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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福大人听到这里,感觉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什么叫起初也和平日里无常,只是后來听得渐渐有人声嘈杂?诸福大人的眼眸微微一紧,盯着那吴大人的遗孀眼睛看进去道:“听你这话说來,怎么你一直都醒着,夜里不睡,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那遗孀欲言又止,咬咬嘴唇,有些犹豫着说不出个原因來了。
诸福一瞧这遗孀妞妞捏捏的模样,立刻换了一副打量犯人的眼神來,愈发看着那少妇有些紧张了,诸福身子往前探了探,右胳膊曲起來支在桌面上,对那少妇说道:“这失火的愿意,不会和你有关吧……”
“不,不,不,”吴县令的遗孀急了,像蹦豆子似的,一连串地说了三个不,一脸的愿望和为难,那微红的双眼中满是慌乱的神色。
诸福瞧着,换了口气,说道:“那你说说,”
“我……”吴县令的遗孀又低下头來,一双手搅着自己辫子的一段,仿佛像极了她那心情一般,她被诸福逼得急了,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我家那个不晓得半夜做的什么春……梦,來了兴致,弄得……弄得我,也就醒了,”
“哦哦哦,”诸福一听是这个,又碍于雷横和朱仝在场,当下打断这话头沒有再让她说下去,便问道:“你们既然早早醒了,为何吴大人还依旧葬身火海之中,莫不是逃路时出了什么事,”
那遗孀点点头,一想起來这眼泪就又婆婆娑娑地落下來,偷偷地腰里抽出一条白色的丝绢來试了试眼泪,这才说道:“我也是听得急了,这才叫他(吴县令)去看看,这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差役慌慌张张进來,说外面失火了,当时……当时,那死鬼自己一着急拍拍屁股就跑了……”说到这里,吴县令的遗孀提到了伤心处,禁不住哭了出來。
诸福大人瞧得心里也一阵发软,和着两个都头一同哄了一番,好不容易哄住了,遗孀这才勉强止住眼泪继续说下去道:“就这样,我也赶紧套了件衣裳就往外跑,我看着四面都是火光,滚滚的黑烟,怕人的很,我当时想也沒想就朝着火光淡的方向跑,在小花园前面终于看见个人,追上了那个沒良心的,他那时候正站在小金库前头,看着着火的小金库心里发急,他叫他差役进去救银子,可是,那差役看着那着火的房顶,和那浓烟,愣是一步也不敢进去,最后一溜烟也跑了自己逃命去了,那沒良心的见那差役跑了,又过來让我去,我当时一看全家的家当都赔在里头了,那……那可是这后半辈子的指望啊……”说道这里,遗孀哽咽的更说不出话來了。
诸福大人看着这遗孀哭得梨花带雨的,鼻子淡淡哼了一声,却也是沒奈何的事情,沒得办法又和两个都头连哄带骗一阵子这才让止住了那遗孀断闸了似的的眼泪,那遗孀抽泣着说道:“那沒良心的东西见火将全部家当都烧着了,心里一急就冲了进去,我拉也拉不住,最后,听得他在里面拼了命的嘶吼,开始还勉勉强强能看见个影子,后來就彻底沒了踪影,估计都被火烧成灰了,”
“哦……”诸福一双眸子盯住自己面前的桌面,点了点头,心里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道:“你后來逃命出來,吴县令就这般死了,唔,这般说來,也并非是有人谋杀,要不然点起你们所在的房子岂不是來得更快,吴县令本來可以逃生,可是,他一心惦记自己的财产,急中生狂,故而葬身火海,我看,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好破的很呐,”
“大人英明,如此谜团重重之大案,在大人眼中却拨云见日,仅仅在这只言片语只见,便可觑的真相,揭穿谜底,小的平生未曾见过睿智如此的人,佩服,实在是佩服,”雷横一语双关地用尽反讽的语气,听得那诸福大人心里极为开怀,看的朱仝心里更是强忍笑意。
诸福大人被雷横这一夸奖,心里愈发得意了,那股自以为是的傲气便不知不觉地显露出來,他说道:“明天去县衙走一圈看看,我就上报知府,这件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到时候,就等着将县衙一修,本官就可以走马上任了,哈哈哈,”说道这里诸福大人笑了。
朱仝心直嘴快,不像雷横那般说得來这带着刀刃的蜜话,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大人,只怕这事沒有这般简单,吴县令的死因调查了个明白,可是,衙门失火的原因,您看,是不是也要给知府个交代,这般一结案,到时候知府闻起來,大人岂不是……很尴尬,”
别说知府问起來,现在的诸福大人将这话听在耳朵里就很是尴尬,方才刚刚被雷横捧的快够着天上的云彩了,可是,这厮的一瓢冷水泼的,让诸福大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诸福大人听了,嘴巴往一边一撇,顺带着瞥了眼“不识相”的朱仝,便沒有什么好脸色地对朱仝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本官心里比你清楚的很,何况本官都说了,明日去瞧瞧那现场,就本官这双眸子,四下里这么一瞅,这起火的原因就一目了然了,”
朱仝听得这诸福大人自己这装逼的托词,心里很是不爽,更是不服,但是,瞧见雷横暗暗递來的一个眼神,当下也就不再说话了。
雷横这时候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极是,小人这里还有一事还想禀报与大人听,”
诸福看着雷横,眉眼里多多少少有了许些笑意,他这心里,怎么看雷横都比那什么朱仝要顺眼的多,诸福大人微微抬了抬手,说道:“唔,你说,”
“大人,你也晓得臧寒中一案吧,”
诸福看着雷横点点头,说道:“晓得晓得,这厮不是要打劫官银么,最后被吴县令抓捕归案,查封家底,怎么了,”
雷横接着说下去道:“便是这厮,他在得势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个大财主,但是,您想他光有大把的银子,他怎么敢去打官银的主意,”
诸福大人点点头,道:“莫非是有歹人在背后撑他,”
“大人英明的很,据小的调查得知,臧寒中有一子臧敖,他和一伙流匪相处极近,靠着自己财力厚实,便在背后操刀,收买了这帮人马,最后和这些人结为了同伙,打家劫舍欺凌百姓,由此得得金银按三七成开分,这臧敖后來在劫取官银的时候被官兵杀了,可是,他的那些同伙现在还沒有完全抓捕归案,您说,有沒有这么一种可能,衙门就是这伙人,不管是处于什么初衷放火给烧的,”
诸福大人听到这里沒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往上面望了望,若有所思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么说來,倒是也有些道理,唔,这个有些可能……有些可能啊,要是,能抓一个回來让咱们审问审问就好了,”
雷横装出一脸的为难來说道:“只怕……这个不好办,那伙人现在像是鱼入大海,一沒画像,二沒人证,要想确认这帮流匪,只怕不太容易,只是……”
“嗯,只是什么,”诸福看着雷横说到一半沒有再往下说,便也不禁问下去。
“只是,我现在有些担心……大人您下來,他们可能会将所有的恩怨都算在您的身上,所以,这一夜,我也朱仝还是守着大人为好,以免大人着了他们的黑手,”雷横说的很是诚恳,让诸福大人听得深信不疑。
诸福本來指望着这两个赶紧走了,自己好有个和这吴大人遗孀独自“说话”的时间,可是,这两个却打算要在这里守着他,保护他的安全,诸福大人有些微微的急躁,心里也矛盾起來,说道:“我手下带着二十名差役,我想他们即便是有打击报复的心,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吧,”
“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流寇,什么恶毒的招式都想的出來,他们敢放火烧了衙门,只怕就有胆子放火烧了这客栈,甚至于潜伏进來直接刺杀,”
“江湖流寇,他们能有些什么本事,本官手下的人各个都不是摆设,我一会儿就叫他们严加守卫,你俩个也等了一天,累了,不愿回去,就在店里住下也好,有什么事,我再來吩咐,”诸福大人说着便站了起來,有送客的意思。
吴大人的遗孀一瞧,便也站起了身來,告辞便走,诸福当着旁人不好挽留,心里想着一会儿委以他事再请过來,可是,吴大人的遗孀都走了,朱仝和雷横却依旧沒动身,雷横严肃地道:”大人,我两兄弟虽然疲惫,但是,和大人的性命安危比起來,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人鞍马劳顿,先请安息,我两兄弟便有这方寸之地,坐了歇歇便是,”
“这,这如何使得,快快下去歇了吧,顺道唤我那刘三过來,”诸福心里别有用意,看这两人实在是不识趣,心里这一把算盘打得也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