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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在那月明星空下,寂静伴着两人沉重的步伐回到客栈里。
不同的心思却缠绕着相同的情绪,在此刻,咏儿与烈竹逡都为彼此的未来发愁。
向来不识愁滋味的咏儿,终于体会到愁字怎么写。
是日,他们各怀心思,共乘一骑地策马上了青城山。
“逡哥,你说况允风真有通天的本领吗?”打破沉默,咏儿若有所思地开口问。
“我从未应证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认识他以来便发觉他的话句句是玄机。”轻拉缰绳,马儿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
抬头望着厚实的云层,他担忧地轻喃:“似乎快下雨了,我们得加快脚程。”
“嗯!”轻轻颔首,咏儿突地感觉到一阵晕眩。“逡哥地在转吗?”
“什么?”没听清楚她细喃的语音,烈竹逡倾身向她,却发现咏儿的气息短促。“你不舒服吗?”
伸手探向她的额,烈竹逡的指腹被她覆在额上的冷汗给吓了一跳。
咏儿听若未闻地晃着脑袋瓜,倏地,一股腥气涌上喉间,并溢出唇角。“我不知道”
血她扬起手想拭去,却发觉四肢沉甸甸地使不出力,一听到烈竹逡关切的嗓音,咏儿倒入他温暖的怀抱里低喃:“逡哥!我想睡”
“想睡?”勒住缰绳,烈竹逡察觉到咏儿的异常,立即翻身下马察看,咏儿颈项上肿胀的爪痕让他蓦然一惊。“你让水琉璃碰到你了吗?”
“昨天在小山坡上,她扣住我的脖子,扬言说要杀了我”思绪迷蒙,咏儿吃力地回应,一张小脸透白的像张纸。
“逡哥,我怎么了我要回家了吗?身体好轻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飞回家了”无力阖上眼,咏儿的嘴角、眉梢透着浓浓的倦意,意识已如她破碎的言语般涣散、混乱。
“不!你不可以回家!”替她拭去唇边的血丝,烈竹逡一听到她要回家,向来绝佳沉稳的自制力就要溃堤。
咏儿说要回家,她说她的家在遥远的几百年后,他不明白她要怎么回家。
是永远消失吗?
一思及这个可能性,血色顿时由他俊逸的脸庞褪去,一颗心竟泛着无以复加的疼痛。
不!水琉璃指间的毒不足以致死,你不能死,也不可以消失。
“咏儿你听着,我爱你,绝不让你回家你听到了没!”他吼着,一向沉稳冷情的思绪已随着昏迷的咏儿而消失得渺茫无踪。“该死!”
他知道青城山上道观多,分布却极散,一时中刻间他也想不出该往哪个方向,才能到达最近的落脚处。
分神打量着林木葱郁的环境,烈竹逡终于在眼前不远处发现了座依山而建的小凉亭。
而在凉亭旁竟有个被垂蔓覆住的隐密石洞,若非他眼力过人也难以察觉。
将马儿系在亭柱上,他迅即拦腰抱起咏儿进入了石洞。
石洞内尚称明净,烈竹逡整理了个地方让咏儿躺下,并将前些日制成的解毒葯粉和水让她喝下。“咏儿,张开嘴把它吞下。”
或许是毒气在她的体内游走,咏儿已陷入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茫当中,中句话也说不出口。
拧眉折腾了好半天,烈竹逡终于将葯顺利灌入她的口中,心里不免责怪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看着圈覆住咏儿那纤细项颈的指痕,烈竹逡心疼至极地替她上葯。
几个时辰过去,她的额角铺着薄汗,拧紧的眉头也松懈地恢复原有的美丽弧线,却迟迟未转醒。
忽地,他发觉自己极怀念咏儿那张美丽的笑靥。
半倚在她身旁,紧紧握住那无力的柔荑,烈竹对仍沉睡的她轻喃着:“我知道自己自私,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不要回家”
偌大的山洞里回荡着他乞求的低诉,一字一句深切而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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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漆黑的石洞里只透过垂蔓溢出些许夜色。
不甚安稳地张开眼,咏儿便瞧见烈竹逡倚着石壁打盹的模样,眼眶不禁一热,晃了晃两人始终十指相扣的手。“逡哥”
听到那专属于咏儿的呼唤,他瞬即睁开眼,怔怔地朝她望去。“伤口会痛吗?”
摇摇头,瞧见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沁着疲惫的血丝,咏儿伸出手,心疼地抚着他冒出胡髭的青色下颚。“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握住她在下颚游移的小手,烈竹逡低垂下头,情意连绵地用她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阖着眼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似乎能感觉他心中的缱绻情意,咏儿心中跟着涌起了复杂的情绪,不知浸淫在情里的滋味是甜还是酸,又或者是苦。
她的爱情来得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了。
才想开口,石洞外竟毫无预警地下起了大雨。
“真的下雨了!”咏儿轻喃,骤降的气温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由空中劈落,还未回过神,声声巨响再次打破黑夜的宁静。
恍惚中,她听到马儿受惊的嘶鸣,却顾不及地摀起耳朵,把自己埋入烈竹逡的怀抱里。
从小她就怕打雷,每到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总是窝在被窝里,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直至雨停。
因此,老哥还取笑了她好几回。
偏偏到现在,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让她庆幸的是,烈竹逡非旦没笑她,反而大方地摊开他的双臂,让她感受他怀里的温暖。
虽然他没开口,咏儿却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呵护与疼惜。
他爱她!虽然木讷不擅言词,但由他的言行举止,咏儿可以感觉得出来。
有空再回来玩,又或者和烈大夫回来办视事也成,让大家一起分享你们的喜悦。
呵!别害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自然不过啊!
不知怎地,老婆婆在他们离开树正寨前说的话,不断在她的耳边反复旋绕着。
想到错入时空至今,他一直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胸口一热,她伏在那温暖熟悉的胸口道:“逡哥!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不明就里地淡淡启口,烈竹逡一颗心难以克制地悬在胸臆间,等着她的答案。
她扬起灼灼目光,对烈竹逡无比坚定的开口道:“我不回家了。”
“什么?”难以置信地瞅着她,烈竹逡的声音显得低哑而错愕。
抬起双手环住他的颈,咏儿以异常晶灿的眸光笑着对他道:“我不回家了,我要留在这里,跟着你一辈子。”
怔怔地凝着咏儿那张重现在他眼前的笑脸,烈竹逡的胸口一紧,霍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咏儿”俊朗的眉宇滞着千言万语,还未开口,属于姑娘的馨香气息便轻轻往他袭来。
她的吻落在他的眉心。“我讨厌你皱眉头”
顺着鼻梁而下,她的唇颤然地落在烈竹逡的唇上,以生涩的本能反应,去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捧着她小巧细致的脸,烈竹逡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咏儿,好人家的姑娘不可以这样”
“我是你的,在你捡到我的那一刻你就这么认为了,对不对?”她吐气如兰的呼吸轻抚着他的脸,在那盛满情意的美丽眼瞳里,有着他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们逾矩了,你知道吗?”压抑着强烈的悸动,烈竹逡的眸光逐渐深沉。
“那这一次算我轻薄你好了。”她巧笑倩号,微启的双唇衔住男子的唇,企图在摸索的过程中找回他吻她的美好感觉。
哪有姑娘家轻薄大男人的,这是什么理论!
无声地暗叹了口气,他将咏儿压入自己的怀里,让两人的唇更为贴近,也让自己的舌肆无忌惮地品尝她口中的甜蜜。
咏儿被他吻得昏昏沉沉,那难耐的激情让两人的衣物浑然未觉地在吻中一一褪去。
轻轻抚着她布满红晕的瑕白脸庞,烈竹逡修长的十指扣住她的青葱十指,温柔的领着她进入另一个她未知的世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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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残冷月悬在天际,转眼已过五更天,被雨水洗涤过的山林有着无比清新的气息。
窝在烈竹逡暖暖的怀抱里,咏儿有着说不出的安心。
“逡哥,我喜欢你的头发。”欢爱过后,他的发覆在她雪白的娇躯上,抑不住地,咏儿乐此不疲地以指卷着他的发,显然把此当成她的乐趣。
用鼻蹭了蹭她娇俏的小鼻头,烈竹逡还没开口,咏儿便不自觉地弓起了身子道:“你这样会让我想起当归啦!”
“好像在土楼那一晚后,你和当归的感情似乎愈来愈好。”扬起俊眉,他低沉的语气有着微微的恼意。
想他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取得牠的信赖,没想到咏儿一出现,那狗腿狼便完完全全易了主。
“这可是我和当归的秘密。”轻扬着笑,她轻啄男人好看的唇,坚持不透露她和当归变成好朋友的关键之夜。“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
“这不公平,你和当归的秘密不让我知道,为何”
“那不一样!”咏儿努起唇直接否决烈竹逡的想法。
无关嫉妒,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逡哥和水琉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水琉璃究竟有没有”
“没有!”烈竹逡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件事,俊颜蓦然一赧,直接否认。
“为什么?”她一直不明白,逡哥和水琉璃的认知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落差。
轻拧起眉,烈竹逡的眸中有着乞求。“水琉璃已经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
“不好、不好!”她坚决想知道,在这么保守的年代里,坏女人会有如何大胆的举止。
她承认她的好奇心是重了些,若真要套一句现代词汇,就是“八卦”两个字啦!
纵使脑筋再灵活,面对咏儿那总是出其不意的问题,烈竹逡除了叹息还是只有叹息。
其实他和水琉璃间的事也并非那么不可告人,只不过没必要说出来罢了。
“逡哥人家真的很想知道,你说啦!”为了知道答案,咏儿简直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最后,他终是无奈地开了口:“她和你一样轻薄了我,我在关键时刻就把她踢晕了,就这样。”
烈竹逡虽极力压低嗓音,但石洞中还是清楚地回荡着他低沉的余音,让两人都不可抑制地烧红了双颊。
咏儿更有种想找块豆腐直接撞死的冲动。
原来她的行为和水琉璃一样被列为坏女人之伍。
“不过你不一样。”良久,烈竹逡突然开口,一双健臂则轻轻地将娇小的咏儿圈在自己怀里。“能被你轻薄,是我的荣幸。”
这是属于“烈”式的甜言蜜语吗?
她该高兴吗?
咏儿头一回有种哭笑不得的窘态,不过她马上就释怀了。
若真要严格说来,水琉璃的前卫还是略胜她一筹。
“那我该感谢你没把我踢晕吗?”辣辣地赏了他一记拐子,咏儿看着他吃痛的表情,抑不住地笑出声。
烈竹逡还来不及回应,一抹清亮的铃声已回荡在宁静的山谷间。
凛起眉,咏儿不解地道:“是我的手机铃声,可我早把它关机了不是吗?”
一股莫名的颤栗涌上心头,咏儿眼前掠过许多恐怖片的惊悚镜头。
“它会嫌卩久?”她还在犹豫,烈竹逡已发出了疑问。
“我不知道。”握着他的手,咏儿无法给他正确答案。
“出去瞧瞧?”拉起披风裹住彼此,他征询着咏儿的意思。
手机还在响,有烈竹逡在身旁,咏儿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一踏出石洞,他们赫然发现咏儿的大背袋有被雷击中的迹象,马儿也因惊吓,早挣脱缰绳失了踪影。
咏儿弯下身拾起手机,在手机萤幕显示出“樊尔”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