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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直到近午时分孟津才来找孟泽,而孟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照常处理公事。
孟津吞吞吐吐的开口“大哥,我身为孟家的次子,我应该帮忙你处理孟家的事业才对,不能只有你在工作,而我只享乐。”
“好啊!难得你有这种想法。”孟泽爽快的答应,他早就想要将事业的一部分转移给孟津负责,只是还找不到适当的时机,现在孟津虽是出于丽红的怂恿才想要帮忙,不过这一部分和他原先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他就顺势运用了。
孟泽叫来一个老成忠厚的老员工,介绍给孟津“他是陈叔。”又向陈叔介绍孟津说:“陈叔,这是我弟弟孟津。从今天开始,他要在这里工作,以后就劳你费心带他了。”
陈叔恭敬的说:“大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的帮他。”
孟泽又对孟津说:“孟津,陈叔在这里工作二十几年了,以前我刚接手时,也是他带我入门的。现在我请他带你,你跟著他认真的学习,很快就能全盘的了解我们家事业上、下的运作和营运方式。”
无论如何,孟泽对孟津是真心的,他也希望趁这个机会让孟津学习如何经营事业,让他真正的体会到赚钱的卒苦,进而珍惜靠自己努力赚来的钱。
孟津要求陈叔先教他如何看帐簿,一看那厚厚的一大叠,孟津的心就先打退堂鼓了。在他原先的想像中,看帐是一件很容易、很轻易就能上手的事,可是没多久就发现这工作是世界上最无聊、无趣的事。他好想临阵脱逃,到城里去好好的玩乐,享受一番。可是他又担心招架不住姜丽红的“泪功”只得又打起精神来,勉强的又看了些帐,愈没兴趣就愈没劲,他实在恨透了那些借、赁、赊等那些,搞得他头昏眼花的帐上名词。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时候,孟津将手上的帐本一丢,像刚放出牢笼的小鸟一样,展翅往门外飞去。
陈叔看着他的背影,叹著气摇了摇头,孟津实在是比不上他大哥,不会没关系,只要有心想学没有不成功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心想学,整个下午心不在焉的,他这个样子,自己能教他什么?他又能学到什么?
孟泽走了过来,似了解的说:“陈叔,你辛苦了。我知道教孟津不是件容易的事,若孟津没学好,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你没有尽责。”
听孟泽这些话,陈叔的心里好过了许多。他含蓄的说:“二少爷还年轻,不急,以后,很多事他会懂的。”
孟津走出家门,往城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走去。街道两旁林立著餐馆、酒馆、妓院、赌场许多人就站到店门口招揽生意,揽客声、吆喝声、笑嘻声此起彼落,将街景点缀得更活泼、更生气。
沿路有些认识他的伙计热情的招呼著他,孟津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他已好长一段日子没有来这里了,再次听到、看到这些熟悉的声音和景物,他觉得好亲切好自在。人应该是这样活著才有意思,何必将生命埋没在一本本的帐册之间呢?
随意走着,没多久就来到街尾最大的赌场,还没等孟津决定要不要进去赌一把,站在门口揽客的伙计就跑了过来,揽著他热情的说:“二少爷,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玩了,害得我们每天望眼欲穿的盼呀盼呀的。还好老天爷保佑,今天总算把你盼到了。”伙计又转头对赌场里叫著“孟二少爷来了,快找个最好的位子给他。”
赌场里马上跑出来一个衣衫光洁的小厮,将孟津迎了进去,先伺候他用餐,接著送上赌桌去。孟津和一群睹友吆五喝六的玩得好不开心,到了赌场就像是鱼回到水里般优游自在。今天他的手气还特别顺,赢了好多银子。
孟津意气风发,神态飞扬的在睹场里到处打赏,一时之间他的身边围绕了一群巴结奉承他的人。孟津得意非凡,被捧得像是上了天一样的飘飘然。
睹场有一个人从孟津进来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观察了好久,直到看到孟津的银子快要分完了,他才从人群后挤了进去,手伸得长长的“二少爷,也分一点红给我。”
孟津顺著那只手,看到了它的主人,他将剩下的银子全往那手上放。热络的说:“俊贤,是你呀!”
一看孟津对他的态度,何俊贤原先担著的心全放下来了。孟津对发生过的事全然不知,以后他还是可以喝他的、吃他的当他的酒肉朋友。
何俊贤就是姜丽红的表哥,不过两家的关系已经很疏远了。两个人的家境都很贫穷,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到了灾年时,父母却不同意他们的婚姻。何俊贤只得带著姜丽红私奔,逃到这个地方来,平平静静、安安分分的过了一年。
后来,何俊贤就开始不满意贫穷的生活,整天跑到赌场去碰运气,希望一夕之间变成富翁,可是愈赌愈穷,从没发过财。
遇到孟津后,何俊贤改变了他的发财计昼,和姜丽红合谋施展美人计诈骗孟津。他介绍孟津和姜丽红认识,等孟津迷上姜丽红后,两人再骗孟津从家里拿出钜额金钱和姜丽红私奔。
孟津和姜丽红私奔后,他就一路尾随著他们,直到要害死孟津的那天早上,可俊贤才假扮成车夫驾著马车,而坐在车里的孟津,根本就不知道前面的车夫换了人。
他和姜丽红原先的计画是,拿到钱后就要杀了孟津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可是又不能让人查出孟津是被谋杀的,所以他们才要故布疑阵,让孟津看起来像是自杀的样子。到时就算孟家人发现了孟津的尸体,查出孟津是死于自杀,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谁知费尽心机的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的一算,那些钱,就像跟他有仇似的,没几天的工夫,全跑到别人的口袋去了。
回到租赁的房子后,又和姜丽红大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在那里又待了几天,直到一直没拿到房租的房东,叫了几个大汉将他赶出来后,他才沿路乞讨的回到这里来。
回来后,他几乎整天泡在赌场里,虽没有钱赌,但能听到骰子的声音过过干瘾也不错。而且在赌场里还有一点便宜可以沾,赌场的很多赌客吃饭时,并不介意多他一双筷子,多对人说些好话,态度恭敬一点、眼睛亮一点、识相一点,总能跟著大伙混吃混喝的,有时遇到赢钱的豪客还能分一点红吃呢!
他就是这样认识孟津的,每次都把孟津伺候得好好的,捧得高高的,孟津一高兴,给的赏银也就特别多:到后来甚至让他发了财,可惜那些钱跟他有仇,下次再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再也不让它们跑到别人口袋去。
刚刚他一看到孟津时,差点没有吓得马上夺门而逃。一个没死、也去了半条命的人,怎会如此活蹦乱跳的又出现在这里?他努力回想着,猜测孟津对那些事知道多少?那个时候,孟津清醒时,他一直没让孟津见过他的脸,当孟津昏迷后,更不会知道他的存在。结论是--孟津不管要找谁算帐都不会找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又看到孟津手上的银子快分完了,他就硬著头皮走到孟津面前睹一下自己的运气。
一伸手他就赌赢了这一把,真是谢天谢地!手上抓著满满的银子,何俊贤整个人的精神全来了。他拍著孟津的肩膀,热忱的说:“二少爷,咱俩好久没见了,可真想死我了,我们找个清静的茶楼好好聊聊吧!”
孟津可是何俊贤的财神爷,何俊贤有机会就想巴结拉拢彼此,培养交情,顺便从他嘴里探听一些事,若有一点对自己不利的蛛丝马迹,自己好预先做防范。
孟津反正也不急著回家,何俊贤既然开口邀请,也就跟著他一起出了赌场。
到了茶楼一坐定,何俊贤就迫不及待的说:“二少爷,前一阵子你和我表妹一起不见了,我还替你们担心了好一阵子。今天又看到你,我实在有说不出的高兴。”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他又小声的问:“二少爷,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表妹呢?”
“哎,说来话长。”孟津喝了一口茶,似乎不太想说。
何俊贤马上将孟津空的杯子添满,很关心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在马车上睡著了,醒过来却在自家床上。问别人,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是我大哥用马车将我载回来的,其他的就全不知道了。”孟津自己搞不清楚,别人也不清楚。
“那大少爷是在哪里找到你的?”
“人肉包子店吧!”孟津对何俊贤开著玩笑说“在他们把我剁成人肉包子馅以前救了出来。”
何俊贤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孟津的话。
看他不信,孟津受而更当真的说:“真的,我大哥是把我论斤论两买回来的。若少付了一两的钱,也许我就少了一个耳朵了。”
他半信半疑的说:“怎么会有这种店?我听都没听过。”
“就是因为我们连听都没听过,才会不知道提防他们,才会上了他们的当。”孟津的表情很认真,其实心里快笑翻了,没想到骗人竟然这么好玩。
“听二少爷这么说我真长了见识,以后出门得小心些,免得被制成人肉包子吃掉了。”何俊贤有些害怕的说。
看他相信了,孟津忍不住大笑,嘴里的茶喷得到处部是,笑不可抑的指著何俊贤说:“骗你的,你竟然当真了,吓成这个样子。”
何俊贤也跟著笑,讨好的说:“二少爷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哪料到二少爷也会骗人。”过了好一会儿,他假意关心的问:“我表妹呢?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她现在就在我家里。”盂津不以为意的回答。表哥关心表妹是很平常的事,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何俊贤大吃一惊,他怎么样都没想到姜丽红竟然也回来了,而且还住到孟家去了。原先他是料定孟津不知道姜丽红的下落。但当初他q:既是一起走的,现在只有孟津回来,若不向他问姜丽红的下落,就显得不近人情。
想了一会儿,他才又问:“那我表妹知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事先知道姜丽河谠孟津说了什么,以保以后的对话不会穿帮。
“她也不清楚,她也和我一起中了迷葯,被人捉到一个房间里关了起来,后来才乘机逃掉了。逃回来后改名叫翠凤,拜托人介绍到我家工作,现在就在我家厨房里当丫头。”孟津说。
“凭她和你的关系,你就让她只当个丫头?”何俊贤替姜丽红抱不平的说“当初她的父母托我照顾她,遇到你之后,我想,总算可以把这个重任转托给你了,却没想到你忍心让她当个丫头。”
“我也舍不得啊!”孟津反驳的说:“可是目前我又有什么能力。”
何俊贤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有机可趁了,他装出一副忠肝义胆,专打抱人间不平事的模样,豪气干云的说:“你是堂堂的孟家二少爷,怎会没能力呢?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帮你。”
孟津有点被他的义气所感动,不由得把和姜丽红商量的事告诉了他。
何俊贤听了,暗暗佩服姜丽红的脑子。如此一搞二弄三挑四拨的,孟家的家产全变成她的了,不过他这个做表哥的,好处可也不能少拿。为了让姜丽红心甘情愿的分好处给他,他可不能在这个伟大的计画里闲著。
何俊贤又很关心的问了一些有关姜丽红的事,才和孟津分手。
孟津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溜回自己的房间去,房里姜丽红已坐在黑暗中等他。
一等到孟津进来,她马上没好气的质问他“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孟津玩得很愉快,所以心情仍很好“到睹场里玩了几把,又和你表哥到茶楼去喝茶聊天,聊著聊著就忘了时间了。”
姜丽红“哼!”了一声,表示不高兴,就不再理他了。
孟津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想自讨没趣,脱下外衣,就爬上床躺了下来,准备睡觉。
姜丽红发现孟津不理她不高兴的样子,马上改变策略,换成体贴、柔情的方式。她站在床边,很温柔的对孟津说:“累了吧,来,我帮你按摩。”
她边按边撒娇的对孟津说:“出去玩,也不让我知道一下,害我好担心哦!我们才被人害过,我好怕你又遇到了什么意外。”
孟津觉得好舒服、好满意。他趴在枕头上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自有分寸。”
姜丽红仍继续按摩著,随口问著“你刚说你和我表哥一起喝茶聊天?”
“是啊!”“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聊些什么,竟可以聊得这么晚。”她口气既像埋怨又像是撒娇。
“就谈些我们的近况外,也没聊什么?”孟津已舒服的快跌进梦乡了。
姜丽红的手仍没停,她的脑子也动个不停。她和何俊贤还真是有志一同,前后都回到这里来了。今天他从孟津这里打听她的消息,过不了几天他一定会登门来探望她这个表妹,到时看情形再决定如何应付他。
江丽儿今天一点也没闲著,孟泽竟然为她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教她读书认字。正好郑凯文又来找她,她拉著郑凯文一起跟教书先生学。郑凯文的兴致和她一样高昂,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累。江丽儿的记忆力好,人又聪明,她就像一块干海绵一样,把老师教她的全吸收了。老师也觉得很有成就感,就可惜她是个女的,不能上考场参加科举,中个进士或状元回来增添他的光彩。
下课后,郑凯文急急的赶回家去做著嫂嫂分派的工作,江丽儿则在三楼等著孟泽过来找她,她好谢谢他。其实她也可以去找孟泽的,可是当孟泽认真在工作时,她不忍心打搅他,妨碍他工作。
尤其前一阵子,他全力处理孟津的事将很多工作都耽误了,现在追著工作进度,更加忙,她更不能去吵他了。
江丽儿边练字,边等著孟泽。以前她没什么机会学写字,今天教书先生教她如何握笔写字,她一笔一画的跟著写,愈写愈有兴致。不过磨墨还真是麻烦,老是为了要磨墨而必须停下写字。
孟泽已站在房门口好一阵子了,他出神的看着专心写字的江丽儿,她是那么认真的写著,那么的珍惜学习的机会,她的神情让他看了好感动。
“哎!”又该磨墨了,她在心中暗叫,放下笔准备磨墨。
孟泽用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江丽儿高兴得跳了起来迎著孟泽跑了过去。她就像只愉快的百灵鸟,吱吱喳喳的说著“孟泽,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哦!”孟泽假装不明白的问:“谢我什么呢?”
“谢谢你帮我请的老师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你真是太好、太好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好。”
“永远?真的吗?”他反问。他怀疑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
“当然是永远,永永远远。”江丽儿强调的说,并努力找著她所会的话,解释著“永远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久得不能再久的久。”
孟泽不确定江丽儿的“永远”是多久?但他能确定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告诉他“永远”的事。
江丽儿转移话题,关心的问:“今天还是很忙吗?孟津有没有帮上你的忙?”她是真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忙分担孟泽的工作。
孟泽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忙,或表示孟津没帮上他的忙。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江丽儿说:“今天孟津又到赌场去了。”
自孟津出门后,孟泽预先安排好监视和保护他的人马上跟踪他。等他离开了赌场,马上回来向孟泽报告,另一个人则继续跟踪他到茶楼,所以今天孟津在睹场的行为,孟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监视他到茶楼去的人则还没有回来。
“睹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陷进去真的是很可怕。”江丽儿深有感触的说。切身的痛和耳闻的消息,让她视赌场如火海深渊。
“我不干涉孟津偶尔小赌消遣一下,但他那种赌法,就是分给他再多的家产都不够他赌。而家产赌尽后,他该怎么活下去?他的人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孟泽忧心的说。
江丽儿那个小脑袋滴溜溜的转著,想着办法要帮孟泽“那我们就来想办法帮孟津戒赌,让他再也不到赌场去。”
孟泽有些灰心的说:“能有什么办法,迷上睹的人,就算砍断他的双手,他都要用脚再去赌。”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我们会有办法的。”江丽儿说得很有自信。
“是的,我相信你总是会有办法的。”孟泽不怀疑她的话,如果她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就真的有办法让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就是那么神奇,那么令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