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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发狠地丢下了那句威胁的誓言,非但沒有让在场的人有半点的收敛,反而让他们更加猖獗起來,好像浇在他们心里的不是冰冷刺骨的泉水,而是极具危险的煤油,在他们的心底燃起更加猛烈的火焰,吞噬了最后残留的所有人性。
壁虎张咧着那张满口黄牙的嘴,邪淫地笑着,一把扯住红姨两边的衣领,将她的脑袋耷拉地悬在空中,那张丑恶的嘴脸靠近红姨,一字一句地道:“美人,你可吓死我了,这么厉害啊你,你要将我们,千刀万剐……我真的好怕啊,啊哈哈哈,”
红姨死死地盯住面前那张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心里深深地狠到了骨头里,现在的红姨在别人的股掌只见,沒得丝毫办法,但是她的那双眼眸歹毒地就像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仿佛可以刺穿壁虎张的五脏六腑似的,如果此刻给她一把刀刃,红姨一定会有一千种法子让壁虎张生不如死。
壁虎张笑着将那只拽着红姨两边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了一边,红姨身体的重量拉扯着另一边衣领,像是拨开了红姨的外套似的,将里面的贴身小衣大咧咧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这一下,壁虎张兴奋了,而红姨却更加羞愤难当。
壁虎张将匕首收起來,插在了靴子的一侧,空出一只手來,轻轻地抚摸上了红姨的脸,那柔软如羊脂的触感,让壁虎张满脸都是满足,他从下巴摸上來,抚到了红姨急的通红的脸颊,那微微发烫的感觉让壁虎张有说不出的舒服,再加上红姨那双痛苦挣扎的眸子,更给了他一种征服的快感。
就在壁虎张在这里玩弄着红姨的时候,无影彪冷漠地笑了笑,道:“壁虎张,这下可满足你的意思了吧,要知道,红姨可是咱关西镇上最有味道的女子,也是常人触摸不到的女子,现当年,有个州官下來,就是摸了摸红姨的手,你猜怎么地,那人离开月朦胧之后,那只臂膀就再沒有什么力气过,最后也是在痛苦折磨中死的,你看你,现在多好的福气,恐怕这关西镇上都沒有那个男人摸过她的脸,”无影彪说着便掉过头,看着在一旁早已怒火中烧的李固道:“大人,你说是不是,恐怕你也沒享受过吧,呵,哈哈,”
李固狠狠地咬着牙冲着壁虎张训斥道:“壁虎张,我李固平日待你如何,为何你要这般与月朦胧为难,”
壁虎张听了这话,手便停在了红姨的脸上,沒有再抚摸下去,满脸的淫笑也顿时像结了寒冰似的,僵在了脸面上,一块块消失的无影无踪,显露出來的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摸样,壁虎张自顾自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大人,这与你待我等好坏有什么关系,好像不着什么边吧,你能來着月朦胧寻欢,难道兄弟们就不行么,”
“月朦胧与你等有何冤仇,为何下手这般狠毒,我还当你们是条汉子,原來竟是这般的衣冠禽兽,我李固当日真当害瞎了眼,留下你们这等孽畜,”李固心里愤愤,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化解半分内心的愤怒。
吴安青此刻终于开口了,笑了笑,幽幽地说道:“李固啊李固,李府都死光了,你还顾得上月朦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流水楼阁都化成灰了,要是你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捡到几块李缄还沒烧化的尸骨,”说到这里便不由地鼻子一哼笑了一下。
“你说什么,”李固觉得自己血脉喷张,有一种被刀斧一劈两半的幻觉,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吴安青说的这些个屁话,道:“吴安青,你胡说,我李府上下平安祥和,流水楼阁更是蒸蒸日上,”
“李固,你永远都只是能看到表面的安详,你哪里晓得这安详之下有着怎样汹涌的波涛,”吴安青说着站起身來,踱步到李固身边,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李府上下平安祥和,是,是平安祥和,人都沒了,一座空宅子怎么能不祥和,你说流水楼阁什么來着,额……哦,蒸蒸日上,是啊,现在那火烧的,却是是蒸蒸日上,”
吴安青说着,无影彪和壁虎张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吴安青此刻也颇为得意,心里满登登地都是欢喜和兴奋,不停地搓着双手,道:“终于不用再寄人篱下,终于不用饱受镇上百姓的冷眼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开始我的生活了,李固,你知道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李固那双眸子瞪的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吴安青的脸。
吴安青看得出李固表情中所含有的意思,便笑了笑道:“不用怀疑,沒有人要挟我,我不但是自愿的,而且还是策划者,也是马上要取代你的人,怎么,还不信,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这两年來,我一直安分守己的要死,就是为了迷惑你,迷惑李缄,迷惑李府门徒的所有人,让他们放松对我的警惕,而在这两年里,我用尽一切本事去搜罗去培养属于我自己的心腹,去发展我背后的力量,”
“今天,终于我可以站在你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站默默地低着头,站在你的身后候着你的调令,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左膀右臂,而你又知道么,我是多么轻易就打败了你,只有五个人,只有五个人啊,我便搅合着你手下那些愚昧忠贞的门徒,混淆了他们的判断,让他们为我所用,让他们和流水楼阁的人自相残杀,接他们的手灭了官兵的口,而我只是轻轻地放了那么一把火,”吴安青说到这里,心里骄傲地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所展示的聪明,脸面激动地一阵抽搐,他继续道:“你知道么,就在他们杀的血肉横飞,极为惨烈的时候,他们依然不知道,他们都被我吴安青小小的一个把戏给耍了,他们还依旧蒙在鼓里,依旧拼血本地自相残杀,多痛快,多精彩,我从小到大,从來沒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戏码,”
“你,,,”李固听得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仿佛壁虎张的那把匕首此刻插进了他的心窝,用力搅动着一般。
吴安青很享受李固的痛苦,他换了口气,继续道:“这不能怪我,要怪也是怪你自己,好好的生活不过,向往什么江湖,有意思么,现在有意思么,这就是江湖的莫测,这就是江湖的厮杀,你认清了么,你懂了么,你想死,鬼都拦不住,但是,你也别连累我姐姐,我不会让你连累我姐姐,你总有一天会走上不归路,而我今天所做的只是加速了你末日的來临,好在我能控制一切,如果等到官府做主宰的那一天,我姐姐得跟着你死,我也逃不过一劫,”
李固听他提起了李夫人,也不由地有些愧色,李固动念想想,这几年确实是很多时候都冷落了李夫人,这点吴安青说的沒有错……但是,吴安青恐怕不知道的是,李固也有自己的苦衷,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夫人一直以來都沒法给他怀上一个孩子,而李夫人又不愿李固另取小妾,但是纵使这般李固依旧不舍的将结发妻子休了另娶,所以,眼不见心不烦,才这般迫不得已。
吴安青继续道:“所以,你安心的上路吧,我姐姐我自然会照顾得很好,”
说着吴安青走到那床边将床幔扯了下來,撕扯出结结实实的一条來,接着蹲在李固的面前道:“你虽然待我姐姐不好,但我念在你往日对我不薄的份上,我吴安青也做一回好人,留你个全尸,免受刀斧践踏,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话要留下么,”
李固一瞧这吴安青看來当真是要來真的了,心里一横反正都是一死,哪有什么区别,但是,此刻的李固失去了他的弟弟,失去了他手下的众多门客,也失去了他苦心经营的李府,当真是家破人亡,可是却还有一人在他的心里,那怕不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也是他一直牵挂着出生入死的兄弟,李固沒有理会吴安青,一转眼眸以白眼相向,沒有丝毫感情语气地开口质问道:“我叫刘唐招你们去做事,你们把刘唐怎么了,”
吴安青笑了笑,头微微地偏向了无影彪的一边,这意思是既然李固这般不识相,那自己也就不屑与他再说话,而是叫无影彪陪他说说。
无影彪当下会意,便冷笑了一声,将脖颈朝一边上扬了一个角度,蔑视地样子不看李固一眼,高傲地道:“刘唐,他招我们做事,呵,笑话,他招我们去做什么,去做李夫人么,”说到这里,无影彪不禁大笑起來。
这话说到这个程度,正当时轻薄到了极致,也意淫到了极致,一时间,李固的脸色就越发酱紫起來。
但是,还不等李固怒骂,吴安青就变了脸色,猛地站起來,一把拽住无影彪的衣领,强硬地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低沉着声音嘶哑地,极为恶毒地告诫无影彪道:“别,忘,了,她是我姐,”
吴安青显然是发了怒,这出乎了无影彪的想象,吴安青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贴在无影彪的脸前,一双充满警告的眸子恶狠狠地盯住了无影彪的双眼,无影彪看着眼前这小子的反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但是,只过了那么一瞬间,无影彪诡异地,微微地,笑了起來……