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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钟,贺叔从店里回来的时候买了新鲜的蔬菜,开始准备晚饭。卓然起床的时候,看到妈妈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里面坐着看电视节目。不巧的是,电视上的那个电视剧的女一号是沈娇。
卓然想到沈娇从前是沈家的养女,妈妈一定是认识她的。果然妈妈已经开口问了:“你见过娇娇的吧?她还好吗?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去年年底会报道娇娇被追杀?”
妈妈平日里话不多,其实担心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了。有那么一瞬间,卓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来找妈妈,这样的话妈妈和贺叔就可以这么平静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就像现在这样,贺叔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妈妈午睡起来在客厅看电视,平淡,朴实,却是那么的幸福。这样的幸福不该被自己这么打破的啊。
沈妈见卓然没有说话,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笑笑,娇娇是你的姐姐,你们两个都是妈的女儿。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为什么你突然就打了你贺叔的那个电话,而娇娇又被人追杀?娇娇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妈,她是个大明星,能怎么样?不会有事的。”卓然应付着回答了几句,想起从前沈娇的嘴脸以及她对自己的奚落就不舒服,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摊了这么个姐姐。
沈妈没听出卓然话里的冷淡,似乎又回想起了从前的什么事情,开口说道:“娇娇小时候就喜欢表演喜欢打扮,总是喜欢缠着别的孩子扮家家酒,没想到长大了电视演的这么好。”
沈娇出息了,衬托了自己的没出息,卓然很是不悦,天晓得那个沈娇是用怎样的法子出名的,想到那天晚上她和吴明的好事就觉得恶心,可是又不好当着妈妈的面露出厌恶的表情。
沈妈看了卓然一眼,见她撅着嘴不怎么开心的样子,笑了一下,这孩子真是和当年的自己差不多,心思单纯,喜怒都是那么的直接。于是笑着劝她:“娇娇是你的姐姐,你这是什么表情?”
卓然许是太厌恶沈娇,想也没想的就说:“妈,沈娇到底是不是我姐姐,你还不清楚吗?”
沈妈愣了一下,回答说:“她真的是你姐姐,不过是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堂姐。当年我和你爸爸,结婚好几年的没有孩子,刚好你爸爸的一个远方堂兄家里条件不好,而且连着生了好几胎都是女儿,养不活,你爸爸就就把出生没几天的娇娇报到了我们家。娇娇的亲生父亲是你爸爸的堂兄,所以娇娇算是你的堂姐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卓然淡淡的点头。说起来是堂姐,顶多算是同族吧,中间都不知道差了多少距离了。
这时贺叔做好了饭菜,摆好饭桌,招呼着卓然母女吃饭。平凡的一天就这样走到了傍晚,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的呢?卓然一面淡淡的想着自己明天和今后的生活一面帮着贺叔端饭端菜。
吃饭的时候,,沈妈忽然开口对贺叔说:“店里面请的那个人,让她回家吧,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可以去看店了,总是坐在家里,怪闷的。”
“不用了,一个小超市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人,打个电话就有人来送货。”贺叔明显不想让沈妈太累。
沈妈叹了口气说:“我们能做就自己做,以前我身体不好,请个人来帮忙就算了,你看我现在都已经好了,不用再请人了。”
卓然拿着筷子数着碗里的米粒,她当然听得出来妈妈的意思,多请一个人就要给人家工钱,以前就算了,现在家里多了一个自己,而且还是个孕妇,以后要花的钱会越来越多。妈妈这是想多省点钱。可是她这样的腿脚,整理个货架什么的都吃不消。
想到这里,卓然开口说:“妈。你不用去,我去就好了。反正以前我在超市里面打工过,很多事情都知道怎么做。明天我就过去。”
平淡幸福的一家人,终于还是因为钱而犯愁了。不知觉间气氛就有些压抑了。贺叔和蔼地笑了起来:“你们母女两个脾气都这么像,吃菜,前几天不是说过年肉吃多了想吃青菜嘛,青菜今天炒了很多,快吃啊。”
贺叔借用吃菜扭转气氛的用意没有达成,母女两个都还是一副沉重的样子。沈妈听到卓然说去超市打工的事,心里有些难过,自己这个当妈的到底给了孩子什么,让孩子吃了这么多苦。而卓然则是门声不语的怪自己没出息,长这么大了,不能好好孝敬妈妈不说还连累妈妈这样的身体出去干活。
贺叔不得不再次扭转话题,忽然想起什么新鲜事来,笑着说:“你们猜我今天下午回来看到什么,我们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帅小伙儿,可惹眼了,比电视上明星还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就不走了,刚才我去阳台拿拖把看到他还在那里站着。”
卓然不由皱起眉头,心里一阵奇怪,难道是他?为什么还没走?这可已经过了半天的时间了,而且他好像没吃午饭吧。
接下来妈妈和贺叔说了些什么,卓然都没听到,她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冷尊这是苦肉计,千万不能再信了他,否则下一步还不知道被他怎样的戏弄,可是,他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小县城,他晚上住哪里,他在哪里吃饭?他……
哎呀,太乱了。卓然胡乱地吃了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子旁,扯开窗帘露出一道缝来,朝楼下看去。
果然,冷尊还在那里站着。他异常挺拔的身形走到哪里都很抢眼,可是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他这么雕塑一样的站着,引得过往的人都这么盯着他看,小城的破旧小区的居民大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浑身奢华的名牌气势逼人的帅哥吧。可是那些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也太不礼貌了吧。
忽然间,冷尊雕塑一样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他仰头朝着卓然所在的窗子看来,卓然吓得慌忙放下窗帘,心里怦怦直跳。跳完之后忍不住埋怨自己,干嘛要这么紧张嘛,现在紧张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卓然就着一杯清水喝了一小瓶今天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孕妇营养液,陪着妈妈看了一会电视,和贺叔聊了一会家里开的小超市的事情,然后洗洗睡了。临睡前,关了灯以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掀开窗帘,往楼下看去。
黑夜之中,楼下的一片黑暗。小城里面没有大都市的那种绚烂的霓虹,足够照亮整个夜空,小城的夜晚就是这样的黑暗,何况还是这样破旧的小区。不知是谁上楼的脚步声开了破旧的楼道里的声控灯。昏暗的灯光隐约照亮一片区域,不过已经足够卓然看到那个雕塑一般站着的男人的身形,依旧的挺拔,丝毫不动摇。
卓然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的春寒料峭的夜晚,不吃饭,不喝水,就这么站着,何苦呢?难道他就这么想见自己一面?可是按照他冷尊的性格,不是应该直截了当的冲进房间,找她当面说话吗?她就不信这么几层楼梯真的就能拦住他。他,和从前,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他好像也会考虑到她的意愿了。
夜,渐渐深了。卓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难眠。这样安静的夜里,她在楼上的房间里躺着,他在楼下的黑暗和冷风里站着,她和他之间,最多不超过十米的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专属于他的清冷,执着,狠绝与狡猾。
这样安静的夜晚,卓然如此的清晰的想起,从前和他在一起的点滴。那个大雪天,最初看到他归来和沈娇订婚,然后被他欺负和奚落,后来认识了吴明,后来吴明死了,再后来就不知道怎样的一步步的和他一起了。
卓然记得自己明明是很讨厌他和排斥他的,可是为什么就忽然接收了他和他一起了呢?一起住在纵横集团大厦的顶层,一起吃饭睡觉,一起呆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工作,她娱乐,晚上他们穿着情侣睡衣相拥而眠……他的身体很结实,手劲很大,可是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他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很清爽,清爽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明明只有二十多岁却老谋深算的像个老狐狸。
也许是回想起太多甜蜜的过往,卓然躺在一片黑暗中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她想起了那个身上沾了泥土和她一起看果园的尊少,想起了那个陪她冒着烟雾捞火锅的尊少,还有那个穿着特别可爱的睡衣的尊少。而此时此刻,那个尊少就在楼下站着,只要她肯下楼去,就能见到他,重温那些美好的回忆了。
可是卓然的脑子里忽然又闪现出别的一些画面来,尊少和颜小姐在一起,他给她买大批的昂贵奢华的新款时装,抱她上车,他和颜小姐订婚,在御龙首府里,办了那么大那么隆重的一个派对,在那么多来宾和媒体面前热情拥吻……
仿佛曾经被割破的伤口,好不容易结了痂,渐渐开始愈合了,却猛然间再次被撕开,原来问题一直都存在,并不是只身逃开,避而不见所能解决的。假如问题的根源没有找出来,就算伤口愈合也将留下永久的疤痕,每次看到,都会苦涩到内心最深处。
卓然长叹一声,下床披了衣服,走到窗子旁,拉开窗帘,透过缝隙往楼下看去,他果然还在。现在少说也有凌晨两点了,他竟然还在,依旧那么挺拔的站着,一尊雕塑一般。可是他身上的夹克衫那么薄,真的能抵御正月里的寒风吗?这么一直站着,他不饿吗?对待女人,他总是这么有耐心吗?
不知为何,卓然突然就想到那天去他办公室要金银计划的金属盒的,他对待颜晶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谁知道那是不是他装出来的呢?
到底要拿他怎么办?卓然靠在窗子旁的墙壁上,看着房间里浓浓的黑暗,她应该恨他,怪他,讨厌他,远离他的不是吗,他抛弃了她找了别的女人,可是看到他这么一直站着,她的心里那么不安呢,还忍不住想去关心他,彻夜难眠,心绪烦乱。
这一夜卓然根本就没有睡,哪怕是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都没有,一整夜都在被各种各样的思绪纠缠着,辗转反侧,矛盾不堪。窗外渐渐的有光亮透射进来,再后来渐渐的能听到人声了,然后天色大亮,贺叔起床开始准备早饭了。
这样的清晨,卓然突然起床,草草的穿了衣服,头发没有梳,脚上穿着居家的拖鞋就这样跑下了楼去。如此的急切,生怕楼下的人因为耐不住等待而离去一般。当她跑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他依然站在那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干燥,还有昨天中午泼到他身上的果汁已经凝固,在他名贵的衬衣上留下一片不协调的污渍。
这一刻,卓然才明白过来,他就是把她的心伤成了一地的碎片,她也会让着一地的碎片重新的爱上他。仿佛是前世留下来的缘分,从一开始就纠缠在一处,没办法置之不理。假如他今天没有出现,卓然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再不会爱上别人了,昨天中午相亲的时候她就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到卓然的出现,冷尊原本幽深晦暗的眸子突然多了许多光彩,他定定的看着她,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卓然才不要跟着他一起笑,于是开口问他:“假如我现在没下楼来见你,你打算等多久?”
“一直等下去。”冷尊坚定的说。
卓然不屑的笑了一下,他说的话,谁信啊。
“我好想从来没有约你约会过。”冷尊淡淡地开口。卓然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说,疑惑的看着他。
只听冷尊继续说:“昨天夜里我一直在想,我和你之间少了什么,为什么明明五年前就认识了,为什么现在却不能好好地相处,我想也许我们从来都没有好好地恋爱过吧。我没有约你出来约会过,没有给你送过礼物,更没有捧着戒指向你求婚……对不起。”
卓然气得想要跺脚,他最先交代的难道不该是和颜晶的事情吗?他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
冷尊一眼看穿了卓然的气恼,于是不急不慢的开口说:“我和颜晶在一起,是为了你啊。皇裔里面你不明不白的被人谋害,刚开始的两天我伤心欲绝,发誓一定要找出背后的凶手,终于老天有眼,第三天的时候我去医院的路上,车子撞到了颜晶,她那天伤得很重,我本不想管她的,可是她昏迷前说了几句话。”
“我那段时间生意上遇上了些小麻烦,虽然都不严重,可是这些麻烦却像是身上的跳蚤,看着不起眼其实最折腾人。刚好那天颜晶昏迷前几句话就说出了我所遇上的全部麻烦,我感觉其中一定有蹊跷,就送她去了医院……”
说到这里,冷尊认真的看了卓然一眼,接着道:“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试探了颜晶,总觉得她背后的人和你在皇裔差点被害的事情有关系,为了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我才决定演一出戏。看戏的人,道行不浅,所以我必须演得认真一点。”
卓然斜了冷尊一眼,这么说后来他和颜晶在一起,全部都是演戏喽?卓然有些不服气的问:“可是你看看,这都二月底了,你演戏犯得着演那么久吗?四个多月啊,前前后后一共四个多月啊!还有啊如果是演戏,干嘛还要和她订婚?”
冷尊正要开口解释,这时楼上养胎沈妈探出身子来喊道:“有话上楼说吧,早饭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这两个孩子也不看看,旁边多少街坊领居看着,就这么孤男寡女的站着说说笑笑也不嫌丢人。
卓然应了一声后转身上楼回房,冷尊这一会儿忽然变乖了似得跟了上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挺蠢的,其实追女孩子要紧的是要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只要她自己突破了自己的心防,可是比他直接冲到她的身边态度强硬的强迫她留在身边有用多了。原来谈恋爱还是一门学问呢。
厨房外的餐桌已经摆好,上面放着四盘菜和四碗清粥,以及贺叔一早起床烙好的一大盘饼子。
沈妈招呼着冷尊坐下吃饭,卓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心一软就把他带回家里来了,觉得自己也太没骨气了。可是一想到冷尊昨晚顶着寒风在楼下站了一整夜就怨恨不起来了。于是干脆去洗手间梳头发刷牙洗脸,眼不见心不烦。
房子小了,以至于在洗手间里就能清楚的听到外面小餐厅里的动静。只听冷尊比较客气的说:“伯母……叔叔,你们也快坐下吃饭吧。来叨扰你们真的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