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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规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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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领着两个同样宫装打扮的年轻男人走进大院子。

    看管的人似乎对这个男人很熟悉的样子,马上堆起笑脸说:“刘公公,您怎么亲自过来啊?”

    “唔,听说这一批南蛮子还不错,咱家过来看看。小六子不在?”

    “在,六哥吩咐了,宫里来人就请进去。六哥没有想到刘公公您大驾光临。小的马上让人跟六哥说一声。”

    “不必了。咱家跟你小子进去就是。”刘公公摆摆手,随和地说。

    小六子正歪着头想什么呢,就听到外边的说话声,他马上迎出来,对刘公公施礼:“刘公公,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啊!”

    “你小子倒是挺会享福啊,自己躲在房间里,叫咱家一顿好风啊。”刘公公似笑非笑地说。

    小六子哪里不知道刘公公话里的意思?他赶紧塞过去什么东西,还要恭敬地说:“谢谢刘公公关照啊。”

    刘公公的手捏了捏,对手中的东西很满意,于是,他的脸色缓和下来,说:“小六子,你领咱家去看看吧!”

    “是。公公请。”不恭敬行吗?要是刘公公把路堵上了,自己还能怎么办?他一向很拎得清。

    小六子领着刘公公一间一间屋子进去看。

    刘公公时不时地指指一些人,后边跟着的人马上挤进去,揪出刘公公指的人来。小六子一直提心吊胆,就担心这一次的货色合不了刘公公的眼。刘公公却没有多话,看完男犯人,就到了关押女犯人的屋子。

    刘公公随手一指,一个小太监已经过来,抓住一个小姑娘就退了出去。

    小美她们紧紧挨着鱼女,虽然鱼女也跟她们是同样的年纪,可是,她们都非常信服鱼女。好像这样靠着鱼女,就能够得到力量似的。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钱羽瑶被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男人带出去。虽然钱羽瑶心肠不好,但是,毕竟大家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看着钱羽瑶满脸惊恐的样子,大家都从心底里感到难过。

    提心吊胆,就是大家的全部心思。

    度秒如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一次响了!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看,就生怕看到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不是满脸堆着笑,也至少是眼里有着笑意的钱羽瑶!在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钱羽瑶受不了折磨,疯了?否则落入如此境地,怎么可能还会笑呢?

    钱羽瑶带着些小得意坐下来。她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同情地问:“钱羽瑶,你没事吧?”

    言下之意是钱羽瑶肯定有事!

    钱羽瑶不满地朝着她哼了一声,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是看不得我好吧?”看钱羽瑶这样的态度,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才对,大家都按捺下自己的担心。

    那个刘公公倒是没有再一次进来看人,而是那个领人的小六子让大家都集中到院子里清点人数。

    然后,小六子先看看钱羽瑶,才说:“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你们要进宫了,谁让你们都是罪人呢?冤有头,债有主,我小六子也是按律法办事,你们可不要怪我把你们送进宫里。”他话音一转,说:“莫怪小六子多言,你们可要向钱羽瑶学着点,头脑活泛些,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好了,都收拾收拾,等一下就有人来接你们了。”

    鱼女低头思索着,这个小六子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进宫是一件很惨的事?而且会死人?他的意思是死了冤魂也不要来找他,不关他的事?钱羽瑶刚才做了一件小六子认为的、头脑活泛的事?头脑活泛些才能够过得下去,只是过得下去,而不是过得好点?这说明什么?

    鱼女是越想越心惊,自己前世看过的宫廷戏不少,可是大多是搞笑的,还有不少是为皇帝歌功颂德的。想不到,自己还未真正接触到的宫廷竟然是这个样子!

    鱼女不再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犯人们坐上了车。

    忐忑。车慢腾腾地走着,牛根本就不懂大家的忐忑,它依然一步一步慢腾腾地走着,似乎没有一个尽头。

    终于,车停了下来。众人一个个下了车,这才发现,眼前是高大的红色宫墙,而众人所在的地方,分明是皇宫的后门。

    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只是按照吩咐排成两队。男人一队,女人一队。

    那里有两张桌子,坐在那里的几个太监、宫女正在说着话。又等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太监宫女终于开始一个个问话了。

    鱼女低着头站在队伍里,却利用余光悄悄地留意前面的情形。

    鱼女前面的人移动得很慢。好半天才移动一小点。鱼女不是不诧异的,难道罪犯的身份也是那么重要吗?还是他们怕罪犯心怀不轨?

    鱼女心里一动,既然信不过这些人,为什么还要让大家进宫呢?一个不留不是更加安全?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查得这么仔细,也在表明,大家的身份并不会限制了什么。说不定,就算是罪犯也可以有所作为的。鱼女心里一动,不过,能够做些什么呢?

    又过了两个时辰,才轮到鱼女。

    一个太监尖尖的声音响起:“名字?”

    鱼女恭敬又冷静地回答:“回公公的话,奴婢叫鱼女。”审时度势才是应该做的!

    太监显然对鱼女的恭敬感到受用,他看看手中的纸,才问:“你是孤儿?”

    鱼女的头微微垂下来,低声说:“回公公的话,是的。”

    太监挥挥手,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大的宫女领着鱼女走到一边,她伸出枯瘦的手,在鱼女身上搜查了一遍,这才算是过关了。

    另一个老年宫女冷冷一瞥,手一摆,示意鱼女跟上她。

    鱼女赶紧跟上去,那里已经停了有十几个女孩子。

    这个老年宫女冷冷地说:“宫里是有规矩的地方。要是犯了错,没有人救得你们。走。”说完,她领头走去。

    身后,跟着一行战战兢兢走着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