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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是这家吗?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老爸看郑一炜盯着门牌号,略带迟疑的样子,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毕竟这样提着礼品敲开门,如果开门的不是胡校长,是其他老师,看着父子俩提着烟酒,还以为是贿赂校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记忆应该是没错,只要老班没因为升职,换房子,那就是这。之所以迟疑,郑一炜也担心万一啊。
至于为啥不求证,郑一炜没好意思跟老爸说,买衣服那天跟老班聊的太开心了,开心的忘了留老班手机号。
正犹豫呢,多亏房子隔音效果一般。不知道是从窗户还是门缝传来老班的笑声,郑一炜这下心里踏实了,敲了敲门。
老班开的门,老爸马上冲到郑一炜面前,笑着给老班拜年,嘴里说着过年好。老班看着老爸提着烟酒,立马说,
“来拜年就好了,还带这么贵重的酒跟烟干吗?”
老爸碰到这种场合,尤其面对的还是校长,看着老班略显严肃的表情,老爸支支吾吾不知道说啥。
原本手上还跟老班拉扯,想把烟酒放到老班手上,听到老班的语气,有点进退两难了。
“老班,这是公司奖励我的烟酒,我老爸特意拿来跟你分享的。过年嘛,你见过谁空手去人家拜年的。我都毕业了,又不巴结你,别一副糖衣炮弹的样子啊,我害怕。”
郑一炜用轻松略带调侃的语气化解尴尬。
老爸听郑一炜这么说,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道,
“都是胡老师培养的好,这是这小子公司奖励的,没花钱。”
“你这小子,你这张嘴啊,难怪能拿公司第一,哈哈,快进来吧。”
老班摇头笑道。
进了客厅,好家伙,韩甜甜,陈薇两姑娘,两人都是郑一炜同班同学。还有一男一女不认识,不过不是老班的女儿。
老班女儿郑一炜见过,比郑一炜大三岁。年前跟老班聊的时候,还说到他女儿在国外读博,今年过年也不回来呢。
大家一群人在围着着师娘聊天,看到郑一炜进来,师娘开心的喊了一声一炜,嘴里还说着以后来拜年,不准带礼品。
“师娘,以后想有也没了,公司这奖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我空手来拜年,你这饭菜还是得管啊。”
郑一炜也开玩笑道。
“行,啥时候来都行。”
师娘乐呵呵道。
郑一炜跟师娘打过招呼后,开始跟同学打招呼,韩甜甜才见面不久,两人相视一笑。韩甜甜说道,
“回家路上碰到你,这来老班家拜年还能碰到你。你现在的存在感快赶上高中那会儿了。”
“哈哈,刚听老班说你一工作就拿了公司第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秀啊。”
陈薇也笑着打趣道,陈薇是高中时期的学习委员。
自己对她的印象是,穿着校服,一头齐肩的短发,带着黑框眼镜,埋头苦学,自己还真没见过她笑。不过也可能郑一炜高中太调皮,与这些乖乖好学生也没啥交集。
不过陈薇现在的打扮,自然不同了。穿着浅色羽绒服,牛仔裤,黑长直的头发,长度都快到腰部了,画了眼线,涂了淡妆。
要不是郑一炜记忆很好,差点都没办法把她跟记忆中的两人重叠起来。
“别别别,别夸了,再夸我得找老班家的地缝钻了。”
郑一炜笑着摇摇头,在老班的介绍下,郑一炜才认识到那一对男女,是系出一门的师哥师姐。
郑一炜也将老爸给众人介绍了一下,在这个一堆年轻人的场合下,老爸难免有些局促。
心里已经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属实不该来拜年,应该让郑一炜自己来就好了。
还好老班可能也看出了老爸的不自在,便邀请老爸去楼道抽根烟,这算是给老爸解了围,要不然确实跟一帮年轻人没啥共同话题。
同班同学自然不能当着郑一炜的面,跟他老爸介绍他当年在学校的光荣事迹。
老爸和老班去楼道抽烟,几个年轻人自然就闲聊了起来。不是聊当年学校的趣事,糗事,就是聊进入社会之后的工作情况。
师娘为一旁笑着听了一会儿,就去厨房折腾午饭了。
几个姑娘见此情形,就去厨房帮忙了,郑一炜和师哥两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往前凑。
问了问师哥可抽烟,师哥摆了摆手,表示不会。郑一炜就出门去找烟友老爸和老班。
两人正准备要回屋了,看郑一炜出门。又纷纷伸手找郑一炜拿了根烟,凑到一块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男人,尤其是吸烟的男人之间,生活的乐趣其实就这么简单。
回到客厅之后,几个大老爷们就看起了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不过没了本山大叔,还是少了很多笑点。
“老班,师娘说可以开饭了。”
韩甜甜隔着厨房冲客厅喊道。
郑一炜跟师哥自然主动过去收拾桌子,端菜。看到红烧鲫鱼,郑一炜立马说道,
“太好了,又能吃到师娘做的红烧鲫鱼了,今天没两大碗饭,我可下不了桌。”
“饭管够,电饭锅蒸了一锅。”
师娘笑道。
老爸本来谦让说不喝酒,不过老班也热情,开了瓶五粮液。四个男的就一人喝了两杯,2两多酒。
郑一炜也是说到做到,两碗饭都没够,又加了半碗饭。师娘看着郑一炜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
吃完饭后,众人也就告别老班和师娘。
师哥师姐提议说逛逛学校,韩甜甜,陈薇自然欣然同意,还不待郑一炜开口拒绝,老爸先命令郑一炜留下,然后自顾自就回家了。
郑一炜只好陪着一块转学校。
看着新建的操场,几人难免唏嘘感慨。彼此交谈中,也知道了同班同学的师哥师姐,两人从高中就谈恋爱了,关键这事老班还知道。
不过两人确实学习成绩很好,谈恋爱也没影响,双双考入同一所重点大学。男的计算机系,女的物理系,一同又考上了研究生。
研究生就异地了,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不过感情一直很好,现在师哥在北京读博,师姐为了爱情,在北京找了工作,今年国庆就要结婚了。
两人从学校开始的爱情长跑,让韩甜甜,陈薇两个女生,发自内心感动羡慕。
而郑一炜则内心五味杂陈,物是人非事事休,痛苦者永远是那些沉浸在过往美好回忆中的人。而向前看,人生才能迎来新的篇章。
曾经的自己也许很羡慕,但如今却只剩佩服了。
看着郑一炜一言不发,抽着烟,走在众人的后头。陈薇敏感的察觉到些什么,便偷偷凑到韩甜甜耳旁说悄悄话。
韩甜甜大大咧咧,嘴里也藏不住话,刚听陈薇说完,就嚷嚷道,
“郑一炜,是不是又想起了沈思?这么念念不忘,你咋不去重新追回来?扭扭捏捏,一点不像当初在学校嚣张的样子。”
惊的郑一炜手上的烟差点掉地上,两人看着郑一炜手忙脚乱的样子,哈哈大笑,前面的师哥师姐也好奇的回过头。
大嘴巴韩甜甜就把郑一炜和他初恋沈思的爱情故事,简明扼要的跟两人说了说,听到两人上大学后就分手了,也都有些同情的看着郑一炜。
很明显,看郑一炜这表情,分手的事情应该是对方提出来的。
不等两人说些啥,只见郑一炜嗷唠一嗓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郑一炜这家伙把李白的两首诗,凑到一块,大声读了出来,读完哈哈一笑。
众人看他这样,从诗里,从笑声中,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心境。
悲伤已成过去,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