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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罗川德也挺佩服自己的镇定。
他其实听见了,听见她说要走,要离开他,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
“别站在这里,小心着凉,进来,我帮你吹头发。”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牵着她往房间里面走去。
孙笑珍楞楞的被牵进他房中,傻呼呼让他扶坐到他床上,看着他取来吹风机,然后,她就让嗡嗡的噪音给包围住。
“那个”她试着说点什么,但徒劳无功。
嗡嗡嗡嗡嗡嗡
“川德”
嗡嗡嗡嗡嗡嗡
哎,怎么会这样?
她是积存了很久的勇气,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才咬牙强忍住心痛,一鼓作气的来辞职的耶。
怎么结果却是变成他在帮她吹头发?
嗡嗡嗡嗡嗡嗡
温热的热风持续吹拂向她,长指拨着她的发,任由暖风带走发上的湿气忽地,孙笑珍一颗心泛酸,在这之前,从没有人为她做这样的事这样的温柔,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
绝望的痛楚侵蚀着她的知觉,那是从醒悟到对他的情感后,她一直想要压抑下来的感觉。
“你觉得不开心吗?”
忽地,嗡嗡声不见了,她听见他这样问,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罗川德收起吹风机,整理思绪后,貌似平静的问道:“在这里,你觉得不开心吗?”
她摇头。
“还是说,你觉得我很难相处?”
她又摇头。
“那么,怎么会突然想炒我鱿鱼,说要回台湾呢?”
她答不上来。
“珍珍,你当我是朋友吧?”罗川德挑了个比较保险的方式问。
她点头,毫不迟疑。
“那么,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商量的呢?”
这回,她犹豫了。
拉了张椅子,罗川德在她面前坐下,说道:“你一个人回台湾也是举目允亲,没有人能照顾你,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真的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他就坐在她面前,表情极其诚恳,就用他温柔的、恳切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逼得她又想哭了。
“别哭。”见她眼眶泛红,罗川德握住她的手,很具说服力的轻道:“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好吗?”
她咬唇,觉得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他这样的关心
“珍珍?”他唤她,让她知道他在等着。
知道他温柔的个性之下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更要坚持起来,那份执拗是不可能让她混过去的。
所以,孙笑珍只能强迫自己面对。
“川德”她开口,有些哽咽的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人好才把我当朋友,那么照顾我,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它就是发生了,请你不要觉得我恶心我、我喜欢你”这突来的告自,让罗川德心口跳了跳,当然,要是前面一大串让人感到错乱的话能够省略的话,感觉上会更好上许多。
但就因为有前面那一大串介绍,其中夹着一句让他不得不特别汪意的话。
恶心?
她能喜欢上他,他求之不得,为什么要感到恶心?怎么会用恶心来形容?
他不动声色的仔细琢磨着,但等了十秒,仍等不到接下来的后文
“所以?”见她好似没想再开日,他只好开口提醒一声。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些些的困惑,困惑于她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没听懂。
“没有所以了。”她说:“因为喜欢上你,所以我不能再留下来了。”
挑眉,因为这结论。
“喜欢我,所以不能留下来?”恕他资质驽钝,他还真找不出两者的关联。
“你没听清楚吗?”看见他还处在状况外的表情,她越来越不懂,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干脆强调了一下:“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听见了,我也很喜欢你。”握着她的手,他朝她微笑。
她僵直了身子,因为他的话语。
罗川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着要了解,她眼中突然上涌的水气与浓浓的忧伤是怎么来的?
“珍珍?”他的告自有这么刺激吗?
“并不一样。”眼泪掉了下来,她细微的声音显得破碎。“你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罗川德真让她弄糊涂了,只能顺着她的话问。
“你的喜欢,只是对一个朋友的喜欢,永远都不会变成我的喜欢。”
一番话,她自认说得很明白,罗川德却像掉入大雾弥漫的树林当中。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每字每句他都懂,可是组织起来,却是那么难以理解?
“川德,我能不能能不能抱你一下?”她怯怯的提出要求,心想反正都要走了,让她留下一点点温暖的回忆,应该不算过分。
罗川德没让她失望,他移坐到她身侧,大方的将他心爱的小兔子拥入怀中。
并非他的错觉,他知道在这段对话中,他一定错过了某个环节,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就因为缺少了这谜样的一块,才会让他参不透她这时想表达的重点。
那么他到底是漏掉了什么呢?
怀中的人难得主动的回抱着他,而且是死命的、用力的紧紧抱着他,仿佛生离死别的那种。
“如果如果我没那么喜欢你就好了。”
从他怀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有些破碎,只听她像是在哭那样的又说道:“要是我能像面对诚诚还有阿凯那样,觉得无所谓就好,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忍受,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对另一个男人好,我光是想到就觉得很痛苦”
“我为什么要对另一个男人好?”罗川德不得不提出疑问,对于那缺失的、谜样的一环,似乎抓到某些头绪。
“川德”她稍稍退开他的怀抱,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友爱的执握起他的手,谨慎无比的说了:“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跟诚诚他们一样,爱的是男人,我都知道的。”
谜的一环总算出现,罗川德傻眼,只能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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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没头没脑的对话,快速的在罗川德的脑中倒带、回放了一次。
加入了那缺失的谜之一环,所有怪异的、让人感到暧昧不明的语句,瞬间清楚了起来。
原来,一切的莫名其妙,仅因为她以为他爱的是男人?!
虽然在私心里,对于成功诱捕到这只小兔子,他满心的欢快,毕竟这么长时间的布局,苦心并没有白费,他成功的捕获了这只小兔子的心。
但她误会的事,真是太离谱了!
离谱到他无暇面对那份得到她的狂喜,只能先解决她不知哪里来的错误观念
“是谁跟你说,我爱的是男人?”其实,内心中隐隐有种吐血的冲动,对于能这么冷静的问话,罗川德都要佩服起自己。
他的问题,换来她困惑的表情。
犹豫了好一下,她猜:“你很介意让人知道吗?”
“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这里。”重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整件事太过荒谬,荒谬到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孙笑珍看着他的无可奈何,对他那副“被打败”的表情感到不解。
揉了揉她的发,他直接带进正题,澄清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错误观念,但是你真的误会了。”
她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突然冒出的这一句。
见她怀疑,他用行动证明,倾身,朝她软嫩嫩的唇上轻吻了下。
她瞪大了眼,先是吃惊的表情,慢了三秒才醒悟到,她的嫩豆腐被吃了一口,粉粉的颊瞬间胀得红通通。
“我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你。”他说。
她抖抖抖,抖抖抖,颤着手!手指抖半天的指向他
“你是双性恋?”
罗川德真的笑出来了,因为这个比离谱还要离谱的鬼结论,让他连着恼的气力都没有,只觉得好笑。
他的笑加深了她的误解。“你真的是双性恋?”
“当然不是。”她狐疑的表情是那么可爱,让他忍不住又倾向她,往她的嫩唇上又轻点了下。
她后知后觉的伸手要捂唇,但已经来不及。
“你、你、你你怎么怎么乱亲人?”烧红的脸,错乱的意识,她已经搞不清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那不是乱,我想亲的,一直就只有你一个。”他微笑,因为得知她的心意,让他的心情像飞起来一样的轻松愉悦。
“”捂着受袭两次的唇,她一脸狐疑,试着要进入状况。
“不恶心喔。”他笑,指出她弄错的其中一个部分,指正道:“我很高兴你喜欢我,而且是很喜欢我,因为那表示,原来我们是情投意合。”
情、情、情情投意合?
这四个字让孙笑珍懵了,楞头楞脑中只看见他向她倾身而来,她很自动的在他逼近的同时跟着往后缩往后缩然后失去平衡,整个人很不智的倒向床上。
轻笑,罗川德跟着顺势倒下,还很顺便的抓下她捂在嫩唇上的手,在不压坏她的原则下,困住她
“我喜欢你的味道,就像我想象中一样的甜美。”他像个登徒子似的,又往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他做的事、这暧昧的姿势,每件每项都让她无法抑止的直胀红着脸,整个人羞得不敢看他,有种要烧起来的错觉。
罗川德显然不打算罢手,他的气息缭绕着她,一口又一口的轻啄,在她红唇微启的那一刻,攻、城、掠、地。
之前,为了怕吓到她,他按捺住性子,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
既然已经知道是误会从中作梗,让两人的情意没正确的交流到,那么,他很乐意用他的身体,身体力行的让她知道,她错误的认知到底是离谱到什么程度。
长夜漫漫,他努力的用身体试证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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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有害羞的两名客人,床还没睡暖呢,就决定趁着夜半走人。
正确的来说,是害羞的客人一名
“其实没必要吧?”慢吞吞的换掉睡衣,凌兆纬不觉得有回避的必要。
“当然有必要。”因为半夜想喝水,不小心听见“异声”的纪燕宁持相反意见。“珍珍面皮薄,如果让她知道,我们知道她跟罗大哥的好事,一定会觉得尴尬的。”
“有什么好尴尬,平安夜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要凌兆纬说的话,食色性也,平安夜不做那档子事的青年男女才是有问题。
“那你就不想要那么一回事吗?”她睨了他一眼,故作镇定,但其实一张脸都羞红了。
凌兆纬眼前一亮,很务实的要拉她回床
“不行啦。”她急得挣脱他。
出门在外,住的又是熟朋友的家,这种闺房情事要是被发现,她无法想象面对面时的尴尬感,所以直到出门前,都还叮咛他不能造次的。
“要被发现,很丢脸耶。”她必须再强调一下这当中的丢脸性。
“川德不是那种不知情识趣的人。”凌兆纬笑咪咪的,为了让她改变主意,直接就地进行几场“那档子事”他再道:“更何况,现在走人,明天早上就没办法一起拆礼物了。”
纪燕宁忍不住嘟嚷:“罗大哥已经在拆礼物了。”
“这么说也是啦。”
“那我们回家拆我们的礼物啦。”有人红着脸,小小声的说了:“保险套都在家里,总不能去敲罗大哥的房门,跟他要几个保险套吧!”
凌兆纬很认真的想了一想,最后只能一叹
“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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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良好的“沟通”罗川德用行动证明了他只爱女人的事实。
但他不懂啊到底是谁让她有那种误解,竟离谱的以为他爱的是男人?
一夜的“沟通”中,就这件事他还没弄清楚,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兔子,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造成这错误的认定,让他心爱的小兔子自寻烦恼了这么久?
“糟了,几点了?”怀中熟睡中的人忽地惊醒。“早餐,要准备早餐。”
“没事,你别急。”罗川德抓住了她。
她看见他,昨晚的记忆回流,粉粉的面颊像火烧似的胀个通红。
“我、我要准备早餐,宁宁他们”
“他们回去了。”
“啊?”
“你没听错,昨天半夜他们就走了。”好整以暇,罗川德交代那夜半落跑的两人的行踪。“兆纬发了简讯,说临时想起家里有点事,所以得赶回去。”
孙笑珍楞了楞,怎么也没想到客人会跑了,她赶着要起床做早餐的对象就这样没了,那那
回避罗川德的目光,她超尴尬的。
昨晚那场只能称之为天电勾动地火、引火燎原的情事,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
她缩缩缩缩缩缩的缩回被窝中,像只小鸵鸟的逃避起现实。
“珍珍,为什么你会误会,以为我喜欢的是男人?”反正她醒来了,正好让他问清楚。
“就就很像啊。”她小小的声音从被窝里响起。
“很像?”
“你长得很好看,爱干净,注重外表,个性和善有礼,对人很友善总之,就、就很像啊。”
“”罗川德无言。
长相天生,这也就算了,一个男人注重仪容跟爱干净,是罪吗?
理性处世,万事以和为贵,这样有错吗?
“那个”见他神色古怪,她小小声的补充一句:“我、我现在知道你不是了啦。”
“我想,我得加强一下你的印象比较好。”罗川德掀开被子,很乐意再次用行动来证明,她对他的认知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大错特错。
“别!别!”孙笑珍死命抓住掩身的被子,说什么也不肯放。
一大早就做这种事,对她来说真是太刺激了!
包何况,她都还没消化好两人之间的新关系
昨晚他说了,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她当他的妻。
这话言犹在耳,她光是想,就忍不住又烧红了面颊。
妻,他要她当他的妻呢!
“那个为什么会是我呢?”他说过了,可她总觉得不真实。
知道她的不安全感,罗川德爱怜的看着她,亲亲她的眉心,低声道:“一直以来,也就一个你能让我这样牵肠挂肚,甚至不计成本也要拐回家照顾,你说,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这样,好奇怪。”她皱了皱鼻子。
虽然不确定其它人是怎样动了情,又是怎么走在一块儿的,但他的方式委实不像一般正常人的方式。
“只凭感觉吗?如果我们个性根本不适合呢?”她总觉得他的方式太冒险。
“但事实证明,不只是画,就连看人,我的眼光也是神准,不是吗?”对于两人天造地设般的合适,罗川德隐隐有些得意,简直要佩服起自己的好眼光。
“但,要是我没喜欢上你呢?”不是想吐槽,但她是真这么想过,如果她没喜欢上他呢?
这问题,罗川德只是笑望着她,让她自己回想她在那天大的乌龙误会下,曾脱口说出的话,那话是她自己说的,承认了她对他的感觉
她又胀红了脸,因为那意外下的告白,也因为身子敏感的发现到,身旁的人起了什么变化。
“那个,天亮了。”她咽了口口水,细声提醒他。
“嗯哼。”“该起床了。”
他露出一口白牙,指出:“今天是难得的假期,晚点起床,没人会介意。”
“假期!”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带开他注意力的好点子,忙道:“今天是圣诞节,拆礼物,我们该去拆礼物了。”
“拆礼物?”
“今天是圣诞节,不是要拆礼物吗?”自从礼物们排排站的放到布置得美美的圣诞树下,在那之后,她一直就很期待这一刻。
因为纪燕宁之前就透露过说要送她一幅画,还说是她个人很满意的作品,害她一直很好奇,那会是一幅怎么样的作品。
“快点,拆礼物了。”她催促,希望他赶紧起床。
“没错,拆礼物。”罗川德微笑着,表示认同。“这是圣诞节的传统。”
所以他趁着她不注意,吻住她诱人的小嘴,一把掀开她拿来当保护罩用的被子。
就这样!
在银白的、美丽的这一日清晨,罗川德再次的拆起了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