
展昭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直静待着,只待他走远,才破袋而出。
入目的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有两间屋子的大小,山洞内空空如也,平常应该少有人迹。山洞口处传来脚步声,应当是方才抓他的人又再回来。他先发制人,疾步飞跃至那人跟前,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之时,已点中了他的**道。
展昭也不想为难他,只是将他扶到了一边,随后踏出洞口。原来这是个连环洞,洞外有洞。在外洞中,有一男一女关押在此,手脚绑缚,看他们的外貌和装束,应当是贫苦的百姓人家。男的年纪过百,额头有几道皱纹,女的正值青春年少,容貌清秀,只是两眼带着怯意。
展昭上前用剑挑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开口问道:“二位,你们怎么会被困在此处?”
老人家上前叩拜道:“大侠,小的只是个渔夫,带着女儿来岛上送鱼。谁知来接鱼的人见我女儿相貌可人,就将我们父女俩擒了来,说是要将我女儿献给白五爷做小妾,求大侠救救我们。”
展昭忙扶起他,他平生就不喜见人下跪,听完他的陈述,他心中十分恼火:“真有此事?想不到白玉堂竟是这样的人。老人家放心,展某这就送你们出去。”
老人家忙拉着闺女连连磕头:“多谢大侠。”
暗暗送走了父女俩,展昭又回到了洞中,白玉堂迟早会来见他,说不定正迫不及待地想羞辱他一番,他何不在此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白玉堂亲自来了洞中,随行的还有他新近认识的朋友柳青。
乍见到他持剑坐在洞口守候,白玉堂的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换上了痞笑的面容。
“哟,这不是臭猫儿吗?怎么坐在这里给五爷我守洞口呢?”
展昭持剑站起,正色道:“白玉堂,展某向来敬重你是条汉子,才不跟你计较。谁想你竟强抢民女,不仁不义,展某今日定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这个败类。”
白玉堂脸色微变,斥责道:“臭猫儿,你可别诬陷小爷,你凭什么说小爷强抢民女?”
正好见洞内的人解了**道走出来,展昭遥指他道:“你问他!”
那人见白玉堂脸色不善,哆嗦着回道:“五、五爷,是新来的胡主事抓的人,不关小的事。胡主事说要将郭家的闺女送给五爷做小妾,所以就将人绑了来。”
白玉堂面色更加往下沉,本来还以为是展昭被抓后心情难复,所以才陷害他。现在看来,是真的确有其事,他为人虽率性而为,但侠肝义胆,从不做不义之事,朝手下厉喝道:“胡烈人呢?”
“小的这就去喊他。”手下踉跄着跑远。
旁边的柳青面色有些难堪,那胡烈兄弟乃是他介绍给白玉堂做了主事,如今胡烈犯了事,他脸上也无光彩。
白玉堂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回头与展昭对质道:“展昭,你也看到了,此事小爷根本不知情,是下人自作主张。”
从方才两人的对话,展昭也看出了端倪,白玉堂是真的不知情。
“好,展某且信你一回。宜城分别时,白兄曾约展某前来陷空岛赴会,如今展某如期而至,还请白兄立即交还真迹,兑现前诺。”
白玉堂有些犹豫,他本想给展昭个下马威,却不想让他逃脱了,他也不是说话不算话之人,归还真迹也是理所应当,可心里就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柳青见他迟疑不觉,怕他真的归还真迹,忙劝阻道:“白兄,千万不能给他。如今庞太师率大军守在江边上,不敢贸然来攻岛,还不是因为白兄有先帝的真迹在手,做为保障。你若是将画交了出去,那么庞太师便可毫无忌讳地全力攻岛,所以真迹关系到陷空岛的安危,你千万不能拱手相让。”
白玉堂眼睛一亮,他也听蒋平说了庞太师封江之事,此事有些棘手,他的确要有所防范:“柳兄说得有理,真迹如今就是我们兄弟的保命符,小爷绝不能交。”
“白玉堂,你怎可出尔反尔?”展昭蹙眉,有些焦急。若是庞太师真的来了,他怕是根本不会顾及真迹的完好与否,毕竟他的目的是为他侄子报仇。
白玉堂瞪眼道:“哼,臭猫儿,庞太师率军封江,说不定你也有份。想致小爷于死地,你休想!”
正说话间,胡烈前来觐见。
白玉堂一见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狠踹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好你个大胆的东西,竟敢打着小爷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小爷什么时候让你强抢民女了?你当我陷空岛是土匪窝吗?”
胡烈面色大变,原以为可以讨赏,却不想好心办了坏事,忙磕头求饶:“五爷,小的知错了,您饶了小的吧?”
“想让小爷饶你?先废了你一只手再说。”白玉堂弯身捞起他一条手臂,反手凹折了,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胡烈这只右臂算是废了。
“啊——”
“白兄!”柳青正想阻拦,已迟了一步,暗暗心惊。都说白玉堂行事狠辣,他原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果不其然。一抹杀气掠过他的眼眸,他当着他的面杀他引荐之人,就是轻视他,他哪里能忍?
“臭猫儿,想让小爷交画也可以,除非你也从小爷这里把画盗走,那小爷才算心服口服。”
“好,一言为定。”
展昭想了想,不让他彻底服气,他也很难离开陷空岛,便爽快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